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對河西的印像來自那一個個充滿神秘幻想的名字:敦煌、祁連山、疏勒河、嘉峪關....而當火車離開蘭州站,沒入夜色籠蓋著的河西走廊時,脈搏就開始與這些名字一起跳動了。
這裡是男人的舞台,從古到今。
戰馬嘶鳴,鐵騎逐沙,落日殘照,大漠狼煙......
於是便以為感動會因此而起,然而,精彩卻往往出乎意料......
那是在玉門關外,我們在找尋漢·河倉城的故址。
陽關只剩了一個土墩,玉門關也是,而漢長城零落在戈壁中,
畢竟,兩千年的風沙歲月過後,我們難以再對河倉城抱更大的期望。
一路上全是沙礫,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車轍,
穿過一個開闊低谷地,衝過人工開出的行車隘口,接著又是一個開闊的谷地......
一種開闊過後是另一種開闊,讓人一點都覺察不到單調,
於是車上年輕的心開始了期待,到後來這種期待化成齊聲的倒數:4!3!2!1!哇~~~~
一次接一次,最後一次------
徹底征服了我們!
完全沒有了聲音,只能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風光。
極遠處橫亙著連綿的群山,與湛藍的天空相接,
我們的眼前則是一條水草豐盛的大河,其間點綴著羊群和馬群,
而河倉城的殘垣斷壁就著斜陽,矗立在河畔。
它的殘破絲毫不影響它的巨大,走近它,就像走近一個神廟一樣,讓人難以駕御自己的感情。
而歷史清楚的告訴我:它只是一個倉庫,一個漢代的倉庫而已。
沒有了任何的軍事意義,兩千多年後它只能告訴站在它那斜長影子裡的我:
這裡曾經輝煌過。
原來,創造一種輝煌和徹底的抹掉一種輝煌一樣困難。
第二次的感觸是在失意後。
懷者朝聖的心態來到了莫高窟,得到的卻是深深的失落。
精彩的洞窟要買特窟票,動輒一個窟上百元,
我,就只能在人堆中跟著講解員看那些開放的窟,一共10個。
雖然不懂藝術,但我還是想看,就像不信佛也對金碧輝煌的大廟有渴望一樣。
等了3批游客,跟著3個不同的講解員走了3遍這10個洞窟,卻仍然掩不住那種失落。
第四天,我們到了安西縣,榆林河谷裡的榆林窟。
那裡的洞窟沒有莫高窟多,游人很少,冷清得可憐,
我們4個人得以享受專配一個講解員的待遇。
一個個洞窟走過來,它逐漸向我展現了它的魅力,就像我期待中的那樣。
後來,
那個洞窟出現了(我忘了那個窟的編號),只記得裡面的佛----一尊巨大的佛!
他與我平視!!!
我完全沒有精神准備,在目光的對視中呆滯了,突然有了跪倒叩拜的衝動。
低垂的眼,莊嚴的臉,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是一次完美的點化。
在許久的震撼中恢復過來後,唯一想到的是:應該相信他,相信這份直入內心的震撼!
我虔誠的在它面前祈禱: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一生平安,幸福快樂!
懷著熱情踏入河西的我,帶著滿足的激動和意外的精彩離開,
以至於回首這六天七夜的旅程時,竟然有了一點眷戀,
而這,本不是應該留在這樣一塊寬廣豪放的土地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