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界之旅之北國五台大智世界

作者: 愛月

導讀“五月行蹤人大孚,萬松如剪雪平鋪”,說的是今山西忻州地區五台縣境內的五台山。五台山氣候寒冷,尤其五個台頂,“歲積堅冰,夏仍飛雪,曾無炎暑”,最初稱作清涼山,有五月雪平鋪之說,後發現五座山峰環抱,“五峰聳峙,高出雲表,頂無林木,平坦寬闊,如壘土之台,故名五台”;萬松如剪自然是說遍山青松、色彩鮮明、風景如畫了;“大孚”, 弘信之意,表示� ...

“五月行蹤人大孚,萬松如剪雪平鋪”,說的是今山西忻州地區五台縣境內的五台山。五台山氣候寒冷,尤其五個台頂,“歲積堅冰,夏仍飛雪,曾無炎暑”,最初稱作清涼山,有五月雪平鋪之說,後發現五座山峰環抱,“五峰聳峙,高出雲表,頂無林木,平坦寬闊,如壘土之台,故名五台”;萬松如剪自然是說遍山青松、色彩鮮明、風景如畫了;“大孚”, 弘信之意,表示信佛,五台山第一大寺顯通寺最初即稱大孚靈鷲寺。五台山歷史悠久,與四川峨嵋山、浙江普陀山、安徽九華山並稱四大佛教名山,傳說東漢時即創建佛寺,有史可尋自北魏始,至盛唐時已是名副其實的佛教聖地,“五台山尤以辟山最早,境地最優,靈最赫,故得名獨盛”為四大佛教名山之首;五台山是文殊菩薩的道場見於佛教經典,新譯《華嚴經》說:“東北方有處,名清涼山。從昔以來,諸菩薩眾於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眾一萬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佛說文殊師利寶藏陀羅尼經》也雲:“佛告金剛密跡王言:我滅度後,於此南贍部州東北方,有國名大震那,其中有山名五頂,文殊童子游行居住,為諸眾生於中說法。”,因而從古至今享有盛名,中外各地高僧信徒紛來朝拜。我雖不是佛教徒,但對宗教有懵懂興趣,既已游過峨嵋普陀九華,又聞五台“古剎梵宇星羅棋布於林蔭之中、山澗之旁,泉流潺潺、鐘聲悠悠、青山綠水、風景秀麗,身臨其境如登梵宇仙山”,總想走一趟才好。猴年五月初夏,是出游好時節,又有長假,當然不能安於市內,正可一了去五台的心願,順路也可看看平遙古城。同事周君意欲同游散心,我雖喜歡獨自旅行自由自在,但朝佛之旅同游而不致影響到行程,那是無不可的。好不容易托人才買到直達平遙的車票,五月二號晨三點南京出發。列車北上,窗外色彩漸漸貧瘠,睡醒了吃,吃飽了聊,聊夠了看,看累了睡,臥鋪車廂裡的時間總是分外漫長。看了網上查詢的相關介紹照片游記後臨時決定提前一站在介休下車,列車晚點,到介休時已是三號凌晨兩點了。遍尋旅館無處落腳,回到簡陋破敗的小站,五月雨後山西小城的凌晨,寒氣透過仍顯單薄的衣裳,坐著打盹可不是爽心之事,離天明似乎遙遙無期;想去站前路上一按摩房問問可有歇息之處,出站聽到一角落裡傳來錄像的聲音,實在是個意外收獲,裡面比較溫暖,屏幕上正映著李連傑演的張三豐,有幾排沙發,就在這裡對付一下吧。天明從錄像室出來,咽了一碗山西雜面,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在車站前坐小面包車到靈石境內的王家大院。王家大院號稱“華夏第一大院”“中國民居博物館”,目前開放兩部分——高家崖和紅門堡,中有天橋連通,大院依山勢而建,高大院牆內百千宅院相接,頗有氣勢,磚石建造凝重結實,色調多為黃土深色,幾無流水少有花草,與江南民居皖南民居是截然不同之風格。兩個多小時後原路返回介休火車站,上了到平遙的中巴客車。平遙古城,世界文化遺產,以古城牆民居票號聞名。徒步古舊城牆,實難想像眼前這小小縣城是當年對國家經濟有莫大影響的山西票號的發祥之地;縣博物館、清虛道觀、鏢局、明清古街、各大票號、縣衙門、城隍廟,一路游人如織,喧鬧非常,似乎是早已衰敗的古城恢復了當年的輝煌;幾個城牆門堡可以一看,進城之路在門堡內拐了九十度後再進到城內,票號建造充分體現商人重財的特點,其余民居並無多少出彩之處,與王家大院相比是有不如,縣衙門的對聯值得品味,息事寧人的理念盡在其中。下午臨晚回到平遙火車站,與另兩游客合租一桑塔納趕往太原。得知我們欲上五台後司機說山上很冷而且因為人多可能沒有空余客房,周君與我對視苦笑,在介休火車站一夜已夠受的了,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都已到了太原了總得上山的。四號早起,精力已完全恢復,買好太原返南京的車票後,在廣場邊搭乘進山大客車。

