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天湖——水元素的結界

作者: 點點滴滴83

導讀最早聽說福建大崳山,是在《中國國家地理》雜志中一次對它的評選。 最近一次聽說它還有一個格外動聽的名字——海上天湖,則是在一次私人會所的旅友聚會中。 於是,我決定走近它。撫摩她的發絲,親吻她的臉龐,體貼她的內心。能夠真切的和自己的夢中情人在現實中邂逅,恐怕今生都難以忘卻了,當然,這要取決於邂逅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福建的初夏,是多雨的季� ...

最早聽說福建大崳山,是在《中國國家地理》雜志中一次對它的評選。

最近一次聽說它還有一個格外動聽的名字——海上天湖,則是在一次私人會所的旅友聚會中。

於是,我決定走近它。撫摩她的發絲,親吻她的臉龐,體貼她的內心。能夠真切的和自己的夢中情人在現實中邂逅,恐怕今生都難以忘卻了,當然,這要取決於邂逅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福建的初夏,是多雨的季節,出行的那天也不例外,天空中雖說沒有濕潤的感覺,不過那霧氣的氤氳已經在我的心中蕩漾開了。喜好四處游蕩的我自然知道,在這樣的天氣裡到海邊,是見不得太多的美麗的景色的。況且沒有人想與自己的情人初次見面的時候,一直看著她蒙著一層白紗,看不真切的樣子。不過,既然一切是上天注定,我又有什麼理由好拒絕這屬於我們的宿命呢?倒是不如懷著一份期待的心情開始我的約會,期待著上天給我一個轉機,讓我看到大崳山這美人的猶抱琵琶羞赧的一笑,也要親自揭開的面紗,動情的望著她的雙眼,深切的親吻她的雙唇。於是,我們的約會就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心境下開始了……

窗外的雨絲一直陪伴我來到馬尾,躁動的內心已經濕潤了起來,那種急切想見到大崳山的心情愈加迫切。穿越了幾個隧道之後,眼前便見得隱匿在霧氣後面的大海,這裡要說親眼見到,是不大妥帖的,畢竟從眼前的一小塊水面看去,是不能知道後面隱藏著的到底是連綿的山還是無盡的海的,不過那從那萌動的磅礡氣勢來看,那一定是我心中所想的大海了,那份對於我的夢想之島的期盼再一次得到了升華。

福建的北部,是多山的地帶,勢必造就了高速公路上頗為常見的隧道,一個隧道給了我黑暗,那黑暗過後的天明讓我覺得眼前愈加開朗。到了高速公路路口,准備下到省道上的時候,天上竟然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太陽隱藏在雲層後面的光斑了。公路的一側,完全是大海與其中若隱若現的島嶼了,這樣的氛圍,終歸讓我對與能目睹海上天湖的真跡多了一份希望。

車子依舊在路上顛簸不停,到了一處小鎮,也就是我們要登島的碼頭所在。小鎮的名字到是很有韻味“大古鎮”。可惜沒有見到一處稍微古舊的房屋,這樣讓人產生歧義理解的名字,到也成為了旅途中的一件樂事。不由得想起小學當班長的時候,同學寫陳然(參見《紅岩》)的簡介的時候說他是河北大名人,當時心下頗為憤慨,大有他不把我這個小班長放在眼裡的氣勢,能上課本的人當然是名人!十幾年前的誤會,與今天的誤解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了。

下了車,踏上甲板,那種陸地上的穩固的感覺立刻消失,遙望著眼前茫茫的大海與浮在上面的島嶼,以及那水平線處只能看得見頂端的島嶼,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我的目的地,心下一種飄搖的感覺油然而生。船開得很快,這就讓這種飄搖的感覺愈加強烈,起初的岸邊,一些輪船停泊在水上,而且見得一些水上人家與他們在岸邊搭建的網箱養殖,到了後來,人煙逐漸稀少,那種遠離陸地的感覺強烈了起來。不時出現在島嶼岬角上的燈塔仿佛在白天也照射出明亮的光線,讓我想起那古老的故事:燈塔裡孤獨的女孩子每夜守著燈盞為泅海而來的情人指路。有一天,燈突然滅了,而情人也被黑暗的海水吞沒了,悲劇的結尾總是徇情。在最初,所謂燈塔只是一個愛著弟弟的姐姐,手中盼歸的燈盞。遠行的弟弟始終沒有回來,但這盞燈卻給了許多漁人以生的希望和鼓勵。白天的燈塔,沒有黑夜中那一點燈火給人以希望,只是在這藍灰色的大海上那遠處的渺小的燈塔讓我似乎失去了對他應有的敬意,覺得他們過於單薄了。仿佛一個大浪就能將他們輕易擊碎,那黑夜的守侯,也就自然無所謂有,無所謂無了。

