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川藏行——流水帳形式

作者: 魚非文

導讀行程:西寧——(青藏線)——拉薩——納木錯——珠峰——(川藏線)——成都9月7日,一行四人坐上8:51上海——西寧的火車。路上撿到2個上海女生,她們決定和我們一起包車去拉薩。沈蕾和陸影,沈蕾是十萬個為什麼,陸影是天涯獨行驢。 9月8日,17:30到西寧,很幸運的在火車站包到車子,12人的金杯面包車,6個人共7600。說好了行程10天。晚上在水井巷吃烤羊排,烤羊 ...

行程:西寧——(青藏線)——拉薩——納木錯——珠峰——(川藏線)——成都9月7日,一行四人坐上8:51上海——西寧的火車。路上撿到2個上海女生,她們決定和我們一起包車去拉薩。沈蕾和陸影,沈蕾是十萬個為什麼,陸影是天涯獨行驢。

9月8日,17:30到西寧,很幸運的在火車站包到車子,12人的金杯面包車,6個人共7600。說好了行程10天。晚上在水井巷吃烤羊排,烤羊肉,太油膩。當晚住20/人的建銀招待所,條件可以,就是洗澡要男生洗完才能女生洗,不大習慣這種方式。

9月9日,找車去塔爾寺,四個人30.00,後來才知道被宰了,正常5.00一個人就夠了。在塔爾寺的班禪行宮看到了辯經考試。然後找了個面包車去西北第一大清真寺——東觀大清真寺,四個人25.00。正好是星期五,那裡在做禮拜,場面可真壯觀,烏壓壓一大堆人把屁股翹的高高的匍匐在地上,算是親眼目睹了什麼是虔誠。清真寺進去參觀10.00/人,下午3:00在清真餐館吃午飯,吃掉78.00。一房間都是做好禮拜來吃飯的回民,我們身處其中簡直有點煞風景。他們就點一碗面,看著我們一桌子琳琅滿目,估計心裡在偷偷笑我們呢。



9月10日,8:00車來接我們,一路前行在青海湖邊上我們停下來拍照。去湖邊看看路近,其實很遠,我抱著哈蘇走了十多分鐘,好不容易接近了,卻發現湖邊被攔了起來,只好返回。躺在草地上看藍天的感覺倒是真好。途中看到一個正在轉湖的喇嘛,於是下車和他打招呼。我們一群人圍著他這個拍照,那個DV的,倒弄的他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懂一些漢語,但是不多,因此我們相互也就只能傻傻的看著笑,或者從嘴裡蹦出你辛苦了的干干癟癟的問候。極佩服他虔誠的磕頭方式,據說這個叫做磕長頭,以前不理解,現在總算懂了。“長”字應該有2層含義,一層含義是這個頭磕下去,是連身體一起在磕呢,另一層含義是,為了去一個心中的聖地,往往是用了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在磕頭,如何不叫做長頭呢??中午在青海湖151碧海餐廳吃飯,8人(加上2個司機)45.00,吃的無外乎蛋炒飯和面,難吃。這裡的菜極貴,到底是旅游區啊。下午,我們途徑茶卡鹽湖,花了10.00/人去參觀了一個即將被廢棄的鹽廠,景色破敗,到也有一種凄涼之美。仿佛和鹽有關的地方就沒有生命,然而我們的生命又是沒有鹽不行的。多矛盾啊!出茶卡一路直行去德令哈,路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也少有過往車輛。我不知道邊上的該稱為草原還是荒原,總之感覺是滿目蒼涼。當日行程210KM,晚上21:30我們入住德令哈氣像招待所,20/人。晚飯就是樓下的清真餐觀,8人/68.00。

9月11日,吃完了此次旅程最好吃的一頓早飯(豆腐花+油條)後(後來我們才發現這頓最值得回味)我們繼續趕路,由於天氣不是很好,沒怎麼停車拍照。在去大柴旦的路上,我們找到一條近路能饒過小柴旦湖,但是傳說中的小柴旦湖並不是想像中那麼漂亮,興許是下雨的原因。回到公路不久,我們就經過了萬丈鹽橋,哈哈,原來所謂的萬丈鹽橋其實就是一條鹽鋪出來的公路而已,而且路面沾滿了泥土和灰,黑漆漆的,哪裡像鹽??又被傳說愚弄了一次。呵呵。下午4:00我們到達格爾木,當日行程380KM。陸影突然提出要獨自坐長途車去拉薩,不知道什麼原因,估計兩個女孩鬧了點矛盾。匆忙中她就找到了去拉薩的長途車,把沈蕾丟給了我們。晚上我們去大浴場洗澡,從這以後整整20天,我就無緣和水如此親近。


9月12日,早晨6:00離開格爾木,我們踏上了真正的青藏線。途經昆侖山口,海拔4767,一路上雪山一座連著一座,草原,河流,還沒有進藏就切實的感受到了高原的魅力。在佗佗河又與長江見面了,走上通過佗佗河的青藏鐵路,不由欽佩建造者的偉大。過五道梁的時候,我睡著了,沒有親眼看一下這個地圖上最耳熟能詳的地方。我們終於在下午4:00到達了雁石坪,問了好幾個司機,都說不認識去長江源的路,還告訴我們由於季節情況雨水大路況差,長江源是進去不了了。於是我們決定馬上趕路至那曲,途中經過海拔5230的唐古拉山口,有兩個藏民在兜售雪蓮花,雖然我沒有買,他們仍然和我們熱情的道別。從昨晚入睡到早上起來後整整一個白天,我就一直在頭疼,當時以為僅僅是高原反應的關系,就一直沒有說。直到晚上11:00到達那曲,走進旅館的房間,我渾身已經疼的像散了架一樣,一頭倒在床上卻頭疼的怎麼也睡不著。當日行程900KM不到。

