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蒙自---我在盤中笑

作者: 為未來回憶

導讀一直以來,紅河州給我的印像是紅河香煙廣告上的萬牛奔騰,我以為到達的時候可以看到牛群洶湧澎湃的從身邊奔來跑去,當我如此問中巴司機的時候,他訝異的看了我好幾眼,然後說道:“呀哈,那我們不成鬥牛士?你還穿著紅衣服干什麼?”嘿嘿!我穿著一身鮮紅的衣服。出發之前有人說:“你有毛病呀?為了一碗過橋米線到蒙自?”我冷笑幾聲,心裡想,有人為了愛情� ...

一直以來,紅河州給我的印像是紅河香煙廣告上的萬牛奔騰,我以為到達的時候可以看到牛群洶湧澎湃的從身邊奔來跑去,當我如此問中巴司機的時候,他訝異的看了我好幾眼,然後說道:“呀哈,那我們不成鬥牛士?你還穿著紅衣服干什麼?”嘿嘿!我穿著一身鮮紅的衣服。出發之前有人說:“你有毛病呀?為了一碗過橋米線到蒙自?”我冷笑幾聲,心裡想,有人為了愛情,為了事業,為了喜好,用盡一生的精力,我為什麼不可以用一點點時間,為了一碗過橋米線,稍稍停留一個地方?但回想起來,停留蒙自,也是一個偶然。我和刺蝟在羅平詢問車次,得知沒有直達元陽的汽車,於是乘車往開遠,到達開遠,已沒有前往元陽的車次,於是決定先到蒙自,看是否有車前往元陽,可是蒙自的車站工作人員告訴我們,車子早已在十分鐘前離開,只有次日方能前往。雖然,蒙自確實是旅程中的一部分,計劃中是吃碗過橋米線就走,卻沒有想到作一夜的停留。

路上和司機聊天,背時的我得知紅河州的州府已從個舊遷到蒙自,2003年的11月18日,紅河州舉行了紀念建州46年及州府遷移的慶典大會。據官方的報道,蒙自原本是州府的所在地,但46年前紅河州成立的時候,需以工業為主,蒙自缺水,州府只好從原蒙自行署遷到個舊,如今五裡衝水庫已建成,供水問題得到解決,便將州府重新遷到蒙自。次日從蒙自前往元陽的時候路過個舊,感覺昔日的“錫都”有“廢都”的感覺。

在蒙自汽車站的旁邊找到一家旅館,清理完畢後,刺蝟已經詢問到當地著名過橋米線的地點,乘上此行中最便宜的出租車奔去(蒙自的出租車在城內無論長短都為三元)。很可惜,著名的“過橋園”並沒有開門,不是說已經關門,是早就賣完收攤。然而,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來到過橋米線的故鄉,每一家米線都應該是正宗的,旁邊的“過橋莊”便落入我們的眼中。搜索了1.5元,2元,3元的價格後,我們決定了試試1.5元。付款之後,我們方知“事態嚴重”,面對著一頭就可以栽進去,見不到臉的碗,刺蝟無奈的對著服務員說:“有沒有五毛的。”引得一干小姑娘笑得曖昧之極。眼角飄向3元的碗,兩人不約而同的說:“衝個澡絕對沒問題!”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消滅了半碗,根據刺蝟的口頭名言可以做個總結:“再吃下去就出人命了!”

蒙自的陽光燦爛炙熱,腆著肚子,無目地的晃蕩在周邊的市場裡,再乘上一輛全身作響的公共汽車,走到尚沒修好的紅河大道上,終點站就在斷面的邊沿旁邊,整潔的路面在眼前嘎然而止,留下成串的省略號。

乘車回頭,到南湖去探望善良的書生娘子,沒有人記載她的名字,微波輕漾的南湖,有書生夫妻倆的雕像,上面沒有說明書生是否魚躍龍門,一考登科,不辜負妻子過橋送來的米線,但“望夫成龍”的妻子一次不經意的“失誤”卻為雲南創造出聞名天下的美食。試問有多少人記得歷屆的狀元?而“過橋米線”卻家喻戶曉,包括他們的故事。

告別書生娘子,蒙自浸透在一片日落的金色之中,涼風徐徐徘徊在周邊,天黑後不知不覺到了蒙自的老城,它表面孤獨,不合時宜地窩在新城的一角,慢慢得踱步其中,時間緩慢地幾乎停止流動,昏暗燈光中流溢出內裡簡單人家的絲絲溫暖,賣烤豆腐的鐵架子升騰出裊裊的青煙,伴著人們的笑聲,吱吱作響,我們用頭燈去“偷窺”一些看上去被拋棄的屋子,卻發現還有人“堅守陣地”,對抗著新城的侵蝕。

大清早,“過橋園”依然沒有開門,我們只好在一位胡子司機的帶領下,來到“不是最好,但也無比正宗”的一家過橋米線。秀麗的老板娘六點鐘已經開鍋待客,對著我們兩個遠方的客人,誠懇地介紹了一份“並不大”的4元“完全過橋米線”,但刺蝟和我看到碗時,還是驚嘆連連,連忙向四方發“早信”,其中一句堪稱此行的經典金句:“我在盤中笑!”

濃湯發出的鮮香在燈光尚暗的小店中隨著蒸汽飄搖,雪白的米線悄無聲息滑落碗中,十幾碟配料義無反顧的跟上,在從旁邊的若干巨碗中勺上幾調羹青蔥,草芽,豆芽,蒜泥,姜絲,碎酸菜等倒將下碗,澆上殷紅的辣椒油,各種物料相襯起來,色彩各異地徜徉其中,若隱若現,浮浮沉沉,到底相信了什麼叫“方寸之中可觀天下”,觀天下不敢當,可“七彩雲南”的縮小版卻呈現眼前。

極燙得雞湯泡熟一切,兩人小心翼翼地做起大家閨秀來,筷子輕挑,軟滑的米線仿佛浪子,難以抓住,偶爾的一次得手,便無法就此罷休,明知不易,依然不舍;調羹輕勺熱湯,如同遇到若即若離的情人,多一分怕受傷,少一分恐無法盡情盡興。配料是外遇,時不時游離左近,引誘每一條神經,令你分心,又不能主次不分,但還一定要抽時間盡量熱情地給予問候。

可細想起來,這世上各種正宗歪宗副宗偏宗的過橋米線,又有哪碗可以代替書生娘子的那碗?

晨曦中,“香汗淋漓”的我們盡最大的努力完成蒙自此行的“使命”,向老板娘告別,車子啟動的瞬間,往車窗外望去,已開始有種離別的難舍,莫非是米線就此纏繞了思緒,將部分的回憶永遠牽扯在蒙自的“一夜情”裡?

2004年4月24日 凌晨2:14完成於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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