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瀘沽湖至稻城(三)

作者: GUOSHANFENG

導讀走進蠻荒的足跡,沉入原始的心靈----香格裡拉走廊游記(感覺篇) 十)自虐與受虐 10月5日,躲在雲後的太陽襯亮了山寨,寨子裡升起的炊煙一縷縷和拉孜阿米山的雲相連。 大家起來後,在院外的自來水處洗漱。 水是通過木槽從山上的泉眼處引下來的,足足有5公裡長。 主人為我們做好了早飯,酥油茶,藏粑,還有大鍋煮的方便面。 海倫,喬MM,金剛,我們在北屋吃著早� ...

走進蠻荒的足跡,沉入原始的心靈----香格裡拉走廊游記(感覺篇)

十)自虐與受虐

10月5日,躲在雲後的太陽襯亮了山寨,寨子裡升起的炊煙一縷縷和拉孜阿米山的雲相連。

大家起來後,在院外的自來水處洗漱。

水是通過木槽從山上的泉眼處引下來的,足足有5公裡長。

主人為我們做好了早飯,酥油茶,藏粑,還有大鍋煮的方便面。

海倫,喬MM,金剛,我們在北屋吃著早餐,確不見了晨風。

吃著吃著,金剛端著碗走出了兩道房門,和牛,豬一起站在院子裡,站在牛馬糞上,吃著。

看我出來,他笑著對我說:“吃呀!”

“你視糞便如無物了呀!”,我哈哈大笑道。

有很多驢子以自虐為美譽,烈日當空下的暴走,崇山峻嶺裡的穿行,24小時不停的徒步,等等反正就是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地比別人難受,這屬於偏重體能的極限體驗。

那麼眼睛看著,鼻子嗅著,腳踏著各類動物的排泄物,而自己坦然的吃著,這是純心理的自虐,純心理,行為習慣的極限體驗。

總之都是用臭皮囊的苦楚,換取精神的滿足,是身與心價值的自我交換。

對人,對事物,愛到深處常會以自虐的方式表現出來。

以自我的深度體驗方式超越生理的極限,心理的極限,行為規則的極限,情感的極限。

以常人看來是苦,累,傻,痴的方式,換取自我心靈的愉悅。

以無視常人的艱,難,痛,險,恐懼,體現自己無畏常理,常規,常情的勇敢與灑脫。

人經歷了這些極限體驗以後,也許會覺得自己的身心的適應域更寬。

而把這種寬域轉化到現實中,欣賞,享受著自己現實的擁有,這種體驗才會成為對生活,對生命產生積極的作用,那一切的自虐才有現實的價值。

自虐是手段,追求自在生命的過程才是目的。

把自虐作為目的了,生命也許會變的狹隘。

助於拉寬我們心域的自虐是積極的,可以讓我們包容天下難容之事。

金剛,他有幾分戰勝眼前一切的成就感,有點“菩提本無樹”的感覺,也有點“心無掛礙,故無有恐怖”的感覺,他目空一切地繼續吃著。

又成就了一點包容心,又成就了一點自然的容入感,又成就了一點大無畏的精神。

他享受著城裡人難於想像的自虐。

自虐是主動的選擇,那自虐者必定是快樂的,是一般人無法感覺的“異常”快樂。

我走出院子,看見晨風。

他實在受不了那不堪入目的異物,難於忍受的氣味,可是處於對主人的禮貌,他走出來,蹲在山坡上,獨自享用著都市人習慣的食物---從麗江帶來的一包犛牛肉干。

這樣也滿好,享受著自己習慣的,不勉為自己所難。

實際上,那院子看一眼再吃下東西已經是受虐無比了。

受虐是消極的,那被虐者必定是痛苦的,是正常人都知道痛苦。

大家出發前,水袋裡裝滿了紅景天,統一吃了維生素。

晨風還吃了肌坩片,防備著即將來臨的高原反應,准備承受來自大自然的虐待,低氧,低壓,高海拔的攀爬。

有的在享受中,有的在難受中,有的在忍受中相繼吃完了早餐。隊伍從1000M海拔的谷底村落,向3800M埡口前進。

十一)走過螞蝗區

天空依然陰霾,地依然的泥濘,我們依然的走向巍峨的山嶺,空寂和寧靜中疏離著和滾滾紅塵的距離。

眼,耳,鼻,舌,身,意的常規覺知,欣喜而自然地被陌生和新鮮置換了。

走過麥田,走過河流來,走過彝族村落,走過森林來到阿拉布埡口已經是中午了。

晨風的犛牛肉干積聚的能量早已耗盡,勞累折磨地他開始發脾氣“司根,回去給我找馬,我要騎馬。”

