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川藏行之三

作者: 能動則動

導讀8月然烏 清晨5點迷糊中上了車,這輛從香格裡拉到拉薩的車在細雨和一車藏民此起彼伏的念經聲中起程,繼續昏沉了大約兩個小時,我的目的地---然烏到了。 扛起背包,跳下大巴,不忘了和車上探頭探腦的藏民們揮手告別。 寂靜的小鎮,除了幾條狂吠不止的狗和我在晨霧中,沒有一個人,沒有了觀眾,我的背包豪情頓失不少,趕緊奔向最近的一個小旅舍,還沒開門。 半小� ...

8月然烏

清晨5點迷糊中上了車,這輛從香格裡拉到拉薩的車在細雨和一車藏民此起彼伏的念經聲中起程,繼續昏沉了大約兩個小時,我的目的地---然烏到了。

扛起背包,跳下大巴,不忘了和車上探頭探腦的藏民們揮手告別。

寂靜的小鎮,除了幾條狂吠不止的狗和我在晨霧中,沒有一個人,沒有了觀眾,我的背包豪情頓失不少,趕緊奔向最近的一個小旅舍,還沒開門。

半小時後,在一對從江蘇來的中年背包夫妻的幫助下,暫時住進了客房。

這對夫妻人很健談,但越來越話不投機,一個出來找樂子的旅程對他們而言逐漸變成了防範藏族的鬥爭,我只是認為在別人以陌生異樣的眼光審視你時,一個友好的揮手,善意的微笑可以縮短很多距離,至少我在旅程中身體力行著。

他們的旅行會越來越郁悶。

休息半小時後,開始徒步從鎮上前往然烏湖,我走的是察隅方向,還有一個往波密方向,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由於還是夏末,這裡湖面和山色以綠為主,平滑清澈的湖面四周被泛黃的青稞田包圍,湖面方圓幾十裡無人,湖水紋絲不動,低首吃草的牛馬似乎也動作緩慢,配合著讓人感覺快要停滯的時間。

往前小道再走數裡,零星的藏民們拱著腰在收割,很喜歡他們的紅衣,在大片的黃綠色中跳動著,讓人喜悅。

再行數裡,路變得陡窄,鼓足勇氣穿過一個隘口,豁然開朗。

這才是真正的然烏湖,湖面寬闊無比,遠處隱隱是海拔6100多的格泥雪山,爬上湖邊的小丘俯瞰整個湖面(其實只是五分之一,其他綿延著往察隅方向),四周寂靜的讓人有些恍惚,在如此之大的一個空間裡,能配合寂靜的,唯有時間的停滯。

較之我後來去的游人如織的巴松錯,無人開發的然烏湖更能讓我沉醉。

後來才知道 ,沿著318國道往波密方向的那幾片湖面(也很漂亮但遠不及然烏湖),是叫安貢錯。

8月最後的川藏

因為走過了四川境內最驚心動魄的理塘到巴塘段,加之川藏一路大山連綿不絕,那種興奮刺激,緊張激動的過山情結開始淡卻,甚至有些審美疲勞,而這一切的疲勞,卻在進入西藏後的波密到八一段徹底消失,在那十幾個小時裡,我的腎上腺激素分泌到極限,人已無語,只有瞪著雙眼看著一米一米的路段消失在車輪之後。

先說理塘到巴塘一段,由於修路,十個小時的車程裡,屁股著座的時間不到三分之一,車在作水平運行,乘客在做上下運動。

車在距離莫多鄉30公裡時,眼前出現的只有刊在國家地理一類雜志的畫面,數千米巨大的峽谷中夾著蜿蜒的金沙江,清晰可見谷底的城鎮,如小小的棋盤,而我們的車正在海拔3500米的山路上急速盤旋,令人震撼的畫面帶來的興奮持續不到幾秒鐘,就被從車窗一邊看不到路,一邊看到的是幾百米的峭壁帶來的心驚肉跳所代替,這時的感覺更希望是及早下到谷底,就這樣心理同時承受著享受和緊張雙重刺激。

這趟車裡只有兩個驚恐萬狀的驢子。

以為這就是川藏,其實遠不是。

在然烏我搭上了中國郵政八一支局的車隊,從波密到八一我真正領略了川藏線。

開車師父姓王,安徽阜陽人,退伍軍人,駕齡快30年,我搭的是輛6米4的東方康明斯集裝箱。王師父脾氣和技術一樣大,只要碰到路況不好,就猛賜川藏兩地交通廳國罵,甚至波及無辜的藏族同胞,比方說,當看到路邊修的好一些的藏居,當我問起是否為藏民自己蓋的時候,他就大罵,還不是援建的,給他們自己蓋,早蓋的像豬窩了。

車過古鄉,天下著小雨,開始了恐怖之旅,老王話也不多了。到了著名的102道班段,我從車窗看出去,倒吸一口涼氣,路面右側大概有3-400米長的泥石流覆蓋,山坡上的泥石搖搖欲墜,最大的石塊接近半個房間,路邊的石縫裡還緩緩淌著泥水,這意味著隨時還有可能發生災難,我知道,泥石流只有十幾秒即可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垮路面,毀掉一輛車,最多只有幾秒。

為什麼叫102道班,就是這裡曾經整整一個公裡養護班在幾秒中內被吞沒,還不僅如此,還有大量的武警交通部隊被活埋。(只是不曾報道)

因為車最大,老王讓其他車輛先過,自己殿後。

眼看著車隊在泥濘中晃晃悠悠,提心吊膽的爬過了最險的一個陡坡,停在安全路段,該我們了,這時,車卻再怎麼也掛不上檔了,而此時我們正停在泥石流的中段。(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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