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阿裡的時光瑪湖,岡仁波齊

作者: 走走路散散步

導讀“日落 瑪旁雍措”離開薩嘎,喜馬拉雅山脈就伴隨在我們身旁,一路美景,盡在不言中。 中午在仲巴吃了面條,下午翻過海拔5216米的馬攸木拉山,就真正的踏入了阿裡行政區的版圖了。 爆胎的噩夢是從下午開始的,馬攸木拉山往後的路,全是沙石路,小石子很尖,稍不留神,就扎破車胎。還沒到到瑪旁雍措,車胎已經爆了三個,換上了備用胎,依然有兩個破胎堅持工作。� ...

“日落 瑪旁雍措”離開薩嘎,喜馬拉雅山脈就伴隨在我們身旁,一路美景,盡在不言中。

中午在仲巴吃了面條,下午翻過海拔5216米的馬攸木拉山,就真正的踏入了阿裡行政區的版圖了。

爆胎的噩夢是從下午開始的,馬攸木拉山往後的路,全是沙石路,小石子很尖,稍不留神,就扎破車胎。還沒到到瑪旁雍措,車胎已經爆了三個,換上了備用胎,依然有兩個破胎堅持工作。我們四個人,根據破胎的位置和我們的重量調了一下座位,希望我們的4500能堅持到住的地方。

當大家一路風塵並且提心吊膽的趕到聖湖瑪旁雍措時,我看到了夕陽下美麗的那木那尼峰;瑪湖湖邊的風很大,大到能把人吹倒;黃昏的湖水是灰蒙蒙的,還好有陽光的反射,拍出來的照片也很漂亮。我們很幸運的逃掉了4張80大元的瑪湖門票,所以心情很好,完全不顧那是高原,亂蹦亂跳的,在湖邊的草地上拍下了很多歡樂的照片,還不忘策劃晚上要狠搓一頓慰勞可憐的胃。興奮過度,嚴重的後果是,晚上太後就高反了-真是遲來的高反。

第二天在寒冷中爬起來看日出,在9月底,8點半太陽才睜開她迷朦的眼睛,有了太陽,感覺就是溫暖兩個字,這種對溫暖的陽光的需求,我曾經無數次體會過:夜裡,荒漠中的寒冷,是深入五髒六腑,不可擺脫的;太陽出來了,就意味不再需要在凜冽的寒風中顫抖,內心也因為陽光的相伴不再害怕孤單。

看完日出,回去吃早飯的時候居然見到我們前天幫忙的兩輛車,很有緣分啊。原來他們那天半夜也趕到了薩嘎,還到處找我們的車,漆黑中,看見一輛跟我們的5400很像的4500車,就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的感謝信貼在車的雨刮裡,可惜表錯了情。善有善報,這天早上,我們的車打不著,輪到他們幫忙在院子裡把車拖著。

大家相約在下一站再見後,加措開車帶我們去瑪湖的觀景台再拍些照片,後來還越過鐵絲網,帶我們去看鬼湖拉昂措。爬上湖邊的山,就能看見與瑪湖相連的鬼湖拉昂措。我覺得拉昂措比瑪湖漂亮,無論水的顏色還是岸邊的風景。不過,聖湖與否,似乎更多的是宗教賦予的內涵。

“神山 包容眾生”

在岡底斯賓館,看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一張張笑臉:

太後高反很厲害,發燒了,我給她炮制我獨門的抗高反秘方:紅糖姜茶。

跑到大廳去要姜,藏族司機都聚在那,人很多。圍在一起抽煙喝酒打牌,等待轉山歸來的客人。

我一進去,就被他們拉著喝酒。“不會喝?那就喝茶吧。”