“早吃飽”看樣子是徒步者應該無條件做到的。即便是目視糞便,只要有吃的就得吃飽。路途遙遙,不可知的因素太多,用空氣來自虐肚皮是可怕的。

司根看這裡的草好,就解去披掛讓馬兒在這好好吃一頓。

卸了負載的牲口們享受地在地上打滾,在四周吃草。

阿拉布埡口處,100多只羊在山坡上吃草,幾位彝族老少圍坐在篝火邊,一邊烤火,一邊吃著土豆。

坡地上還有一堆堆挖出的土豆。顯然他們是在收獲土豆,中午就用燒熟的土豆作午餐。

好在和他們還可以用語言交流,當我們表示要想吃土豆時,他們一面把燒熟的土豆拿給我們,一面又去拿了更多的土豆來燒。

埡口常常是風口,一路出汗,再一停下來十分冷,我們從頭到腳地把自己封閉的嚴嚴實實。我還拿了彝族老鄉的毛制蓑衣裹在身上。可是,老鄉中好幾位確是光著腳板。

我們把巧克力和香口膠拿出來給小孩子們,還特別地教孩子們如何吃口香糖。

大人看著小孩子津津有味地吃著似乎也有幾分眼饞,可惜我們隨身帶的都分完了。

如果讓這有限的糖果給了大人分配就不知道孩子們還有沒有份了。我想起一位朋友家裡的故事。在上世紀的70年代,他家每遇開齋之日,白面饅頭,肉都是他父親先享用,而且如果哪個兄弟忍不住和父親搶吃的話,他父親就會說:“一邊去,你們的日子長著呢,讓老子先吃”。

就不知道這裡的人們是否也是如此。

我拿出石榴分開了幾塊,但無法均分,就先把他給了幾位大人,他們拿起來連一粒石榴籽也沒有分給孩子們,他們吃得那個有味,連我看著都是享受。

看著我們那麼有味的吃著他們燒的土豆,他們也很開心。

五只土豆,榨菜,酥油茶,藏粑就成了我的風中之餐。

人吃飽了,有匹騾子確跑了,這是司根昨天中午增加的那匹,因為太孤單,不合群,就想乘機溜回去。司根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它追回來。

馬哥用茶雜拌和藏粑,做成茶面團,放在料袋裡。然後,呼喚著馬支,特殊的語言溝通,馬、騾子似乎都很明白,一個個來到他們面前。司根和馬哥就將料袋和馬镲同時給它們帶上,再把一件件重物乘機疊加到它們的背上了。

我突然看到,這幾匹牲口中有的口邊,有的蹄子處在流著鮮血。

30公分的血跡順其中一匹馬的腿流到地上。原來可憐的畜生被螞蝗咬了。

從阿克布埡口開始,到孜古埡口之間6公裡範圍裡是當地著名的螞蝗區。旱螞蝗就像蚯蚓,下雨後會從地裡爬出來,等待走過的人和畜的光臨。由於它分泌的抗凝物使血口難於愈合,造成傷口處流血不止。

這幫牲畜的遭遇,提醒了我們,大家扎緊了褲口,領口。繼續前進。

注視著血,注視著馱著重物和MM的牲畜們,理解了為什麼當地人把馬當作朋友。

那是因為它們的血汗為主人換來了財富,減輕了主人勞作的辛苦。

注視著喘著大氣馬隊,自己也突然覺得和這些特殊伙伴有了點滴的感情和理解。

老有人說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名人女人更難,那全都因為哪些名女人沒有好好看看這些畜生的景況,實際上做畜生才最難呀!

好像這樣比喻沒什麼可比性,那可不是,誰再說做什麼人難的話,下輩字就投個馬胎,感覺感覺就全明白什麼叫難了。

“眾生平等”那只是佛的境界,我們可以用平等心看眾生也非易事。

這高山峻嶺之間,也許是我們對騾子、馬的特殊需要,而成了特殊的朋友。不再覺得馬騷味有什麼不好,而且自己也一身的馬騷味了。

人的朋友,甚至好朋友,有的時候一定不是人,而是畜生或動物,這些“低等的”可以相互依存的生靈。

有人說,人見多了,更喜歡山。在如此的山裡轉多了,會更喜歡這些畜生。

天沒有了雨,一路上大家仍然小心翼翼,好彩沒有被螞蝗叮咬

到是走過的森林,被砍伐過的樹木,東到西歪的腐朽著,像是被人類吞咬後傷殘地躺在那裡。

晨風本來就沒有吃飽,在加上勞累,高原反應,他的感覺不好。

恰好遇見兩個砍竹子的山民,他們答應以三十元的價格出租他們的馬,幫助我們翻過埡口。

馬和人都艱難地沿著陡峭的山坡攀爬著,海倫的馬突然發出驚叫,躍起前蹄,差點把她摔下馬去。原來一只蛇橫在路上,蛇的突然移動使馬受到了驚嚇。馬哥一邊拉著馬一邊,迅速的用石頭砸向那條蛇。

嘿!馬哥的手頭還真有指哪打哪的功夫咧!

