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獨自轉歐洲(12) 意大利威尼斯

作者: classicfm

導讀九月二十七日 星期六(第12天)這個早上我比鬧鐘醒得早。晚上睡的不是很踏實,只身在外,和一個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要說一點兒都不緊張那是假的。老雷已經起來了,我聽見樓下叮叮咚咚的,不知在干什麼。他告訴我,今天他要去他媽媽住的城市,接她出院。他媽媽總是很多疑,所以他打算把那把寫著“難得糊塗”的折扇送給她,還要把那句話解釋給她聽。 威尼斯 8 ...

九月二十七日 星期六(第12天)這個早上我比鬧鐘醒得早。晚上睡的不是很踏實,只身在外,和一個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要說一點兒都不緊張那是假的。老雷已經起來了,我聽見樓下叮叮咚咚的,不知在干什麼。他告訴我,今天他要去他媽媽住的城市,接她出院。他媽媽總是很多疑,所以他打算把那把寫著“難得糊塗”的折扇送給她,還要把那句話解釋給她聽。

威尼斯

8:30的火車,半個小時後就到威尼斯了。盡管身上帶著老雷給我的那張地圖,但是版本太老,所以還是決定拿點兒新資料。來旅游的人在旅游信息中心門外排起了長隊,來到窗口才知道,這裡只有付費資料,交了5歐元,除了一份新版地圖,還有一本印制精美的介紹威尼斯的書,很不錯。

不迷失是一種遺憾

找個台階坐下,我開始在地圖上找北。據說威尼斯有四百多座橋,隨意走可就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其實不迷路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但我還是先把要看的幾個重點用筆圈起來了,而後便一頭扎進小街裡。

這裡的街道窄長,兩邊是店鋪。對住慣了陸地的人來說,來到這兒會有一種錯覺,走橋串巷之余,你總在下意識地想要走出去,總以為這只是城市的邊邊角角,總以為自己還沒走到大路上,也許還期望著看見汽車。而其實,這橋橋巷巷的就是城市的路。對一個匆匆的游者而言,這種概念的轉換很難一時到位,想回過味兒來起碼得住上三、五天。

威尼斯的面具和玻璃有著迷情般的夢幻與美麗。那些櫥窗裡的面具簡直就是藝術品——妖冶俏麗,摩登時尚,沒有重復的設計,材料也十分現代,透著金屬光澤,有種拒人千裡的冷艷之美,簡直美倫美奐。這裡的街頭藝術家不再篡改《蒙娜麗莎》的畫兒,而會戴著別致的面具來招攬游客。

至於玻璃,威尼斯有盛產玻璃藝術品的傳統,從佛羅倫薩開始,玻璃店就漸漸多起來,到了這兒更像走進了玻璃的世界。小到女人戴的耳釘、戒指,大到彩燈、家具,裝飾品,日用品,簡直把玻璃的功用發揮到了極至,或者說把玻璃的美挖掘到了極至。這裡的玻璃是有靈性的,絕不像是從模子裡倒出來的,而像是隨意吹出來的,渾身上下發散著藝術氣質。而玻璃的色彩是如此富有動感,隨著形狀的流動而變幻,其間又有點金、點銀之分,更顯水中繁星的意境。

威尼斯之於玻璃,是如此地恰如其分自然般配。也許因為這座水上之城從窗前屋後的水光波影中捕捉到了靈感,想要把這份光影的瞬間永久地凝固,玻璃才有了這一方舞台?當然,為了迎合各地的游客,玻璃制品的檔次和貧富差距一樣大,因為玻璃畢竟是玻璃,想把它做出鑽石的效果是要花功夫的。但不管怎樣,一路看下來,只覺得“玻光漸欲迷人眼”,每個房子裡都是流光溢彩,眼珠子都看滑溜兒了。想我也曾發狂般喜歡過玻璃制品(那還不過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玻璃),連屋裡放果皮的器具都得是玻璃的。還好,現在燒已經退了,不然的話,非埋在這些店裡不可。

威尼斯以老房子居多,從後牆上大片大片脫落的牆皮就可以猜到。雖不是想像中的精致完美,但這並不妨礙它的景致。威尼斯已是多少個世紀的美人,人們心甘情願地蜂擁而來,並不需要她打底上粉後隆重登場,因而她有些慵懶,又透著世襲貴族的清高。

陽台是鐵制的,像個大肚兒花瓶,又有點兒像燒麥。那些窗戶很有意思,拱形的,上面有個仙桃的尖尖,一下子就柔媚了;外層的窗子像木門一樣可以推開關上,而玻璃窗安在內層,有些人家只吊一張竹簾子。再看運河上的精靈——岡多拉(Gontola),船的兩頭高高翹起,完全就是一輪新月的形狀,撐船的水手穿著斑馬紋T恤,頭戴寬檐帽,載著游客在蜿蜒曲廻的河道裡穿行,時而放聲高歌,引來陣陣喝彩;穿越而過的小橋更是千姿百態,有鐵質的,木質的,石頭的,不拘一格。

