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沈從文,星鬥其文,赤子其人

作者: 笨笨貓貓

導讀因為沈從文,才知道那個叫做鳳凰的邊城。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為了追隨沈老當年的腳步,為了那個翠翠,才來到這座邊城。沈老被譽為中國鄉土文學之父。他出生在鳳凰,並在鳳凰度過了他的整個少年時期。當年他,沿著沱江走出去,走向了山外那個大大的世界。他是否會想到,今天,有那麼多人,是因為他,來看他的家鄉。 沈老的墓地位於沱江上游。一路沿著回 ...

因為沈從文,才知道那個叫做鳳凰的邊城。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為了追隨沈老當年的腳步,為了那個翠翠,才來到這座邊城。沈老被譽為中國鄉土文學之父。他出生在鳳凰,並在鳳凰度過了他的整個少年時期。當年他,沿著沱江走出去,走向了山外那個大大的世界。他是否會想到,今天,有那麼多人,是因為他,來看他的家鄉。

沈老的墓地位於沱江上游。一路沿著回龍閣窄得僅容兩個人並行的小巷道,直走到一片面對沱江的坡地。途中要路過黃永玉的奪翠樓。

先看到的是沈老的表侄,著名畫家黃永玉為他題寫的碑,龍飛鳳舞的大字——一個士兵不是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當年沈老病逝,骨灰分作了三份,一份留在北京,一份帶回故土安葬,另一份則撒入了沱江。這個鳳凰的游子,在外飄泊了半個世紀,長眠後終於回到了故鄉。世界是沒有一個民族像中國人一樣依戀故土的,葉落歸根,離去了也要長眠在故鄉的土地。現在的沈老,每天面對著沱江青碧的江水和南華山郁郁蔥蔥的樹木,九泉之下,他定是含笑的。

沈老的墓碑十分樸實,一塊巨大的花崗岩,已有不少前來祭拜的游人在墓碑前擺上了花環和鮮花。墓碑正面是沈老自己的句子——照我思索,可認識人,照我思索,可理解我。反面則是妻妹張致和女士寫的墓志銘——不折不從,亦慈亦讓,星鬥其文,赤子其人。這短短四句十六字,高度概括了沈老的一生,又暗含了沈老的名字——從文。他善良,正直,並將這些美德保留了一生。他文學的巔峰時期是三四十年代,膾炙人口的《邊城》、《女劇員的生活》都創作於那個時期。文革時期,他被打倒,罰每天掃廁所。而他卻在那些最艱苦的歲月裡,又寫出了《中國服飾文化研究》。黃永玉寫過一篇長文《那些憂郁的碎屑》紀念表叔沈從文,這篇文章收錄在黃永玉的書《比我老的老頭》裡。文章中寫道“(他)一輩子善良得不近人情;即使蒙恩的男女對他反囓,民是從不想到報復。這原因並非強大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還擊的力量,只不過把聰明才智和光陰浪費在這上面,早就不是他的工作習慣。其實要摧毀沈從文易如反掌,一刀把他跟文化、故鄉、人民切斷就是,讓他在精神上斷水、枯萎、夭折。但中山狼們不!他們自己心目中的高檔境界——名譽、地位、財富上扼他的脖子;殊不知這正是他鄙棄的垃圾。”這是對沈老的親人對沈老最質樸的認識和最深切的情感。

知道沈老,是從他的學生汪曾祺的散文裡,從他的表侄黃永玉的書裡。而再一次品讀沈老,再一次捧起《邊城》,那曲折的故事,那動人的傳說,在沈老的筆下流淌。只有鳳凰,才能養育這樣的赤子,正直、善良了一輩子的赤子,他的文章和他的名字一樣,與世長存。


(沈老墓地正對著的江面)



(黃永玉為表叔沈從文題寫的——一個士兵不戰死沙場便是回到故鄉)



(妻妹張致和為沈從文題寫的墓志銘——不折不從亦慈亦讓星鬥其文赤子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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