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行之妙趣橫生篇

作者: teenday

導讀一、辣——要說愛你不容易 我覺得自己已具備了不少自助游者所應有的特質,有著吃苦耐勞的革命傳統,有著堅忍不拔的意志,有一雙不知疲倦的腿,還有一點足以應付旅途上任何突發事件的小聰明。對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從不會皺一下眉頭。 總以為自己能很好地適應每一個他鄉的生活。但,惟獨對“吃辣”,我總會甘拜下風。我不是不喜歡吃辣,而是吃不得辣。可能是因� ...

一、辣——要說愛你不容易

我覺得自己已具備了不少自助游者所應有的特質,有著吃苦耐勞的革命傳統,有著堅忍不拔的意志,有一雙不知疲倦的腿,還有一點足以應付旅途上任何突發事件的小聰明。對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從不會皺一下眉頭。

總以為自己能很好地適應每一個他鄉的生活。但,惟獨對“吃辣”,我總會甘拜下風。我不是不喜歡吃辣,而是吃不得辣。可能是因為土生土長在南方吧,我有個小毛病,每次吃辣過了頭,不是喉嚨痛,便也會口腔潰瘍。所以,我特羨慕能吃劇辣的人,總覺得他們在吃辣時大有氣吞山河之勢,是世界上最有口福的人。

當我們一行五人抵達成都市區,成都的朋友曾先生便把我們帶到一間名為“巴蜀布衣”的川菜館,一聽名字就地道得不得了,我便覺得自己將要走進龍門客棧似的,雙腿老是邁不開。但見同行的旅友皆面無懼色,談笑風生,這個面子不能丟呀,我也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大大方方地在紅木餐桌旁坐了下來。菜,不一會就上來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全桌“山河”一片紅!我甚至覺得那個裝菜的碟子都是辣的。

曾先生對每一道菜都作了繪聲繪色的介紹和熱情洋溢的動員,“來,來,吃,吃,這些都是特色菜呀,一定要嘗嘗!”。盛情之下,我只能極盡全身之力將筷子利索地推向菜盤,那些紅色不太濃烈的菜盤!但終究沒吃上幾塊,便原形畢露了,大汗淋漓,滿臉通紅,嘴中不時吐出一大堆“唏哩嘩啦”的嘖嘆。旁邊伺著的漂亮的川妹子早已捂著小嘴偷偷地笑了起來,我、朋友們、曾先生竟亦相視開懷大笑。

二、一個和一克的故事

扎嘎瀑布景區給我留下極深刻的印像,我們去的時候,游人並不多。這裡林木茂盛,清幽雅致,棧道就修於溪水和山林之間,流水時而激蕩,時而低喘,聽著大小瀑布群盡心演奏的動人樂章,我們拾級而上。相隔不遠,便有一小亭立於潺潺流水中,木柱邊、亭蓋上皆長滿了厚厚的青苔,間或幾聲鳥鳴,使人拋卻所有的煩惱。

上來觀瀑台,游罷宏偉的大瀑布,便依依不舍地走下山去。山腳下並排著一列售賣工藝品的小商鋪,它們的主人遠遠便看見了我們,於是大聲地吆喝起來。那天的天氣真的很不錯,柔柔的陽光藍藍的天,我們也難得有個時間充裕的下午,便都帶著愉快的心情,輕快地走進掛滿藏族工藝品的商店。兩個穿著藏族服飾的胖胖的大嬸,兩張仿佛是世界上最熱情的笑臉,從門外到門內一路迎著我們。

商品還算琳琅滿目,同去的兩個女孩,就像兩只投林的小鳥,吱吱喳喳地轉來轉去。我隨便逛了一圈,挑了幾顆藏石。另一朋友阿強似乎對一種名為“益腎子”的藥材頗有興趣,它的樣子怪怪的,捏起來硬硬的。一位大嬸極迅速地出現在他的身旁,她稍稍收了收笑容,神秘地小聲說道:

“這東西,壯陽,可管用呢!”

阿強的面上掠過一絲動搖的神色,大嬸當然不會感覺不到了,於是繼續展開進攻:

“放心,不貴!才一塊錢一個,很劃算!”

價廉物美似乎很誘人,大嬸終於打動了阿強。

“好吧,買幾個回去試試。”還沒等我搭上嘴,他已挑了起來。大概挑了十幾個吧,阿強便把東西遞給那位笑眯眯的大嬸。但見大嬸卻把那袋益腎子放在台秤上,細心撥弄幾下,便爆出令阿強目瞪口呆的一句話:

“350克,一共350元!”

“不是說好一塊錢一個嗎?”阿強大聲地理論。

“喲,喲,這位大哥您聽錯了吧,我說的是一塊錢一克。”大嬸笑眯眯地說道。

阿強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很明顯,這是個陷阱。

“太……太貴了,我不買了!”阿強當然不會輕易就範了,但有點不知所措。

“不買!?哼……我們是藏族的!你不可以不買哦!”大嬸的臉剛剛還像春天裡綻放的鮮花,現在卻似冬天寒風中的一把利刀,隱約透出一絲殺氣。另一個大嬸也悄悄地圍了上來。

“我……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阿強無計可施,唯有賴一把了。

“有多少?拿錢包出來看看吧!”大嬸們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阿強極不情願地掏出錢包,該死的!裡面居然躺著三張“大紅袍”。

“哎呀,算啦,今天就給你個優惠,收你三百!”大嬸們擺出一副慷慨的神色。

阿強無奈,只得付錢。接過三張大鈔,大嬸的臉上又泛起了燦爛的笑容。

外面的陽光依然明媚,遠處的山上還零零星星散著幾只悠閑的小羊。阿強無精打采地走著,我安慰道:算了,吃一塹,長一智嘛。是啊,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三、如廁印像

