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溝康定見聞錄-5:塔公新都橋

作者: 雲游過客

導讀7月21日(星期四): 還是5:00起床,看看天,無月亮,有些雲,地面有點濕。准備好早餐給老婆和兒子,就和機師出去買明天回成都的汽車票。回來後,小李已經在等我們,很守時的提前了15分鐘。 我們7:00出發,告知小李我們今天的行程安排,先去塔公,再到新都橋。小李說那就走另一條路,不經新都橋,從康定機場過去,我們不認識路,當然不會有異議。車上,傑仔媽媽說 ...

7月21日(星期四):

還是5:00起床,看看天,無月亮,有些雲,地面有點濕。准備好早餐給老婆和兒子,就和機師出去買明天回成都的汽車票。回來後,小李已經在等我們,很守時的提前了15分鐘。

我們7:00出發,告知小李我們今天的行程安排,先去塔公,再到新都橋。小李說那就走另一條路,不經新都橋,從康定機場過去,我們不認識路,當然不會有異議。車上,傑仔媽媽說想買酸奶,問小李那裡有得賣,小李說,塔公的酸奶最好最正宗,建議我們在塔公買。

車出縣城後開始盤山向上,我們知道就要到折多山埡口了,是我們本次旅程的最高點,海拔4298米,氣溫只有幾度,大霧迷蒙,寒風陣陣,我在海螺溝買的保暖內衣派上用場了,機師最犀利,穿著長衫短褲就下了車。



在埡口,我們遇到了一隊士兵,拿著相機周圍影相。我和老婆、兒子、機師四人打算行上一個小山包,其他的人在車內等待。在高原向上行,每走一步都會喘氣,但越走氣會越順,身子越來越暖。到山頂,山下的霧氣不斷上升,籠罩了整個埡口。俄而,雲霧亂飛,逐漸散去,遠方山壁上露出了“康定情歌”四個字,還有看不懂的藏文,那是康定機場的所在。



實在是冷啊,我們在埡口逗留了40分鐘左右就繼續啟程,前方一條岔路,路牌上指示,右邊去紅海子,左邊到塔公。我們沿著去塔公的方向前進,此時雲霧已全部散盡,露出了藍天,眼前盡是包著綠色草皮、點綴著野花的山包子。路上還遇上了昨天接我們的司機,也就是小李的親戚,他正在送一車客人,同樣到塔公去,於是我們兩輛車結伴而行。



前面有一廁所,小李停車讓我們解決內急問題。很奇怪,男廁有門,女廁沒有,令到女士們很尷尬,用一塊布遮著門口,我在想,男和女調過來用不就行了嗎?既然停了車,我們就順便拍拍高山草原的風光。此時,不遠處的藏包內走出了兩個人,藏包上寫著酸奶、藏餐的字樣,平媽就問小李,這裡酸奶如何?小李說好,於是我們就打算試一試。小李過去與這兩人說了幾句,兩人於是邀請我們進入藏包,原來他們是兩兄弟。

這裡的酸奶與我們平常吃的很不同,很酸,加糖和青稞粉拌著吃,非常好吃,傑仔吃到停不了口。問這些酸奶什麼價錢,25元一桶,但不包括桶。平媽興致大發,還要喝酥油茶,並且要影相留念,還承諾把相片寄給這兩兄弟和小李。因為不含桶,我們很難帶走,最後結算,酥油茶5元/人,酸奶還是25元/桶,如廁1元/人,我們一共是八個人,包括小李,但不算小孩,機師猶豫了一下,望了望我。我們原本以為小李不用錢,而且我們也不是所有人都去了廁所,不過出來玩大家開心就行了,不是原則性的,數量不多的,無所謂了。





順便說說,從離開成都之後,路邊所有的廁所都要收錢,不管干淨還是邋遢,不管是店鋪內的還是在路邊,不管你開大開細,不管你去多少次,按人頭計,不是0.5元就是1元,而且很多時候數錯人數,語言溝通存在障礙,如果不是人手一份錢,往往都會多付了。這是題外話,按下不表。

上了車,我們問小李:“這裡的酸奶正宗不,干淨不?”小李說:“這是最正宗的,而且不會有添加劑,因為沒有必要運添加劑上來做,這樣的成本反而更高。”此時車經過一排新建的藏式房子,我們問小李:“這些房子這麼漂亮,是開發商建的還是藏民自己蓋的?”小李說:“都不是,是國家建來給藏民住的。”我們試探著問在塔公草原騎馬的價錢,小李說:“昨天的客人,從100元/人講價到70元/人成交,今天你們具體能談下多少就要看自己了,總之是可以講價的。”哦,我們心中有數了。

很快,塔公草原就到了,騎馬不允許自己騎,更不允許跑,只能由服務員牽著,走一圈開價100元,最後我們講成70元騎45分鐘。因為不允許自己騎,我失去了興趣,而平媽和傑仔媽媽也不騎,機師要照顧兒子,免費徒步跟著進去。