9月13日,我被一個晚上的高燒和頭疼折磨的沒有怎麼睡,仍然在頭疼。高原終於讓我感受到他的威力。從昨天到今天我沒有吃什麼東西,因為沒有胃口,起初以為是暈車的老毛病,後來才知道是高原病引起的。今天,每個人都被高原反應折磨了。有頭疼的,有發低燒的,大家都有氣無力,連兩個司機也不能幸免。我的反應特別嚴重,因此起床後,金陪我去了那曲縣人民醫院掛急診。在醫院裡檢查後,醫生認為就是高原反應引起的,讓我在病房裡吸氧。吸氧半小時後,我的頭疼症狀明顯減輕。但仍然在發燒。回家後吃了片退燒藥,就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9月14日,早上聽金說我一個晚上在說胡話,嚇住了他。於是,一早我又被架到了那曲縣人民醫院,這次看的是門診。我被安排在一個病房裡,醫生來問了下症狀,用聽筒聽了聽肺部就告訴說我得的是肺水腫。這個診斷讓我犯迷糊了,昨天就診時還做過胸透呢,怎麼那個醫生就沒有說是這個病,而今天,連化驗也沒有做,就量個體溫,聽了下就說是這個病了??於是,打點滴,吸氧,肌肉針……我也無力反抗了。由於我的病情,同伴們臨時決定取消下個地點納木錯,改為直接去拉薩,因為拉薩有全世界最好的治療高原病的醫院。下午2:00多,我終於拔掉了手上的針,踏上了去拉薩的路途。18:00,我們終於到達了拉薩。昏昏沉沉中,我看到了布達拉宮。雖然只匆匆一瞥,仍感覺它的雄偉。由於一個下午在吸氧,我今天的頭疼已經減輕了很多,幾乎可以算是極輕微的。晚上在八郎學旅館對面的藏餐館吃飯,我要了酥油茶,因為我想快快補充體力,恢復健康。可是,我仍然沒有胃口,要了一個雞肉炒飯,吃了2口就吃不下去了,酥油茶也是,只喝了一小杯。可能2天沒有吃東西了,又拉肚子了。這就是我到拉薩第一天的遭遇,和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9月15日,一早他們三個都陪我去了醫院,被安排到干部病房看病。給我看病的女醫生長的很好看,我猜,脫下白大衣的她一定很時髦。甚至於我固執的認為她不是西藏人,而是江南人。這裡比較正規,給我驗了血,做了胸透,檢查後醫生有一次告知我得的是肺水腫。這次,我只能相信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霉,怎麼就得了這麼個病,弄得自己渾身沒有力氣,走路像個老太太。於是,又是打點滴、吸氧……一共花費700多。醫生說我哪裡都不能去,尤其不能再往高的地方走,同伴們都做好了回程的准備。因為我而影響大家的行程,我心裡真難受,於是逼著自己好好休息,爭取有繼續行程的機會。晚上陸影請我們去吃飯(我們在八郎學碰到了陸影,她就住在我們對面),走了一點路我就感覺累,吃了一會又覺得累。看來這個肺水腫可真是厲害哦!以前我可是不曉得疲倦的呢。從飯店出來,張和老範要去泡吧,我卻力不從心,只好乖乖回旅館睡覺。(我不肯去醫院睡覺,金沒有辦法,只好讓我回旅館)


9月16日,哎,又去醫院打點滴,吸氧,在那曲的時候手上靜脈被打腫了,靜脈上一個大腫塊,真疼。一個上午無聊的等待中,等待自己的病趕快好,又無數次的揣摩醫生不讓我去任何地方的話的可信度。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陽光下。估計是被太陽曬醒的,感覺很熱。踢掉一層被子還是感覺熱,接著又無聊的數著窗外的樹葉,想像著他們幾個去了哪裡,是布達拉還是大昭寺,或者是去逛八角街了。終於到了晚上了,金來接我吃晚飯了。想想我這幾天過的可真是懶豬的生活啊,天天睡醒了等吃,吃飽了等睡。張和老範在大昭寺門口結識一個來朝聖的喇嘛——金巴師傅,請他去對面的藏餐館吃飯。我也終於在近距離和一個喇嘛進行對話。還有幸看了眼並摸了下他脖子上掛著的祖傳的天珠。金巴的漢語講的還算是不錯的,雖然他常常要非常認真的看著我們問話,甚至有時候要歪著頭研究一下我們說的話,但基本的溝通還是比較順暢的,至少我問他叫什麼他一聽就懂了並馬上告訴我們了。而且,我也肯定,他是一個真正的喇嘛(拉薩街上常有假喇嘛化緣)。當然,我們也聽他說了不少佛理,總算是有了些收獲。


9月17日,今天感覺人好多了,精神也不錯,還是在醫院裡繼續打點滴,吸氧。醫院裡有個護士叫金珠,我最無聊的時候經常學著護士長叫金珠的腔調。八郎學有個服務員也叫金珠,呵呵,我就天天叫著這個名字來自娛。不過今天發生了一件讓我胸悶的事情,金不小心把數碼相機裡的照片全部刪除了。我氣瘋了,不停的說,我肺水腫白生了,我白白犧牲了,我這麼勇敢的來了西藏,居然連張留念照也沒有撈到。(不過還好,我後來想起來,我還有個用膠片的傻瓜相機呢)


9月18日,今天早上金和張去大昭寺了,老範去哲蚌寺了,就我一個人還在睡懶覺。拉薩的天氣很容易讓人犯懶,早上8:00天才剛開始亮,晚上8:00天才剛開始黑。在這裡,和在城市裡大概有2—3小時的時差,是一個讓人晚睡晚起的好地方。中午金回來,非常興奮地告訴我大昭寺有多棒,說他們想混在藏民裡進去沒有成功只能花70買票進去,又說這70花的好值得,等我好了一定要去看看。下午,金和張陪我去八角街逛了一圈。哈哈,我終於不用在醫院裡曬太陽,可以在八角街上曬太陽。我多少次夢想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在八角街順時針的逛,今天終於如願了。後來我發現,順時針是相對於藏民的,對我們游人來講,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概念,一不小心就會逛反了,因為東西實在太多,看看這個好,那個好,想想前面的攤子也不錯。在這裡我們找到了一家買唐卡的小店,價錢還算公道,東西也不錯。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我們後來多次光顧這家小店,還和老板有了點小小的交情。遺憾的是,老板曾邀請我們去他們家裡玩,答應讓我們觀摩制作唐卡的全過程,但由於時間的關系我們沒有去成。今天是中秋,晚上去一家四川菜館——冒菜館吃晚飯慶祝,同時和沈蕾告別(她明天坐飛機回上海)。這個女孩來西藏後哪裡都沒有去,只和老範去了次哲蚌寺,買了幾包速溶酥油茶和一只小綿羊模型當紀念品帶回去。真不曉得這也算是來了次西藏。呵呵。