手裡明明有地圖,還是覺得在迷宮裡。到這兒不迷路的人可不多,更何況我這樣嚴重不指南的。一路打聽,總算找到了黃金宮(DaDOro),那黑色雕花的木門框和門內磚砌的建築讓我以為誤闖了當地某個文人的宅院。這兒是個美術館,卻不知怎麼透著股書卷氣。傳說屋子的牆壁曾貼滿黃金,後來被大水衝得一干淨二,如今洗盡鉛華的它典雅清秀,倒更顯貴族氣了。博物館內收藏了一些當地藝術家的雕塑和油畫,二、三層的展室外面有大陽台,高高的石柱拼插著把天空分隔開來,在頂部形成曲線的十字花圖案,從室內能拍到很漂亮的剪影;從陽台望出去,外面就是運河了,有個小小的碼頭和一座小橋,如果在陽台上擺幾張桌子喝喝咖啡應該是很好的享受。

其實往街巷深處走走不錯,游人少,安靜,而且會有別致的小商店。可惜當天是周六,遠離繁華地帶的小店全都關著門,但櫥窗裡的東西和在市中心看到的就完全不同了,沒那麼商業。此時的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做明白人的追求,干脆由著性子瞎逛。為了買明信片,我在僻靜的街角找到一間鋪子,應該說它更像個作坊,沒有櫃台,屋裡零亂地擺掛著些手工藝品和面俱,但不是我在鬧市看到的那種,表情古怪誇張,顏色也沒那麼炫。店的主人—— 一個姑娘坐在桌子後面,穿了件工作服,手上沾滿了油彩忙活著。我猜她也許是個小藝術家,至少做著藝術家的夢。這一屋子的作品應該是威尼斯帶給她的靈感,但在這麼小又這麼商業化的地方,守夢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充滿歡樂的廣場

百轉千廻,轉到了聖馬可廣場(Piazza S. Marco)。曾讀到一篇旅游介紹,把這兒比作是一個“充滿了歡樂的廣場”。當時覺得這比喻怪怪的。等到了那兒,這幾個字竟躍然而出,這真是一個“充滿歡樂”的廣場!王冠般美麗的聖馬可大教堂前,無數只鴿子在紛飛,它們追逐著游人手中的食物,一陣陣旋風般從你身邊掠過;那些孩子,跟過節似的,他們和鴿子捉著迷藏,跑得滿場飛;成年人到了這兒居然也童心大發,為被一群鴿子啄來啄去而開心地大笑,賣鴿食的老漢臉上更是樂開了花。這兒的鴿子勇敢得近乎粗魯,隨便就衝過來扒在你身上,根本“不拿你當人”,估計我們在它們眼裡也就是些來回移動的木樁子吧。

是音樂讓這繁亂嬉鬧的場景有了旋律和節奏,甚至有了感人的成份。音樂來自廣場兩邊的咖啡座,樂隊一邊一支,打擂般賣力地演奏著,好在廣場大,站在右邊剛好能聽到這邊的曲子,站在左邊剛好能聽到那邊的,互不干擾。我一邊欣賞音樂,一邊看著眼前的景像,心情居然有點兒激動,仿佛站在配了樂的電影畫面裡。

玻璃島撲空

看看還有時間,我打算去玻璃島(Island of Murano)轉轉。事後證明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時間都花在交通上了。買了張船票,以為不過20分鐘的路程,誰知一坐就是60分鐘,其中的一刻鐘是我的疏忽所致,以為玻璃島是最後一站,錯過了站,一路坐到機場去了,只好又跟著船坐回來。坐船是最痛苦的事,尤其是當你趕時間的時候,望著四周水茫茫一片,心情就是兩個字——絕望。要想快也可以,從我們身邊飛馳而過的汽艇,應該算是當地的的士吧。

趕到玻璃島的時候,已經有游客等著上船返程了。上去轉了轉,全是玻璃品商店。我是衝著島上的玻璃博物館去的,奈何來得晚,那地方好像離碼頭挺遠,估計到那兒也該關門了,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在商店裡參觀參觀,又在島上的面包店買了些吃的當晚餐,最後找到郵箱把明信片發出去了。這回我接受了教訓,郵票是在佛羅倫薩就買好的,不用再為周末發愁。

心情沮喪地在碼頭等船,又一次見到了海上日落。記得在馬賽,我是站在山頂看的,那是一種冷靜的觀望。這一次,人在海上身臨其境,紅通通的太陽,像極了一塊兒將要在火中溶化的玻璃,在前方瀅瀅欲滴,四周被蘊染得一片通紅。太陽的下方,又鋪就了一條緞子般的金光大道,這是一道流動的波光,在海風的撫摸下輕輕地蕩漾著,發出“汩汩”的聲響,那一刻,意境濃得仿佛化也化不開……對我這次遺憾的玻璃島之旅,算是個小小的補償吧。

回到聖馬可廣場,暮色已經開始降臨,暮色下的“嘆息橋”(Ponte dei Sospiri)和橋下的水泛著幽幽的藍光,說美也可以,如果了解那“嘆息”是犯人發出來的,就有點兒陰森了。擔心迷路,在碼頭搭公共汽船回車站,票價是5歐,加上去玻璃島的費用,交通費已經很可觀了。早知如此,不如當初買一張10歐的通票。

回到帕多瓦已將近22:00。在威尼斯火車站,我買好了次日去瑞士洛桑的票。老雷早就回家了,他說他母親的情況不太好,不能出院,所以他明天還得去。



(河道上的岡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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