馬隊進場後,平媽和傑仔媽媽去買東西,吃燒烤,我去找小李傾偈,問他是不是對這裡的風景都已經沒有感覺了,他說:“是的,天天來,有時一天還兩次呢。”他說這一帶的風景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有一次他帶一些客人去亞丁,看到的風景和這裡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講起昨天在木格措藏民拉客騎馬的事,他說:“保安說的是真的,那些都是雅拉鄉人,我的同鄉,我家有四匹馬,也上去做過。最初的時候,那個湖南來的開發商與當地合作,提供這項旅游服務,後來遊客投訴太多,開發商難以管理,就和當地中止了合作,並且禁止在景區內拉客,於是我就沒有做了,事實上也覺得這班馬幫的做法不是很正當,這樣做反而令大家都無飯食。”

我問他是不是在白海草原真的可以看到貢嘎山和木格措全景?他說:“是的,看貢嘎山還可以,看木格措全景就像看一個小湖,無什麼看頭。”我說:“有資料說,木格措可以逃票,是不是真有這條路?”小李說:“有,我都可以帶路,就在雅拉鄉,路很難走,沿路都是森林,沒什麼風景,要走幾個小時,可以走到木格措湖邊,如果不坐觀光車,不到景區大門就不會有人查票。”

講起紅海草原,我說:“木格措現正沿湖邊修一條到紅海草原的路,而地圖顯示,以前這條是騎馬的路線,可以穿過紅海草原到塔公草原。而來的時候,我發現有個路牌指向紅海子,那個地方是不是就是紅海草原?”小李說:“是的,紅海草原很小,和這裡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其實如果我們走那條路更近,一下就穿過來了,不過現在那段路塌方了,不能通車,否則我會從那邊過來。”





我說:“這裡騎馬好像管理很嚴,一定要有人帶,不能跑,不能自己控制,不甚好玩。”小李說:“是啊,騎馬不能自己控制是不好玩的,不過也是擔心客人的安全,免得要賠償。”我說:“他們談了70元騎45分鐘,你覺得45分鐘能走一圈嗎?”小李說:“難說,不過按時間計是比較劃算的。”我說:“擔心只走了一半路,然後要加價。”小李說:“有可能的,就看他們如何控制和商量了。”後來他們只騎了45分鐘,沒有走一圈,走了一半就回來了,誠信還是可以的,此乃後話不提。

此時,小李的親戚來叫小李去吃飯,小李很猶豫,望著我,我說:“去吧,他們沒有這麼快出來的,而且出來後可能還要拖些時間。”於是小李就去了。當他回來的時候,成班人還在興高采烈地吃烤羊肉串、牛肉串,和藏族舞蹈團的靚仔影相。

上車往新都橋出發,小李告訴我們:“剛才你們吃了假的羊肉串,是豬肉來的。”我們問:“不是吧,那麼你為何不提醒我們啊?”小李說:“見你們已經燒了,我就不好意思說了,再者,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說話。”明白明白,想不到我們這班“笨人”吃了山寨版的羊肉串都不知道。

路邊的風景很漂亮,我們下車拍了幾張相。一路上的田園風光很養眼,就是光線太強,有點曬。臨近新都橋,又遇上了該死的塞車。好不容易等到可以通行,無走幾步,就差兩部車,又停下了,而且還不能下車,因為這裡是爛湴路,黑色的淤泥幾寸厚,對面一輛超重的大貨車傾斜在路邊,更危險是,它傾斜的方向下面有一個小車,一旦大貨車倒下來,這輛小車就徹底玩完了。





路面僅余單邊可行,對面的車排著長龍,一部一部慢慢過,大部分還是運送物資的重型車,更氣人的,我們前面一輛川A的小車明明有空位都不敢揳,眼睜睜看著拖車來把那輛出事的小車拖走,然後等對面所有的車都過了才敢行,害得我們又等了半小時,傑仔媽媽開窗通風,被對面來的一輛重型車濺了一面黑泥,氣得我們大罵那個川A司機“豬兜”。

令人驚嘆的是,在這條上我們還見到有騎車一族推著單車在爛路上行。騎車一族是我們這次旅途所見的一道亮麗風景線,有男有女,有大有少,有黃皮膚,有鬼佬,無論在二郎山、雅家埂、康定、新都橋,不論是平地、高山、爛路都可以見到這一族人穿著全副裝備騎著、或推著車前進。據小李說,他們的目的地不是西藏就是雲南,很佩服他們有勇氣挑戰自己的體能,磨練自己的意志。我問兒子他會不會這樣做,他說自問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