遠處的山尖越來越多,我的心中不斷的猜測究竟哪一個才是我的神之所在,他們實在是太相似了,好比唐伯虎在美人堆裡尋找秋香一樣的艱難。慢慢的,我們的船只徑直想著前方的一座頗為高大雄偉的島嶼走去,兩邊的島嶼不斷的倒退,眼前穿梭的船只向兩側駛去,好比舞台上向兩側拉開的簾幕。茫茫的大海中,水好像靜止了一般,只能感受到山的存在,島嶼也從頭到腳,逐漸的顯現出它本來的顏色,白紗後面的朦朧的頭巾露出了綠色的發際,那一直深藏不露的身體逐漸在海面上現出清晰的輪廓,依舊是舞台上干冰散去,逐漸顯現出舞女動人的肢體。

船行駛得越來越近,感覺島嶼整座向我壓來的那種恢弘的氣勢,待到船靠岸的時候,我自是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碼頭上四處散落著漁網以及剛剛出海勞作一晚的漁民,一些老人和婦女織補著漁網,過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恬淡的生活。

天湖是在島的半山,懶得行路的我坐上了一輛公車,緩解剛才漂泊的不適的同時,打量著這島嶼的景色。傍海公路上一邊是水,一邊是山,隨著汽車的不斷轉彎,山水交織,幻化成絕美的風景。島嶼上空,懸掛著一簾潔白的瀑布;綠色的茶樹梯田下面,襯托著那洶湧的波濤,一陣風吹過,滾滾的綠色的草海擊碎了岩石,迸發出了白色的帶有鹹腥味道的霧。一切都隨著車的一聲尖銳的制動讓我回到現實中,打量著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一泓湖水:這裡的湖,是不同於別處的,長白山的天池,過於龐大與深邃,以至於人們很少敢到湖邊下探,西湖同樣有秀氣的美,不過那其中穿插了太多的人工雕鑿,若是單單看水面,不見得是好風景,這裡的水,到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想像著自己身處東海之中,竟然眼前能夠面對這樣一小塊安靜的水域,不能不說讓人在浩淼的煙波中找尋到了一方屬於自己的心境,的確,海太大了,我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它的博大所震撼,所包容,那種欣賞的角度,是仰視的;這裡的靜靜的高山湖泊,讓我更可以親切走近,不必擔心那情緒不定的浪花的擊打,只是暗自撫摩便好。四周的山,倒影在水中,這湖,雖說包含在山中,可是這水卻將周圍的山全部網羅其中,以至於頭頂的藍天也被它收進心中,到底是誰,更有一分內涵呢?微風吹過,水面起了漣漪,山景蕩漾開來,融合到了周圍的草海中,和著風的韻律一起舞動。

走到湖邊,自是有點不敢下水,不知道是關於高山湖怪的傳說聽得太多還是由於對於這純淨的水不敢過分親近,怕玷污了這幾乎從未有人接近的水元素的結界,用手撫摩著岸邊的柔軟的草地,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伸手觸摸了一下湖水——漾起了波紋,一直到很遠,也許到了湖的內心,站立起來,才真的覺得此時的我才是真正的領略了這裡的風景的及至,遠觀是不夠的,總要到近處把玩一下才好。

湖邊是一片開闊的草地,灌木從中長著許多野草莓,這是福建人的叫法,不禁回想起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中的語句“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兩件東西大抵是同一件物事了。常年處在城市的鋼筋水泥森林中的我,偶然的品嘗起這天物,和魯迅先生回憶童年的樂趣自然是不同的背景,不過那欣喜的心情,是不差半分的了。

湖邊有一些馬供人乘坐,可是現在由於沒有到達旺季,再加上這雖然明亮,但不晴朗的天空,游人也是不多,馬兒自然是少了一份負重的辛勞,悠然的吃著青草,偶爾自然也會品嘗到一兩顆酸甜的漿果。面對這樣的美景,就算將我自己變成一匹馬,悠然的勞作於這山水中,又有什麼不可呢?眼睛從湖水倒影中的高山轉移到了現實中,想來從高處向下看,風景自然會更好,於是繼續我的路,否則不是成了不識天湖真面目,只緣身在此湖邊?問過當地的山民,得知山的另外一側更有一個小天湖,風景決不遜色於這邊,於是更加激發了我的腳步,本以為這次可以與一位自然仙女相遇,意外的竟然也可以和他的姐妹邂逅,可算是意外收獲了。