9月19日,早上去醫院復查,做了胸透也驗了血,醫生說水腫已經吸收了,白血球也不高了,情況已經好轉了,但還是要休息,不能勞累。看來後面的行程有希望了哦,我的心情也越來越好。大昭寺真的很值得,金又買了次門票陪我進去。寺裡的青石板路油光油光的,讓人不由對於那段塵封的歷史有了些許的幻想。不知道要多少人的頂禮膜拜才能使得這路面被磨得如此光亮,那條狹窄的轉經路也似乎在輕輕訴說著他經歷的歲月。間或有一二個藏族老太太帶著濃濃的酥油味道,拿著擦了又擦的手持轉經筒,在這裡轉寺中的經筒。看著陽光下她們的拉長的影子,伴著耳中牟尼牟尼的聲音,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全世界只此一尊的釋枷牟尼佛像金碧輝煌,全身鑲滿了寶石,他額頭的那顆天珠更是值得一看。(據說西藏已經找不到真的天珠,但這顆鐵保是真的)門口磕長頭的信徒們把門口的路面打磨的愈發锃亮,據說都是衝這尊佛像而來。在寺門口我們又遇見了金巴大師,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告別而過,此後再也沒有相遇,看來,就算有緣人也有緣盡的那天。購物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忍不住的什麼都想買,藏刀啊,尼泊爾服裝啊,牛角梳啊,綠松石啊,感覺就是錢不夠多,最好什麼都買回家。


9月20日,早晨去銀行提款補充了自己的荷包,接著就開始了一天的購物行動。我們全體瘋了,著迷於唐卡的富麗堂皇,買了一張又想買另一張,在唐卡小店裡坐了很久,老板請我們喝甜茶。下午一起去郵局把買的東西郵寄回家,拉薩的郵局肯定是全世界最忙的郵局,裡面擠滿了人。排了好久才順利把東西寄掉,貴啊,一個郵包60多,不過想想不用自己背回去了還是值得的。郵局出來我們在馬上上一個小攤吃酸奶,小竹筒裡2.00,大竹筒裡3.00,比西寧貴多了,味道也沒比西寧好。我實在受不了這麼多天沒有洗頭(自從格爾木後我就被禁止洗澡),找了叫美發店去洗頭,洗頭的女生說頭皮屑好多,洗了2次還沒有洗干淨,而我的感覺是,她第一次擦洗發水時怎麼沒有泡沫?晚上終於去了布達拉宮門口的廣場,和布達拉一起合影了,還小試牛刀,爬上了對面的藥王山的小土坡。大概快22:00的時候陸影從珠峰回來了,於是問了她一些關於珠峰的情況,聽她說那裡比較黑,感覺不是很好。覺得我們四個像四塊待宰的肉,自動要送上去受宰。不過衝著世界第一高峰的名號,被宰也就認了。


9月21日,鑒於我最近的恢復情況,我的組員們終於同意去納木錯了。納木錯是第一個考驗,如果能夠過去,那麼就去珠峰,如果珠峰沒有事情,那麼就可以去阿裡。早上10:00,我們包的4500來接我們,終於出發啦!司機是個藏族人,叫普瓊,是個有點小小狡猾的凶凶的老實人。一早就發了點小脾氣,埋怨我們行李多,把他的輪胎壓的有點變形了。結果還沒有開出多少,輪胎就爆了,備胎換上去發現沒有氣。於是我們搬下行李,傻傻的在路邊等他去打氣。幸好他很快就回來了,繼續行程。下午3點,納木錯到了,真漂亮,不過和電影裡又有不一樣。寬敞的帳篷賓館到是滿有情調的,30元一個人,條件還算可以,就是去衛生間不方便,而且白天要收費,0.50一個人,和上海的星級廁所一個價。下午他們三個去爬邊上的小山拍照,聽說山不高,但爬上去蠻吃力的。我去湖邊逛了下,碰到了陸影(她在八郎學發貼找人一起結伴珠峰和納木錯)。風很大,外面很冷,沒有想到這個高原湖泊並不是電視中看到的艷陽高照風平浪靜,我沿著湖岸走,想找到電視裡看到的牛頭。一個藏民一直想說服我騎上他的馬,我不想背上虐待動物的罵名,因此始終不肯。我越走越遠,游人也越來越少,他跟了一段不跟了。周邊沒有游人,感覺好安靜,除了耳邊呼呼的風。可能是方向錯誤,我還是沒有找到牛頭。只好回去了,回到帳篷裡感覺比較累。於是我在床上躺著眯了一會,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見了打雷,還好像看見了閃電,風很大,不斷的撕扯著帳篷,風在吼,地在搖,讓人感覺有點害怕。這裡的天氣真奇怪,幾個小時前除了風大點,太陽還是高高掛著,一會兒居然下起了冰雹。金先回了帳篷,接著張和老範也被冰雹趕了回來。晚飯我們在帳篷裡吃著自己帶來的罐頭和面包,倒也挺自在。飯後去帳篷外逛了下,找陸影聊天。納木錯的星空真不錯,要不是風大,真想在外面多待一會。晚上,我咳嗽厲害,有點氣喘,躺不下去,低燒37.4度,吃了藥後好點了,但他們三個都決定要回拉薩。我在一晚上的狂風暴冰雹中夢見自己勇敢的在冰塔林中穿行(珠峰),還很勇猛的走在老張的前頭。可惜,一覺醒來,南柯一夢而已。


9月22日,昨晚的那場冰雹真大,他們都說,在漆黑的帳篷裡,聽了一晚上冰雹打在帳篷上的沙沙聲。而且,做了一個晚上奇怪的夢。似乎一個晚上把西藏所有的地方都游遍了。早上起來,我的燒退了,咳嗽也減少了。早晨的納木錯真迷人,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在雲層後面漸漸顯現,終於,她毫不羞澀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激動了好一會。湖水輕輕拍打著湖岸,啪啪的,納木錯溫柔的一面顯露了出來。與昨晚的粗暴全然不同。我想,這也是她高原第一湖泊吸引人的所在。當我們戀戀不舍的告別納木錯時,司機問我們去哪裡??我是極不願意就此回到拉薩的,於是和大家商量讓我試試去珠峰。在羊八井不到的時候,組員們終於同意去日喀則了。我向美麗的珠峰跨出了第一步。羊八井往日喀則的路上經過的雪古拉埡口很漂亮,由於昨天剛下了場雪,被白雪覆蓋的埡口很美,有點像東北的感覺。埡口高度5454米,是我們經過的最高的地方。一路下去,山裡有牛羊,有河流,有小溪,有木屋,有草原牧場,一切都是這麼和諧,人與自然不留痕跡的交融。雖然這些村莊都不知名,但是在我們眼中,分明是一個個美麗的景點。要不是要趕路,真想隨便找個村莊住下來。終於在下午6:00到了日喀則,在飢餓的狀態下(一天沒有吃飯,只吃了點干糧)我們參觀了扎士倫布寺,門票55元。雖然這個寺院還是很值得看看的,但由於狀態不佳,我們沒有好好游玩,只想著趕快找個地方吃飯。晚上住在高爭酒店40/人。晚餐70元。