終於過了這段恐怖的路段,來到了新都橋市集。平媽說剛才在塔公草原,有成都歌舞團邀請我們參加今晚的篝火晚會,六點鐘開始,她想去看。原來大家都有興趣,於是忙著打電話問演出地點,答復是“西域雪情度假酒店”,我們,包括小李都不知道在哪裡,只是知道還要往前走。

在加油站如廁時,機師說,因為要晚回縣城,可能要加些錢給小李。”我說跟小李先商量一下吧。小李把車開得很慢,我們盯著路邊的招牌,終於找到了“雪情酒店”。此時是15:30,我們打算先在附近找家餐廳坐坐,順便吃飯,邊食邊等。

在一間叫做“牛頭連鎖酒店”的餐廳坐下,服務員來自雅安,人很熱情,問我們想吃什麼,我們說想吃雞,問怎樣煮,他們說用湯燉,還是傑仔媽媽醒目,問她燉完後的雞湯如何處理,她說會倒掉。哎呀呀,簡直暴殄天物,我們趕緊說不要倒,全部端上來給我們喝。這一頓飯是唯一沒有辣味的一餐,不用平媽要拿一碗白開水讓平爺洗辣味。小李與我們一起吃,我們問他:“沒有辣,習慣嗎?”他說:“無所謂的,有什麼吃什麼就可以了。”

飯後,我和小李在外面坐,我問小李新都橋攝影天堂在哪裡,他說這裡就是。不是吧,看起來很一般,比不上塔公草原啊!小李說:“是啊,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新都橋會被稱為攝影天堂。”我見他略帶愁容,問他什麼事?他說在閉翳明天的生意,今晚遲回縣城可能找不到客人,而剛巧手機無電,收不到有聯系的“登巴客棧”給過來的生意。詳細了解之下,原來每天下午四、五點鐘是他們等客的時間,因為那段時間到埗的客人比較集中。他還抱歉說,昨天因為送了我們去木格措後,回到縣城接到了一批客人來塔公,他們在塔公玩了很長時間,又騎馬又行山,所以趕不回來接你們。我因為不知道機師是否已跟他談好價錢,不知如何接口才好,於是轉換話題問題甘孜州的治安如何,他說:“康定和瀘定的治安還是可以的,其他地方時不時還是會有些個案發生。”

轉眼間,時間已到17:30,同伴們出發去看篝火晚會,我打算一個人去拍一些相,感受一下新都橋這個攝影天堂的奇妙之處。後來對比塔公與新都橋的相片時,我終於發現為什麼新都橋會被稱為攝影天堂了。用肉眼看,新都橋確實很一般,但我的相片顯示新都橋的景像卻比塔公還要漂亮,因為這裡在適當的天氣、適當的時段會透出一股特別的氣息,攝影者可在這裡通過人、動物、樹、路、天、河灘等不同的搭配和構圖去構造不同的景像。可以說,新都橋提供了比較齊全的攝影素材,等待攝影者的發掘和構思,而不是隨便拿部相機就可以拍到靚風景的地方。







19:00,篝火晚會結束,天還亮堂堂,如何會有篝火呢?果不然,他們參加的是電視台拍攝宣傳片的排練,平媽話我走寶了,傳說有許多靚女。



越接近折多山埡口,天色越暗。忽然間,一股彩雲從山後湧起,迅速翻過山頭,像洶湧的海浪撲向山下的村莊,場面非常壯觀,我們立馬叫小李靠邊,停車,開門,下車,短短的一分鐘,彩雲飛散,露出了一輪落日,映紅了整個天空,我趕緊調按下快門,拍下了這個迷人的景像。





小李說,他雖然每天都經過折多山,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天像。運氣很多時候可遇不可求,巧合不可預知,不過冥冥中都會有前提因果,人在當時一刻的選擇,都會對後面的進程產生影響,如果我們不是要看篝火晚會,就不會在這個時刻經過折多山,就不會碰到這樣的天像。選擇的結果好,我們就說好運,如果結果不好,就倒霉了。

此時的折多山大霧彌漫,視野不足50米,所有車都開著破霧燈行駛。下山的路基本上都是急彎,而且很奇怪的是彎位都沒有對車鏡,我們特意囑咐小李小心駕駛,安全為上,因為我們都是怕死的人。由此我們走得很慢,進入縣城已是21:00了。

途中,傑仔媽媽去超市買雞蛋,機師拉開我問補多少錢給小李合適,我說:“如果是我,我會補100元。”機師也是這麼想。小李確實不錯,和“悠游度假酒店”前台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有不開心的事,總會有開心的相伴隨,這才符合大自然的規律。我不敢用淳樸來形容他,畢竟也是生意人,但他為人隨和、親切、踏實和誠信,雖然人不算主動和熱情,但只要肯和他溝通,可以得到許多實用的信息和幫助。如果讓我評價,他是我歷次旅途中遇到最好的司機之一,故在此幫他做一下宣傳,留下他的手機號碼:13684495753,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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