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2004-B在山間行走5

作者: anecdote

導讀b-5 一大早,leo還在睡著,我來到客棧的小院裡,canicula已經在喝奶茶,我們徒步路上最受歡迎的飲料了。他興奮的告訴我,剛才他在外面轉了一圈,看到了昨晚一起泡溫泉的那個加拿大mm。“唉,可惜不會說英文啊!”canicula很不甘心的樣子。我吃了一小驚,“昨天那麼黑,你居然還看清了人家的臉???”看來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啊,我自愧不如。 因為leo昨天實在累壞了,ram� ...

b-5

一大早,leo還在睡著,我來到客棧的小院裡,canicula已經在喝奶茶,我們徒步路上最受歡迎的飲料了。他興奮的告訴我,剛才他在外面轉了一圈,看到了昨晚一起泡溫泉的那個加拿大mm。“唉,可惜不會說英文啊!”canicula很不甘心的樣子。我吃了一小驚,“昨天那麼黑,你居然還看清了人家的臉???”看來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啊,我自愧不如。

因為leo昨天實在累壞了,ram決定我們今天不趕時間,想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正在小院裡吃早飯,忽然從門外進來一個人,跟我們大聲打招呼,定睛一看,原來是“奧地利羚羊”。canicula喜出望外,趕緊拉住他,狠狠表達了一下仰慕之情,並抓住機會跟偶像合影一張以作留念。羚羊自述,他計劃著八個月的旅行,已經在印度待了五個月,幾天前在大環線上翻越thorong la山口,正是出發整整半年的日子。原來如此!他頭上扎著頭巾,像錫克人,或者更確切地說,像四川人的樣子;腰上則系著一根花布帶,膚色早就被熱帶的艷陽曬得極健康。然而奇怪,再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印度人,雖然他們同樣都是高鼻深目的人種。

告別了羚羊,我們也離開了溫泉村,開始其後兩天連續的上坡路。每天都是只走半天,下午兩點左右即投宿。上坡是相當消耗體力的,除了canicula尚且還能背他自己的包繼續走,我是早早就把自己那個並不重的包也捆進ram身上那個大背包裡了。即使如此,我們也萬萬趕不上ram在前頭領路的速度,每走十幾分鐘,必然要求停下來歇一歇。ram卻是越走越輕松,好幾次興致高昂還隨口哼起了小調,婉轉悠揚,很有風味。問他是什麼歌這麼好聽,“加德滿都很流行的,到處都有。”

爬山的辛苦自不待言,好在天氣又好了起來,雖然離雪山越來越遠,七八千米的nilgili南峰依然可以望見。我們慢慢走,在sikkha停留一晚上,次日中午又上到了2800米的一個大村子ghorepani。

ghorepani是很接近pokhara的一個村子,整個村子幾乎全是客棧。因為不遠處就是可以看到annapurna地區大部分雪山的poon hill, 這裡成了幾條徒步路線的交彙點,徒步旅客的集散地。到達ghorepani正是中午,卻明顯感到冷了起來。前一天烈日暴曬,幾乎回到穿短褲短袖的狀態,這下子又把全部的衣服,包括羽絨背心都穿回去了。下午兩點多,我正倒在三床毯子下面迷迷糊糊地看ramayana,忽然響聲大作,先是一陣急雨,繼而下起了冰雹。好大的冰雹,打在木屋頂上啪啪作響。

飯廳裡有一個大火爐,客棧的主人,還有其他幾個客人,都圍著火爐取暖照明,還有曬登山鞋的。山上電力不足,大多時候還是用蠟燭,客棧都是木制的,因而特別容易起火。canicula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燒焦了的客棧廢墟。就是十幾天前的事情,因為使用蠟燭不小心釀成了火災。村裡的大路上和每個客棧裡都豎了很大的牌子記敘這件事情,旅客們也都自覺地捐一些錢幫助那家不幸的主人。

我們一路上吃的不是意大利面就是炒飯炒面。canicula試過一次daal baahl,尼泊爾的national dish,米飯用lentil湯汁澆過,還有一些咖喱蔬菜。他說味道不錯,我卻因為那團蔬菜的成分不明而不敢嘗試。發現菜單上有一種local wine,很淡,“就是一摻水的二鍋頭”。不管怎樣有酒精的成分,暖暖的又很解乏,我是每晚必來一杯的。