9月23日,清晨六點就離開了日喀則,開始了去珠峰的顛簸之旅。對於318國道中尼公路這一段,顛簸兩字真的比任何詞眼都適合。簡直不敢相信在幾千裡外的人民廣場的這條路的起點是那樣平坦易行,而跨越幾千裡之後的這段接近尾聲的路卻如此泥濘坎坷。甚至於有的地方因為前面的車陷車,我們要在干涸的河床中開過去。90多公裡要開4、5個小時,幸好我們的車是4500,幸虧老張有經驗,堅持要包好的車。路上聽張說阿裡的路幾乎都是這樣,不禁想要是這一路過去,不知道屁股會不會抗議。中午時分,我們到達定日,買門票,午餐50.00。珠峰門票不貴,65.00一個人,不過車進去就貴了,按輪胎算的,一個100,備胎5.00,我們這輛車要405.00。在遮烏拉山口,看到了4座超過8000米的高峰,他們都激動的跑到一個小山坡上拍照去了。而我,是被管制分子,不允許劇烈運動,因此只能在車子旁邊逛逛,吹了會風就咳嗽,便自覺上車避風了。車子到了松巴村,已經是傍晚,此時看不到珠峰,反而要下車了。因為我們的車子是允許開到這裡,到這裡要下去換乘他們的環保車80一個人(來回)我們稱之為強盜車。14個中外游客共擠一車,外加十幾個超級大包,把車子裝的滿滿鼓鼓的。車子起步時發出吃力的聲音,一車的人都為之擔心,老外還調皮的作出怪腔,估計他們對這種半途強迫換車的事情感到不滿。終於車子晃晃悠悠的開了起來,大家一起鼓掌。車上有些老外年紀蠻大,起碼60以上,不由佩服他們的勇氣與毅力。車行近一小時,快到絨布寺時,車上又起波瀾,原來我們看見了珠峰的真容,大家又鼓掌,又拍照,一路的艱辛全被這興奮衝淡。車抵絨布寺,已經6:30多了。太陽可能就要下山,我們怕看不到日照金山的美景,本來准備就住絨布寺的。當地藏民扎西說來得及的,上去馬車一個小時。於是我們又坐上了馬上向珠峰進發。一輛馬車坐2個人,60.00。一路上風很大,我穿上了羽絨服,聽著馬車叮當叮當的聲音靠近了珠峰。坐馬車好像比坐4500還舒服,就是風太大了,吹的人暈暈的。路上張說來不及了,停下來拍照,可能當地人看的日落和我們眼中的還是有點差別的。慢慢的,那抹紅色淡了,他們收起了機器,但是直覺告訴我,可能會有回光,但是山口風實在太大,他們都沒有在意我的話,估計也想早點到大本營。於是繼續前進,真的,回光把一抹更艷麗的紅色映在珠峰上,我們就看著那抹紅慢慢消失。張說這是他看到珠峰最美的一個傍晚。可惜沒有記錄在膠片上。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大本營,就住在扎西家的帳篷裡,火已經燒起來了,烤著火也不覺得冷了,同一個帳篷的還有一個女老外,一直在床(沙發)上坐著看書。這時載我們上來的兩輛馬車的主人卻提出要小費的事情。為了免得他們糾纏就給了他們一人10.00的消費,我想這裡藏民肯定給有錢人寵壞了。晚上我們吃著自己帶來的罐頭和方便面,倒也蠻開心。珠峰的夜晚真美,在離天最近的地方看星空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啊,可惜就是風大了點。晚上我又不停的咳嗽,一晚沒有睡好,低燒37.4度。隱隱約約聽見有人進來和張他們談去冰塔林的事情(我是肯定不許去的),好像是要價400.00,同伴們嫌貴,後來又說300,但是沒有票證。後來就沒有下文了。我朦朧的睡著,心裡想明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們一定自己去冰塔林了,我要一個人呆一天了。


9月24日,同伴們沒有悄悄去冰塔林,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在。張說昨晚上來了個什麼登山協會的,一定要收400,而且沒有任何票,只是派一個當地人作為向導。(在來珠峰前,我們已經從陸影口中得知和她一起來珠峰的2位男同胞付了300.00/人去冰塔林,但是向導卻沒有帶他們去中絨布,而是帶他們去看了東絨布。東絨布的冰塔林規模遠沒有中絨布大,且他們只是遠遠的看,根本沒有走到那裡。)上午,金和張都出去拍照了,我和老範在帳篷裡無聊。期間上來好幾個老外,都到帳篷裡來烤火,和同帳篷的女老外一見如故的嘰裡呱啦。有一點我到是蠻佩服這些老外的,一晚菜湯面居然可以稀裡嘩啦吃的精光(這裡的東西難吃無比)。忽然,我們的帳篷裡又進來的3個中國人(南京人)讓人有了點瞳孔放大的感覺。倒不是因為這裡藏民和老外太多,看了視覺疲勞,偶爾看到中國人便親切的緣故,而是那個高個子男人居然是赤膊走進來的。我看了看他光著的上身,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羽絨服,再想想外面的狂風,忽然有種不在現實中的感覺。和他同進來另一個胖的更恐怖,居然在身上掛了好幾罐壓縮氧氣。後來他們又很大方的掏出1200要求去看冰塔林(這個時候已經快下午1:00,估計就是進去了,也只能遠遠看一眼。如果要走到冰塔林,再走回來,起碼要8-9小時),他們問藏民要票的時候被告知沒有票,但可以免他們一個人的門票,也就是800元進去3個人。我在心裡暗暗笑他們,有錢人就是好宰(早上10:00的時候,扎西進來又問我們要不要去冰塔林,我們說來不及不去了,他硬說來的及,還自己降價到250。)南京人花了40元買了3瓶水和6個臭雞蛋,又要了3碗面,才動了幾口(估計是太難吃),接著他們又風一樣的走了,看的旁邊那兩個老外直說:strong(特指赤膊的那位)。他們走了以後我又無聊了,借上廁所出去看了幾次珠峰,但很快就被金趕了回來。然後我就一直在帳篷裡聽老外們嘰裡呱啦。有個老外想喝啤酒,問扎西一罐多少,後來又嫌10.00太貴,和扎西討價還價要8.00,扎西不肯,老外就走了,和剛才南京人的一擲千金形成了有趣的對比。下午張和金回來告訴我他們的決定,就是不去阿裡了,雖然我怎麼不願意,但是我的咳嗽仍然不爭氣的在不適時的時候出現。可是大家都是為了我的安全,不願意弄出一條人命,我想想自己最近的狀況(走路慢的像蝸牛,半夜咳嗽嚇死人,天天晚上發低燒)和以前判若兩人,連廁所旁的小山坡都爬不上去,也就不在爭辯了。一個下午大家都在無奈和無聊之中,讓我覺得很對不起大家,尤其是老範。下午3點,赤膊的南京人回來了,(他的兩個同伴才走了半小時就提前回來了)他已經把衣服穿上了,在我看來,總算像個正常人了。他給了向導(扎西的弟弟)100.00小費,臨走的時候又順手把頭燈給了扎西。原來這裡的藏民就是給他們這些人寵壞的。傍晚的時候,珠峰仍然很清晰的擺在我們面前,真奇怪,為什麼網上又這麼多人說沒有看到珠峰,我覺得看珠峰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啊!昨天和今天,他都這麼清清楚楚,連片雲都沒有。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忍不住了,心想反正不去阿裡了,我一定要出去再看一次珠峰的日照金山。金要趕我回帳篷,我執拗不肯,他只好讓我呆在外面,雖然風狂大,但是為了看珠峰的日落我覺得值得。大概9:00多,上來2個新上海人,一男一女,他們剛從阿裡回來,看他們興奮的樣子,我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晚上體溫37.5度,但是睡的非常好,一點沒有胸悶,咳嗽也幾乎沒有。


