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嶝峪到禾木

作者: wengjia

導讀聽說賈嶝峪到禾木馬道上的景色是整個阿勒泰地區最美的,遠勝過喀納斯。 進喀納斯前,我們就跟葉爾甲談好了價錢,每匹馬一百五,向導帶馬二百。但從喀納斯出來時,甲爾肯就蹲在門口近三小時,我們不想騎他的馬,因為他要價太高。看到葉爾甲接了我們的活兒,甲爾肯咕嚕咕嚕跟他說了近半小時,聲稱葉爾甲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後決定他們都出馬給我們。 走到大本營� ...

聽說賈嶝峪到禾木馬道上的景色是整個阿勒泰地區最美的,遠勝過喀納斯。

進喀納斯前,我們就跟葉爾甲談好了價錢,每匹馬一百五,向導帶馬二百。但從喀納斯出來時,甲爾肯就蹲在門口近三小時,我們不想騎他的馬,因為他要價太高。看到葉爾甲接了我們的活兒,甲爾肯咕嚕咕嚕跟他說了近半小時,聲稱葉爾甲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後決定他們都出馬給我們。

走到大本營,又擁上來一群哈薩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此時我才後悔為什麼不學點兒上海話,這樣我和佳佳韋臻,還有文月就可以瞞著他們商良對策了。葉爾甲說進他們大本營裡面,免得其他的哈薩克人也來拉活兒。我拉住三人,不管怎樣我們都不進去,並堅持站到一起,因為葉爾甲既然是甲爾肯的朋友,其誠信度當然要大打折扣。最後大伙兒討論的結果是由努爾江一個人帶隊,其余的馬分別是葉爾甲、甲爾肯、努爾江和柯孜別克家的。我們每個人還要給葉爾甲六十元禾木的門票,說是如果從大門進禾木,門票是一百二。我仔細望了望遠方,想要在條道上找到不要門票的路線非常容易,但是固定的馬道上卻是有人把守的。

我是在甲爾肯的幫助下才騎上他家的馬,這是五匹馬中最高的一匹,之所以挑上他家的,是因為柯孜別克看上去更嚇人些,長長的鷹鉤鼻都可以掛個醬油瓶了。努爾江還算好看,只是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像從飛機上看到的連綿天山。我努力看著他們的外貌特征,這是唐代時期烏孫國的後代,跟維族人又有一些區別,語言上屬阿爾泰突厥語系。

我們上路了,騎在馬上搖搖晃晃,後面還跟著一群羊。山道比較窄,四匹馬不能並排一起走,我於是騎在了前面,拿著相機隨時拍下路邊的景色。柯孜別克家的馬卻老想擠上來,我的馬便用後腿踢它。努爾江在後面叫著口號,他說是馬兒們的暗語。我在麗江學會騎馬的,師傅說用小腿夾住馬肚子,跟著馬的節奏走就不會累了。可常常走到懸崖邊上,兩匹馬就要打打架,相互爭著誰是NO.1,嚇得我都在馬上喊了起來。景色美過天堂我也不想葬身此處,就算我一口氣能游到對岸,冰涼的禾木河水也一定刺骨地疼。努爾江說不是一家人的馬,打架是正常的。走到平原上馬兒們遇草就吃,遇水就喝,努爾江一把拽住韁繩,死命拉住馬脖子。他說不能讓馬兒吃得喝得太多,否則它們無心趕路。他看我騎得還不錯,折了一根樹枝,讓抽抽馬屁股,它就會在平原上奔跑如飛。

路邊的景色很美,金黃色的樹林層層貼在山腰上,銀白色的河水像銀帶般繞著山勢流淌著,陽光將山頂上的白雪曬得閃閃發亮。我們都裹在大圍巾裡面,帶著墨鏡,抹著防曬霜,生怕曬成了黑炭。沒法拍景色,馬顛得厲害,也沒法下馬,特別是我,甲爾肯馬高得我想單腿都著不了地。轉過山彎,剛一低頭,地上竟躺著五十元錢,我忍不住驚呼起來,接著又看到一百的。心裡立馬癢癢的,看著努爾江興奮地跳下來,撿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那一百元還是兩張疊著的!我干嘛要騎甲爾肯的高馬呢?這才知道什麼是幸福!那幫哈薩克人估計也在後悔,干嘛下雪天讓他帶隊當向導呢?

走到半路客棧,我們已經走了四小時,下馬休息。解決問題的趕快解決,餓了的趕快吃東西。韋臻的兜裡裝了許多零食,有時跟很多女生結伴同行是件快意的事兒,因為誰兜裡都裝著好吃的東西。文月拿了幾塊巧克力問我要不要,若是平時我壓根兒看都不看,現在也不管後果怎樣,填在肚子裡才是正道。我也給努爾江幾塊,他好像沒帶什麼干糧,說是送我們到了目的地後還要返回大本營才吃飯。那不是要餓上整整一天!說是禾木村裡的大盤雞要一百六,我們便開始懷念起它了。

繞過幾個山坡可以看見哈薩克人和圖瓦人在放羊,這是兩個以放牧為主的民族,以前是遂水草而居,現在是固定在幾塊牧場上。這裡的圖瓦人完全與圖瓦共和國的圖瓦人有區別,他們的外貌特征是典型的蒙古人種,而且不和外族通婚,所以幾乎完全保留了蒙古人的樣子,一想到八百多年前的成吉思汗就長成這樣兒,景仰他的心一下就煙消雲散了。扁平臉蛋上的五官像畫上去似的,好像不小心就可能抹去個嘴巴或鼻子。盡管如此,圖瓦人的語言卻屬於阿爾泰古突厥語,也就是說他們早在成吉思汗來到以前就生活在片土地上了,可他們卻一口咬定是成吉思汗的後代。沒有文字傳承下來的變遷過程至今也是個迷。

走了整整八個小時,太陽已經下山,黃昏中的圖瓦小木屋錯落有致地排列著顯得靜謐恬淡,走進村裡還時不時地看到穿各種牌子衝鋒衣的游人,村莊裡面又顯得熱鬧非凡。禾木河伴著圖瓦村寨緩緩流著,岸邊還殘留著些白雪,一座小橋跨在村口上,村裡的旅社多如牛毛,只是天氣已經轉到零下十度,一半都已經關門。一個胖胖的回民跑過來說大部分人都撤到山下了,他們也准備帶幾只羊回布爾津,要是願意還有六個鋪位,只能與兩個廣東人擠同一間房間了,還可以立即殺一只雞做大盤雞,但吃烤全羊就純屬異想天開。我們跳下馬來,八個小時的顛簸,屁股已經麻木,動一動就疼得想直接倒在地上。文月俯躺在床上,她說大盤雞做好以前她是絕對不起來的。我說如果我們再這樣騎上三天從黑湖進喀納斯就可以省下二百二的門票。韋臻和佳佳立馬拍拍屁股說打死都不再騎馬了。我卻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忙著和努爾江給一群懶人們取行禮,順便給他拍了一張。哈薩克人的小孩竄上來抱住大腿要我給糖吃,我告訴她床上那個躺著的文月才有一堆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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