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逛青海

作者: wenwen0938

導讀我的童年是在農村度過的。我小的時候一直都很疑惑一件事情,為什麼小孩子管父母叫爸媽,而爸媽卻管他們的父母叫爹娘。稱呼父母為爹娘似乎是長大成人的一個標志。 我到現在也沒問過父母這個問題。可是我卻越來越喜歡叫他們爹娘。 “爹,娘,過些日子我打算去西藏。” “又要花錢了?!去吧去吧,省著點啊。” 父母一直十分節儉,單身的時候總是叮囑我要攢錢, ...

我的童年是在農村度過的。我小的時候一直都很疑惑一件事情,為什麼小孩子管父母叫爸媽,而爸媽卻管他們的父母叫爹娘。稱呼父母為爹娘似乎是長大成人的一個標志。

我到現在也沒問過父母這個問題。可是我卻越來越喜歡叫他們爹娘。

“爹,娘,過些日子我打算去西藏。”

“又要花錢了?!去吧去吧,省著點啊。”

父母一直十分節儉,單身的時候總是叮囑我要攢錢,結婚後也不忘時時關心一下我的錢包。

“哦,放心吧,不會花太多的。我們好幾個人呢,分攤之後沒多少錢。怎麼樣,我從青藏線下來的時候帶你和娘去青海湖怎麼樣?聽說青海湖大得不得了,鳥島上的鳥也多得不得了呢。”

爹是個愛玩的人,一直都想著游遍祖國的大好河山。聽了我的建議頓時將錢的事丟在腦後。“行!沒問題!你回到拉薩後打電話咱們再約時間吧。”

娘卻絲毫不為所動,“那得花多少錢啊?!不去!”

告別了老公,踏上了飛往拉薩的飛機。我一點也不擔心娘的態度。

因為爹是一家之主。

果然,二十多天後我從日喀則打電話回去,娘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急了“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打電話?!想把我們急死呀!”我嘿嘿笑了,問“您到底去不去青海?”

“去!”娘毫不猶豫。

從拉薩中午出發,第二天清晨到格爾木,買了下西寧的票,又通知了父母。第三天的凌晨我就已經站在了西寧的街頭。天水生活了十年,早就認為自己是西北的一分子。凌晨5點的西寧,天剛蒙蒙亮,街上沒幾個人。可是空氣裡已經飄著熟悉的味道了。一個人背著60升的登山包開始逛蕩著找賓館。湟中飯店,剛剛裝修完,前台小姐果真通情達理,聽說我是帶父母出游,痛快地答應標准間可以住三個人。

我可沒打算睡地上。我要跟娘擠一個床。

想想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跟娘睡一個床了。這念頭讓人有些傷感。

整理行囊,洗漱,准備迎接爹娘。

我站在出站口不住地踮腳望,人群中花白頭發的爹笑呵呵地朝我走過來,身邊的娘卻還不停地張望,爹拍拍她的肩膀,娘看到我,綻開一臉笑。

“瞧你那小藏民樣。。。!”娘嗔怪的話還沒說完,眼圈先紅了。

娘很愛掉眼淚。這點我和她一樣。身處兩地,千裡之隔,我仍堅持每年至少和父母見一面。只是每一次分離娘和我的眼睛總是紅了又紅。這一次是我第一次和父母約在第三地。一家人在陌生的街頭相聚,心頭的感覺自然又異樣了許多。

等他們休息夠了,我這廂的車也找好了。是個夏力。去塔爾寺60元,去鳥島400元。二話沒說。我包了。

剛從阿裡下來,心裡自然有些小瞧西寧的陽光,索性連遮陽帽也不帶了。爹看見這大太陽卻有些怕。倒也不避嫌地一把將我的帽子扣到頭上。我嘲笑他看起來像個老特務,爹也不理我.

爹喜歡聽故事。於是雇了個導游帶著我們逛塔爾寺。我第一次知道爹原來這麼虔誠。導游說,拜了這個佛可以保佑家庭幸福,爹拜,導游又說拜了那個佛可以保佑財源廣進,爹也拜。倒是娘只一路看,不為所動。當年娘的爺爺篤信天主教,她和兄弟姐妹一生下來就接受了洗禮。想不到大半輩子也沒去過一次教堂的娘,心裡卻還有這點堅持。

站在白塔前,想像很久很久以前,宗喀巴的母親就是在塔爾寺現在的位置想她的兒子想得望眼欲穿。這很多年後,我與父母相攜來此拜訪。想來無論宗喀巴是多麼的高高在上,那個時候他和母親之間的親情也應是和我們一樣的吧。

悠悠閑閑走了一圈,也沒記住導游都說了些什麼,坐車回返,看著爹仍然興奮的臉,就知道一切都很值得。晚上,朋友布下盛宴。可真的是盛宴,只有五個人,卻滿滿一桌子菜。呵!西北人的爽快,又怎一個豪字可以說得!

