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北印度的足跡] 十、告別印度
對比我的愜意，加武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他在旅行中開始疲憊，於是再次改變計劃，決定在我們離開印度之前，就坐車回尼泊爾。我說他進入了心理疲勞期，他同意我的說法。
紅堡之後，GRACE沒再去過任何德裡的景點，每次我出門，她都在旅館等我。而加武倒是一直跟我一起在外面走著，在他離開之前，同我看庫杜布高塔（Kutub Minar）。這個塔，給了我們意外之喜，也給我們很大的美的震撼。
看過它的圖片，卻一直看不出如何稱得上“印度七大奇跡之一”，原來是圖片拍的太簡單太模糊。它是印度教文化與伊斯蘭教文化交融的建築物，塔高75.56米，底層則有29米，由下到上，各層高度、寬度逐步縮小，它是印度最高的塔。塔身有古阿拉伯的《古蘭經》和花紋圖案。
而且它不是想像中的孤塔，不但塔被完整保存了下來，周圍許多殘垣也美麗地綻放著光彩。也許與紅砂岩材質有關，也許與當地氣候有關，除了坍塌的部分，凡保留下來的建築部分，包括門、柱廊，都相對完整地保有原來的雕刻文字和花紋。有的門和柱用各種材質的礦物質構成，呈現出不同的顏色，非常美麗。
在塔內屢次被抓住合影，最感動的是遇到的幾位阿姨拉住我，年齡最長的那位一下子抱住我，很自然地擁抱，特別親切而感動。而且拍完照，她甚至沒有要求看一眼回放，就微笑著走了。
在庫杜布不知不覺中就呆了幾個小時，一個建築、一個笑容所流露的美，都可以抵擋住時間。
出門，在門口的大排擋與當地人同吃，很便宜，但味道特別好，我叫不上食物的名字，只記得兩個人75盧比能吃很飽。所以之前聽那麼多人說在印度沒得吃是不對的，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找到與當地人同樂的地方吧。
就是這個傍晚，加武要搭車走了。我們就算好時間，往回走。庫杜布塔在郊區，我們找了個TUTU，說好100盧比，他沒開幾步就停下來，貌似要賣我們拿抽成。我很怒，就下了車，我就告訴他，我們要乘公交車。這也是我唯一一次體驗印度的公交車，不算很擁擠，大多數人都能坐著，而且男人多半會給女人讓座，可能因為在這裡，女人是弱勢群體吧。下車時也有意思，男人總是在緩慢的時候就跳下車，女人下車司機則會把車停穩。
我們到站，我趕緊去取了泰國簽證，然後與加武告別，他回去拿行李，我則一個人去國家博物館（National Museum），買了150盧比的門票，卻沒有買300盧比的相機票。門衛看到我的胸前的大相機，我說我不拍，因為光線不好，他也就放我進去了。我想，大概能跑來看博物館的人一般都不會是壞人吧。
國家博物館很大，有三層，圓形的建築，連露天放的雕像都是7、8世紀的。很多印度學生在博物館裡畫素描，這裡的確記錄了印度發展的歷史：印度的紡織物、器皿、冷兵器、女屍、繪畫、鐵器、樂器，甚至還有中國西藏的唐卡，最顯眼的還是印度各地的各時期的雕塑，它們多屬於某大型建築的一部分，被放進博物館的都是其中的精華，是極精致生動的建築細部。
我找啊找，終於尋到了那個據說與盧浮宮的蒙那麗莎媲美的“siva on bull”，的確騎著一頭牛，據說這是印度人尊牛為神的原因，他們敬仰的濕婆神的坐騎就是一頭牛。
我雙腿酸漲，直轉到閉館。等回去時，加武已經離開，GRACE在等我。還是同意大利的老托蒂吃意大利餐，是我很不習慣的通心粉。因為我們是次日下午的飛機，他就送我們到了旅館門口。他的眼睛突然濕潤了，我和GRACE心裡都非常感動，畢竟只見過三、四次，有過簡單的交流，大概他是個簡單而感性的人，活的頗為純粹，而且長年漂流的生活，讓他很難有固定的朋友及安定感，反而有著滿滿的寂寞。我們揮手告別，在異鄉，同是異客，卻是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天的德裡，其實只有半天，因為我們中午要去機場。很早就被GRACE弄醒，她神秘兮兮地說：“我夢到我還有東西要買，你趕緊起來，去甘地墓，早點回來。”我也睡不著了，就一大早自己去了甘地墓（Raj Ghat）。
早晨人不多，也不收門票。周圍有很多綠地，中間一方沉靜肅穆的黑色大理石、幾束花環和一盞長明燈。看到了那句簡單而有震撼力的墓志銘，也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嘿，摩羅。”出來時，看鞋的人要1盧比，我覺得似乎該免費，但仍遞給他，彼此說聲謝謝，就回去了。
GRACE的夢很准，我倆果然在離開印度時做了一件很瘋狂的事，我們在大胡子店買了家具，一人一個角櫃，還有一面鏡子，都有手工的印度花紋，對兩個已婚的女人來說，這些居家用品非常有誘惑力。後來它們被我寄存在了曼谷，等一路老撾、柬埔寨回來以後，才帶著它們回國。
拎著那些雞零狗碎上飛機，大鐵鳥准時起飛，向外望，終於見到了德裡的萬家燈火。我閉上眼，眼前略過了恆河、克久拉霍、泰姬陵、庫杜布高塔……我想，我要回去細細了解南印度，不然半個印度總是遺憾。恆河水隨著時間流淌，還有那些偉大的建築，都在我心裡閃耀著光芒。德裡越來越小，最終只見窗外一片漆黑。我靜靜地睡著了，時間依舊，夢想也依舊。
2007年1月24日 newnew 北京
旅行小貼士
1、 在德裡，很多人選擇住康諾特廣場附近，但康諾特廣場屬於比較現代的地方，去一次足已，倒是Main Bazzer更值得購物，也更印度本土化，住宿也便宜。
2、 康諾特廣場也有必勝客等店，但味道與國內的完全不同，你肯定吃不習慣，就不要浪費錢了。
3、 庫杜布塔和紅堡的門票都是5美金。
(庫杜布高塔)
( 那上面的話就是他的遺言：嘿，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