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最後到了蘭州
最後一次上了班車，這可是我在旅行中最常乘坐的交通工具。它的好處是，方便廉價，有與當地人親密接觸的機會，可以了解情況，促進城鄉交流。缺點是，受規定時間約束，不能隨意停車，好風景轉瞬即逝。好在現在的數碼相機在高速下也還可以拍，於是我們一路坐車時，相機總是處於戰備狀態，隨時舉起“哢”一張。不過也帶來了兩個問題，一是上車前先要與司機套“瓷”，爭取坐在視線最好的副駕位置；二是要將自己座位旁的玻璃窗擦干淨。Z的好相機和好口舌當仁不讓地占領了心儀的位置，一路樂此不疲地捕捉獵物，還真有所斬獲，我也不客氣地將他的好PP剽竊過來，充做自己的記錄。
1、又見菜花
班車9時離開合作，在谷地中行駛了一小時後，地界漸漸開闊，應該是到了臨夏界內，從牧區進入了農業區。這時眼前一亮，地面的植被與以前大不一樣，田地中的麥苗翠綠一片，格外地綠油油，開著滿是白花的果樹（蘋果樹？），在麥田間到處星星點點地散布著，春天嫵媚的氣息彌漫在空氣間。隨後，一波跳躍著的鮮亮的色彩闖進了我的視線，明亮的黃，鮮艷的黃，一塊一塊，一片一片，那是盛開著的油菜花。呵，又看見了油菜花，那還是我離開南京時，在皖南的煙雨裡，曾看見油菜花活潑潑地從車窗外閃現，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月，又在西北的黃土高坡，再一次看到了那奪目的黃。
應該說，這段一、二十公裡的風景，是非常適合於在這個季節進行徒步的，可以用一天時間，徜徉在春天裡，漫步在原野中，用明快的色彩來養眼，用清新的氣息來擴張心胸。當然，這是乘車看花的結論，是否可以成為依據呢？
從藏區到了回區，有著飄拂經幡、金色雕塑的藏傳寺廟，被清真寺取代。沿路看到的清真寺大多很新，外牆面磚潔亮，頌經塔高聳，頂端立有不鏽鋼制的高杆，上串有大小不一的不鏽鋼圓球，杆頂為一彎月。
2、蘭州的記錄
在下午2時到了蘭州，這是驢行中唯一的大城市，也是最後的一站。林立的高樓大廈遮擋了藍天，川流不息的車輛散發著廢氣和揚塵，熙熙攘攘的人流透射出緊張和壓迫的感覺。在經過了幾十天的行走後，突然對城市生活感到了陌生和不習慣。
這一瞬的感覺很快地被蟄伏的習慣取代，我們開始了購票的過程。去年的這時從西寧回南京，火車路過蘭州，上車的旅客不多，感覺在五一期間蘭州的火車票也應該好辦些。今天的情況也確實這樣，票販子的開價是加60元，但到售票處去，只排了十幾分鐘隊就順利地買到了第二天的車票（在上車後看到硬臥還空了1/3）。
在車站附近找到了一家部隊辦的賓館，省軍區招待所，客滿，Z的公關能力又一次大顯威力，在將二位服務小姐笑得滿臉是花以後，我們住了進去，50元的三人間。這兒的就餐便宜，我們吃了兩頓，其中的一頓中飯，35元，5個菜，在吃到最後時，我們松開皮帶，望著還剩了許多的紅燒肉嘆氣，實在吃不下了，對不起“節約型社會”的宣傳，進行了旅行中最浪費的一次就餐。
第二天早晨醒來，首先的習慣性的想法是起床，因為在連續多日的旅行中，早起趕車基本是每天的必須。然而這想法一瞬間就放棄了，再也無須急急忙忙地起床啦，今天是最後的一天。
在蘭州的時間裡，到黃河邊走了一氣，河面開闊，水量也大，渾黃的河水穿城而過。我們首先到了黃河母親塑像，女性的圓潤流暢的曲線構成了基調，也仿佛河水的波瀾，那可愛的孩子舒適地伏在母親的懷抱裡，也被那波浪般的曲線所撫慰。
走過大水車，那水車並不如我以前想像那般位於黃河中，人工的味道太重。在河邊的一片灘地上，准備乘坐游艇游黃河的人們熙熙攘攘。那兒還有幾只羊皮筏子在招攬游客，只見幾根木棍扎成一個架子，十幾只鼓漲漲的羊皮氣囊綁在架子上，成為浮力的來源。河中已有幾只羊皮筏子在漂漂淌淌，筏工在奮力地劃著漿，一艘游艇開過，激起的浪將筏子衝擊得搖搖晃晃，引起人的驚叫，但卻有驚無險。
最後停留在黃河鐵橋旁，百多年前的老橋歷經滄桑，歲月的風雨和著橋下的黃水一起流逝，老鐵橋雖然遍體斑駁，但仍然橫跨河床。河對岸的白塔山臨河而立，山不高，也無很多綠樹。
五一了，滿街的人和車輛，嘈嘈雜雜。據說在五一前曾有一次揚塵過程，使得蘭州五一的藍天仍然蒙著淡淡地黃色。
在尋找一番後，到了小吃一條街，塞了一肚子有關羊的吃食，從羊頭到羊雜碎，湯湯水水，美味啊。
最後，我們前面腆著個肚子，後面背著個大包，去火車站了。
回家——結束火車開動了，離開了蘭州，黃河在列車左側的谷底洶湧東去，西面火紅的落日正在徐徐而下，照耀得黃河也閃閃發亮。回家了，無論對所看到的一切如何留戀，但總是要回家的。旅行雖好，總不是一切。
Z出來的時間比我短，游興尚存，在領略了自然風貌後，不直接回家，而是與我一同到了南京，又陪他去了揚州，去看人工擺布的園林。在揚州，他又讓相機的CCD記載了不少景色，而這一路的作品讓他得意地在XX畫報上發表了兩張專頁。
我行走多年了，但從未進行過這樣大而豐富的穿越。在回來後的日子裡，一日觀看地圖，突然意識到，就這一路的水而言，確已經是洋洋大觀了。現將其串聯如下：從揚子江邊出發，跨越了贛江、湘江；經過了珠江流域、珠江源頭；在橫斷山脈的三江並流地域，又將怒江、瀾滄江、金沙江一一橫穿；川西高原的雅壟江、大渡河邊，停車駐足；翻越群山，從長江流域到了黃河流域；沿黃河東返，跨淮河回家。
一路的風景、風情將長存留我心。應該說，印像最深刻的，是伴隨怒江的那七百公裡。
心中的風景，腳下的路。
補記：
近日《中國國家地理》出了本“選美中國”，引起了多時不見的搶購熱潮，一時洛陽紙貴。該書中也給出了我這次旅行中曾途經目睹之地，名單如下：怒江大峽谷、大研古鎮、金沙虎跳峽、稻城三神山、川西高寒草原、貢嘎山、丹巴藏寨、若爾蓋濕地。
還有，在CCTV舉辦的中國魅力名鎮評選結果裡，名鎮榜首是——騰衝和順。
出行多年，從來沒有碼過這麼多的字。突發興致，一來是有了些閑空，二來是想留下些記憶。數碼相機真好，一路狂拍、亂拍N個G後，留下了鮮活細致和真實。一邊看著PP，一邊敲著鍵，這一段段的回憶就這樣出籠了。
敲完了最後一個字，就此擱“鍵”。
2005-12-3
(等待游客的羊皮筏子)
(漫山遍野的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