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驢-5、玉門關外流浪的驢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清晨的風拂在臉上,10月的甘肅已經有了寒意。我四蹄飛奔向城外奔去。 路上本沒有什麼人,漸行漸遠,四野無垠的黃沙在冉冉而上的朝陽中閃爍不定。不知多久,我在喘息中放慢腳步。 我開始想念大眼貓。 男人在艱難困苦中總會得想念某個女人——也許是母親,也許是妻子——對於無家無室的我來說,溫柔的女友似乎是唯一可供思念的人了。大眼貓說不上有多少漂亮,不 ...

清晨的風拂在臉上,10月的甘肅已經有了寒意。我四蹄飛奔向城外奔去。

路上本沒有什麼人,漸行漸遠,四野無垠的黃沙在冉冉而上的朝陽中閃爍不定。不知多久,我在喘息中放慢腳步。

我開始想念大眼貓。

男人在艱難困苦中總會得想念某個女人——也許是母親,也許是妻子——對於無家無室的我來說,溫柔的女友似乎是唯一可供思念的人了。大眼貓說不上有多少漂亮,不過腰肢柔軟身材很不錯——她曾經練過很多年的體操,並且好像還得過什麼獎,若不是她父親認為讀書更上進些,說不定也許今天能博得一個“貓美人”之類的美譽——不論怎樣,大眼貓的溫柔賢淑在我們圈子中是出了名的——而且我相信她愛我,死心塌地地愛我——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重要。

我一直自以為是個風流倜儻的浪子,行蹤不定,居無定所——算了,不如坦白一點地說是流離失所。但是大眼貓說她不在乎這些。曾經一個流光溢彩的的早晨,對著初生的朝陽許諾道:逝流光,候羅織,三載不易。

三年?對於現代人來說,三個月足以完成悲歡離合,戲從開場至幕落。我並沒說什麼,不過心中很是感動。諾言不是刻在石上的碑文給人看的,但是有熱水袋的功效,可暖人心。

空氣在沙漠的熱浪中變得有些縹緲——遠處地平線上一灣碧水,椰子樹影婆娑。椰子樹,綠波潭,感覺大眼貓的眼波在天空閃爍,我的心不禁狂跳起來。

大眼貓在天際的微笑藍藍像海浪,我想我的夢就在天邊自由地飛翔,我想有愛在天空約請我前去分享——我向著天邊飛速奔去,不顧地上的沙子炙熱燙著我的腳,不顧沙漠揚起的煙塵阻塞著呼吸的進行……我只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過她的微笑總是在天邊,不曾稍近,也不曾稍遠。

良久,我前蹄一軟,不能控制地跪了下來——地表的溫度已經很高,快至正午。我看見一條灰色的蜥蜴在沙中的一塊石縫中爬出,看我幾眼,又迅速縮回頭去——旁邊是干枯已久的蘆葦垛。

我轉頭,只見身邊就是一垛垛已經如同化石一般的積薪——數數多達15堆,大者長2米,寬1.5米,高1.3米以上——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身在玉門關外的漢長城,就是那春風不度,笛聲幽噎的玉門關外。

喘息一陣,我失笑。

這不過是沙漠中最常見的海市蜃樓罷了,可是我卻如此失態。

不過此刻我開始想,原來我是很在乎大眼貓的。記得以前提起婚姻時我總是很不在乎地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大眼貓總會很安靜地說,“可是我們終歸都要進墳墓的。”

現在想來這一切多麼溫馨。我突然有結婚的衝動——“光棍苦,光棍光,誰給光棍燒熱炕?誰給光棍補衣裳?光棍苦,光棍光,光棍沒人燒茶飯,光棍沒人養兒郎。活著沒人來陪伴,死了沒人上墳哭呀一場。”好像三十年代的一個艷星嬌嗲地唱過,叫做什麼林黛的。

玉門關外有一個快干涸見低的湖泊,鹽漬白花花地在驕陽下閃爍一片,偶爾有一兩只水鳥在那不過籃球場大小的淺淺的水面啜飲——據說漢代霍去病在此駐守時是一個很大的淡水湖,兵家必爭——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個人的一點悲喜在歲月長河中實在算不得什麼。


精選遊記: 敦煌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