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覺怒江夢

作者: 簡古古

導讀 (古古) 怒江、瀾滄江和金沙江,傳說蘊育的財富已經超過千億,我相信那說的一定是真的。 想老了的時候,去丙中洛開一塊地,在那裡用自己的雙手搭建一個木頭房子,種上菜,開一家自己的客棧,在院子裡栓一些可以晾衣服的鐵絲,客棧就叫守門的人!到空閑的時候,我要背個包,把那裡的山水也走個遍……我相信我說的也是真的。 丙中洛,是一個何等好的地方呢,去� ...



(古古)

怒江、瀾滄江和金沙江,傳說蘊育的財富已經超過千億,我相信那說的一定是真的。

想老了的時候,去丙中洛開一塊地,在那裡用自己的雙手搭建一個木頭房子,種上菜,開一家自己的客棧,在院子裡栓一些可以晾衣服的鐵絲,客棧就叫守門的人!到空閑的時候,我要背個包,把那裡的山水也走個遍……我相信我說的也是真的。

丙中洛,是一個何等好的地方呢,去到了那裡就仿佛去到世外,再勞累的心靈和眼睛都可以不染塵埃,雖說是大隱於市,我更願意從人群中出去,去到我喜歡的山裡水裡。

這個童話我想過無數次了,從童話到現實,再從現實到童話,不知是我夢到了現實還是現實夢見了我,等我醒來的時候,從金沙江到瀾滄再到怒江,這一去居然就過去了十年,十年啊。

十年前麗江,玉壁金川童謠唱;十年前瀾滄江邊,大朝山水庫的水還可以自由激蕩;而今怒江,十三級電站蠢蠢欲動,大大小小的溝渠遍布大峽谷的每一個山澗,曾經獷野而博大的峽谷,在黑夜的燈光亮化下看不到昨天的影子,過江的溜索,在來往的客人那裡都成了刺激而驚險的文化show。

台灣商人的小妾,在江邊的山上立一個佛,佛在那裡,日日安寧地微笑,看著過往的客,看著熄滅了的、圖騰柱下的篝火。

怒江一個三百裡的峽谷,如何能敵凡人在世上天人交困的一年。刀山火海的煎熬和苦難,怎敵紙醉金迷的誘惑呢。

以神的名義,前人恪守過的,今天我不想恪守了,因為我們也向往好的、方便而快速的生活;前人不敢去做過的,我要去做了,我們為何不去找更好的生活,守著那些鍋莊和柱子做甚麼?

峽谷二月,攀枝花依然紅火,高速公路上的牛群,正在喇叭的轟鳴聲中驚惶逃竄;春浴澡堂,傈僳姑娘臉上的胭脂越來越濃,只有胴體依然是那麼的純潔迷人,在江水映襯下鼓惑過往的來客,昭示姑娘和超級女生她們一樣的青春。

父母給我們的這樣東西,到了今日尚可當做一樣資本,在文化的秀場駐足,甚至在無情的商戰裡,交易。



(古古)

誰還在夢裡說沒有人傾聽的囈語呢。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如今江水尚可痛飲,何人在吟誦柳詞呢!靡靡之音正在大肆風行,白花嶺的四重唱,仍然在簡陋的蝸居排練,傈僳阿媽的眼神從黑框眼鏡的上面穿過來,她破衣爛衫卻目光如炬;隔壁傳來人們夜夜搓麻取樂的聲音,這裡早已經失去了音樂的美,我們所指的是那種音樂才擁有的,美。

十年就這麼過去了,我曾經是一個頑皮的少年,在峽谷破敗的土路邊踢過一個破爛的足球,那時候的我以為自己有一顆不知破落的心,心裡懷抱著屬於我的天下……

整整十年了,那阿媽,我並不知道她藐視所有的來客,只唱四重的悲歌:老調穿腸,終難解味;佳人對面,不知吾心!

十年一夢,怒江水冷!當我站在江邊迷惑,依然分不清是醒是夢的時候,傈僳語、怒族話和納西話都在一夜之間失傳了,跟著失傳的還有那種最最古老的唱歌方法,外面的人把她叫做原生態!



(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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