要了點姜,邊烤火邊煮茶。

每進來一個人,就笑著用藏語問好。我的發音,往往引得他們大笑。

圍在爐邊,談笑中,知道了這裡海拔4700米,要轉山,還要翻越海拔5700米的埡口。

賓館裡住著的驢子,十有八九是廣東的。他鄉遇故知,特別親切,一見面,就嘰嘰喳喳的說起鳥語,他們說就像一群人在唱歌。

晚上,吃膩了四川菜,廣州的曉敏帶我們去吃餃子。一進餃子館,裡面2/3是廣東人,像是吃了顆定心丸,這裡的餃子應該吃得慣了。

曉敏的朋友都去轉山了,她怕體力不支,留守在賓館。見她的時候,正張羅著買只雞熬湯慰勞轉山歸來的朋友。煲雞湯補補?典型的廣東人。

賓館外,碰到一個強驢,大學畢業瞞著父母到西藏流浪,在這裡已經住快一個月了,轉了5次岡仁波齊,現在轉山速度跟藏民是一樣的,一天一個圈。更讓我驚嘆的,是他居然拍了一張完整的雅魯藏布江大轉彎!

來了幾個超級帥的老外,一問,是意大利來的。難怪,活脫脫大衛的翻版。

他們也來轉山,背了好幾箱的食物,還有專業的登山帳篷,好像還顧了夏爾巴的向導,看來是要轉很長時間了。

聽聞很多老外都喜歡慢慢轉,很有考察的意味。有些還背著書和本,邊走邊查資料、紀錄,完全忘了條件的惡劣和艱苦。我除了佩服,就是默念一定要好好鍛煉,等到某年某月某日,我也可以慢慢的轉。

門外還有幾輛自行車,是德國人的。他們從新藏線來,翻越了6700的界山達半。今天剛到大金。不知道他們是要轉山,還是只是仰望神山呢?

去洗衣服的時候,路過一個房間,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側面,忍不住停下來看了又看。都是風塵僕僕的,難得見到這麼清爽養眼的臉。後來八卦

到她也是等人的,不過性情安靜,常常是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寫日記。我一直對ppmm情有獨鐘,很想跟她搭訕,可惜到走也沒逮到機會。

電壓很不穩定,我們的相機、DV充電時都得去看著,楊濱就在大廳裡喝酒,奇怪他怎麼這麼能喝?一杯又一杯,藏民都喝不過他。因為酒,大家變得熟悉,他們也不再吝嗇水,我們要就大方得給。

晚上,出去的時候,聽見有人喊我名字,回頭一看,很眼熟,但忘了是誰。想了又想,那人提示:4700。想起來了,是住東措的一個朋友,一直很羨慕他有這麼棒的4700,輕易就能上山下海。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半夜,來了很多人,好像是轉山回來的。外面很吵,爬起來出去看看,原來人太多,賓館住不下了。一個一個房間敲門,看看那個房間還有空鋪,還可以騰點地方躲睡下一個,謝天謝地,終於是安排過來了。

這裡,是不會把人拒之門外的,再難,也會盡力安排,讓風雪夜歸人得到溫暖。

第二天一早,來了幾輛大卡車,擠滿了穿得花花綠綠的人,還有鍋碗瓢盆,和牛。他們在河邊支起帳篷,准備轉山。

他們千裡迢迢,披星戴月的過來;轉完山,再披星戴月,千裡迢迢的歸去。

或許,一輩子,就為了這一天。

岡仁波齊無愧為四教的神山,無愧為傳說中宇宙的中心。

親臨她腳下的震撼,即使妙筆生花也描述不了千分之一;只有經歷那一路的艱辛走到她跟前,匍匐在她腳下,才能真切的體會到為什麼到岡仁波齊轉山是無數信徒終其一生的信念,才能感受到宗教賦予天地的力量。

在轉山的起點,看見幾個老人走在我們的前頭,一手搖著經筒,一手互相攙扶著。即使風和日麗,5700米的卓瑪拉山口也是他們生命的極限;看著他們弱小的身軀一步步走近心中神聖,我不知道,大自然怎麼對待這些虔誠的心。

往前走,看見零星笨教的教徒向我們走來,走完這神聖的一路,心裡應該是無比幸福吧!

大風大雪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下撤,除了藏民。

一直在問,不停的問,為什麼他們能走,為什麼?

