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拉薩

作者: xinwenren0452

導讀2012年年底,我坐了48小時火車硬座從海拔3米的上海去了許多青年的夢想之地拉薩。由於行程計劃,抵拉薩之日便與同伴往林芝方向趕,而後半個月兜兜轉轉去了魯朗、山南、日喀則、納木錯等地,最後一站才回到拉薩。 一路上的高反都不甚強烈的我,從海拔近5000的納木錯直到抵達拉薩,反而有了些醉氧的不適感。各種商業網點星羅棋布,在內陸四處可見的連鎖快餐店、中� ...

2012年年底,我坐了48小時火車硬座從海拔3米的上海去了許多青年的夢想之地拉薩。由於行程計劃,抵拉薩之日便與同伴往林芝方向趕,而後半個月兜兜轉轉去了魯朗、山南、日喀則、納木錯等地,最後一站才回到拉薩。




一路上的高反都不甚強烈的我,從海拔近5000的納木錯直到抵達拉薩,反而有了些醉氧的不適感。各種商業網點星羅棋布,在內陸四處可見的連鎖快餐店、中國移動、中國聯通營業廳、超市賣場都比比皆是,拉薩在高原極度耀眼的陽光籠罩下,顯示著與其神秘氣質不符的井然有序與商業秩序。若不是醉氧引起的不適,我甚至懷疑自己身處內陸二線城市中。



我和同伴在拉薩暫住在朵森格北路的平措康桑青旅,那是內陸背包客的集散地,不少孤身進藏的人都會在平措及周邊的青旅小憩,尋找一同包車上路的旅人。旅社公告板四處張貼著各條出發路線與征伴啟示。與他們不同的是,拉薩是我們旅行的最後一站,大部分時間,我們這些歸來的旅人看著這些newcomers帶著因興奮漲紅的臉集隊出發。西藏的日照很強烈,出發的人經常把自己全身包裹得像穆斯林。而門口的公告牌常年寫著的句字是:走下去,未知的世界才有驚喜。他們一個個經過這個公告牌,推著沉重的木門決然而出。



拉薩也是各式飛特族(Freeter)的聚集地,他們在青旅門口販賣著尼泊爾的服飾、毛毯、各式宗教類書籍紙張、首飾。攢夠了旅費,這些人便收拾攤位,去往下一站。平措門口的長廊有個賣木桶酸奶的青年,高原的奶制品是非常暢銷的,他的移動酸奶車一般會擺到晚上



11點。那天我回旅社買酸奶,他卻說今日要早些收攤,“今天是營業的最後一天。明天要往西北走。”在這個廣東湛江出發的青年的漫長旅行中,拉薩只是一個停靠站。

而拉薩對於更多藏人,是朝聖的終點。冬季,他們會從極遙遠的家鄉出發往前往拉薩朝聖,與楊麗萍舞劇《藏迷》中所描摹的一樣,五體投地,長身跪拜,走一條漫長艱苦未知的朝聖路。在平日,若在拉薩早起,路上遇到最多的是祈福的藏人。他們沿著布達拉宮的轉經筒行走並不間斷默念著箴言,遇過一位藏族老阿媽的腰已經彎成了



90度,依然躑躅前行,對藏人來說,信仰的力量是深入骨髓的。穿過八角街去往大昭寺,清晨則是另外一番壯觀景像。附近還未開業的商販、前來朝聖的藏人、本地藏民在大昭寺廣場齊身跪拜,每日清晨例行的祈福儀式是他們一天的開始。結束跪拜儀式的藏民則拎著自家熬制的酥油,有序排隊進入大昭寺聽喇嘛講經,向佛像叩拜,為寺內的酥油燈添油,亦或將錢物交予寺內隨喜。喇嘛們淡然地說著我所不能理解的藏語,並將自制珊瑚綠松石等祈福寶物贈與虔誠的藏民。寺內、寺外都充滿著一種與塵世平行的宗教儀式感。這個時間的拉薩,商業社會還未醒來,寺外漂浮的層層香火煙霧還原了這個古老的地方1000多年來不變的精神內核。



離開拉薩那天,我本想去八角街買一些紀念品送給朋友,卻發現這條街市已充斥著從義烏等地流通而來的工藝品,拉薩也已不可免俗地被商業的浪潮席卷,就像這個時代被那個時代席卷,以及中國無數個悄然發生著變化的城市一樣。八角街四處開著川菜館、大多數人聽得懂並說著一口不錯的漢語,拉薩的年輕人也追逐著流行,穿著美特斯邦威或是森馬,像許多愛趕潮流的內陸青年一樣。我們甚至在拉薩電影院吃了一頓布置西化口味不錯的尼泊爾菜,在青旅旁的小咖啡館喝上了與上海接軌的手衝拿鐵。旅游業與過度文明化悄悄改變著一個城市,拉薩曾是那個拉薩,也再也不是那個拉薩。它在逐漸變成一個真正的,想像中的城市。

鄭鈞在《回到拉薩》中唱起,“回到拉薩,回到布達拉。你根本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她會帶你找回你自己。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回拉薩,回到我們闊別已經很久的家。”如今的現代人在拉薩找精神家園興許已是困難重重,但撥雲見霧下,我依然願意相信拉薩還在。因為它依然最接近天空。有信仰,有想像,有傳說,沒有PM2.5。































精選遊記: 拉薩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