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歐日記

作者: jackhuanghui

導讀旅 歐 日 記前序 人生如旅。每次旅游,希望收獲一份精彩。 “要是能像孫悟空一樣,小、小、小,變的能放進旅行箱裡,我就可以帶你一塊兒去了。”臨行前,老婆有點羨慕我的此次出游,於是就半開玩笑地安慰她。 一個人的旅途是寂寞了些,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習慣了兩點一線的每一天,有時為了生活中的點滴瑣事而斤斤計較,有時為了工作中的復雜人際而 ...

旅 歐 日 記前序

人生如旅。每次旅游,希望收獲一份精彩。

“要是能像孫悟空一樣,小、小、小,變的能放進旅行箱裡,我就可以帶你一塊兒去了。”臨行前,老婆有點羨慕我的此次出游,於是就半開玩笑地安慰她。

一個人的旅途是寂寞了些,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習慣了兩點一線的每一天,有時為了生活中的點滴瑣事而斤斤計較,有時為了工作中的復雜人際而糾纏不清。“Just give me a break”,說逃避也好,說脫俗也罷,潛意識中的確想喘口氣,一直想找個機會,就一個人,靜靜地梳理一下紛繁的心緒。旅途提供了這種機會,名勝古跡,民俗風情,不光可以輕輕松松的休閑,而且,更重要的是,能有充裕的時間以“局外人”的眼光來審視和反省。

這次,有機會在歲末小游了歐洲五國,雖說是商務旅行,其實游玩的成分多些。期間,來去匆匆,走馬觀花,要想在這麼短短的兩周內完成旅途,只能蜻蜓點水、點面結合了。帶去了眼睛和筆記本,留下的是點滴記憶。想盡量詳明地表述所見所聞,所以采用了流水帳的形式。

11月20日,星期二,多雲,天空中的旅途

9.11事件後,機場安檢更加嚴格了。按約定,在離登機時間三小時前就趕到了上海浦東國際機場,與團組的其他人會合。飛機晚點了,原定11:55的航班直到12:45才開始登機,通過了兩道安檢關口後,在機場候機廳的指定餐廳吃了午飯,50塊人民幣只是一小碗的海鮮炒飯或牛肉湯面,太貴了,而且味道一般。直到13:33時才起飛。

“完了,這條小命就交給人家了。”原本就害怕坐飛機,感覺兩腳離開了大地,就像缺少了踏實的基礎。自從紐約發生了飛機撞樓以及近來航空業噩耗連連,這種害怕就演變得有點神經質了。臨行前老婆悄悄地塞了一小包赤豆在旅行箱裡,希望一切都能平平安安的。如果說93年那兩次去美國乘飛機時感到的是新奇和興奮,那麼這回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法航FA111航班是A340-300機型,目前空中客車的最新機種,滿載可搭乘252人。上海至巴黎的飛行路線基本上是:上海——南通——濟南——北京——烏蘭巴托Oulan Bator(16:40)——新西伯利亞Novosibirsk(18:55)——南北向的烏拉爾山脈——莫斯科——聖彼得堡St. Petersburg,然後沿波斯尼亞海灣Gulf of Bothnia往西南方向的漢堡飛行。從座位前面的小屏幕上,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飛行情況:飛行高度10668米,時速800多公裡,機艙外氣溫零下62℃。隨著飛機離中東的是非之地越來越遠,一顆懸著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獨聯體的疆界真大,從新西伯利亞一直飛到聖彼得堡,整整用了三、四個小時。大概是高空紊流作用的關系,飛機曾一度地顛簸搖擺,如浪濤中的一葉輕舟。在新西伯利亞的高空,透過機艙的玻璃窗,下面是退潮後灘塗般的雲被,死寂的灰暗色,天際是醬色的一抹紅暈,頂上淡藍的天幕讓人感到九霄是那麼的近,似乎觸手可及。

凌晨時分,終於挺不住了,昏昏入睡。

在周圍驚喜的低喚聲中醒來。出國的時候沒有調整手表的時間,已經是北京時間11月21日的凌晨1:35,飛機抵達了巴黎上空,可以看到下面很大的一片螢光——不眠的夜巴黎。十分鐘後飛機終於在戴高樂機場Charles de Gaulle安全著陸了。

3:40從戴高樂機場轉機去德國的法蘭克福。從上海通關時要過兩道安檢口,身上的金屬物件如手表、硬幣、打火機等都得拿出來檢查。在戴高樂機場,雖然只有一道安檢口,但是嚴格得連皮帶都要摘下來!乖乖,我們是提著褲腰帶狼狽地通過安全門的。上了飛機後就馬上睡著了,一小時後醒來,總算抵達了法蘭克福Frankfurt機場,6:35到達法蘭克福附近的小城市Frankenthal的三星級旅館City Central Hotel。德國比北京晚七小時,現在是德國當地時間20日的23:35了,算下來,我們在路上已經整整有十七個小時了!

11月21日,星期三,多雲,初來乍到

可能是時差的關系或是太興奮了,早上6:30就起床了,實際上只睡了不到五小時。直到7:30過後外面的天色還是灰蒙蒙的。歐洲大陸就是這樣,每年5、6、7三個月份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光,晝長夜短,據說晚上十點仍有太陽,而且氣候很宜人。一年中剩下的日子正好相反,夜長晝短,陰霍的天氣冰涼的雨絲,讓人難受。

早飯前出去轉了轉。與旅店一街之隔的是市政大樓,有座較古老的鐘樓,黃褐色的牆磚尖尖的鐘樓,整點時會敲打出清脆悠揚的鐘聲。小城的街道不長也不寬,臨街的每棟房子都只有四、五層高,布置得條條塊塊,而且每家的門口都有個大的黃色塑料垃圾桶。街上行人寥寥無幾。附近有個學校,學童在陸續上學,或三三兩兩步行而來,或騎單車或有家人開車送來。早市只有面包房和Cafe(就像國內的飲食店),清涼的空氣(0℃左右)不時飄來濃郁的面包烘烤的香味。這裡的人們早早地就開始准備聖誕節了,大街小巷撲面而來的是節日的氛圍。

三星級的City Central Hotel店堂不大,卻有不少古色古香的擺設。大堂的牆角擺著一台原木的榨汁機,很古樸,傳統釀酒用的;客房的過道一角有老式的凳椅和一輛老式的人力車;牆上掛著牛皮印燙的鄉村畫和一些不知名的油畫。

歐洲原來以畜牧業為主,德國以各種特色的肉腸聞名。在旅店的自助早餐時,嘗試了四種店家自制的肉腸,有像糯米塞藕的,暗紫色肉圈鑲嵌著點點白色乳酪似的東西,相比其他幾種(有色味像臭豆腐的但吃口還算過得去),我是硬著頭皮吞下去的。浪費就是犯罪,這個道理走到哪裡都一樣。

白天在B公司總部時發現一個有趣的現像:清掃工人用鼓風機把掉落在草坪上的枯葉鼓吹著集中成堆,再用車載的巨大吸塵器收集到廂罐車上。美化環境的同時利用廢物,把樹葉碾碎後回歸大地作為綠色肥料,怪不得這裡的土地肥得黝黑發亮。

下午四點剛過,離開泵廠走回旅店,天色已經暗下,街上亮起了路燈。

街頭停放著很多的私家車,多為德國產的大眾、奧迪、奔馳,也有少量的外國品牌,如法國的標致Pugeto、雪鐵龍Citron、雷諾Renault、瑞典的富豪Volvo、美國的福特Ford。德國人愛好運動,喜歡騎單車。在停車場的一角有單車停放處,在商業街的花壇邊也有專用的單車停放地,全部免費供人停放,可能是鼓勵人們,為了健康和環保吧。很多單車的前後車輪都加車鎖,據說以前不是這樣的,隨著大量移民的湧入,社會治安情況有所惡化的結果。

街頭另一特色是自動售煙機不少,5、6個馬克一包,有進口的,也有德國本地的品牌。甚至還可以看到背著書包的學童也叼著香煙,這在我國是難以想像的,就連開放程度最高的美國在這方面也是法制甚嚴。歐洲的女性煙民比例高於男性,少女如此,婦女也是這樣。