青年節的早晨,氣溫比較適宜,感覺舒暢,車廂裡七八個進山的僧人,耳邊優美輕松的音樂,車窗外黃土坡上挺立的白楊;進了山區,在山道盤旋,山嶺植被稀疏,干淨而荒涼,四個小時後,車停在五台山中心台懷鎮南端的汽車站。出的站來,清風吹過,很是涼爽,並不覺得寒冷;四周自然景觀不如南方,“青山綠水、風景秀麗”是談不上的;然而山巒層疊、溝壑縱橫,清水河淺、從北往南流淌,山嶺河灘上青松白楊、色彩鮮明,加之氣候涼爽、環境清幽,是個不錯的地方;且往北行,但見山嶺之上、林蔭之中、谷河之旁,古剎梵宇星羅棋布,悠長鐘聲傳來,好一個佛教聖地。到的鎮中,拉客住店的山民徹底打消了昨晚的擔心,安排好住宿,喂飽肚腸後已過午時,對照導游圖確定下午行程,游覽台懷寺廟群。

第一站,塔院寺,塔院寺原是顯通寺的塔院,明代重修舍利塔時獨立為寺;大白塔內藏阿育王所造釋迦佛舍利寶塔,通體雪白,上戴銅鑄露盤,露盤及塔腰四周各懸風鈴,塔高60米,在群山環峙的台懷諸寺中格外醒目,成為五台的標志,山風吹過,塔上風鈴叮當作響,引人神往。進塔院寺右轉方丈院之後,一小白塔名文殊發塔,塔的建造源自一佛家傳說,喻示眾生行善須要徹底,當時有一黃袍老僧帶一紅袍喇嘛正虔誠轉塔,目視前方面容祥和,無視游客之觀摩指點攝像,有如塔周欄柱上靜靜燃燒的油燈風吹不動;來到大白塔前,見藏式方形塔座上一圈銅制法輪,密麻的游客在轉著法輪,或正經或嬉笑,我們也跟進,法輪觸手光滑,上面刻字基已磨平模糊難辨,轉畢登上塔座,繞著圓形塔身的青磚路面中已下陷,那是轉塔的結果,默默轉塔三周後我們擠出人群。塔院寺左側,平緩斜坡上,是五台第一大寺顯通寺;最初北魏佛教肇興建寺時寺廟稱大孚靈鷲寺,因覺這座山氣像不凡,和印度的靈鷲山(釋迦佛修行處)相似故名,唐武則天時曾改稱大華嚴寺,明太祖重修後賜額“大顯通寺”至今。周君不願進寺,說是大同小異無甚區別,我懂得當也不多,但總要多看看的,便自顧入內;寺內殿堂巍峨,蒼松翠柏,建築古樸精美,佛像大度莊嚴,鐘缽木魚之聲輕輕敲響,香燭油燈煙火裊裊升起,一派佛教清淨肅穆景像;殿內佛像前案桌上擺放有寺廟提供的香,任善男信女自取燒香,五台山的寺廟大多如是,這倒是與它處有點不同,取三柱香,點燃,拜幾拜,看淡淡青煙,冒出些最基本的願望,插到殿外香爐裡,心誠則靈!寺內藏經殿、無梁殿、鐵塔、銅殿均有可觀。出顯通寺未見周君,短信聯系已上北側靈鷲峰上的菩薩頂了。沿石階游圓照寺廣宗寺後上菩薩頂,經幡飄揚,一望而知是藏傳佛教風格;菩薩頂相傳是文殊的居處,又叫真容院,也稱文殊寺,後明朝時蒙藏教徒進駐五台,大喇嘛居菩薩頂,菩薩頂因而成了喇嘛廟之首(五台山是我國唯一兼有漢地佛教和喇嘛教的佛教道場,廟宇分青廟黃廟,漢地佛教寺廟為青廟,藏傳佛教寺廟為黃廟也即喇嘛廟)。