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13:告別的新疆

作者: newnewnewnew

導讀1、又一段旅程結束了,我要回到慣常的生活中,每日朝九晚五,每日做著生活瑣碎,重復性的事情最易令人疲憊,所以很感謝這些旅行,它讓我的生活一片一片串聯起來,顯得不那麼乏味,或者可以反過來說,是工作讓我的旅行一片一片串聯起來,使旅行在記憶裡格外光輝。 我的要求比較低微,我只希望每年能夠一到兩個月在外面旅行,余下的時間,我就甘心工作。我不是� ...

1、又一段旅程結束了,我要回到慣常的生活中,每日朝九晚五,每日做著生活瑣碎,重復性的事情最易令人疲憊,所以很感謝這些旅行,它讓我的生活一片一片串聯起來,顯得不那麼乏味,或者可以反過來說,是工作讓我的旅行一片一片串聯起來,使旅行在記憶裡格外光輝。

我的要求比較低微,我只希望每年能夠一到兩個月在外面旅行,余下的時間,我就甘心工作。我不是缺乏在遠方流浪的勇氣,於我而言,那根本不需要後天培養,我從小就認為人在什麼環境下都能夠生存,那是人最該具有的品質。但我有我作為女兒、妻子的責任,所以我始終想,每年有這樣的兩次旅行,我已經非常滿足。人總是這樣,沒有最好,那麼有次好,也就是最好。

2、

最後的這段旅程,從博斯騰湖到吐魯番,回到烏魯木齊,都是大部分來新疆的人都會去的地方。

博斯騰打扮的像一個海濱浴場,以致我走下車的時候,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文師傅看了我一眼,帶點憂心的樣子。

文師傅總是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他甚至一路提醒我:“你可不要欺負非一郎啊”,每當這時我都極其同情自己。

文師傅第一眼看到我,就覺得我是個做事情很雷厲風行的人,大多數人看到我,或者聽我電話,都會覺得我頂斯文,只有他不是。其實他是個好伴,性格很仗義,也不計較,但我老認為他個性其實很敏感,太過細心——在我眼中,細心一向不是優點,估計他聽到會氣歪鼻子。

我們在海濱浴場看了看,就回到湖的另一邊,跟當地漁民商量,借了一艘船,自己劃向鳥島。鳥島挺遠,我們又劃不慣船,最後一個人開著捕魚船來,把我們搭上了。他是一個山東人,在這裡捕魚,搭上我們,也就是為了賺點外塊。

島邊沒人,船沒法開到岸邊,我們三個女生挽上褲腳,踩著淤泥走到了岸邊。小馬哥力勸泡泡姐姐下了水後,自己突然不想去了,泡泡姐姐用童聲說:“以後再也不可相信男人了。”

我走在淤泥裡的時候,總是有些怕,不是怕摔倒,形像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可怕的是如果水底鑽出一個大水老鼠,那我肯定不知如何是好。

3、

博斯騰湖邊有人賣烤魚,我們坐在那吃了數條。很多蚊子飛來飛去親吻我的胳膊,我抹上風油精繼續吃魚。

賣烤魚的老人是徐州沛縣人,大概是99年,我去過徐州豐縣。這位老人還是徐州口音,山東人和蘇北人走到哪裡,鄉音都很難改。

他們一年只有6個月能夠拿到工資,800塊/月,剩下半年,就要自己找事情做。所以現在的博斯騰,即使小魚小蝦,也有人打了。

我來的新疆就是處於這樣一個階段,畢竟我沒早生幾年,旅游要趁早,可也要生的早。如果我能早生個十年八年,大概會更歡喜。

4、

臨近黃昏才離開,這一夜,是很繁華的吐魯番,一進這個大盆地,就開始覺得熱,我穿上拖鞋在夜裡晃。

當地人的打扮很“口裡”,新疆人喜歡說新疆以外的地方是“口裡”,就好像東北人喜歡說山海關以內是“關裡”。

第二天才去晃,大部分景點都沒買票進去,吐魯番是一個開發的過分成熟的地方,賣票的人都很理直氣壯的姿態,也特別計較。

大概好的地方人的感受都是類似的,最後結論是,我們都喜歡交河古城遺址,聽說那是現存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城。當年蒙古鐵騎將戰火燃燒到這裡的時候,交河人把婦女、小孩扔到了井裡,以防他們被捉受辱。聽上去就無比慘烈。

我還喜歡蘇公塔,那是保存特別完整的土建築,設計簡約,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芒,可惜四周都是不搭配的門、停車場及其它一切。

5、

小馬哥從來新疆的第一天就嚷著要看風力發電機,這也是我們中國人的偉大工程,在回烏魯木齊的路上,看到他們隨風轉動,那麼波瀾壯闊的一大片,在鋪滿烏雲的天空下,的確很壯觀。

烏魯木齊的夜跟來時的一樣,只是四處在修路、建樓,中國到處都是工地,烏魯木齊只是其中頂不顯眼的一個。

6、

我是繼RAIN姐姐之後,第二個結束旅程的,回到烏魯木齊的第二天下午,我就要坐上飛機離開了,泡泡姐姐是當晚的火車去敦煌,其他三個人是更晚一天的飛機。

我匆忙在二道橋市場買了兩只手鼓,就被文師傅送往飛機場。出發前我抱住VICKY狂吻,因為只有她是上海人,我在北京很難見到。

我的行李17公斤,身上一個相機包,一個斜跨包,一手拎睡袋,一手拎防潮墊和手鼓,這是我有史以來最壯觀的一次回程,以往我幾乎不買東西,即使買了也多半回京就找不到了。這一次是個大例外。

文師傅在車上再次叮嚀:“你以後不要欺負非一郎啊。”用詞是“以後”,好像我時常欺負他一樣,我非常憂心重重。

他一再跟我說:“沒把你招待好。”我不是來散步,所以不需要招待,別人對我太好我才吃不消,覺得不曉得該怎樣回報才好。文師傅一路對我已經非常照顧,不過他是這樣的,如果他不反感的人,他會自動自覺地善待之。

7、

登機手續很順。有了上次蘿蔔章的悲慘經歷,我才曉得世界上真的有趕不上飛機那回事。5月底我倆從德欽坐大巴回昆明,我的飛機是中午12點整,他的比我的早25分鐘,結果大巴晚點,又困在了昆明市邊,11點鐘我倆下車背著大包坐摩托車趕往機場。結果到達機場以後,我順利登機,蘿蔔很可憐地被通知:您已經不能辦理登機手續,於是在昆明逗留一天。

只有那一次我巴望著飛機晚點,這一次很順利,飛機正點起飛。飛機很空,我把三個座位打通,躺在上面,迅速夢會周公。

以往坐飛機就會很盼望回家,這一次仍然沒有,老覺得一個月是那麼短暫,似乎剛剛坐飛機離開北京,似乎在北京機場啃著鴨脖子等飛機還是昨天的事情,一眨眼,居然就回來了。

8、

再回到北京,看到北京熟悉的街道,我心裡多少有點失落,雖然我的家在這裡。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在旅行之後,至少覺得是回家了,有歸依感,現在這點歸依感都飛了,真是糟糕。高興的是媽媽,她總會放我東跑西顛,但真在外面,她又比誰都擔心我。

鳥兒總會飛的,道理她明白,但母愛讓她沒辦法,我想,這一點,只有當某一天,我也成為一個母親,才能夠真正領會。

9、

當天晚上,我開始跟老公說我下次什麼時候再去旅行,去哪裡哪裡。

北京的夜太閃亮,看不到星星。

20051011 妞妞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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