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2004:A-加德滿都,沒有方向的城市(1)

作者: anecdote

導讀a-1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我終於走在加德滿都的舊城裡,通往皇宮廣場Durbar Square的小巷上了。小背包裡是一瓶水和兩本旅行書,英文的是moon travel handbook,中文的是台灣版的insight;腰包裡是數字相機和護照、機票和一部分現金,腰上還掛了遮陽帽。 這是個星期六,而我本來應該星期五就到達的。泰國航空的飛機,從新加坡經曼谷到加德滿都,需要整整一個上午,七點到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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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我終於走在加德滿都的舊城裡,通往皇宮廣場Durbar Square的小巷上了。小背包裡是一瓶水和兩本旅行書,英文的是moon travel handbook,中文的是台灣版的insight;腰包裡是數字相機和護照、機票和一部分現金,腰上還掛了遮陽帽。

這是個星期六,而我本來應該星期五就到達的。泰國航空的飛機,從新加坡經曼谷到加德滿都,需要整整一個上午,七點到十二點半,還不算兩小時十五分鐘的時差。而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五一早,泰航的飛機居然一個招呼都不打,提前三十分鐘從新加坡飛走了。我一大清早提著行李在樟宜機場check in的櫃台,一時幾乎不能相信“誤了飛機”這樣低級俗套的意外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無可挽回,因為轉機的時間很短,雖然從新加坡到曼谷有無數的航班,可是任何一個航班都接不上隨後從曼谷到加德滿都的那一段了。我站在那兒,花了幾分鐘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之後是馬不停蹄,先到shenton way泰航新加坡辦事處趕緊改辦了次日的兩張機票(也許是他們理虧,原本“滿座”的周六飛加德滿都的航班又給了我一張票;也許,根本就是有票的),又跑到買機票的旅行社確認情況,然後泱泱的回去上班。第二天一早,又拎了同樣的行李,更早出門,終於順利踏上了飛機。

泰航的飛機已經乘過很多次,除了空姐五顏六色的泰國民族服裝是隨機的,有一些不確定因素以外,並沒有其他讓我興奮的地方。過了曼谷以後,同機的乘客從來往新泰之間的商人閑人變成了世界各地的背包旅行者,有洋人,也有亞洲人。個個精神十足的樣子,大背包鼓鼓囊囊,外面還掛著一雙大大的登山鞋。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是繞了半個地球過來的,和我一樣,只是為了看看雪山,和雪山下這個古老神奇的國度。

排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隊,終於拿到了對中國人免費的尼泊爾落地簽證,也順便把排在前面幾個台灣人的行程聽了個清清楚楚,絲毫不漏:他們准備走21天的annapurna大環線。國際背包族裡不太容易聽到中文,偶爾有個把亞洲人的臉,吐出的不是日語就是韓語,在這種情況下我說中文常常毫無顧忌,估計他們也是如此吧。加德滿都的機場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糟糕,磚紅色的牆也挺整齊,只是因為人少而顯得空曠。國際航班的檢票口和行李口都是固定航空公司的固定航班,寥寥無幾,除了royal nepal airlines本身以外,就是到曼谷的泰航,到中東的卡塔爾航空和海灣航空,到印巴幾個城市的印度及巴基斯坦航空, 以及來往拉薩的國航。從前還有一些其他航線,比如新加坡航空,如今也取消了,就留著那個空白。

我收好護照,來不及去看上面新添的一個簽證章,到行李口拿了托運的一個旅行包,單肩背上,整了整帽子,再加上一直在背上的那個隨身背包,確認一切東西都在身上了,就大步走出機場大門。應該有人來接機的,我很肯定地在門口張望著,幾秒鐘內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寫在一個牌子上,和底下舉著牌子的babu,我在email裡已經聯系過多次的一個trekking company的人,一個膚色黝黑的北印度特征的男子,中等身材,大約三十出頭。我急步走到他面前,他問,are you Li Yi? Yes, 我伸出手和他握住,nice to meet you!