煙蒂居然可以隨意地扔在大街上,這是我們一時不太適應的。記得有次叼著煙在外灘走過,煙快吸到根頭了,環視一下四周,沒什麼“紅袖章”,就往路邊一丟,結果沒走幾步,不知從哪兒冒出個老太“紅袖章”,吵著嚷著要罰款,“態度好點就從輕處罰,告訴你,老早就瞄上你了”。經歷了那次教訓後,我就沒再敢在街頭隨地亂扔煙蒂和雜物。

客房有熱水汀,沒有空調。家具是真正的歐陸風格,造型簡潔,原木色外罩清漆,不豪華但很溫馨,不艷麗但很實用。12英寸的菲力浦Philips彩電,與國內時尚的29英寸、34英寸相比,好像落伍了許多,想必國內的打工仔都會嗤之以鼻的。電視節目只有一個CNN是英語的,其余頻道都是德文的,還有一個是黃色電話190的專用廣告頻道。大學裡二外學的是德語,年久失修,現在根本派不上用場了。

歐洲的自來水標准很高,可以直接飲用,但對於國人來說,沒有熱水的日子是難以想像的。這次出來時帶了兩個電熱水杯,泡方便面和茶葉用。德國的插孔是長圓柱形,這在國內是不太容易購買到的。

11月22日,星期四,陰雨,南部的浪漫之旅

陰冷的一天。吃過早飯,B公司的Schiweck先生開車送我們去海德堡Heidelberg。

往東駕車經過曼海姆Manheim,泊車後在城裡的商業街道走了走。與Frankenthal整潔有序的街道相比,曼海姆街道兩旁的樹木都很粗壯偉岸,樹齡至少好幾十年了,地上滿是隨風飄揚的梧桐落葉,一派冬意。Schiweck先生半開玩笑半解嘲地回答了我們的疑問,德國的人工是很貴的,也許要等到所有的樹葉都掉完了才會打掃吧。還看到了菩提樹Linde,明亮的黃色樹葉像梧桐樹的,據說每年花開的季節,人們都會采摘其花朵,加工後飲用,有保健功效。

街道上不時能看到人們牽著寵物狗在溜街,有高大修長的阿富汗犬,有健壯英俊的德國牧羊犬,還有腳短得肚皮幾乎貼著地面的滑稽可愛的侏儒犬。

人們正忙著裝扮臨近的聖誕節。在德國,聖誕節有國定的三天假期,加上隨後的新年元旦,德國人都會好好利用這兩個星期的時間,多數會去臨國的奧地利滑雪,瑞士的阿爾卑斯山雖美,但消費比較貴。

街道的當中不時穿梭著軌道辮子電車。這種有五節車廂的電車比較寬敞,經常是空空蕩蕩的沒什麼乘客,往來穿行在城鄉間。

從曼海姆繼續南下,約四十公裡路程,就到了古老的城市海德堡。說起海德堡,就不能不提一下她的兩個之最:德國最早也是目前享負盛名的海德堡大學(1386年由Ruprecht一世創建),另一個就是被冠以“德國浪漫像征”的海德堡古堡。

海德堡坐落在兩山之間的山谷地帶,南部阿爾卑斯山脈融雪形成的Neckar河由東向西橫貫流徑城市,有山有水,翠林綠水,不美麗才怪呢。這裡順便提一下,德國版圖上,地理地形南高北低。Neckar河流入萊茵河,通向巴黎,最終流入北海。因為地勢落差較大(由高山下降到平原),一百多公裡的河道設有二十三個水閘,水流呈階梯形緩緩而下,這樣,就方便了內河船只的航運。

老城區散落地建在山谷的坡地上。海德堡大學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學子,這裡的學生人數實際上已超出了當地居民的人口,故海德堡又有大學城的別稱。走在街頭,可以看到各種膚色,聽到不同語言。有些民居的窗口向外伸出一面大旗,紅黃橫條相間,代表了這是一個學生團體聚集的場所。這裡的民居大多是三層帶閣樓,傳統的德國建築風格,也有一些年代久遠的,牆體外露出黑色的木條框架。

城裡保存完好的唯一古建築是建於1592年的Ritter旅館,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作品。另一個印像深刻的景點,是建在海德堡大學老校址的大禮堂,這裡主要用來舉行學生畢業時的學位授予典禮。走進禮堂,是渾然一體木頭結構的世界。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主席台,高出地板約一米,然後是大堂中央的十幾排凳椅,中間被一條不大的通道分割開來,大堂兩邊是三層的板凳條。室內裝潢莊嚴肅穆,精美的手工木雕工藝讓人贊嘆不已。

午飯是在Theodor古橋附近的亞洲飯店吃的。作為橫跨Neckar河的眾多橋梁之一,歷史最悠久的就屬這座橋了。一端的橋墩上有兩根類似華表的石柱,上面雕刻了一些古樸的圖騰,據說當時Neckar河經常泛濫成災,當地居民為了祈求神靈降福而建的。我們來的真不巧,橋面正在維修。

昨晚我們受邀去Frankenthal的中餐館赴宴。老板是個老撾人,飯菜是鐵板牛肉蘑菇、蝦球竹筍、烤鴨和美芹炒白菜,味道跟國內相比差遠了,最多也只能列入夜排擋水准,但價錢卻是星級的。只有德國啤酒還有那麼點意思,每一杯半升,有點香草味。早就對外國的中餐沒有什麼好感了,口味總是偏離了正宗的,原本打算再也不嘗試這裡的中餐了,但主人已安排好了,只得客隨主便。亞洲飯店的廚師來自四川,盡管事先打過招呼,每道菜還是有股辣味,但總體上,比昨晚的好了許多。出門時,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曲徑通幽,左拐右彎,我們來到了Pfaffengasse 大街18號的Friderich Ebert紀念館。Ebert於1919年2月11日當選為德國歷史上的第一位共和國總統。出身於普通百姓家庭,從小沒受過什麼正規教育,當過馬鞍皮匠,開過小酒館,搞過編輯,後來投身工人運動。生不逢時,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作為戰敗國被迫簽定喪權辱國的條約,使當時的德國蒙受了物資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人們建立他的紀念館,是對他在任期間的客觀公正的評價,體現了德意志民族務實的風格。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反觀我們的亞洲鄰邦日本,他們總在試圖否認二戰期間的暴行,為自己的罪行辯解。

離開紀念館,我們開始了這天的主題活動,匆匆趕往古堡。

不知是為了炫耀權貴的顯赫,還是出於戰略要地的考慮,古堡建在半山腰上,海拔二百多米,能夠俯瞰整個城區。上山的纜車正好剛剛離開,為了節省時間,我們沒有乘坐二十分鐘一班的纜車,在蒙蒙細雨中拾級而上,從後山向上進發了。雖然剛過午後三點,因為是陰雨天,山色已漸昏暗。山坡很陡,由一塊塊鵝卵石鋪就,這天更加濕滑了。

門票4個馬克,游人很少。登山用了一刻鐘,已經有點氣喘,出了身細微的汗珠。山裡的空氣很好,涼涼的,很清新,“唔,要是能把它打包帶回家去,那該多好啊”。

進入古堡,登上臨崖的城頭,依靠著大石塊堆疊成的牆頭四下張望。乳白色的煙雨籠罩著對面的山頭,緩緩徜徉,像是靜靜站立著的少女,任憑山風吹拂、撩撥她的面紗,折射出變幻莫測的魅力,讓人不由發出“不識廬山真面目,只怨身在此山中”的感慨。山林茂密,雖然已是冬天,還是滋潤得很,綠意蔥蔥,零星夾雜著斑駁的嫩黃、鐵紅、醬黃的簇葉。這種場景,采用西洋油畫的濃郁色塊調配的筆觸較中國水墨畫的清淡寫意的手法,興許能更好地體現出此刻此景的感觸吧。