9月25日,一早離開大本營,又坐馬車下去,到絨布寺,藏民又問我們要小費,為了不遺毒未來的游客,我們堅決的抵制了這個不良風氣,沒有給。今天精神真好,感覺我根本就沒有生過病一樣,於是我又提出要去阿裡的想法。雖然金也有些動心,但是被張否決了,在強盜車上,他一路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也漸漸被他說通了,不去阿裡,那找個更好的地方去吧。但是目前卻要先回拉薩,去檢查一下我的可憐的肺。於是,仍然是泥濘的中尼公路回日喀則,和來的時候滿車泥花不同的是回去的時候泥干了,轉變為灰的形式存在於我們的車子裡。晚上10:00到達日喀則,住的是個三星級賓館的經濟房,30/人,到也干淨。


9月26日,清早我們離開日喀則,順路去了江孜,一路平坦,100公裡全部柏油馬路。參觀了白居寺,門票45/人,值得一提的是我一個人爬上了白居寺後山的城牆,看來我的身體是在漸漸的恢復之中。白居寺的狗堪稱懶狗一族,一個個都懶懶的趴在地上,各種姿勢都有,你不去踢它它決不挪位。離開白居寺後我們去了浪卡子,途中看到了離公路最近的冰川——卡惹拉冰川,他是寧靜崗桑峰的冰雪形成的。這條冰川因為離公路近,因此很髒,冰川的最下面已經化成了流水。羊卓雍錯最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是不要買門票,可以饒著湖開,4500饒著羊卓雍錯飛馳,在山頂我們下車看羊湖。風很大,天氣也不好,沒有怎麼拍照。我的一大收獲是和一只藏獒一起拍照留影(當然,要付錢的,5.00)。一路快行,從拉貢高速走,經過了嘎拉山隧道,我們在天亮的時候又回到了拉薩。我們的4500也告別了我們,司機還不錯,退了我們一些,以上的行程包車的費用是7000。住宿還是住八郎學,因為沒有四人間,我和金被安排在一個五人間。房間裡有3個廣東人,一男2女,相互很友好的打招呼。晚上我和金請張和老範吃火鍋,貴啊,190多呢。老範一直在考慮是找人拼車去阿裡呢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川藏線,在吃火鍋的時候他決定和我們一起走了。


9月27日,起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醫院檢查身體,還是做了個胸透。醫生說肺水腫已經好了,又開了點治療咳嗽的藥給我。他還是不建議去高海拔的地區,往低處走肯定沒有問題。回旅館向同伴們宣布這個消息,我們決定了向川藏線進發。下午又去八角街最後購物,去郵局郵寄,這次我們和張要了一個箱子,更貴,100多元。接著去汽車站找車,找到個正好去理塘接游客的4500車隊,談好價錢600送我們到波密。回旅館發現我們換了2個新房客(3個廣東人早上退房了),一個是剛從墨脫(江蘇徐州人)回來的,一個是剛從非洲(深圳人)回來准備走阿裡後再去尼泊爾,都是能人啊,狂佩服。


9月28日,一早七點4500就來接我們了,車子一路向東眼前的景色由原先的荒蕪漸漸變成灌木叢再變成低矮的樹叢,接著,綠色出現在我們面前。車過拉多山口,海拔5013米,我們走進了林芝地區。再行進幾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林芝的首府八一鎮。八一鎮很大,也很現代化。我們吃飯的那家快餐店服務很到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衛生間堪比我們的星級酒店。我們這一路過來都沒有上過如此腐敗的廁所。干淨,整潔,有卷筒紙提供,門口洗手還有人幫你擠洗手液,遞擦手的毛巾。午飯後,我們繼續趕路,這一路的川藏線,風光秀美也險峻異常。由於秋季到了,樹葉開始泛黃,在陽光下特別耀眼。排龍天險和通麥天險讓人既緊張又興奮,尼揚河一路同行,一路美景無限。晚上9:30我們到達波密鎮,住在干警招待所,30/人,不過他的二樓可累死人了,居然和四層樓一樣高。而且我們住最後一間,長長的走廊大概要100米,洗臉刷牙上廁所都要先走個百米距離。晚上出去吃飯,發現這裡馬路上到處都發電機,一打聽,才知道這裡已經停電一個月了。都是做生意的小店自己弄發電機在提供店裡的電。


9月29日,早餐後找到一輛面的去米堆冰川(9月份國家地理雜志上介紹的),車費180.00,車行近2個小時後離開了公路行駛在一條顛簸且危險的小路上(一邊是山崖,一邊是溪流)。大概開了4公裡左右,眼前豁然開朗了。我們仿佛到了一個世外仙境,遠遠的雪山背後襯著藍天白雲,山坡上的樹已經黃了,在陽光下閃閃的亮著,木頭的藏式村莊間或散落其中,一切都這麼和諧自然。後來我們才知道米堆一個有3個村莊。我們先看到的是上村,只有幾間房子。