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天卻陰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偷偷看父母的臉,就知道雨天也沒有關系。夏力的司機來電話說,鳥島沿途在修路,夏力底盤太低,過不去,他正在火車站幫我們找富康。爹說,要不就算了,只去看看青海湖,不去鳥島了。

我堅持,不行,我們得去。我剛剛在中印邊界的班公措領略了漫天飛鳥的魅力,此刻,鳥更多的青海湖,我豈能讓父母錯過?說話間,車找到了。富康,去鳥島650元。

爹坐在前面,我和娘靠在後座。爹和司機聊得起勁,我斜倚在娘懷裡,娘不時撫著我的頭發。

路果然在修。說是為了迎接八月份的環湖自行車賽。有一段已經修好,車速達到150。路兩側是草原,黃黃的草一直延伸到天邊。還是陰,可是沒下雨。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道灰藍。司機說,是青海湖,夏天湖邊開滿油菜花,漂亮極了。此後湖就一直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爹驚訝,可真夠大的。

是真夠大的,沿湖又開了150公裡才到鳥島。近年來由於湖面後退,現在的鳥島已經和陸地相連,成為半島了。和父母朝著觀鳥台走,遠遠看,觀鳥台上空飛著幾只鳥影。娘撇了撇嘴,就這麼幾只鳥啊?我也暗自納悶,不會呀。

也不知道是來得早還是巧,這會兒就只有我們一家人朝著觀鳥台走。上了台子朝欄杆外一瞧,頓時傻了眼,眼前大片伸入湖水的灘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臥著孵蛋的鳥,什麼叫密密麻麻?這下可有了更深體會。娘是嘴張了半天才合上。

五月的鳥島,幾乎是斑頭雁和棕頭鷗的天下。鷗來自地中海,似乎已經和游人打成一片。斑頭雁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不是老老實實臥著,就是大搖大擺地在孵蛋的鳥群裡穿行。老爹老娘拿著從管理員那裡買的餅干,伸出手。棕頭鷗優雅地紛飛在空中,瞅准了,一個俯衝下來,還沒看清楚,手裡的餅干就沒了。

風很大,沒遮沒攔地刮,想起那句歌詞:頭發亂了。倒真是,老爹老娘的灰白頭發在風中亂舞,早就刮得不成樣子了。笑聲也大,毫無顧忌。爹像個老頑童,將餅干拋向空中,引得鳥群呼拉拉地在他頭上飛,悠揚的叫聲令老爹神采飛揚。

快樂還沒有結束,一家人告別了斑頭雁和棕頭鷗,又轉向鸕鶿島。先打算坐快艇到鸕鶿島兜一圈。眼前的湖水這個大呀,望不到邊,有人說青海湖像海,我不同意,青海湖比海溫柔,比海更藍。一句話,比海美。。。得多。噢對,忘了說了,可能我在阿裡轉神山感動了佛,天氣預報已經不准了,現在不僅沒有下雨,天也不陰了,陽光這個好呀,照得湖水這個藍,真是藍,簡直太藍了。

老爹爭著要坐第一排,預備正面迎接飛濺的浪花,可惜被人搶了先,只好悻悻坐在我旁邊。娘可怕水,坐在我身後。開船了。快艇飛在了水面上,幾分鐘就到了鸕鶿島,小小的一個島,像個小饅頭似得竄出湖面老高,豎在離岸幾十米的地方。島上黑壓壓的小身子都是鸕鶿,要不是那些小東西會動,遠看還以為小島害疤瘌呢。回程艇長顯擺起來了,故意拐大彎,艇身側得湖水都快灌進來了,像是要翻一樣,嚇得我哇哇大叫。誰知我越叫,他就越顯擺,於是我就越叫得大。老爹實在看不下去了,推推我,咱別叫了成嗎?我#¥·……%—¥。

渾身濕漉漉地下了船。一家人呼哧呼哧地登台階,要上山坡去俯瞰鸕鶿島。爹捂著胸口,說心慌得厲害,得,有高原反應了。這才3200多米,看來爹當初拒絕跟我上珠峰是英明之舉。心跳平穩了些,大家就湊過去俯瞰鸕鶿島。小島看上去還是像害了疤瘌。只是離得近了些,鸕鶿的小黑身子也大了些,小尖腦袋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是我們在參觀它們,還是它們在參觀我們。只是站得高了,看得也遠了,青海湖深藍的水面無限在眼前延伸,真是讓人心裡無比豁亮。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叫了父母准備回去。來的時候花了六個小時,修路又經常引起堵車,不敢再耽誤,再晚就不知道幾點才能到西寧了。

路上老爹呼呼睡了一路,看見雪山下來拍了一張照,上了車又接著睡。娘也靠在我的身上直打盹。唉,光陰似箭那,梳著馬尾巴背著書包上學的事兒在腦海裡還清楚著呢,轉眼間,老爹老娘就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需要我的照顧了。

後來的事,就略去不談了,夜市上亂七八糟吃了一通。可能天水的烤羊肉串太好吃了,西寧的就有些讓我難以下咽。除此之外,我很喜歡這個高原城市。

再後來,就是前不久了,我又一次打電話。

“爹,咱過些日子從甘南穿到九寨溝怎麼樣?聽說這段風景很不錯內。”

“你定吧,你去哪我都跟著就是了。”

你看,現在我老爹再也不提浪費錢的事了。約是約好了,可非典也來了。我只好百無聊賴地憋在家裡敲鍵盤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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