褚色的殘牆斷垣給人仿佛是走進了北京的圓明園的錯覺。踏上台階,穿過幽暗的甬道,走進了古堡的中心地帶。首先來到了這裡的穹頂酒窖。原來陳列瓶裝葡萄酒的木架排早已不在了,只剩下空曠的地下大廳和一個酒吧櫃台,出售各種專供游客選購的瓶裝葡萄酒。酒窖右邊是一個橡木的大酒桶,是1664年由城堡主人Karl Ludwig監造的,五米多高,可容納4500升的葡萄酒。“哇塞,好大呀!”我們都驚呆了。“真是小巫見大巫,這裡還有哪。”在導游的指引下,我們又一次地感受到了震撼。在它的後面,擺放著Karl Theodor1751年監造的超級大酒桶。這個棕褐色的龐然大家伙蹲在一個大坑的木座上,足有十米多高,是世界上最大的單個葡萄酒桶,據說當時為了造它,人們把整座山的橡木都砍伐掉了。爬了三層的木梯才站在桶頂上,感覺有上海的老式公房的多層閣樓那麼高。當時釀酒業的繁榮和王公貴族的奢華由此可窺一斑了。

走出酒窖,就來到了城堡的中央廣場。時境遷移,歷經戰火,這裡已沒什麼留下的了。空空的鵝卵石場地上,只剩下一個三米見長一米見寬半米見高的石頭飲馬槽,孤零零地臥在那裡,默默地見證了城堡的變遷。

廣場周圍是德國傳統的一些建築,精雕細鑿的窗台梁柱仍掩蓋不了建築整體的宏偉粗狂的帝王風采。古堡中保存完好的是一幢五層的女眷住房,現在被用來舉行婚禮。盡管租用費用昂貴,但由於古堡的浪漫歷史典故,一向生活簡樸(有時甚至吝嗇)的德國人還是不惜花大價錢來此舉辦婚慶。看來人類熱愛生活、向往天長地久的美好願望都是一樣的。

走出古堡的正門,左邊不遠處是幾棵古樹點綴的草坪。當地人最喜歡在盛夏來這裡露宿野營,一邊遙望夏日夜空的靜謐,一邊享受來自南部阿爾卑斯山脈的習習涼風。草坪的邊上有三座噴泉,每個都有三十多平方米,噴泉的中央人工堆砌著假山,上面側躺著宿醉中的酒神,用類似漢白玉的石材雕刻而成,粗中有細,還算精致。這裡的冬季沒有噴泉,只有在夏天當山雪融化時才有。

11月23日,星期五,陰轉多雲,德國的小旅店

海德堡期間住在Anlage旅店。該店始建於1892年,原來是兩層的木結構樓,後來陸續擴建,到現在是三層上加了第四層的閣樓。我們住在閣樓上,房間不算大,帶衛生間頂多十平方米,但感覺上並不是特別的蹩擁,還蠻舒適的。也許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住閣樓的緣故吧。

早上8:30左右開始下起了雨夾雪,有粗鹽粒那麼大,急風暴雨般,一會兒就停了。看來今天多半要下雪,心裡暗暗期待,畢竟,上海的聖誕沒有雪。

微風,室外氣溫零度。在旅店附近的街上隨便逛了逛,沒什麼大意思,還是早早打道回府了事。喝喝茶,聊聊天,透過臨街的玻璃窗看看來往的行人和各種各樣的私家車(多為小巧經濟型環保車),也算是一種休閑的懶辦法吧。午後三點,雲開日出,從山腳下旅店的窗口遠眺,隨著雲朵的移動,遠處山坡上的樹林也在變更著明亮和暗淡的色彩,生成出美麗的幻影。但是好景不長駐,不到一小時,夜幕就早早地降臨了。

回旅店走的是另一條街,在離旅店不遠的地方有片不大的場地,居然是個自發的農貿市場,攤主們都友好地向我們這些來自遠方的游客打招呼。這裡除了有各式熏肉制品和奶酪外,還有聖誕用的火雞。因為不是農業國家,所以看到品種繁多的蔬菜時不免有所吃驚。除了胡蘿蔔、大蔥、美芹、蘑菇、迷你小番茄、彩色辣椒、掌心般大的新鮮香菇,另外還有一種看上去像是蓬蒿菜的“德國雞毛菜”。在從Frankenthal來這裡的高速公路上,曾經路過一片片齊整的菜田,廣闊卻看不到一個作業人員,體現了德國的農業機械化水平。

昨天在登山游古堡的途中,看到了很多落地的樹葉,淡黃色的,同伴說是楓葉。今天在旅店門口又看到了一棵這樣的小樹,只是樹葉鮮紅的正當時。後來向當地人一打聽,什麼呀,哪是楓葉,其實是紅葉。就跟北京的香山紅葉一樣,原來並不是一直這麼得火紅,只有在轉入秋冬的時候,樹木吸收水分日漸放緩,供水不足,綠色的樹葉才變紅、枯黃直至最後掉落。唉,人老珠黃啊,何況自然中的草木呢。沒來由地突然發出這種感嘆,也許觸景生情吧。

這家旅店承襲了德國人的傳統作風,注重實用和經濟。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溫馨的餐室布置得相當有特色。在現磨的咖啡和自家烘焙的面包的濃郁香氣中,心情舒暢地享受異國的情調。天花板裸露著,是鄉村風格的梁木結構,有隔板架空著。四周的牆上掛著不少有情趣的擺件:有悶亮的紫銅餐具和酒具;有彩釉宗教人物圖案的大號掛盤;有類似中國青花瓷器的小號掛盤(畫面以海德堡像征的古堡為主題);有火材盒大小的昆蟲飛蛾標本;有草桔麥杆集束而編織成的花環和刺蝟等小動物造型。另外還有一些細巧別致的插花(干花)等。反正一句話,林林總總,琳琅滿目,在提供飲食便利的同時,店家沒有忘了營造一種食文化的氛圍,一種人類希望親近大自然的共通性。

11月24日,星期六,陰雨,商業金融都市

早上八點多,離開海德堡去80公裡外的法蘭克福。

平均車速120公裡/小時。在快到目的地時,就可以遠遠地看到鉛筆形狀的法蘭克福國際會展中心,每年在那裡舉辦的法蘭克福汽車展是很有影響的。

步行在城市的街頭,有不少的高樓大廈,還有的一些正在興建,這在前幾天的行程中是看不到的。因為二戰戰火的摧毀,當時這裡大多被夷為平地,所以這個在戰火的廢墟中站立起來的城市,老式建築很少,保存至今的大建築之一,是位於市中心的歌劇院。

法蘭克福是座商業金融城市。世界上很多著名的跨國企業、銀行和保險公司在這裡都設有機構,外觀新穎現代的歐洲中央銀行的總部大樓就在市中心,而且,這裡的法蘭克福證交所是僅次於美國紐約證交所的世界第二大證交所。

法蘭克福的交通事業也很發達。法蘭克福機場是歐洲的三大機場(另兩個是倫敦的希思羅機場和巴黎的戴高樂機場)之一,其客流量又是最大的,很多到歐洲的航班都在這裡中轉。航運方面,借助的是萊茵河及緬茵河Main。陸運方面,鐵路和高速公路網絡密布。在這個國際性的大都市,我們首次遇到了不少的大陸同胞。

聖誕的節日氣氛到處可見。在大街上,看到了在國內國慶節、春節等大節日裡常見的充氣塑料玩具,幾百個簇擁在一起,高高地堆疊起來,小販牽引著它們在悠閑地逛著,用不著吆喝,因為這些玩具自身的陣勢就是最好的宣傳了。有大錘子,有妖魔鬼怪的臉譜,有小動物,有心型的“Ich libe Sie”(我愛你)等等,每個售價7至10馬克不等。

聖誕節少不了聖誕樹,還有聖誕花環(由蒼翠的松枝編織而成,上面再點綴些紅色的小漿果和彩帶)。旅行的途中看到高速公路兩旁墨綠的松樹林,不少松樹都被剪羊毛似地修去了樹干的枝梢,只留下一撮雞毛似的蓬亂樹冠,想必每年聖誕用的松樹和松枝都是這樣得來的。