張和金讓我和老範看著行李,去找人了。忽然,一只狗不知道從那裡過來衝著我叫,它看上去很凶的樣子,嚇的我差點回頭就逃,幸虧有個女人過來叫住了狗,可能是她家的狗。金和張也回來了,那狗由竄過去對他們叫,並一口咬住了張的褲子,幸虧沒有咬到肉。張說很多家家裡都沒有人,只在最靠外的一家找到了一個女的,就是剛才來救我的這個。她似乎聽不懂我們說什麼,但是又從手勢裡懂了我們的話,願意我們把東西寄放在她家裡。進她家後才曉得家徒四壁原來是形容這樣的人家的。房間裡黑黑的,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房間中間有一個火爐,她非常熱情地要給我們倒水,我們婉謝了。她依然笑著看著我們,我們的大包幾乎占了她家裡的1/5地方。她還有一個5、6歲的小孩,拖著鼻涕,光著雙腳。我從包裡拿了個vitC果糖給她想讓她給小孩吃,她伸手接過了又順手塞進懷裡,我懷疑她根本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可惜語言不通,無法告訴她是給小孩吃的。不知道又從哪裡來了個看熱鬧的女的,也是語言不通的。於是我們決定向裡面走些路,去裡面找找知道情況的人。離開她家的時候她過來給我們放門檻,這時我發現她家不光小孩光著腳,連她也是光著腳的。看來她家真的很窮。卸下行李只背了個攝影包的我們步履輕松的向裡面走。

大概走了1公裡左右,我們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村子。這裡是中村,這裡看冰川更近更美。我們興奮的架起了腳架,對著冰川一陣狂拍,幾個藏族小孩像看外星人一樣圍著我們,還不時地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事情這麼開心。我用DV對著他們,他們相互推搡著把伙伴擠到我鏡頭前面。他們既調皮又害羞的神情使我非常想拍他們,由於135膠卷用完了,我只能用哈蘇拍,可惜基本功不行,出來的照片曝光不准,還好DV裡的鏡頭不錯。不遠處的藏式房子有藏民在打谷子,張過去問了下,還真的找到一個懂漢語的,據說他還是中村的村長。

張問了他去冰川的情況,他說路十分好走,大概1個小時能到。後來,不曉得怎麼回事又過來問我們要收費,開價20.00/人,還價10.00/人,他一口應允,張就把錢給了他。他拿錢的一瞬間仿佛不曉得要怎麼辦才好的樣子,好像那錢放在左口袋也不好,放在右口袋也不好。我猜這是他第一次問來這裡的陌生人要收費,後來的情況更證實了我的這個想法。下午由於老範堅持想去冰川,因為他想明天就離開這裡,不願意多住一個晚上。我們四人向冰川進發,在米堆下村稍作停留,拍了些照片。雖然語言不通,但當地村民都很友好。

途中經過一個金黃色的樹林,林中的地上鋪滿了金黃的樹葉。米堆冰川掩映在金黃樹林的縫隙中,我們貪圖這美景,停在這裡謀殺膠卷。等再起程的時候,發現老範已經走遠了。穿過了樹林,被一座小山擋住了,我們簡單的認為翻過這座山就能直接到冰川了。可是這座山極其難爬,根本沒有路,腳下全部是小碎石,有些地方坡度特別陡峭。雖然只有一百多米,但我們卻爬了很長的時間。背著重重的攝影包去爬更是受罪,爬了一路喘了一路。金和張身體不錯,還算好點。我就慘了,大病初愈還負重爬山,幾乎是手腳並用整個人趴在山坡上向上爬的。好不容易到了山脊,卻發現另一面根本不可能爬下去,因為那個坡度幾乎是垂直的。於是還要辛辛苦苦的往下爬,爬下去後我們用對講呼老範,他說他已經翻過這座山了,是從山側面的河谷上走過去的。我們就又開始去爬河谷,河谷的路也不好走,全部是大石頭和小石頭,再過去就是洶湧的冰川融水(姑且名之為米堆河)。我跟著他們兩個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石頭上走著,後悔背了很這麼重的包。一直走在前面接近山坡的地方,張回來了,說那裡太危險,一邊是斜坡,一邊是河水。我們又一次全體撤退,看了時間已經五點多了,用對講呼老範,他說那段是特別危險,他已經在裡面了,想更接近冰川呢。我們讓他抓緊時間回來,告訴他我們去村長家裡等他。回程經過那片樹林時美妙的光線又讓我們停下來拍照,這時樹林中出來兩個藏族小孩和一個藏族青年。我問他們是不是從冰川回來的,青年能聽懂,並簡單作了回答,告訴我去冰川的路就在樹林裡。

等我們回到村長家的時候天還亮著,用對講呼老範的時候聲音很模糊,聽不清他說什麼。我們和村長商量讓他用拖拉機幫我們去上村拉行李,我們想在他家的平台上搭帳篷,村長一口答應。他熱情的邀請我們喝酥油茶,剛喝完又倒滿,還問我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糌粑?說實話,我是餓狠了,除了早飯我們都一天沒有吃飯,只喝了點水。我和金的巧克力在老範的身上,剛才那樣的爬山讓我消耗了不少體力,連上村長家走搭建好的木板時也手腳發軟。因此我一聽有吃的,不管是什麼就點頭答應。等村長把青稞拿出來我才傻眼了,看著村長髒兮兮的手,我簡直不敢想像要是他用這個手捏出來的糌粑我能吃下去。可能他看出了我的顧慮,他說讓我們自己做。我和金都沒有弄過這個,張有經驗,因此當仁不讓,不過爬了一天山沒有洗手(僅回來的時候在山泉水中洗了洗),他的手也髒的很。不過比村長的就干淨多啦,於是張開心的做起了糌粑,村長在邊上熱心的給我們倒酥油茶。聊天中得知村長才26歲,已經當上村長2年了。

很驚訝吧,在我們的印像中村長應該是個老頭,而不是這麼年輕的。當然啦,如果是個老頭就可能語言不通,而年輕的村長則開始有了經濟意識,曉得問我們收費,雖然他拿著錢很無措,但是只要幾次以後就會像珠峰上問我們要小費的藏民一樣該若無其事了吧。村長的父親手和腳似乎都有病,一直做在一個角落裡,他能聽懂漢語,但是不會說,一直要村長不停給我們加酥油茶,給我的感覺和那年雲南尼農那家藏民家裡的老爺爺一樣親切。我和金在老範回來前去拿行李,村長用他的摩托車載我過去,金在後面慢慢的走。

