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定的感觸——把月亮帶回家

作者: xinis

導讀去康定的那晚,月亮守在窗外。我有些不舍眼前的月色,不舍你。對你說,我還是不去康定了。 你卻語氣堅決地:“趕”我走,說:“一定要去。” 我知道,你了解我很早就想去康定,想去看看康定的月亮。但是,我是想你陪我去,我不願意一個人看月亮,尤其是看那在情歌裡唱了千百回的月亮。真的,我不要一個人去。 你似安慰地對我說:“把康定的月亮帶回來,好嗎? ...

去康定的那晚,月亮守在窗外。我有些不舍眼前的月色,不舍你。對你說,我還是不去康定了。 你卻語氣堅決地:“趕”我走,說:“一定要去。”

我知道,你了解我很早就想去康定,想去看看康定的月亮。但是,我是想你陪我去,我不願意一個人看月亮,尤其是看那在情歌裡唱了千百回的月亮。真的,我不要一個人去。

你似安慰地對我說:“把康定的月亮帶回來,好嗎?”

康定的月亮真的能帶回成都嗎?月亮真的可以搬家嗎?

在康定城,我終於看見了那首情歌裡的彎彎月亮。陪我一起看月亮的,是同行的雪子。

那是一個很溫柔很安靜的夜,我們沿著折多河,慢慢地走在康定城。街上人很少,但不時有一對對穿著藏袍的情侶,從我們身旁擦肩而過。看方向好像是到對面的跑馬山去吧。黑夜中,我注視著他們親密的身影,感動地想,他們不就是那首歌裡的張家大哥和李家大姐嗎?不就是我一直想要尋找的嗎?

“月亮出來了,是彎彎的月亮哩,快看啊。”雪子驚呼著。

我忽然有點情怯,竟不敢抬頭。說不清楚為什麼,每次在外地看月亮都有這樣的心情。也許我太愛月亮的緣故吧,月亮對於我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就好像我就要見到分別已久的親愛的人,有一種無措的慌亂而不敢正視。

溫柔的月光似乎察覺我此刻的心情,將我的頭緩緩抬起。淚光裡,我看見了。那是一彎好亮好亮的月,在清朗無垠的高原夜空裡,她顯得如此明淨聖潔,又如此溫柔多情。此刻,一朵淡淡的溜溜的雲飄向月邊,就像歌詞裡寫的。月亮正彎彎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照在折多河上,照在我們兩個喜歡月亮的女子身上。或許,她還照在跑馬山上談情的張家大哥和李家大姐身上呢。

這時,從折多河對岸飄來那首熟悉的情歌。我們不由停住了腳步,在河邊傾聽著。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月亮彎彎,康定溜溜的城喲……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喲。張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喲……”

我聽出這是一對藏族男女歌手在演唱,歌聲帶有一種康巴高原的奔放和悠遠,是原汁原味的《康定情歌》。此情此景,在夜色中的康定城,在康定彎彎的月亮下面,在跑馬山旁,折多河畔,我含著熱淚,聽著這首被傳唱到世界而至今仍然不衰的美麗情歌,心被深深地感染著。

在成都,或是在異地,我都喜歡聽《康定情歌》,卻從來沒有此夜在康定聽這首歌那樣打動我的心,那樣令我充滿幻想和渴望。據說,張家大哥是漢族男子,李家大姐是藏族女子,他們是一對藏漢結合的情侶。想那李家大姐長得一定像歌中唱的“人才溜溜的好喲”,而張家大哥也會像康巴漢子一樣驃悍英俊吧。我忽然有一種衝動,想上跑馬山去,聽聽他們是怎樣用歌聲傳達彼此的愛意,我一定要請他們講講動人的愛情故事。或者,你在我的身旁,像那粗獷的康巴漢子擄我上馬,我便是穿著漂亮藏袍的李家大姐,我們一起在跑馬山上重復著情歌裡的美麗故事,該有多好。

望著頭上彎彎的月亮,我起了貪心,想把月亮帶回成都,帶給你。

我問雪子:你說,我把康定的月亮帶回家,可以嗎?

雪子笑了,回答說,張家大哥和李家大姐會同意的。

我知道,這僅僅是我浪漫的幻想,縱然張家大哥和李家大姐肯大方地把月亮送我,真的能帶走嗎?但是,我真的很想把月亮帶回家,真的很希望成都的夜空有這樣一彎明月,不沾一絲纖塵,不惹一分俗氣,聖潔而美麗,寧靜而多情。在成都,是無法看見這樣的月亮的。成都的月亮總是黃黃的,朦朦朧朧,帶一點塵埃,好像永遠都看不清,洗不淨。可是,我始終相信,成都的月亮原來和康定的月亮一樣溜溜的好看。也許是都市的霓虹淹沒了她的明亮,滾滾的紅塵遮住了她的美麗,也許是喧鬧的市囂驚破了她的寧靜,城市的鉛華改變了她的顏色。也許,也許,月亮下面那些生死相許的永恆愛情已經不在,情歌中的月亮離我們已經遙遠。是不是這樣?

所以,我要把康定的月亮帶回成都,讓成都的夜空有一彎康定的月亮,讓她點亮城市中已變得越來越模糊的愛情。我要告訴每一個人,康定城的月亮和歌裡的月亮一樣聖潔,康定城的愛情也和歌裡的愛情一樣美麗。並且請他們相信,這世間會有“永恆”存在,月亮下面的愛情永遠是美麗的。如果可以,我要把康定的月亮掛在每一扇窗外,讓你和我,和所有的人擁有溜溜的月亮,溜溜的愛情。

月亮是帶不走的,但我的心已把她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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