山並不高,沿途的石子路也頗為容易行走,上到了山頂之前,事先早以屏住了呼吸,為了看到眼前即將的美景大聲歡呼,可到了山上,那股氣息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呼喊不出,轉化為陶醉了——眼前是一片水的世界:右方的大海在正午的陽光的照射下完全顯現出輪廓,靜謐的海面上躺著幾座嬰兒安睡般的島嶼,沒有一點聲音,眼睛移到左邊,兩座山的夾縫中鑲嵌著一塊綠色的水晶,狹長的小天湖好比繾綣的女人的身體,安靜的臥在其中,那優美的曲線恐怕真的只有自然之力才能夠擺造出來,一邊是海,海中有島,一邊是山,山中有湖;海上天湖分明就是一個水元素的結界,在這裡,水構成了一切的風景,將周圍的盡數景物聯結起來,而那水汽的氤氳又將這一切滋潤,恨不得此生永遠的睡在這裡,一覺不起了。回眸俯瞰剛剛經過的大天湖,那其中仿佛包含了更多的風景,周圍的房屋,遠處的山頂,鏡子一般將他們收羅於其中,再也不讓這風景泄去一分一毫。

小天湖在山谷中,走起來頗為吃力,不過面對這處子一般的尤物,走進它自然是費盡萬般艱險也值得的。踏平了無數齊膝深的草海,終於來到了她跟前,可惜不巧,湖水周圍始終長著茂盛的草,不知深淺,自然不敢貿然下水,真的只能在旁邊用心去觸摸了,湖水在山中,絕少有了微風的吹拂,始終是那麼平靜,仿佛它在這裡安靜了千百年,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小天湖沒有水源注入,高山之中又不可能有地下水湧上,能依靠天然降水與山上流下的清泉保持萬世不竭,讓人看到了生命體外的一種活力。既然自己不能與她親近,找尋一個替代品也是好的,在湖邊揀起一顆渾圓的小石子,投入小天湖中,激蕩起一朵細小的水花,可就在那一刻,我的內心連同整個湖都震顫了。那種心靈的相同是不能用言語描繪的,周圍起了風,雨絲漸漸飄落,周遭的草海連同湖中的漣漪一同起舞,雨水漸漸迷離了我的眼,眼前這一切好似都像夢境一樣,揮之不去的依舊只有那水的魅力。

悄悄的我來了,正如輕輕的我走了,拭去臉上水與我的親吻,抑或是激動的淚,不帶走一顆點點滴滴,只讓這一切留在心中。

下山時分,依舊是剛才的景像,好比放電影時候的倒帶一樣,一切的景物都重新出現在我眼前,只不過那順序與先前的截然相反了。我的心情自然與來時也是截然不同的,前者的期盼與喜悅,現在的迷惘與失落。山腳下,好些沿岸的漁民將自家的黃魚、蝦米拿出來賣,不管賣得出去還是賣不出,那種對於將自家產品呈現給游人,換到的金錢、贊賞或者是幾句交談的話足以讓他們真切的笑容洋溢在臉上,與這樣的美景終生做伴,又有誰去在意那凡間的得到與失去呢?

船啟動了,船尾激起了陣陣潔白的浪花,浪花升到空中,再一次形成了霧,大崳山蒼翠的身姿又一次的消失在了茫茫中,連同那高山上的天湖,兩側的船只向中間駛來,將本以模糊不清的島嶼下端完全遮蔽。舞台的簾幕終於合上,轉到了內港的碼頭,這一出海上天湖的夢幻的水的結界終於完結,只有那高山上的水元素在我心中熠熠閃光,召喚著我再一次將他們喚醒。

旅游提示:

交通:到大崳山可以從福州市出發,先抵達福建北部的霞浦,之後做中巴車到達三沙鎮後抵達大古鎮碼頭,從碼頭有到到大崳山的船,快船23元,只有周末有,慢船15元,每天按照固定的航班行駛。行程20-30分鐘。之後抵達大崳山後可以步行上山,也可以乘坐當地的中巴車到達天池,10元/人。自駕車在高速公路的三沙出口下沿路標行駛到大古鎮碼頭,將車停在碼頭後坐船上島。

飲食:當地基本都是一些漁家飲食,可以吃到很新鮮的海魚以及當地純正的野菜。價格不貴,一般20元/人就可以吃得不錯。

住宿:在大崳山下有幾家賓館,條件一般,電視熱水可以提供,但是沒有空調,40-60元/標准間。半山的天池有度假村,90元/床位。180元/間,可以還價。

購物:在當地有很多農家自產的海產品,品質純正,口味鮮美,新鮮的蝦皮12元/斤,干紫菜6元/斤。真空鮮黃花魚17元/條。絕對與你平時吃的口味不一樣。半山的茶葉也不錯,25元/斤,絕對綠色天然,可以還價。

游玩:半山的有馬可以騎,30元/小時,200元/天。強烈建議攜帶帳篷到天池邊露營,風景絕對優美,不過建議帶好防蚊蟲的藥水。大崳山周圍海水形勢復雜,強烈警告不要下海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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