這次我們是在97年開業的四星級賓館Golden Tulip City Hotel過的夜。

晚上九點多,出來瞎逛。淅瀝瀝的小雨,空氣好清新,好舒暢,讓人感覺脫胎換骨似的。安靜的夜晚,周末的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商鋪都歇了,只有小酒吧熱鬧得很,原來鎮上的人們都聚在一塊兒聊天喝酒度周末呢。一杯300毫升的啤酒約3馬克。

11月25日,星期天,陰雨,東德之行

早上九點多從法蘭克福的賓館出發,趕往六百多公裡外的原東德城市馬哥德堡Magdeburg,因為預定好了下周一要在那裡還有個商務會議。

往西北約三十多分鐘的路程,就到了Stadt Mainz州的小城威斯巴頓Wiesbaden。近距離地站在Main河畔。Main河的寬度其實沒有黃浦江寬,有座跨河的鋼鐵大橋,二戰中幸免於戰火的摧毀,她在小城的地位就像外灘的外白渡橋對於上海,懷舊的人們常喜歡來河畔欣賞落日的美景。岸上有晨練的人,河邊停靠著江輪,十幾羽江鷗或飛翔在河面或棲息在棧橋。靠近大橋的河對岸有座尖頂的教堂。周末的清晨,有點冷清,但很和我的胃口,因為平時看多了上海的人山人海。

繼續我們的旅行。

午後一點多,不知不覺已經深入德國中部。在一個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停了下來,加油,給車子,給肚子。坐在餐廳裡,可以清楚地看到,這裡的地貌是典型的丘陵地帶,灰白低沉的雲天下,高低起伏的是廣闊的綠色草地和黑褐色農田,還有散落在稀疏林帶的農舍。

喜歡這種鄉村自然的環境,童話般,靜謐、脫俗。時隱時現的鄉間小路,有不大的樹林,有排列規矩的林帶,有獨樹一枝的巨樹。在這冬季,一些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了,原來隱藏在枝繁葉茂中的鳥巢現在完全凸現了,大如鬥,像是鷹巢,因為在行駛中有好幾次瞥到了它飛掠而過的身影。腦子裡突然追憶起了北方的鳥巢。以前冬天坐火車去北京,路過山東境內時,就是現在這種情形,遼闊的平原上,出現了一些樹干高大偉岸的樺樹還是白楊樹,枝叉上,時不時地隨意落下個疏密不一的大鳥巢,多數是烏鴉的窩。

陰雨的天氣,車子急急地奔馳在起伏的丘陵,高速公路上水霧蒸騰,從擋風玻璃往外看去,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像霧像雨又像風,究竟是高速行駛的車輛(從100∽200公裡/小時不等)激蕩起來的,還是蒙蒙細雨的雨幕彌漫開來的,真的已經很難分辨了。雨點打在身邊的車窗上,形成一條條橫向的溪流,像蝌蚪似的蜿蜒,扭動著渾圓的軀體,時急時緩,向車後游走了。

經過沃爾夫斯堡Wolfsburg,向東行駛了約75公裡,晚上六點多抵達了目的地馬哥德堡。摸黑中總算找到了預定的四星級賓館Treff Hansa Hotel,而且,我們再一次地領教了異國的中餐,越南人開的,一道臭豆腐,真正惡心到了極點,害得我們沒有了一絲的胃口,草草收場,回旅館睡覺去!

11月26日,星期一,陰轉多雲,一個擦邊球

早上走訪了當地的M閥門工廠。該廠成立於1850年,在德國是閥門行業的鼻祖。

馬哥德堡在德國首都柏林的西南部,相距約一百公裡。作為原東德的城市,這裡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麼破落,只是沒有其它城市那麼繁華,略微不太景氣。

下午三點後離開M閥門工廠前往西北方向的漢堡,去那裡訪問H物料處理公司的總部。這次旅行是在原定計劃路線安排之外的,是出國前H國內辦事處的朋友臨時提出的,屬於一個擦邊球。“反正到了國外,盡量多走些地方看看”。

行車約三個半小時就到了漢堡。月亮已經爬得老高了,雲朵也很安靜,一個難得的月夜。H公司在漢堡郊外的一個小鎮上,離漢堡市中心約三十公裡的路程。夜宿鎮上的An der Linah Hotel。

漢堡人口約180萬,是僅次於柏林的德國第二大城市。城市被易北河Ebel分為南北兩大塊,兩塊間的陸上交通有高架橋和隧道。漢堡的夜生活是很豐富的,特別是這裡的色情場所,規模在德國是最大的,乃至在歐洲也是數一數二的。因為是港口城市,以前,很多長途跋涉的航船抵港後,寂寞難耐的船員就會餓狼一般地衝進街頭的色情場所宣泄一番。如今,雖然港口的吞吐量萎縮了,來往的船只減少了,但是這種色情行業在這裡還是相當的昌盛。

夜晚的街頭寒風凜凜,街道兩旁燈紅酒綠,行人也比我們去過的其它城市來得多,不少膚色各異的少女站在馬路邊。從外表裝束看,就知道是干“那個的”,只是她們很少主動與行人搭訕,兜售生意。城裡有一條小巷,寬不過四米長不足百米,巷子兩端的入口有高高的板塊遮掩住,從外面無法一眼看到巷子的裡面,俗稱“男人街”,專供成年男士通行。這裡有德國唯一的真人櫥窗秀,女郎都著三點式,在暗紅燈影的巨幅玻璃後面或坐或站,捎首弄姿,不時打開一扇小門與過往的男人侃價。

漢堡在經歷了二戰後,像德國的其它城市一樣,幾乎沒留下什麼古跡。晚飯後已近十一點,在易北河畔走了走,沒什麼行人,只有路燈孤獨地亮著,走著走著就來到的市中心。

市府大樓是一幢比較老的建築,傳統德國式風格,有尖頂的鐘樓。在附近的商業大街上,有不少世界知名品牌的商店,還有就是辦公大樓或旅館了。像上海的淮海路、南京路一樣,這種地方一般很少有居民樓,一是因為晚上商店和辦公樓都停止營業了,沒有什麼酒吧等生活便利設施,再就是這裡的地價昂貴。所以,在城市郊外有不少的居民區,是真正的“農村包圍城市”。

11月27日,星期二,晴轉多雲,巴伐利亞大餐

早上從旅店出來,在去H公司之前,到附近轉了轉。

當地民居一般為三層結構,上面兩層(含閣樓)建造在地面上部,下面一層掩埋在地下。造房得先買地,200馬克一平方米,然後才可以在宅基地上建房。如果房產是從父輩那裡繼承而來的,就不用交遺產稅;如果從祖輩繼承得來的,需要上繳20%的遺產稅。

民居錯落有致,也有一排排布置的。各家門前都有一個小院子,多半擺放著小單車、小秋千、小滑梯等兒童游戲器具,很少看到種植著什麼,頂多有些小灌木。聖誕的氣氛很濃,每家的玻璃窗前都自豪地擺放著聖誕的花束、聖誕老人的造型和一些情趣盎然的小擺件。信步走來,就像是閑逛在上海的商業大街上感受櫥窗藝術的衝擊。

這是來德國後的第二個好天氣,藍天白雲,陽光普照,只是有些霜凍。草坪上,灌木中,白白的霜凍,遺留著昨晚嚴寒逞威的痕跡。有些駕車上班族正在忙著刮去擋風玻璃上的堅硬冰凍。鎮上很安靜,偶爾有人在遛狗。

下午1:45離開了H公司趕回馬哥德堡。晴朗的日子裡,坐在車裡不禁打起了盹。三點左右,睜開眼,車窗外的天空開始昏暗,公路兩旁的叢林和田野又起霧了。

晚上,M公司宴請我們,去了一家當地的餐館,希望見識一下真正的西餐——正宗的德國巴伐利亞風味的豬手大餐。其實很簡單,一個大餐盤裡,一只淋上肉汁重約一斤的去骨大蹄膀(豬手),邊上是五、六個去皮的小土豆,一棵香草點綴著的一小堆黑乎乎的菜泥(經發酵後的德國當地大白菜),還有生的西紅柿、白蘿蔔、檸檬各一小片,以及濃、淡芥末各一撮。就這些?是的,就這些。老實說,蹄膀烹制的比較爛,但沒有入味,肉淡得很,比起咱們的本幫菜肴“走油蹄膀”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差遠了。為了保持體形,同時為了身體不至於攝入過多的脂肪而影響健康,我們都吃剩了很多,而同桌的德國佬早就盤底見空了,看來,他們的胃口並不比我們差。