在四川十多天的行程中,在相距頗遠的景點間往來,常常要乘搭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長途汽車。途中,隨處可見一種十分簡易的廁所,或者可以不叫廁所,因為它們實在是簡單得再也不能簡單了!更像是一個快被風吹塌下來的破棚子。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它們的牆上都會被粉刷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美其名曰“旅游公廁”。

車門剛一打開,總有幾個乘客迫不及待地衝向破棚子,一開始,棚子的四周是空蕩蕩的。裡面,頭頂腳下都通風,若你是第一個進去的,強烈的異味中還夾帶著一股逼人的寒氣,讓你著實地打個冷戰,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完事。

當你加快腳步,飛一般地走出那個破棚子,以為白白節省了幾個方便錢,正在沾沾自喜時。總有一個叼著半截煙頭的中年男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及時地出現在你的回路。他半咪著眼,低著頭,一邊吐著煙氣,一邊含糊吐出兩個字,“五毛”,然後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你的錢。那一剎那,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種在校園裡向軟弱無助的學生收取保護費的小流氓正在為非作歹。

四、走馬長坪溝

汽車在雲霧之中穿行,翻越了海拔四千多米的巴朗山,我們抵達日隆鎮。

四姑娘山四座毗連的雪峰,如同四個美麗的白衣仙女,立於群山之中。四峰中,又以四姐峰為最高最峻。長坪溝的木騾子便是一睹四姐峰山背宏偉景色的最佳之處。

一大早,我們繞過長坪溝的檢票口,來到喇嘛寺處,便見一大幫藏民牽著各自的馬匹招徠游客,我們故作漫不經心狀,隨意問了一下租用馬匹的價錢,然後不假思索直呼:太貴了!太貴了!頭也不回就向前走,大有徒步壯行長坪溝之勢。

馬主們豈可放過淡季中猶如金子般矜貴的游客,紛紛牽馬形影相隨:

“溝裡那個路,難走著咧。 ”

“怎麼樣?已經很優惠啦!你看那管理處的馬都要兩百五啦,一百五,最低價了!”

“每人一百元來回,把我們拉到木騾子!”我堅定地豎起一根指頭。

“行!就拉你吧。”一位大叔猶豫了半天,還是牽著馬趕上來,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我在心裡暗暗地壞笑。

大叔自己有三匹馬,再叫上另外一位有兩匹馬的馬主,五匹馬就齊了。我一眼便相中大叔那匹威風凜凜的黑馬,五匹中數它最高大壯健了。我們跨上各自的馬匹,在大叔嘹亮的吆喝聲中踏上征程。

早上的天色有些暗淡,迎著面吹來陣陣晨風,和著一絲寒意,倒亦讓人精神一振。不一會,馬匹便走進了茂密的山林,穿行於濃濃的綠色中。山路確實崎嶇,人坐在馬上搖搖曳曳,伴著清脆的嘀噠聲,時而挺胸,時而俯身,別是一番滋味。兩旁的古沙棘樹千姿百態,有的昂首,有的低頭,仿佛訴說著各自不同尋常的經歷;林間四處飄垂著如煙如幻的青紗般的松蘿,嘩嘩的流水聲時遠時近,恍若隔世。

中午時分,我們便抵達木騾子,那是一片大草甸子,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地伸向遠方,正是一個絕好的天然牧場。犛牛星星點點散落在草地上,而四面有雪山相望,宏偉的四姐峰就像雲中仙境一樣漂浮於半空中,無暇的雪白反射著燦爛的金黃,極盡輝煌,以至我平靜的心中忽生無限感慨,久久不能平復。

下午兩點多,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只得依依不舍離開,懶懶的馬兒在大叔的吆喝下踏上了回程。顛簸了大半天,大家漸漸都有了倦意,但山路難行,也只能強打精神。阿強騎的是一匹小黃馬,最是不聽話,凡遇岔路,必與大隊分道而馳,而它另走的,多是從前的馬道,早已灌木叢生,橫枝雜椏像利爪一樣,從四面八方伸過來。而馬兒暫時擺脫主人的控制,便會歡快地小跑起來,更使得險像橫生。 大叔不停地喝罵著小黃馬,也是一臉的無奈,他解釋道,因為它是一匹母馬,耐力不及公馬。遇上岔道,它便會抄近道,或著不走濕爛的路,而挑較干的路。我們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這馬中亦有好逸惡勞之輩。

正當我們說著,小黃馬突然快跑起來,我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發現阿強已被掛在半空,緊緊地抱著一根樹干,小黃馬已跑開老遠了!原來這馬兒又抄便路,撒腿就跑,恰好那路上有一根大樹干橫伸出來,阿強躲閃不及,情急之下,唯有棄馬抱樹。阿強死命抱著樹干,愣了半天,發現雙腳離地並不高,才一邊嘰嘰哇哇的罵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跳下來。按照阿強自己的說法,幸虧當時他眼疾手快,再加之身手不凡,才不至於枉死在四姑娘山。

大叔還沒等阿強下來,便急急忙忙去追回他的愛駒了。之後,我們再不敢大意,雙手緊緊地握著韁繩。但想著阿強被掛在樹干上滑稽的樣子,我便時常大笑不止,以致阿強氣急敗壞,向我揮舞著拳頭。大家更是笑得厲害,趴在馬背上直不起腰來,所有的疲困皆已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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