“是意志”,

“是信仰”,

“是身體”。

我更願意相信後者,因為他們流著跟我們不一樣的血,這裡是他們的家。

“那一年 我磕長頭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 不為修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轉山,有時,也可以是愛情。

很多背夫幫我們背行李,因此,他們也轉山。山腳下,年紀輕輕的少年可能已經轉山百次,早就跳出輪回了。

真就是寓工作於修行。

晚上,蹲在號稱可以看見滿天星星的廁所,與太後說話。說到轉山的人,同行的人……才有了後來在獅泉河我盡力撮合她和加措的一段故事。

人們不斷的來,來了又走了,或是呆在那兒,都是因為,她是岡仁波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再回去,今生還是來世?如果在來世,我還能不能再重逢今生岡仁波齊腳下遇到的人,彼此還能不能記得今生這一路上的事?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因為,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燦爛的陽光一定還照耀著岡仁波齊美麗的金字塔峰尖;神山,依舊包容眾生。

“古格下的夜聊”

翻過一片彩色的山,就看到土林了,很大一片,遠遠就能看見。

有點像烏爾禾的魔鬼城,又有點像奇台的五彩灣,但再仔細看,又哪裡都不像了。

都說土林的霞光最美麗,霞光中的土林最迷人。可惜,我們下午3點多到的,無緣得見。

但土林的土山很有意思,看著容易,爬上去就艱難了。

加措帶著太後爬了一座不很高的山,我們的太後上去就下不來,只能一動不動的站著,遠不如加措的身手敏捷, 上下自如。

我們仨看見他們上去了,也趕過去湊熱鬧,可憐的我爬到一半就上不去了,每上一步,腳下的土就嘩嘩的往下掉,我人也似乎也要從半空中往下掉。

弄得一身土,卻上不去,失敗啊!

出了土林,過了像泉河橋,就到了扎達縣城。一進城,馬上找住宿,在一個叫“像泉河旅社”的旅館以30元/床的價格把房間訂好了。但因餓極,我們很失策的沒有立即入住,等我們吃完晚飯回去,那裡已經住滿了,而且,那天找遍整個札達縣,都找不出來4個鋪位了。

加措只好帶著我們直奔古格。古格村的一戶農家收留了我們。主人一點頭,我們趕緊把行李搬進屋裡。

那是一個典型的藏式房子,院子很大,臥室很干淨,而且有足夠的床和被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範導手舞足蹈的來了一句,完全忘了10分鐘前我們無處藏身的狼狽。

主人邀請我們到大廳喝茶,我們也沒推遲。我和太後坐在炕上,沾她老人家的光,我也可以靠著大羽絨衣,烤火喝茶聊天。

西行的日子,喝得最多的就是茶,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烤火聊天。

加措買回來很多酒,我忘了都誰陪他喝了,後來範導說,那晚他們喝了7瓶二鍋頭。範導和楊濱在談古論今,我和太後撓有興致的問加措藏民的生活,還有他以前在班禪身邊的事。

十一點多了,我進屋睡了。

半夜醒來,發現有兩個已經轉移陣地,加措拿著酒瓶和太後就在我床頭繼續狂聊。加措怕我冷,還把厚厚的藏毯給我蓋上。掙扎著聽了兩句,太困,又睡了。

第二天,張開眼睛看看表,已經快10點了。大驚。怎麼沒人叫我起床?!

腦海裡轉了無數道彎:我睡得這麼沉,他們起來收拾我居然沒醒?他們沒叫我就走了?還是他們也還在睡?那加措和主人家呢?我們不醒,他們不可能不叫我們啊?說好了去古格看日出順道趁早逃票的嘛!

雙腿一伸,踢到一個頭,誰呢?坐起來一看,原來大家還在睡覺。獨獨不見了加措。

披上衣服出去看看,外頭一個人也沒有。我喊了兩聲也沒人回答。

一折騰,他們幾個也醒了。

原來,昨晚範導和楊濱促膝談心到凌晨4點半;加措跟太後夜也相逢恨晚的聊到凌晨4點半,床前的小桌上還有他老人家喝剩的小半瓶酒呢。就我一個人在呼呼大睡,範導還很驚訝,filly怎麼可以蒙著頭睡沒有悶醒呢?

我大呼可惜,因為貪睡錯過了千載難逢的後半段;但我覺得,直到那一晚,我們5個人才真正的接近,彼此喜歡,大家玩到一塊兒了。

照片在我的空間:http://mafilly.spaces.liv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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