11月28日,星期三,晴,火車上的跨國之旅

早上九點多離開馬哥德堡的賓館,趕往火車站,去荷蘭的阿姆斯特丹Amsterdam。說是火車,更確切一些,應該算是電車,因為這裡的“火車”根本不燒煤,而是由電力驅動的。

火車如期在10:02出發。按原定的火車時刻表,途經漢諾威Hannover、多特蒙得Dortmond、波鴻Bochum、杜伊斯堡Duisburg,最後應該在16:56抵達目的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從馬哥德堡出發,乘坐的是IR(interregio)電車,在漢諾威轉車後,乘坐的是ICE(inter city express)電車,感覺上後者的級別檔次略高些。

德國的天氣真是奇怪,從早上出來到午後三點半,一片晴空萬裡,幾經轉車,三點半後開始烏雲密布下起了雨,過了不多久,又是雨過天晴。“看,彩虹!”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往左邊的車窗外看去,一條巨大無比的彩虹帶靜靜地掛在天際,撐在地平線上的彩虹光半徑就在一公裡以上, “哇,真美”,美得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眼睛久久地停留在這美麗的彩帶上,都記不清上次看到彩虹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隨著列車的行駛和角度的變化,彩虹也在變幻著神奇的色彩。轉過頭來,列車右邊的天空,墨色的巨大雲層相互擠壓著,努力阻擋著陽光的穿透。陽光很強,但也只是在雲層的低端冒出彤紅的光澤,蔚為壯觀。突然聯想到了“吱吱”的火鍋,嘿,肚子在叫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歐洲無國界,國家之間相互免簽證。在杜伊斯堡轉車後不久就進入了荷蘭的境內。在距阿姆斯特丹不遠的地方,一個叫Utrecht的小城市,我們被迫下車,轉乘另一輛班次的火車趕往目的地。原來昨天這條線路上的電車電纜橋架突然折斷,列車脫軌人員傷亡。

呆鳥似地跟著其他乘客下了列車,沒辦法。想打聽一下轉乘的列車什麼時候到,別說是不會英語的,就算是問了會英語的也說不清楚。站在Utrecht的車站,寒風瑟瑟,心裡沒譜。4:45,在一列火車靠站後,不管三七二十一,隨大流擠了上去。

從馬哥德堡上車到Utrecht轉車之前,都是安然舒適地坐著,因為車票都是對號入座的。現在不對了,車廂到處是人,別說座位了,就連找個地方太太平平地站著也成了問題,東鑽西蹭,最後只能拎著笨重的的皮箱站在兩節車廂間的過道裡。車輪滾滾,這列車糟透了,髒亂不說,還顛簸搖擺得厲害,車廂的照明燈光更是時明時暗。這種境遇,感到自己像是坐著廉價破舊的老爺車來大城市打工的鄉巴佬。“中大獎了。”只能無奈地自我解嘲。好歹,五點半左右到達了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

在阿姆斯特丹的五星級賓館Crowne Plaza卸下行裝後,去城裡的中餐館吃晚飯,隨後導游帶著我們到城區的紅燈區轉了轉,這裡真人櫥窗秀的規模比漢堡的大些。千篇一律,看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改革開放的年代,國門大開,來去自由,在地球的任何角落,可以毫不誇張地講,你都能找到炎黃子孫的足跡。這天晚上,在這裡,我們再次遇上了大陸來的同胞,成批成批的。據導游講,您可別小瞧了這些人,說不定裡面就混著什麼局長、司長、廳長,甚至中央直屬的部長。“不是吹的,在這行當滾爬十幾年了,什麼大官沒見過。”原來如此!真正的玩家都在這兒哪,國內玩膩了,跑這兒來開洋葷了。人家可是有營業執照的,是合法的,叫你“山高皇帝遠——管不著”。高!

11月29日,星期四,雨,西歐的威尼斯

雨,雨,還是雨,一整天,愁煞人。

荷蘭是個窪地國家,英語Netherlands中的Nether就是低濕窪地的意思。全國長寬200X300公裡,總人口一千萬出頭,比上海的還少。

早餐後去了城裡的一家規模不小的鑽石加工廠Coster Diamonds B.V.,始建於1840年。南非原來是荷蘭的殖民地,所以荷蘭的鑽石絕大部分都是從南非過來的,這裡的鑽石加工業相當發達。在鑽石加工廠,加深了對鑽石的了解。衡量鑽石的品質和價值,當然是4個C,即淨重克拉Carat(1克拉相當於200毫克,常用100分表示)、色度Colour(有八個等級,一般達到Crystal一檔就可以了)、淨度Clarity(有七個等級,一般達到SI一檔就可以了)、切工Cut。一般的成品鑽石,常見的有球形、李形、心形、橄欖形等,通常有57個切面,上面33個下面24個。而荷蘭人首次研究出了72個切面的長方面的公主型,很受歐洲人的喜歡。

作為首都的阿姆斯特丹,當然有飛機場。要在有限的土地上建造狹長的飛機跑道,就必須經濟使用土地,為此,在飛機跑道的下面建有隧道。這天,我們在穿過這種隧道時,正好有一架Scandian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客機在我們頭頂上的跑道緩緩滑行到停機坪。

隨後趕往附近的小城Zanndam參觀風車村和木鞋制作坊,途中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阿姆斯特丹河道縱橫交錯,水運發達,為了不跟陸上交通衝突,河道間均有吊橋,在航船通過時,吊橋兩端的欄杆放下,紅色信號燈亮起,車輛暫停,鋼鐵吊橋緩緩拉起,在船通過後,放下吊橋恢復陸上交通。

郊外的路上,兩邊都是地勢較低的牧場。七、八頭黑色、白色的綿羊在悠閑地進食,或是躺在濕漉的草地上休憩。雨勢不減,而它們似乎不太在意,披著厚厚的羊毛,個個都膘肥體壯。牧場大小不一,有一、二棟兩層的農舍,相臨的兩戶人家的牧場沒有籬笆,而是挖了兩米以上寬的河溝作為分界線。河溝裡歡快地暢游著幾羽的白鵝或灰鴨,野鴿群時兒忙碌地在草地中尋食時兒振翅盤旋在牧場上空。這裡是鴿子的天堂,在德國,看到的鴿子不是腳趾缺了一二,就是整個腳掌都不見了,可能德國的冬天特別冷吧。

陰雨綿綿,游人稀稀,風車孤影綽立。

在同伴們鑽進琳琅滿目的木鞋世界挑選時,我獨自和作坊兼商場的主人聊了起來。制作木鞋的材料是白楊木,絕大部分是荷蘭本國的木材。因為木材吸收水分很多,主人在當場演示木鞋制作後,往鞋子裡面用力一吹,水就很明顯地滲透滴漏出來了。拿在手裡,和貨架上的出售成品相比,前者分量重了許多,原來在完成制作後還有風干的一道工序。一雙木鞋,傳統手工制作需要兩小時,而機械制作(方法就像電動配鑰匙,有模子)兩分鐘就可搞定。木鞋的售價視尺碼大小而定,通常一雙37碼的木鞋,外罩荷蘭國色橘橙色,鞋面描繪著一頭張牙舞爪的獅子,售價約40荷蘭盾。當然,木鞋已失去了原來的實用價值和意義,現在只是用來作為擺飾而已。

離開荷蘭之前,不可不乘坐游船體驗一下有著“西歐威尼斯”別稱的阿姆斯特丹城區的河道。以前看過電影《阿姆斯特丹的水鬼》,這次來到這裡,希望可以加深一些感性的認識。城區河道縱橫交錯,停泊著一些船菜館,兩岸的建築都是一些十五世紀後的,風格迥異。約一小時的游程得出了這麼個結論:物以稀為貴,如果隨便搬一幢到上海去,就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相反,在這裡都擠到一塊兒了,反而沒什麼特別深刻印像了。

