自駕晉陝(三)

作者: rushanlibing

導讀平遙古城漸漸近了,有一種震撼旋即直抵我心,魂牽夢縈的古城敞開胸膛接納了我,我的心被這座又被稱為“龜城”的古城堡拽回到幾百年前,我的耳畔仿佛又聽到街肆中那古老的吆喝聲。 古城呈方形,四周被城牆包圍,東西南北分設四個城門,城牆大約十多米高,屬於夯土磚制結構,城內的建築年代不詳,應該是明清時期所為,多是清一色的青磚灰瓦四合院群,街巷的兩� ...

平遙古城漸漸近了,有一種震撼旋即直抵我心,魂牽夢縈的古城敞開胸膛接納了我,我的心被這座又被稱為“龜城”的古城堡拽回到幾百年前,我的耳畔仿佛又聽到街肆中那古老的吆喝聲。

古城呈方形,四周被城牆包圍,東西南北分設四個城門,城牆大約十多米高,屬於夯土磚制結構,城內的建築年代不詳,應該是明清時期所為,多是清一色的青磚灰瓦四合院群,街巷的兩旁掛滿了大紅的燈籠,增加不少喜慶的氣氛。平遙人將磚拱窯洞和木構瓦房有機結合,沿街全部開發為客棧和酒肆之類的服務場所,我們就宿的“德昇源”民俗客棧。就是典型的三進式四合院,南低北高,軸線分明,屋舍對稱。第一進即為五開間的臨街門面,其匾額為黑底金字,上書有“德升源”三個描金大字。左右楹聯書有:“近福星之居祥光必照;遵吉地而處厚德為馨”。 我們住的是二進的東廂房,名字叫“紫氣東來”。我非常喜歡這裡的民俗風味,躺在北方特有的大炕上,想我千裡迢迢尋覓而來,果然不虛此行,看到屋裡擺設的八仙桌、油燈等古舊的家飾更是愛不釋手,我找尋到那種多年離我們而去的年味。雖然由於外籍游客較多,直接拉升了當地的房價,但我不會計較這些。

傍晚時分,我們不顧旅途的勞頓和外面的瑟瑟寒風,迫不及待地走上古城牆,此時夕陽西下的余暉灑落一地,遠處天空霞光變幻,向前方望去,是那沒有盡頭的城牆和城中錯落的屋頂,而扭頭左右顧盼,一邊是古城的閑然安逸,另一邊是新城的嘈雜熱鬧,兩種景色躍然入目。天漸漸地暗了下來,這時候家家戶戶的燈籠都陸續地亮了,放眼看去到處是一片火紅的世界,我的心霎時熱了起來,歡快地在城牆上振臂高呼。

第二天早晨被鞭炮聲驚醒,知道今天已經是年三十了,吃過早飯之後已是八點鐘,信步走在大街上,清晨的平遙有些冷清,平遙本地的人們關起門來准備過年,偶爾會有幾個孩子在燃放炮竹,而游人的興致顯然也受到寒冷天氣的影響,大都貓在客舍之中,等待溫度的回升。大約九點鐘,預約的導游和電瓶車到了,我們裹緊了衣服,跳上電瓶車開始了真正的平遙之游。

早在明末清初,平遙即成為中國的華爾街,是當時最重要的金融中心,掌握著全國的大部分票號業務,沒法想像佇立在我面前“日升昌”號,是左右當時中國經濟的重要機構,據說後來在“日升昌”的鼎盛時期,它的分號開到了新加坡和日本等地,成為中國最早的“跨國機構”。在我看來這個比西方銀行體系早幾百年的錢莊,卻是一個不起眼的院落,與周圍的建築毫無二致,印像最深刻的是它的院子有一個豎井式的暗道,作用是儲藏銀元,與今天保險櫃的功能一致。另外值得提及的是,它的牌額是光緒皇帝所賜,上書“彙通天下”四個大字。在“日升昌”的周圍,分布著很多不同的票號遺址,從規模上看遠遜於前者。

從日升昌出來沒走多遠,就到了“中華第一鏢局”,鏢局的正前方依次擺放著鏢車、鏢旗以及鏢師使用的各式兵器,與我們在影視作品中看到的一樣。我想平遙各種鏢局的誕生,與它極端發達的金融業息息相關,與錢莊是一種共生的關系,大量的銀元運輸如果沒有鏢局的介入是無法完成的。我們看到的這家鏢局,總鏢頭叫“左二把”,是個飛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在山西一帶久負盛名,與另外的二位鏢師“神槍王正卿”和“形意拳名家戴二閭”並稱“鏢局三傑”。出於對三位鏢師的仰慕,我也裝模作樣地舞起了十幾斤重的“青龍偃月刀”,倒也虎虎生風,圓了心中蟄伏許久的“武師”夢。此時天氣漸漸有些轉暖,街道兩旁的游人多了起來,其中有不少外國大鼻子朋友,也在指指點點不知所雲。看到我這個“贗品”武師的架勢,豎起大拇指不停地喊道:“耶!”。

小小的滿足了一次虛榮心之後,我們在導游的帶領下,又依次拜訪了平遙的城隍廟、古縣衙等景觀,見到了城隍廟保存完好的鐘樓和鼓樓,城隍廟雖然是陰間的鬼神所在,卻沒有感受到陰森森的氣氛,我在此駐足了很長時間,看了導游極力推薦的壁畫作品和戲樓,聽了一些以前不曾知道的神話傳說。在年代無法考證的古縣衙,我們見到了一些官府所用之器物,以及古代官員辦公和生活的環境,還有囚禁和審訊犯人的刑具等等。

游興不減的我們沒有發現此時已是下午三點了,按照往年的規矩,大年三十中午的餐飲標准是很高的,怎麼說也得八菜一湯,我們找了一家叫“味道園”的飯館,要了一桌子的山西小吃,有大家熟悉的“刀削面”和“蜜汁長山藥”,也有大家可能沒有聽說過的“蓨面栲栳栳”、“碗禿則”和“糊糊”等,山西菜肴總的特點是“酸”,所有菜品幾乎都要放醋,這是我們山東人無法忍受的,於是每一道菜我們都是淺嘗輒止之後便無法下咽。

晚飯依然安排在“味道園”,老板娘人很好,中午吃飯的時候就盛情邀請我們與他們全家人一起過年,我當然是求之不得,正好有機會長時間接觸山西人,並感受山西當地人的年俗,當我們與老板娘一起包著餃子的時候,發現分屬太行山東西的山東和山西,其實是有很多不同的,例如他們的餃子皮不是用擀杖擀成的,而是用手不停地捏,逐漸把手中的面團捏細捏勻,每做一個餃子皮要很長時間。當晚的菜肴除了水餃之外,其余都是按山西特定的規矩做的,不外乎是傳統的八碗八碟,外加年糕之類的面食。雖然不是很順口,但是那種不一樣的年俗還是讓我興奮了很長時間。

外面的鞭炮響起來了,街面上的游客越來越多,平遙的年俗氛圍也越來越濃厚,多數外地游客都站在大街上,盡情地體驗這份異樣的感覺。我們被這種氣氛所感染,於是告別好心的老板娘,信步走在熱鬧的巷子裡,看著遠處的燈籠如繁星點點,我的心已然微薰,竟然不知哪裡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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