擋道的蛇,在道上死去。

山的高度在這一段猛地提升近千米,人和馬都在吃力地前進。走到一天的最後時間才走到最艱苦的地段,體力、耐力經受著考驗。

晨風看我走的越來越辛苦,在距離第一個次埡口約50米垂直高度的地方堅持讓我騎他的馬,我騎了有十分鐘,風吹的混身發冷,翻過這個次埡口,我就決定一路不再騎馬,一定要徒步走到貢噶山。實際上騎馬遠沒有徒步愜意。

3800米的孜古埡口在雲裡時隱時現。

看著埡口上的瑪尼堆,看著瑪尼堆上的插枝,人和牲口一步步地走過。

天又要黑了,站在孜古埡口向西望去,寥寥的炊煙,漫坡的犛牛,幾棟小木屋,卡爾牛場,出現在四面環山的,山腰高地上。

為了扎營,司根和馬哥帶著馬隊在前面直接奔向營地。

我們幾人在後面緊緊地追趕。

十二)FB在卡爾牧場

我們匆匆地從杜鵑林裡跑下來,穿過卡爾牧場的院落,涉過一條小河,來到我們的營地。

營地位置極佳,現場看得出是馬幫常常扎營的地盤。大約有80平方米的凸起的平台草地,溪流從10M處流過,隔河相望的是卡爾牧場。

海拔高度約3600米。

馬哥在准備篝火。

金剛,晨風,我們在緊張的搭帳篷,搭完帳篷又趕忙去四處找柴。

司根和喬MM帶著手電和頭燈去了牧場。他們從村裡回來,用一瓶3元錢的酒換回了幾塊大劈柴。計劃購買的牛肉,牛奶,雞蛋都沒有買到。他們意外地用40元買到一只五歲的,很少下蛋的老雞婆。

雞,在這200平方公裡的地區,除了是主人把你看做朋友才會殺給你吃,一般是不賣的。

所以在這想找到供我們吃得雞本身就不容易。

雞姐姐也好,雞媽媽也罷,都是生產工具。雞蛋蛋成了稀有高檔營養食品,高原氣溫關系,產卵率不高,自己家人都不夠吃,也就別想著有積蓄的蛋賣給我們了。

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多養幾只雞呢?是飼料問題?是疾病問題?是成活率問題?

總之,這一路上雞蛋,絕對是寶貝蛋。好像除了雞蛋,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蛋了。

雖說是老雞一只,那也是高原天然綠色老雞,幾天不對胃口的食品,有了她就不愁了。

干柴,樹枝,劈裡啪啦地燃燒著,火苗竄的很高,篝火很旺。

馬哥煮著的米飯已經散出了噴鼻的香氣,可是嘗一口,還是夾生飯。我們打開鯪魚罐頭,拿出香腸,填加在裡面繼續悶。悶煮了大約有40分鐘,吃起來還是有點夾生。看樣子沒有高壓鍋在這裡只有吃夾生飯了。

大家像餓狼一樣的吃著。

“太香了!”同樣的三個字,一遍又一遍在金剛,晨風,海倫,司根,馬哥和我的口中用升調重復著。

飯還沒有吃完,白玉翡翠湯又煮好了,“美------”。

幾日來沒有吃得如此爽了。吃得快樂,快樂地吃,此時大家完全是仙境中的神仙了。

火光照亮著大家喜悅滿足的臉。

搖擺的火苗在群山黑影的輪廓環繞中,舒展著幽雅的光和溫暖。

火還在續續燃燒,馬哥抽著煙,望著天上不多的星星。

司根做著藏粑茶團,收拾著鍋,碗,酥油筒。

吃飽喝足的我們相繼鑽進了帳篷。

大家為了防止一路上乎冷乎熱的體溫變化引起身體不適,每人又吃了感冒藥。

好在帶的是零度睡袋,鑽在裡面溫暖而舒適。

睡夢中,帳邊走過的馬鈴聲,犛牛的腳步聲,河水聲不間斷的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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