飯後和ram聊天,我和leo兩個,canicula照舊是聽不懂的,很郁悶的在那裡不知干什麼。其實他會幾句日語,ram也會幾句日語,只不過兩人的水平不相上下,所以能溝通的只限於通常會話書上最前面的那幾頁。最常用的對話,就是ram指著盤子問oishi?canicula點頭大聲回答oishi!我完全不需要學習日語,也非常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說起來,ram的英文倒是自學成材,完全是這麼多年做導游練出來的。有一點口音,但絕對不是印度英文,而且非常流利。照他的話說,就是一個habit,說得多了就會了。本來他還會更多的日語的,可惜後來日本游客不太來獨自旅行了,也就生疏下來,只限於oishi級別了。至於中國人,他還是第一次帶,因此對中文頗感好奇。可惜我們一路上,只教會了他“出發”這個最有用的詞,他還給念的稀奇古怪的,好像印地語或者尼泊爾語,總之完全不像中文。

閑來無事吃完晚飯,把各自的錢拿出來玩。尼泊爾的rupee上是國王,犛牛,還有pashupatinath的大殿。國王的頭像有兩種,前任國王和現任國王。老實說,連我們這幾個外國人也一致認為現任國王腦滿腸肥,看上去就是一付奸相,一定不是好人。談起幾年前的王室血案,不光是ram,幾乎我碰到的所有人都認為是現任國王搞的鬼,“這樣他就能做國王了”,他們總是這麼別有深意的總結一句。從那時起,形勢動蕩不安,經濟一落千丈,衝突屢見不鮮。“尤其是毛黨游擊隊”,我們把人民幣上的頭像指給他看,他點頭。“就在這一帶,beni,這一帶的地區中心,從tatopani沿著河下去一天的路程。一個星期以前有一場戰鬥,每個人都說死了五百多個人呢。”

我們啟程前從網上看到過這個消息,但是此刻從ram那裡說出來,感覺很不一樣。

“那毛黨的經費從哪裡來呢?”

“他們搶劫銀行。”停了一停,他接著說,“這裡一向都有毛黨在收錢的,就在去poon hill的途中,向每個游客收錢。去年十二月我來這裡的時候,那兩個新加坡女子,就是irene她們”,我點點頭,“她們兩個錢帶得不夠,本來一人一千盧比,最後只好兩個人五百盧比了事。”

早就在攻略裡了解到poon hill的買路錢是沒人逃得掉的,我們早早都備好了一千盧比在身上,只等到時候乖乖奉上。不過最終卻並沒有用上,就在最近,poon hill上收費的毛黨不見了。

poon hill, 3200米,雖然不高,因為位置合適,可以非常清楚看到這一帶的好幾座山峰。清晨五點從客棧起身,六點多一點就爬到了山頂。山頂上已是各色人等會齊了,這一路上遇到的好幾批人,包括一對極漂亮的瑞典男女,全都步調一致,到這裡來看日出。又驚喜的見到了“奧地利羚羊”,這一次我們知道了他叫oliver。他披了一條毯子(大圍巾?),到處跟人打招呼。oliver在溫泉村休息了一天,昨天下午到的ghorepani,一天時間走完我們兩天的路,我等自然望塵莫及。

正在到處寒暄,忽然太陽出來了,紅紅的一小團,就在魚尾峰和hiuchuli之間,一時間映紅了潔白的雪山。從左到右,依次是魚尾峰macchapuchhare,hiuchuli,annapurna south,fang;隔開一小段距離,則是dhaulagili群峰。好幾天沒有看到它們了,光顧低頭走路,越走越低,越走越遠。不過此時得到了加倍的補償,全是雪山,滿眼滿眼全是雪山,綿延展開,近在咫尺。其中annapurna南峰離得最近,白雪的山尖就在對面。其實剛才一路爬上來就一直看到它,還以為是不遠處哪座不知名的小山呢。

而最美的還是dhaulagili,從旅途的一開始就伴隨我們的世界第八高峰。因為有些遠,除了山尖的白雪之外,全部都隱沒在藍天的底色裡,看上去仿佛就是在半空中漂浮的一連串白雪皚皚的山尖,還掩映著鮮紅的日光。“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把海上改為半空,就是再恰當不過的形容,仙山就這樣真真實實的在眼前存在著。一下子懂得了,傳說中佛教和印度教的神仙們,為什麼總是選擇雪山作為住處。那種無與倫比的神聖,對山對神的敬畏。漂浮在空中的仙山本不屬於凡間,更不是凡人可以涉足的。洋人從不懂這些,他們登遍了這裡幾乎所有的雪山,以征服為樂趣。

我愕然看著日出雪山,絲毫不覺得冷。天色很快大亮,不一會兒,白雲漸漸纏繞上了雪山,神的住所,就是這樣短暫的出現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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