相對於德國,荷蘭的古建築還是保留了不少。二戰中,德國人扔了不到兩天的炸彈,荷蘭人就宣布投降了,這和法國的情況是一樣的。從現在的眼光看,後人也許要感激當時看似恥辱的政府決策了,畢竟,這樣可以在最大限度內保全國家悠久的文明古跡。換句話說,時間才能最好地評價歷史的功過。

在阿姆斯特丹城區,印像最深的,是數量驚人、並不亞於上海的自行車。自行車偷盜嚴重,盡管前後輪都加了鎖,還是無濟於事。據說,每年從河道撈起的自行車要好幾萬輛!盜車的用完後就順勢往邊上的河道裡一推,很省事。

晚飯後連夜趕往比利時。

經過荷蘭西部的城市海牙Den Haag,在北海邊站了會兒。黑沉沉的,“呼呼”的風聲,冷清的海灘,白色的波浪翻滾著,只有遠遠的海面有一點光亮,不知是燈塔還是航船。

海牙城市裡,靠近Holland Casino(荷蘭的連鎖博彩店)的地方,有一家名為Kurthaus的旅館,看上去有點年頭了,據說當年的洋務運動的代表人物李鴻章曾經在這裡居住過。城裡的海牙國際法庭的大樓正在裝潢,有腳手架和尼龍保護網籠罩著,加上天色暗沉,沒什麼看頭。關押前南總統米洛舍維奇的監獄就在郊外,獄牆三、四米高,黑色的,全封閉結構,“閑雜人員禁止入內”。

繼續南下,經過鹿特丹。鹿特丹是世界第一大港口城市,年集裝箱吞吐量占全球首位。疾駛的車窗外,只看到了螢火蟲般的點點路燈和幾幢高樓的模糊輪廓。

高速公路上出現了明亮的照明燈光,這是夜晚辨別荷、比兩國國界最簡便的方法。在歐洲,大概只有比利時的高速公路才安裝了照明路燈。在進入國境二十分鐘後,就到了安特衛普Antwerp,這裡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集散地。夜裡九點左右抵達比利時的首都布魯塞爾Brussels。

從高速公路的匝道下來,進城後,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建於1951年的巨型原子核模型,是為了紀念那年在布魯塞爾舉辦世博會的眾多建築物之一,而且是唯一保留至今的建築物。這個鋼結構建築有百米高,共九個球,大小均等,每個球直徑有十米,有電梯相連,內設展覽館、餐飲服務等。在該建築的正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大道,有一個大的噴泉水池,正噴湧著幾米高的水柱。靜悄悄的夜色下,大道兩邊各有一排路燈,五米多高,造型別致。

晚上投宿在五星級的Crowne Plaza。同樣的連鎖賓館,這裡的與阿姆斯特丹的相比,住房設施要差些,房間的地板居然還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吃晚飯時已近十點。

11月30日,星期五,陰雨,一天中的三個國家

比利時人口八百多萬,首都布魯塞爾130萬。

冒著清晨的細雨,我們來到了城市廣場。這裡集中了一些古老的建築群,有點像是北京的四合院,廣場四周環繞著不同時代不同風格的建築。其中最為高大雄偉且雕塑豐富精致的,是有著多年歷史的市政大樓。導游告訴我們,這幢大樓的設計師在當時是很有名氣的,但當大樓竣工後,他爬上附近的高點觀察,卻發現了一個致命的缺憾——原來大樓正門上方三條垂直飾帶的中間一條居然沒有與正門對中,羞愧至極之下,他即可爬上這座大樓,跳樓自盡了。

在大樓的右邊,是樓面粉飾不同高低不一的三幢建築。十七世紀,商人有錢卻沒有政治勢力,為了確保本行業的社會影響,提升政治地位,像面包、鐘表等行業都成立了自己的行會,並出資建起了這些大樓。再右邊,是整幢漆黑的大樓,據說是當年國王的寢宮,但國王從未幸臨,法國的文學大師雨果曾在此居住過,後來這裡就改作囚禁犯人的監獄。再旁邊,是建於1890年的資本家大樓。最後,是建於1899年的小天鵝大廈,馬克思的《資本論》就是在這裡完稿的。

離開廣場幾條街,就是小於連的紀念雕像。位於街角的紫銅雕像不大,有一二歲嬰孩那麼大小。小於連的故事大致是這樣的:也不知故事發生在什麼年代,當時有破壞者要用火藥炸毀整座城市,小於連不經意的一泡尿澆滅了正在燃燒的導火線,拯救了這座城市。人們專門樹起了他的雕像加以紀念。在聖誕來臨之際,小於連一身節日盛裝。在附近的紀念品商店裡,就擺放著各式服飾的小於連雕像。

坐上面包車繼續往東南方向趕去,目的地是260公裡外的盧森堡。

盧森堡總人口37萬,在歐洲是僅次於梵帝岡的第二小國。城市坐落在山坡上,被盧森堡大峽谷自然分割為新舊兩個城區,大峽谷的上面橫架著十九世紀末建造的阿道夫大橋。像歐洲的其他地方一樣,這裡也有古城堡,還有防御敵人入侵的古炮台(現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保護對像),當然,其規模和年份與萬裡長城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在同伴們去城裡四處自由活動的時候,我選擇了呆在車上。連日的陰雨連日的奔波,真的是有點累了。

吃過午飯,我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往350公裡外的巴黎。外面的天色在不知不覺中昏暗下來,公路兩旁看不到什麼景色,只感覺到車子在翻越一個又一個的山坡。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在距巴黎三十公裡外的郊區,黑暗的夜幕出現了一片彤紅的亮光,那是歐洲迪斯尼樂園,可惜不順路,只能遠遠的一瞥,太遺憾了。快到城區時,原本高速行駛的車流突然排起了長隊,蝸牛般地向前蠕動著。車載廣播裡說城裡正在進行游行示威活動,好在二十分鐘後路況恢復了原樣。

晚上8:40,終於到達了巴黎,住宿在塞納河畔的粵海賓館Chinagora Hotel。

12月1日,星期六,陰轉多雲,時尚之都

難得的好天氣,12℃左右,一件毛衣和夾克就能輕松上路了。

巴黎人口1200萬,由環城公路分割為兩塊,即以城市為中心的小巴黎區和周邊郊外的大巴黎區。

早上去了凡爾塞宮。凡爾塞宮的原址是路易十三的一個小行宮,後在路易十四時代得以發展。當時的財政大臣在白露方丹大興土木建造官邸,規模比這個行宮還要大,“這還了得”,路易十四大動肝火,殺了他並占用了這些建築材料。路易十四原本就很喜愛建築,借此機會對原宮址進行了擴建,並在宮前的大廣場上樹立了自己立馬揚鞭的銅雕像。之後的路易十五和十六都對凡爾塞宮進行了擴建,從而形成了現在的建築規模。

凡爾塞宮占地110公頃,雖比故宮的150公頃小些,但在建築群的規模(不含花園)上要大些。巴黎公社的革命年代,就像是中國的文化大革命,凡爾塞宮也經歷了滅“四舊”的浩劫和磨難,現在皇宮內的陳設均為贗品。印像較為深刻的是皇宮正中的一幢,裡面有一道寬敞的通道,面向皇宮後花園的是十七扇的鏡窗,相對的牆面貼著鏡子,當陽光射入這個通道時,經牆面上的鏡子折射,室內會變得格外的金碧輝煌。很遺憾,這次我們去的時候太陽沒有出來,沒能感受一下這種美景。

宮內有廁所,收費,2法郎一人次。奇怪,難道沒算在門票裡頭?

從外城區的凡爾塞宮出來回到城內,首先來到了協和廣場Concorde。廣場中心有1789年建立的盧索爾方尖紀念碑,整塊的碑體是公元前13世紀的古物,上面刻著古老的符號。據說法國大革命時代,在如今的協和廣場上架起了不少的斷頭台,曾經有兩萬多的王公貴族在這裡被處決了。拿破侖登基後,嫌這裡的血腥味太重,專門從埃及搶掠而來鎮邪氣的。然而,在希望鎮住一方的血腥氣的同時,他在另一個地方制造了血腥氣,這點難道他不知道嗎?

