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 珠峰 樟木絨布寺的海拔,有人說是5000左右,也有地圖上標著5800,不過這一夜睡得極不舒服,幾次醒來,總覺得有些心慌,早上聽說大家都是一樣,才知道原來又是高原反應。
說好了7:30出發去大本營,早早地,阿達米爾就過來了。他的臉色很差,一進門就說昨晚被那兩罐啤酒害得幾乎沒睡。原來他的那兩個德國同屋,被旅行社騙了,滿腹的牢騷沒處發,好不容易碰到他這一個會講德語的。
隨便吃了幾塊餅干,我、尼瑪和阿達米爾先來到屋外。天慢慢亮起來了,柔和的晨光開始照耀珠峰。正當光線開始變得色彩濃重的時候,太陽轉到珠峰背後的尼泊爾方向去了。真是郁悶!
路口的帳篷是趕馬車的車夫們住的,時間太早了,都還沒起。阿達米爾進去問了一下,每輛車要70元,但是只許坐兩個人。可是我們有五個人,這可如何是好。商量了一下,昨天聽人說抄近路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於是我們決定徒步過去。跟C和Y打了個招呼,我們就先出發了,因為達瓦說今天要趕到樟木的話,一定要在10:30之前出發。
剛出門,就發現有一只狗跟了上來,看上去似乎很友善,我也不覺得害怕。走著走著,它跑到我們前面去了,我們走它也走,我們要是停下來休息或者拍照,它就蹲在路上,也不回頭,只是我們一前進,它也馬上站起來,好像很有靈性啊。過了一會兒,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來一只,跟著它一前一後地領著我們前進。
走了兩三公裡,阿達米爾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說他走不動了。看他面如白紙,沒有血色,於是我和尼瑪繼續前行。
領路的小狗三下兩下就竄上了一個高高的土坡,我們也跟著爬上去,原來是抄了近路,看來它還真有靈性。於是我們更加放心地跟著它。幾個坡爬上去,可能我們實在太慢了,前面不見了那兩只狗的蹤影。
想當然地認為大本營一定在珠峰腳下有冰川的地方,我們就一路向著最高峰的方向走。這一路真是艱難,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錯了路,怎麼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途中還有些地方看上去像是河谷中的巨石灘。有的時候珠峰被擋住看不到了,只好憑感覺繼續向前走。就這麼一路爬山,快十點了,大本營還是不見蹤影。
正在思忖是不是爬上這最後一個山坡就打道回府,眼前豁然開朗,前面是個斷崖,崖下是河谷,遠處冰塔林聳立,而珠峰就在我們面前一覽無遺。一個半人多高的石堆上放著一塊刻了英文的石頭,大約是某某年珠峰紀念之類的文字。
這裡除了我們之外空無一人,視野開闊,水流的聲音響徹山間。我們對著山谷大喊,聽著喊聲在山谷間回蕩。
忽然間,本以為早已棄我們而去的那只狗又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走到我的面前,我驚喜地摟住它的脖子,那激動的感覺,不亞於見到久別重逢的朋友。或許是看我們到了目的地吧,它盤旋片刻,又轉身而去。
看時間不早,我們決定放棄去大本營的打算,拍了照直接回去。因為來的時候沿著東邊的山根,回去的路我們就選擇了另一邊——我們的領路狗離去的方向。沒想到走著走著,卻發現原來大本營就在我們腳下的山谷裡。幾個帳篷,經幡飄動,原來大本營就是這樣的。
在路上看到一隊老外騎單車上山,看上去比我們步行還要吃力得多。
眼看就到11:00了,但絨布寺還不見蹤影,我們只好伸手攔車。好在有好心的車夫帶上了我們,很快就趕了回去,不過尼瑪很不幸地丟失了一付太陽眼鏡。
回到招待所,大家都在門口等我們,我們連聲道歉,耽擱了大家的行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為達瓦說下午太晚到樟木會起大霧。
迅速收拾好東西,立刻出發,尼瑪還抓緊時間去絨布寺裡拜了拜佛。
出來的路線走的是老定日方向,珠峰很快就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卓奧友,陪伴著我們。在雪白鵝卵石的河灘上走了許久,我們才開上一條簡陋的公路,公路左面是寬闊的河谷,可能汛期的水量還是很驚人的。不過這時只有細細的一條小河,河床上依舊滿布鵝卵石。阿達米爾開玩笑地說要開發鵝卵石出口的生意,專門賣給國外的富商鋪建花園。我們提醒他,這邊需要先修路啊,前期投入可比較大,一切就緒,鵝卵石的價錢可能堪比黃金。
也不知道沿著河谷走了多久,迎面碰到些徒步的旅行者,頂著烈日走這樣枯燥的山路,真是佩服。從這裡走到絨布寺,不知道一天夠不夠。
遠處有一排連綿的雪山,下面裸露的山體呈現著暗紅色,山腳下的大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有人在田間勞作。這場景太美妙,太壯麗了,不知為何,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是哪部電影中的畫面。路太窄了,不好停車,我們便只好眼睜睜又一次看著美景與自己擦肩。終於開到柏油馬路上了,達瓦把車停在了路邊,雖然也還是美的,可是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角度、構圖或者光線。我們都感嘆只有寬幅才能展現這波瀾壯闊的大地。
吃過飯,一路狂奔趕往樟木。再次拐上中尼公路,在高原上,道路一直向著遠方的一排雪山延伸過去。另一邊明晃晃的是希夏邦馬。路邊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了我們的視線,走近一看,原來是個風力轉經筒,山口上的風不知疲倦地推動著經筒,一遍一遍地念誦著“唵(an)嘛(ma)呢(ni)叭(ba)咪(mei)吽(hong)”。路上有一輛小小的驢車,不緊不慢地向雪山的方向行去。鏡頭的玄光,讓這一切變得像一個夢境。
過了聶拉木檢查站,沿途的風光開始變成了高山、峽谷。慢慢地,山更陡了,谷更深了,起霧了,下雨了,我們行進在泥濘的盤山公路上。濃霧中間露出的山谷郁郁蔥蔥,形態各異的松樹,似乎頗有點黃山的味道。一條條瀑布垂在眼前,水借雨勢,仙境一般,真的難以想像我們仍舊身在西藏。
六點半左右,我們終於來到了這個著名的口岸小城。沿著山路一直向下,小城就分布在路的兩邊。這裡的確如同攻略上所說,滿眼是些花花綠綠的尼泊爾貨車。
我們在交通賓館住下,20塊一個人,條件不好,不過也還可以忍受。洗了澡出去吃飯,本想找間尼泊爾餐廳吃飯,不過聽說價錢貴得很,還是算了吧。
找了間網吧,看看email。這裡真是太現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