到底是村長啊,家裡就是有錢,居然有摩托車。不過坐在這個摩托車後面比剛才爬山還要我的命,上坡下坡都開的飛快,簡直和坐雲霄飛車一樣恐怖,幸虧路不遠,不然肯定得心髒病。到了寄放行李的那家人家,女人還在,他家的男主人不知道是沒有呢還是沒有回來,多了2個14、15歲左右的小孩,居然會說漢語。金還沒有走到,他們熱情的幫我把行李搬到屋外,我的包自己背都搖搖晃晃,那個小孩竟然騰一下就背了出去。我環顧她家的光景,忽然頭腦一熱,想送點什麼給女人,於是我從包裡翻了點吃的,還找了點藥給她,並請村長代為翻譯,告訴她是什麼藥。誰知道村長也問我要這些藥,看來村長縱使是村裡比較富裕的,他家裡也需要藥品。我答應了村長回去給他找藥。金也走來了,村長把包放上摩托車,但是明顯我們的行李太多,一車不可能全部帶過去。我們決定留下來看行李。他們一家人在門口看我們,那兩個小孩和我們聊天,告訴我們米堆的後面還有一個雪山,很漂亮,但是更難進去。

聊天中我得知,那個幫我背包的小孩子是女人的外甥,到她家來幫忙打谷子的,要住段時間,另一個腦袋歪歪看上去有點殘疾的是她的另一個兒子,據說她有三個兒子,還有一個上學去了。幫我背包的小孩漢語流利是因為他爸爸死了,媽媽嫁了個漢族人。看著他們站在門口的樣子,我忽然又個衝動,於是翻出包裡張的寶利來相機,讓他們並排站著給他們拍照,拍完後影像漸漸出來了,他們拿著照片很開心,要求我再拍一張。還讓我明天回去的時候再來這裡給他們拍照。回到村長家,村長和我打招呼說對不起,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的感覺。後來村長說讓我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因為她家的兒子有小偷小摸的行為。這讓我有點疑惑,我始終對藏民有良好的感覺,從來不把他們和偷盜聯系在一起。不過我們並沒有少東西。因此,村長的話沒有驗證。

天黑了,老範還沒有回來,我們開始擔心他。在漫長的等待後,終於聽見他呼我們,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認識村長家裡,村長拿著電筒出去接他,無功而返。張拿著電筒出去找他,大概十幾分鐘後他回來了,一臉的疲勞,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後來他告訴我們他去爬冰川一直爬到能清楚的看見2條冰川垂下來的地方,但是想爬下去接觸冰川卻是不行。回來的時候更是驚恐,老範看見前面樹林有個黑影,且聽見動物的低鳴,以為是碰到狼了(其實是小牛一頭),嚇得他簡直是連滾帶爬的飛下了山,想到他一米八身材,二百斤的個子,卻用極難看的姿勢飛奔下山的樣子,我們狂笑。

晚飯的時候村長他們一家7、8口人圍著火爐坐著,而我們則做在靠牆的沙發上,四人擠在一起坐。沒有想到在藏民家裡居然能吃到米飯,下飯的菜極簡單,一個炒青菜而已。我們拿出了行李中的真空包裝的雞和牛肉,邀請村長一家一起吃飯。但他們固執的圍著火爐而坐,我們只能分些雞和牛肉給他們。一頓奇怪的晚餐開始了,他們在地上坐著我們在沙發上坐著,也不知道我們是享受了客人的待遇呢還是外星人的待遇。晚飯後,我們就到屋外的平台上搭建帳篷,有個可能是村長弟弟的藏民幫我們一起搭建。等我們都弄停當了,發現剛才屋裡的一大家子好像也散了,都不曉得去了哪裡。

我研究過他們家,一樓是谷倉,二樓住人,平台的三分之一用木柱搭建了一個斜的屋頂,感覺有點像我們上海人的老虎窗,三面沒有牆,有兩面用塑料棚布圍了起來,屋頂下有些稻草和被褥,好像有人睡覺的樣子。二樓房間的屋檐下有個床,也用塑料棚布圍了起來,似乎也是睡覺的地方。房間進去,先是一間雜物間,有2張床,但都不堆了很多東西,往裡面有一個很暗的房間,我沒有進去,估計是睡覺的地方。往左就是客廳啦,客廳的中間照舊是火爐,窗下有一排藏式沙發,上面墊著厚厚的沙發毯。沙發前面有2個藏式桌子。對面的牆是一排櫃子,裡面全部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瓢和11個水壺,還有不少鍋子。靠門進來的那面牆邊擺放著一些藏式家具,總之比先前那家有錢多啦。珠峰的星空很美,但米堆的夜晚也很迷人。是晚,我們睡在帳篷裡,聽著外面的狗吠聲漸漸入眠。我已經快20天沒有洗澡啦,半夜突然被癢醒了,於是悄悄在帳篷裡撓癢癢,可是越撓越癢,天啊,再不洗澡要瘋掉了呢。


9月30日,一早起來,村長家的小姑娘就幫我打來了洗臉水,雖然臉盆很髒,又是冷水,但是人家一片心意。我本來不准備洗臉的,還是找來毛巾,隨便擦了下。這個小姑娘很可愛的,自己很小的人卻經常背了個小嬰兒(村長的女兒)。我還發現我們的帳篷邊的屋檐下的床是小姑娘和另一個18左右的大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村長的妹妹)一起睡覺的地方。而那個搭出來的屋頂下居然是村長的父親和母親睡覺的地方。難道他們喜歡露天睡覺??但是村長卻好像是住在房間裡的。藏民的風俗看來每個地方都不一樣啊。早上村長又熱情的邀請我們吃早飯,居然是飯哦,下飯的菜是炒土豆和炒米線。第一次早上吃干飯,感覺真有點怪異。

由於老範嚷嚷著今天要走,我們請村長幫忙用拖拉機送我們。村長說今天他們有很多活,明天休息拖拉機才能送我們去然烏。於是我們決定讓老範想辦法到外面公路上找車去然烏,然後再從然烏找車來接我們。我們三個則空手去爬冰川。和老範約好了,我們下午2.00回來,他無論找到車還是沒有找到車也回來。我和金終於將此次出行前新買的登山杖用上了(原本准備去冰塔林和岡輪波齊轉山用的),不用背包真是輕松啊,我們一路快行到了下村,我說要找找向導,我始終覺得並不是老範昨天進去的那條路,而是有另一條路通進去。按照老範的說法,要從河谷裡走,但是昨天我們碰到的藏族青年和小孩卻是從樹林裡出來的,而且告訴我們路在樹林裡。問題就是我們昨天爬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什麼路。