協和廣場的北面是1800米長的香榭麗大街,直通凱旋門。凱旋門是拿破侖在一次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後決定建造的紀念物之一。呈長方立體形的凱旋門,前後左右都有鏤空的高大穹頂(曾有飛機特技表演斜側穿過),精雕細鑿,氣勢宏偉,建築學家對它推崇備至,看作世界建築史上精品中的精品。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初拿破侖用來炫耀軍事實力的凱旋門,因為後來的滑鐵盧戰敗,法國人自己還沒來得及使用,在二戰中德國人侵占巴黎後,反倒成了希特勒的表演舞台。

像上海的五角場,以凱旋門為核心,均勻地分布著十二條大街。四周的建築物風格相似,高度均在五、六層,外牆塗成黑色的底層是當時的儲藏室和佣人居住、勞動的場所。從協和廣場到凱旋門,香榭麗大街前700米的大街兩旁是國際知名的金融機構的駐地和使館區(中國和美國的駐法大使館就在這裡),後1100米是一些頂級藝術展覽館等文化建築設施,在這條不長的街上,居然有52家電影院,還有巴黎三大夜總會之一的Lido夜總會,另外,好萊塢的大牌明星史泰龍和斯瓦辛格也在這裡合開了一家餐館,店堂布置成好萊塢的風格,價格適中,據說生意還不錯。

在巴黎有八千多家的中餐館,所以午飯要找家適合中國人口味的中餐館不費事。

飯後來到了艾菲爾鐵塔。這個老家伙是1889年由一位名叫艾菲爾的法國人設計的,高370米,整個塔耗用了9700噸的鋼材,由250多萬顆鉚釘接合,歷時8個月完工。不光是為了紀念法國大革命一百周年,同時也希望打破以往慣用的石塔建築工藝,利用高科技手段,展現國力。鐵塔的設計是比較科學的,按照人體學的原理,即人的雙腳支撐人體的重量是借助膝關節的減力作用。鐵塔分成三節,最高層為廣播電視塔,第二層為距地面近百米的觀光層,站在觀光層俯瞰,整個巴黎一覽無遺,步行下塔全程1500米。

之後去了附近的Place Vendome廣場,這裡的地價貴得不可思議,一間百平米左右的街面房子光年租金就要三百多萬法郎。這裡有很多國內都不太熟知的世界頂級品牌的服飾商店,上海東方航空公司也有一個鋪面不大的辦事處。廣場中心的圓柱形紀念碑是拿破侖計劃繼凱旋門後的又一個紀念物,是融化了1200門大炮後澆制而成的。

Place Vendome廣場另一個值得一提的景點是利芝Le Ritz飯店,就是在這裡戴安娜王妃和她的情人吃了最後的晚餐,在趕回的路上遭遇車禍而雙雙奔赴黃泉的。飯店的價格貴得令人咋舌,光一小杯咖啡就要25美金。我們順著塞納河往西行駛,經過幾個隧道後,看到了那個當時出事的地點。這個隧道與前面的幾個不同,單車道的中央支撐著一排排粗大的混凝土柱子,在進入該隧道後,第十三根柱子有一塊黑色的修補,就是被他們的坐騎撞壞的地方。西方人忌諱13,也許是巧合吧,看來有時還真的要迷信一把呀。

巴黎是購物者的天堂,你可以找到任何一個在世界上有點名氣的品牌。林林總總的商場很多,專業分工,品味高,價格比較貴,像巴黎春天Printemps等,而家樂福Carrefour等大眾化超市主要分布在郊外。晚飯前來到了商業集中的豪斯曼大道Boulevard Haussmann,這裡有國內游客最為集中的商廈“老佛爺”Galeries Lafayette,因為價格同比國內大商店出售的要便宜,所以游客常來這裡買些香水帶回國,饋贈親朋好友。

順便一提的是,巴黎有很多的藥店,大街小巷,稍加留意,你不難找到一種綠色的霓虹燈十字架,那就是藥品店的標志了。真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多呢?一個原因,巴黎是大都市,而且人口密度高;另外,這主要還跟法國的醫療體制有關,因為醫院或醫生只負責開處方,法律規定不允許同時直接向患者提供藥品,而患者只能通過街頭的藥品店購藥。這種醫者與藥品供應商分開的作法,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兩者可能出現的受賄和授賄的弊端,從而確保了患者的最大利益。

香水似乎成了巴黎的代名詞。法國香水,尤以巴黎香水為主,聞名於世,銷往世界各地,同時也形成了一種香水文化。大致在十個法國人中有九個是經常使用香水的。國內比較多見的品牌有Christie Dior,CD,伯爵Baron,夢巴黎,香奈兒等。關於香水的起因,一種說法是,原來當時的巴黎衛生狀況非常糟糕,塞納河就像是個大的垃圾桶,空氣中散發著惡臭。鮮花能提神醒腦,讓人精神愉快,巴黎人想到了用植物的鮮花提煉香精,塗抹在身上抵消和掩蓋這種臭味。另一種說法是,香水是從貴族普及到平民的,這跟當時的飲食習慣有關,因為食物中的大蒜會產生另人難堪的口氣,而這與高貴身份是不相吻合的。而且,香水的芬芳氣味體現了一個人的愛好、品位和性格,就像是一種特有的專利。隨著現代科技的進步,人們可以用合成化學材料最為香水的母液,但這種香水的價格遠遠低於傳統方法制作的香水,因為傳統的工藝制作成本相當高,提煉一公斤的香精需要約120公斤的鮮花為原材料。

12月2日,星期日,多雲,盧浮宮和巴黎聖母院

從菲力浦•奧古斯塔1190年建造了“盧巴哈”要塞城堡起,到拿破侖時代,改名後的盧浮宮Palais Royal Musee Du Louvre就在這裡不斷地發揚壯大,被用來收藏藝術品,集中展現他從世界各地掠奪來的文化瑰寶。

盧浮宮的館藏展品大致有:① 古代東方文物和伊斯蘭藝術(包括美索不達米亞、伊朗和地中海以東到印度的東方文明,地中海沿岸、伊朗、印度和中亞等伊斯蘭地區七至十九世紀的作品)② 古埃及文物(從遠古文明的誕生到克羅巴特王朝時代)③ 古代希腊、伊特魯利亞及古羅馬文物(包括從公元前三世紀到公元六世紀的大理石雕塑)④ 雕塑(從中世紀早期到十九世紀中期的歐洲雕塑)⑤ 工藝品(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工藝品、十七世紀到十八世紀的裝飾藝術、王冠上的寶石、十九世紀的工藝品和家具)⑥ 繪畫(收藏品展示了十八世紀中期到十九世紀中期歐洲的繪畫史)⑦ 書畫刻印藝術(多達十萬件的素描作品和銅版畫)。

盧浮宮的鵝卵石廣場中央,有一大兩小三個玻璃金字塔,展館進口布置在中間的大金字塔,出自中國建築大師貝律?銘之手。整個盧浮宮共分四層,地下一層地面三層,敘利館Sully居中,右邊是黎塞留館Richelieu,左邊是德農館Denon。盧浮宮的三件鎮館之寶有維納斯和薩默屈勝利女神兩座雕像以及達•芬奇的油畫“蒙娜麗莎”。

盧浮宮每天對外開放,平時門票49法國法郎,下午3:30後及周日33法郎,每月的第一個周日免費。

午飯照例是在旅游景點附近的中餐館吃的,游客可以節約時間,導游可以多撈點回扣。前面說過了,在巴黎,國內來旅游的客流量很大,從飯館生意火暴的情況可窺一斑。

順便提一下,這次在巴黎期間的一切安排,公司早已事先與當地的旅游公司A商定好了,而A公司又把這差事轉包給了一個當地的華人導游B。世上的烏鴉一般黑,導游都貪得厲害。因為景點已定,無法更改,只能在伙食上作文章克扣我們了。規定每人每餐10美金,但餐餐四菜一湯——紅燒肉、白斬雞、炒白菜、煮豆腐,算下來每人5美金都不到。太黑了!可是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只要玩的高興,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阿Q精神”下只好忍氣吞聲了。