菩薩頂雖位置殊佳視野最優,但寺內建築雕像以及氛圍均不如顯通寺,游人一多顯的逼仄;在右首配殿門前見三個和尚,穿著棉襖,雙手卷在衣袖裡,躬腰搭背,瞅著游客,笑容古怪眼神不莊;走馬一番便往回返,下到山腰處一庭院,內有法物流通處,庭院擺一場子,很多游客興高采烈圍觀,上前看是有人試舉一銅鏟,其形狀類似魯智深所使過的,挺舉成功八次便可獲得法物流通處贈送的小禮品,銅鏟沉重,不少人敗下陣來,周君鼓動我試他一把,上前一抓成功,“人瘦有肌肉啊”,和尚笑眯眯遞上一串木制沉香手鏈。高興下頂,來到萬佛閣,顧名思義,閣內安置佛像萬尊;萬佛閣有另一更響亮的名字,叫五爺廟,五爺者,龍王五兄弟之老五也,傳因老五威靈顯赫但不安位,致寺廟不寧,故建殿祭祀它,還為它建了一個戲台,龍王喜歡看戲嘛,五爺廟內香火旺盛,據說在此許願最是靈驗;穿過繚繞煙火望猙獰龍王,感草民實在可憐可悲,想那老五何德,只因其桀驁擾一方清淨祥和,便得與眾佛同享蒼生膜拜,而且得更多優遇,百姓因恐懼而息事苟且之心可見一斑,即使在這佛教聖地,信仰又何處可尋?不忍卒看,一路茫然,向殊像寺,殊像寺以其大殿內文殊菩薩塑像聞名,但我不識神工何處;觸動我的是偏殿內一敲缽小僧,年約十二三歲,坐在案桌旁,見有信徒跪拜便機械地輕輕敲缽,寬松的灰袍裹著他稚嫩的身軀,眼神失去同齡人的那種機靈,見有游客拍攝也只是膽怯地小聲說不,旁邊有人說是家裡養育艱難送到寺裡好歹有口飯吃,待游人離去殿內無人時小和尚也即一骨碌到殿外似乎不願在殿內再呆片刻,望著離去的游人中與他年齡相仿的,他在想著什麼呢?游罷殊像寺,周君已不願再動回住處休息了,我便獨自由南路上黛螺頂。黛螺頂在台懷中心寺廟群以東的山脊上,集中了東南西北中五座台頂文殊菩薩的五種法像,到這一次可拜五尊文殊菩薩,相當於朝拜了五台,我想這是一種折中罷。半山腰有善財洞,據說當年清順治曾在此出家,現山牆上還留有他所寫的長詩“天下叢林飯似山,衣缽到處任君餐;黃金白玉非為貴,唯有袈裟披最難;朕乃大帝山河主,憂國憂民事轉煩;…我今撒手歸山去,管甚千秋與萬代。”可見出家清閑自在是相當吸引人的,皇帝都可以不當啦。上到黛螺頂,一少年藏族喇嘛舉望遠鏡觀看遠方台頂,借以一觀,見中台西台北台均光禿禿的,上各有一低矮寺廟,“頂無林木,平坦寬闊,如壘土之台”,建廟倒是不錯的。進到寺內,觸目一納衣百結面容黎黑的中年僧人繞著六角站台殿一步一跪拜,是那種五體投地的叩拜,額頭因叩首而灰白突兀,低眉順眼轉跪不休,眼裡沒有其余,心中有什麼罪孽,需要如此來化解?從北路下行,頭頂居然有索道運行,黛螺頂實在不算高,又想起所去過的凡有點名氣的山都有開發索道,看來五體不勤之人不在少數。晚飯後興致未減,一人散步到顯通寺,想著或許能觸動些佛機;門前空無一人,少了白日的喧嘩,很是幽淨,寺門緊閉,昏黃的燈光照在朱紅的寺門上,身後是幽幽的大白塔,銀盤似的冷月漫過對面山脊,照在我身,清涼山風吹拂,身後塔鈴輕揚,翁濁鐘聲在身邊募然響起,使我心悸動,卻也未激起什麼至深感悟,禪宗的棒喝頓悟原本是佛由心生啊。