於是,我拼命的看有沒有村民在門口,看到昨天的那兩個藏族小孩正坐在一個木樁上面。我們去問路,他們笑著不回答,哎還是語言不通。不過我們手指冰川的方向他們看懂了,也不知怎麼的,他們和我們一起走了起來,原來是要為我們帶路哦!不管怎麼說我喜歡這裡的藏民,原始而又單純,即使兩個孩子也很熱情的幫助你。一路上,要過獨木橋,他們就為我扶住搖晃的獨木橋。兩個孩子的精力真是充沛,我們是一步一個腳印,而他們卻是一會跑前,一會飛後,說是飛一點不誇張,他們就這樣嗖一下從溪邊飛到溪對岸,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到了那片金黃的樹林裡面,我們和他們一起拍照留念,他們居然很害羞,可惜語言不通沒有留下他們的名字和地址,不然把照片給他們寄過去。

原來樹林裡真的有一條上山的小徑,只不過掩蓋在滿地的落葉之中,沒有當地人帶領絕對找不到,我想即使去第二次沒有這兩個孩子我們也無法找到那條路。其實所謂的路是當地人走多了才形成的,依然是要翻過我們昨天沒有翻過的這座山,但不是像我們昨天一樣直上直下,而是斜插著盤上去,沿著山脊梁行走,巧妙地饒到了另一邊,那邊又恰巧是這座山和另一座山相交的地方,因此路很好走。我們才用了一小時就走到了冰湖邊。到了那裡才發現我們翻越的這座山應該是終漬攏。這裡反而看不到冰川了,要看除非再爬前面的那座冰漬攏,我們休息了一下繼續前進。

翻過這一座後面又是一座,雖然離冰川越來越近,但是近了反而看不見了。除非爬上前面最高的地方去看,聽老範說他就爬到那裡的。我們繼續前行,路越來越難走,碎石坡,大石堆,而這下面就是冰,其實我們已經在冰川上了,我們正努力爬向的目標是冰川的冰舌。兩個孩子輕巧的像兩個岩羊,在這樣路上反而比在平地走的還快。

張走在最前面,我在後面休息,接著金和孩子先回來了,說前面危險,而且這樣的山坡一座連著一座,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看到冰川的冰舌,想到了和老範約定的時間,我們決定先撤退到冰湖那裡。用對講機通知了張。過了一會張回來了,卻要我們給他導航,原來亂石堆的路非常難認,他已經不認得上去的那條路了,也不知道走的這條路下面是什麼。

在冰湖邊休息的時候我把巧克力拿出來分給2個孩子,他們顯然很喜歡這個味道,很快吃完了,想想我們沒有帶干糧,也害小朋友和我們一起餓肚子,真有點過意不去。於是把我和金衣服上的口哨拿下來送給他們,他們拿在手上,新鮮的很,使勁的吹著。過了會我發現一個小朋友不吹了,一研究,原來他頑皮,把裡面的一個小零件弄掉了,那個口哨啞了。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我們又把張的那個也給了他。

小朋友真是盡忠職守,一直帶我們翻越了有金色樹林的那座山也沒有離開,仍然一個跟著張,另一個跟著我和金,帶著我們走出去。一直到他們的村子到了,才和我們揮手告別。我們走遠了,還聽得到他們的口哨聲,看來他們很喜歡這個玩具。到村長家發現老範還沒有回來,一問村長才知道老範快12點才出去找車的,算算時間肯定不會這麼早回來。今天村長家很熱鬧,做了很多菜放在桌上,不知道是招待我們還是什麼,我只知道明天是國慶了,看來藏民也過國慶節的。過一會村長家又來了好多人,好像是他們家的親戚。我們不好意思坐在裡面,就坐在他們平台的長凳上。像接受閱兵一樣接受他家親戚好奇的目光,並且用傻笑來回應他們的吃吃的笑。想起了村長昨天向我要藥的事情,我又找了很多藥出來,讓大姑娘把村長叫了出來,我把藥給他並告訴他這個是什麼那個怎麼吃,他只傻傻的笑,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後來我又索性把包裡的哈達找了出來送給大姑娘,忽然想想還有什麼想送給小姑娘,哎,我當時的感覺是什麼都想送給他們。現在想想也難怪在珠峰時扎西會拼命向我們索要張的頭燈和我們的對講機,另一個藏民問金要他的手套,其實他們這些習慣可能就是給我們弄出來的。

下午17:30的時候,老範回來了,竟然弄到了車子。車子真是破的可以,一個司機還有一個加水工,再加上我們四個人9個包,把車子擠的滿滿的。張坐最後和行李在一起,他戲稱自己付了同樣的錢卻坐行李艙,老範是頭等艙,而我和金則是經濟艙。可是這經濟艙也不怎麼好受啊!兩個人的位置硬是擠了三個人,這一路上要停下來加水七次,加水工加水時我還要不停的讓他。在我不停的念叨嗡嘛呢叭呢哄祈求各路神仙保佑的時候,我們的車子終於安全到達然烏湖。

先看到瓦村,我們又是一陣激動,覺得這個在然烏湖和公路邊的村莊也別有一種情趣。接著我們又被然烏湖的美感染了,覺得這裡也是一個好地方。我想經過了二十多天的折騰,我是一直在高原上看到粗獷的草原,雄偉的雪山,神秘的湖泊,未免有點審美疲勞。突然在這裡看到秀美如江南的湖泊,遍山綠色的秀氣群山時,一下子刺激了眼細胞的神經,從而生發出此處最佳的感嘆。然烏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鎮,從鎮的這頭走到那頭大概不用十分鐘。川藏公路穿鎮而過,似乎這裡只是一個過往的驛站。

我們住在青年旅館,20/人。這家似乎是鎮上生意最好的人家,老板說晚上8:00肯定有洗澡,我也就開始幻想自己又一次與水親密接觸的喜悅(自從格爾木洗澡後,我就一直不被允許洗澡)。由於這家店的生意太好,於是我們決定去另找飯店。我們找到一家四川人開的店坐下,點菜是沒有菜譜,去廚房看著菜點的。吃完飯回到青年旅館,老板還在飯堂裡招呼食客,他說洗澡要到9:00以後。我感到身上一陣發癢,忍了多日沒有發作的癢細胞全部向我進攻。於是我嚷嚷著今天一定要洗澡,不洗不行。他們幾個都說我作,哎,可是他們沒有嘗到20天不洗澡,且常常捂著汗的感覺,要是嘗到了就不會這麼說了。終於在晚上9:30的時候金說可以去洗澡了,於是便喜滋滋的去浴室,誰知道竟然放出來的是蒸汽。放了很久還是如此,哎,二十多天的污垢居然是用蒸汽洗掉的,這到是我最特別的一番經歷。


未完待續



(大昭寺的清晨)



(青海湖)



(清真寺前虔誠的教民)


精選遊記: 日喀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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