飯後來到了巴黎聖母院Cathedrale Notre-Dame de Paris。這座哥特式教堂建於1163年,距今已有800多年的歷史,比起德國的科隆大教堂還早100多年。雖然沒有科隆大教堂那麼氣勢宏偉,但能容納9000人的巴黎聖母院相比更加華麗,它打破了傳統教堂的巴洛克風格,突破了古板沉悶的造型,給人飛檐走壁、空曠靈巧的新意。教堂的正門前有個小銅盆,這裡是法國的地理零點,即法國版圖上計量距離都是以此為起點,就像坐標軸的零點。

因為正好是星期天,教堂正在作禮拜彌撒,室內光線比較昏暗。教堂的中央是一塊隔離的區域,是牧師行禮說教的禮壇,背後是基督受難十字架的雕像,在教徒座席的兩邊過道,是一些懺悔用的小木房。

另外,雨果的《巴黎聖母院》也是以該教堂為故事背景的文學名著,醜陋而善良的主人公卡西莫多就是在教堂南側的鐘樓敲響了戰鬥的鐘聲,這在改編成的同名老電影中也可以看到。

巴黎聖母院位於塞納河畔。繞到了教堂的後面,一座橫跨兩岸的橋上有一些圍觀的人群,聽到了音樂伴奏和男聲獨唱。中國人是喜歡湊熱鬧的,走近一看,原來有一支五人樂隊正在表演街頭彈唱,有吉他、排鼓、小號、單簧管等,和著舒緩悠揚的伴奏,一個吉他手正在深情地演唱一首藍調的布魯斯英文歌曲。歌樂聲吸引了三四十個游客駐足欣賞,小孩子和寵物狗在人群間奔來竄去,不時的還有人往歌手前面的樂器盒內放入幾個硬幣。

為了更好地觀賞巴黎的風景,我們乘上了塞納河上的游船。游船分上下兩層,底層在甲板上,布置成露天式和封閉式共1000個座位,全程需一小時。

河道兩岸的遠近處坐落著不同時代風格的名勝古跡,讓人美不勝收,艾菲爾鐵塔在雲端中若隱若現。還看到了一座小型的青銅自由女神像,有十來米高,是美國政府回贈的仿制品。當時為慶祝美國脫離英國殖民統治獲得自由和解放,法國政府贈送給美國政府一座高大的自由女神像,現佇立在紐約市的愛麗絲島上,成為美國的標志性像征。

塞納河把整個巴黎分為老城和新區兩大塊。河上共有32座各式的橋梁,其中最為有名的,要數亞歷山大三世大橋Pont Alexandre了。這座橋是在巴黎公社法國大革命時期,人們搗毀了巴士底監獄後,用拆除下的石塊建起來的。兩端的橋頭各有兩座塗金的雕像樹立在橋墩上,金光閃閃,令人眩目,與古樸的橋身形成鮮明對照。站在大橋上,往北看去,有個金光燦爛的圓頂建築物,那裡安放著拿破侖屍身的靈棺。

12月3日,星期一,陰,在巴黎最後的日子

今天我們就要回國了,航班定在下午四點。

早上先到旅館附近的家樂福超市逛了逛。因為出城的公路這時正好比較堵,與其傻呆在車上,你看我我看你,還不如在超市裡消磨一點時間,避開交通高峰。

確切地說,家樂福超市只是一幢大mall中的一部分,雖然這裡的mall規模要小於美國的。超市裡林林總總的商品,覆蓋了生活的一切必需品,大到轎車輪胎、車轱轆、坐墊、車載音響設備等零配件,小到調味品、刀叉、鍋盆碟杯等廚房餐具以及巧克力、膨化食品、煙酒、服飾,一應俱全。感覺上,店鋪場地比上海的幾家都要來得大些。因為是開放式布局,只在出口設置了一溜排的結款櫃台,而且地面像是光滑的大理石,有身著白色汗衫的青年員工輕快地溜著旱冰鞋,瀟灑自如地穿行在貨架和庫房之間,想必可以及時了解和反饋商品是否斷檔的信息。有時看到街頭溜旱冰的情景,昨天在亞歷山大三世大橋附近,又看到了一群男孩子在玩旱冰球。由此,旱冰運動不只是一項休閑,還能讓乏味機械的日常工作變為一種樂趣,可以這麼說,在輕松的工作環境中,形式的多樣性等於工作的高效率。現在,國內的一些餐飲行業也引進了這種新玩意,除了提高工作效率,追求刺激和新意、招徠顧客的成分可能更多些吧。

四十多分鐘後我們上路了,趕到了在大巴黎區的聖行教堂。聖行教堂位於巴黎市中心西北方向的蒙馬特高地Montmartre,俗稱白教堂,因為整個建築通體白色的緣故吧。

聖行教堂坐落在蒙馬特高地的最高點。沿著山坡地帶的鵝卵石街路款步而上,路邊有不少的旅游商店,還發現了一些街頭畫家。有神定氣閑的老頭老太,隨意找個地方架起畫框,或坐或站,自娛自樂地作畫;有熱情洋溢的年輕人,在街頭晃來晃去,向路過的游客招徠生意,為他們畫肖像。各種風格的技派都有,細說不清,有水彩的也有油畫,有抽像的也有寫實的,有人物肖像的也有街頭風景的,我等外行只能看看熱鬧罷了。

站在高聳的教堂正門,整個巴黎盡收眼底。陰沉沉霧茫茫,老實講,依稀地只能看到艾菲爾鐵塔的身影,拍出來的照片估計也是慘不忍睹。

回到小巴黎內吃了午飯。

一點多鐘來到了戴高樂機場,考慮到提前登機的必要性。千趕萬趕,但還是晚了,同行中有人無法順利領到登機牌,因為法航的管理混亂的定票體系。在與法航無果的交涉後,團組的一部分人先行通關,另一部分人只能再等下一班,從北京轉機回上海了。在候機廳,團組又驚喜地彙合了,原來有一部分預定轉乘這次航班的人因飛機延誤而無法趕上這次航班。

“別了,巴黎。”坐在機艙內,注視著戴高樂機場,沒有一絲的留戀,只有一路平安的祈禱、快快回家的迫切。經過了十一個半小時的飛行,12月4日11:45分,當飛機起落架終於著陸在浦東國際機場時,我如釋重荷——回家了。

後記

北京人講究住,廣州人講究玩,上海人講究穿。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是受金錢的支配,“No money no talking”。在目前的收入水平,中國人出國旅行還不能形成規模,對我來講,於是此次旅行變得格外珍貴,故地重游雖然不能說是遙遙無期的事,但至少還沒有列入我的下一個“五年計劃”中。

一切都像是命運中注定的,歐洲與我有著不解之緣。打小時候起,周圍的人就戲稱我“德國人”,追問這個綽號的起因,誰也說不清楚。大學裡讀的是英美文學專業,陰錯陽差,畢業時無奈地挑選了學非所長的電力行業,最後,意識到現實生活與理想之間的差異真是太大了。Can I live another choice?

平時的日子裡,向往寧靜致遠的獨處。一朵小花,一羽小鳥,甚至身邊一點細微的瑣事,都會讓我默默地感悟人生所蘊涵的種種含義。沒有經歷過戰爭,沒有遭遇到災害,生活在和平安定的年代,人的精神世界很難不趨向貧瘠,就像一片大地,被砍伐開發過度後逐漸沙漠化了。生活就在於體驗,所以,新陳代謝,不時地補充對生活的新鮮感性認識就變得格外迫切了。

天色灰冷人氣低迷,這時往往只剩下了感傷,就像秋冬的雲天籠罩著大地。

在多數人看來選擇冬季旅行並不明智。正如冬季的冷寂,印像中的歐洲也是缺乏生氣和熱情的,而且,這種揮之不去的困惑一直縈繞著我的心頭。從公眾場合的低聲細語到隨處可見的尖頂鐘樓,你可以說這是一種典雅,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壓抑,總之,你不可能到感受張揚的性格和奔放的氛圍。“不要愛我,因為寂寞”,就像一首歌裡所唱的,也許,這就是此次旅歐的最好寫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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