接下來的事情,就都在babu和我事前email的安排裡了。首先,我那個並不重的旅行包,還沒在我肩上背了五分鐘,就被babu一手拎過去了。我跟著babu和司機,一起進了一輛白色的豐田(一定是二手的,不過至少還有豐田,不錯了),離開機場到Thamel去。Thamel,加德滿都旅游者的中心,彙集了大量的旅館、飯店、旅游紀念品商店和旅行公司,是我的住處,也是babu辦公室的所在地。按照我們在email裡商量好的,我在尼泊爾的這十一天裡,住宿、交通、五天的trekking和加德滿都的觀光全由他來安排;而我,只需交給他美金304元即可。我隨身帶著那封打印出來的email,上面有我們講好的一切條款。從以往有限的幾次國外背包經驗上,我還是相當相信babu和他的公司的。小本經營的旅游公司,在Thamel競爭可謂激烈,做的生意無非是靠一個信用。據babu自己說,他們的顧客,一是internet上直接寫信過來的;二是老顧客推薦朋友熟人過來的;當然前者更盲目一點,後者則比較可信。我自己,也就是聽了一個素昧平生,剛去過尼泊爾的新加坡女孩irene的介紹才找上babu的。

汽車一開出機場,我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面加德滿都的街道,幾乎來不及跟babu好好聊天,雖然他的英文相當不錯,寫的email很標准,口音也幾乎可以忽略。我只是貪看著車窗外這個陌生城市的風景。短短二十幾分鐘的路,我已經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加德滿都了——沒有可比性,我的腦子裡回響著這句話!從我剛能夠記事起,我所看到的上海和其郊縣,都遠遠比這裡干淨、整潔、發達。如果拿不久以前去過的金邊,我曾經認為很糟糕的一個城市來比,此時金邊在我的腦海裡就是一個綠意蔥蘢、水草滋潤的印像了。加德滿都的街道非常窄,街兩邊是三五層樓的房子,因為窄,房子之間離得非常近。房子看上去都是灰黃的,大約是磚木或水泥結構。曾經是特色的木雕窗因為年代太久,也因為污染嚴重,幾乎都是黑乎乎的一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房屋底層寥寥的有一些看上去黑洞洞的店鋪。在經過一條又一條這樣的街道之後,忽然店鋪多了起來,招牌和店面都色彩豐富了許多,同樣狹窄的街上都是堵著的車輛和站著的人,Thamel到了。

出乎我的意料,來來回回的轉彎後,車子停在了一個頗為安靜的支巷裡。Hotel Tradition,這就是我在加德滿都的住宿了。5美金一個晚上的標准,是我給babu定下的。看上去倒也整齊干淨,比guest house好一些,樓梯的牆上還掛了畫著歡喜佛的唐卡。當然如果自己來討價還價,絕對不需要5美金那麼多。放好了行李,檢查一下房間的熱水器和抽水馬桶都可以用,我鎖上房門,跟babu去他的辦公室。

在Thamel街上走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我一邊努力把看到的種種招牌與早就研讀熟了的Thamel地圖對上號,以期找到自己的方向,一面緊緊跟著babu。然而在轉了幾個彎之後,我徹底糊塗了。一家挨一家的店面各有特征,雖有熟悉的店名不時閃過,我實在也是反應不過來,而狹窄的道路完全沒有規則可言,轎車,三輪tampo,摩托車,人力車,自行車隨時可以從前面後面甚至旁邊衝過來。我不得不拿出全副精神應對,就像從前在上海最擁擠的小菜場那樣。然而數年在新加坡良好的交通秩序下生活,我的靈敏度大為退化,面對橫衝直撞的車和人總有些不知所措。幸好babu機靈,總是把我從迎面開來的車前及時拉住。在轉了不知道幾個彎以後,我們終於拐過了一個小街角,從一扇小門上到二樓,進了babu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裡面有幾個人閑坐著下棋。看到babu領著顧客進來,他們紛紛讓出了地方。我被領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下,babu則繞過去坐在桌後。看他自如的神情,這應該就是他的位置吧。這是屋裡唯一的一張桌子,房間的另外一半擺著幾張沙發一個茶幾。桌上的辦公用品齊全,電話機,打印機,傳真機,最重要的要數那台聯網的計算機了。這是用來做網頁,寫email的,主要業務來源啊。牆上掛著營業執照,貼了照片的導游證,和各種尼泊爾雪山美景的招貼畫。這間辦公室不超過三十平方,但一個trekking company應該有的,它都有了。我和babu很快把手續辦完了,也就是,我交給他299美金(由於少了一天住宿),並給他兩張照片去辦登山證。他讓一個手下出去復印了我的護照,同時和我談了一下以後的安排和trekking的事宜,並商定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從旅館出發,一起去機場接我從上海過來的兩個同伴。就這樣,一切辦妥了,我把身上最大的一部分錢給了出去,頓時輕松了不少。

這天剩下的時間,加上明天五點以前,就都是我自己的了。拿著babu給我的一瓶水和一張袖珍加德滿都地圖,並無論如何讓他再走一遍把我送回旅館。我回房間整理了一下背包,時間還早,便決定去皇宮廣場。旅游書上說,從Thamel步行20分鐘即可到達,那是加德滿都最重要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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