次日晨起,周君還在懶睡,路上游人稀少,往北過廣化寺進普壽寺,遇一中年男子,面容沉重,在另二人陪同下見佛即跪逢爐便燒香看到功德箱就往裡塞錢,都是一張五元加一張一元,口袋裡鼓鼓囊囊的全是換好的鈔票,看來是要把五台山的寺廟佛像拜遍,是在祈求菩薩幫其度過什麼苦厄吧。行至七佛寺,七佛寺是尼姑庵,當時尚早,女尼正在掃灑寺院擺放供奉物品灌裝酥油,柔和的晨光中忙碌的身影,宛如日常的家居生活。前行到集佛寺,是一座喇嘛廟,據說寺內僧尼同住,眾多僧人喇嘛尼姑相安無事,實在是很有意思的,不過去時並沒看到;廟內另外供有楊五郎像,又一個偶像崇拜的例證;國人的宗教是多神教偶像崇拜,似乎過於泛化,比如那麼多的菩薩羅漢山神土地龍王河伯等等,還有歷史人物如關羽秦瓊五郎二郎等等,逮住什麼就可以放上神壇,以至於也似乎不是那麼神聖。再往北是碧山寺,說是五台山內僧人最多的寺廟,法事是其一絕,不過去時寺門尚未開啟,只得先行回到鎮上。收拾停當,准備朝台,北台頂(華北第一高峰)尚有冰雪不通車,東台望海峰因視線不良而不宜觀日,南台“山花野卉,百草碧翠,登臨台頂,遙望四野,花團錦簇,令人心曠神怡”,是謂錦秀峰,就去南台吧。由進山的路南行,在一路口見一大石向一小路劃一箭頭上書“清涼寺”,想必就是古書上頂頂有名的清涼寺了,五台山歷史最早的寺廟,當年徐霞客游歷五台記“清涼寺廟宇深幽,高低錯落,環境優美安寧,置身其中會覺得內心一片澄明”,可惜年久地偏已少有人往.過售票處左拐曲折蜿蜒,車漸行漸上,過了青松林到高山區,入眼荒涼,薄薄的草皮泛著老綠遮不住底下的泥土,看不到山花燦爛聞不到花香馥郁,春天還沒來到南台頂,看來再兩個月後當要好些;登頂下車,寒風撲面而來,真是名副其實的清涼世界;視野開闊,四周眺望,與南方是不一樣的景色;頂上普濟寺由石頭砌成比較簡陋,寺內供的智慧文殊菩薩也樸實,香火不比山下興旺,在此出家修行對僧人來說是個考驗。燒香拜佛朝台後在台頂信步逛逛,風實在是大,溫度也低,同車之人不耐久侯,只得片刻便即原路返回。在台懷鎮南下車,過清水河游覽普化寺和南山寺,寺廟不在台懷中心,游人少些,顯得安靜;普化寺一面山牆上著有白求恩抗日戰爭時援華醫療的事跡;南山寺背山面水綠樹掩映,由佑國寺極樂寺善德堂三寺合並聯成一體而成,規模很大(感覺五台山寺廟的規模大都比另外三個佛教名山的寺廟要宏大一些)認真游覽要花不少時間,寺廟依山勢建造,高低錯落,層迭有致,各種磚雕石雕木雕時間充分值得細細觀摩。出的寺廟,在河邊白楊林裡走走,回到汽車站,時間是下午兩點,周君只想坐著,我想著未能見識碧山寺終有不甘,於是一人快速穿過台懷鎮直達鎮北碧山寺,正有僧人在大雄寶殿做法事,不過只能遠遠旁觀,不得細察其究竟,寺內游客且多,又念著周君一人在車站,轉了一圈即又快速返回車站,坐上最近一班大客離開五台返回太原。

七點多到火車站,在旁邊酒店住下,趕緊找個四川酒家坐定,點幾個夠味道的炒菜,這幾天吃山西飯菜可委屈了腸胃。晚上沿迎澤大街逛到五一廣場柳街迎澤公園,覺得城市比南京差些髒些,街上穿白襯衣都要少些。六號早上,在火車站右邊停車站坐上開往晉祠的公交車,開始最後一天的行程。晉祠在太原郊區懸甕山下,歷史比五台山佛教歷史還要長些,祠內周柏隋槐,花草蔭蔭,殿廟祠坊,亭台樓閣,泉湖環繞,山色蔥蔥,鐘靈毓秀,一塊絕無僅有的風水寶地,聖母殿及其內的侍女雕像有很高的藝術觀賞價值,對越坊、獻殿、四個護祠鐵人以及奉聖寺的四個門神均大有可觀,可惜“永錫難老”的難老泉不免斷流(目前泉流景觀靠循環水系統維持),晉水嘉泉之美景要在李白的詩句“晉祠流水如碧玉、微波龍鱗莎草綠”中依稀尋找了。出晉祠搭上小面包車往天龍山,路上與司機聊著,說起晉祠的風水平遙的輝煌五台山的尊榮,山西煤的重要挖煤對水土的破壞,不一會就到了石窟,天龍山石窟是全國十大石窟之一,跟雲崗石窟自然是比不上了,不過西山第九窟“漫山閣”還是很壯觀的,上層是彌勒佛坐像,下層十一面觀音立像居中,左右分別為乘像的普賢和騎獅的文殊,容貌端莊凝重,天龍山景色倒不怎麼地,樹木矮小山體風化煤層裸露可見,讓人擔心石窟雕像還能延續多久。回到市內,周君直奔火車站候車室,我又到文廟崇善寺逛了一圈,六點半,上了返回南京的車。

入夜,終於熬不過困意,靠在座位上打盹,夢中滿是古舊的城牆街道和庭院,莊嚴的寺廟和佛像,高高的白塔及風吹過的塔鈴聲,飄動的經幡,裊裊的香火,神態各異的僧尼,白楊青松周柏隋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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