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環印度旅行札記(一、德裡)

作者: 未來戰士fox

導讀終於等到1月24日出發的時刻,登上南航的班機,所有的猶豫不決和彷徨都被拋開。飛機先抵達廣州,在新白雲機場閑逛了四個多小時,終於在晚上7:50登上了廣州飛往德裡的CZ359航班。飛機是波音757,空間狹小,擁擠不堪,不過有機會在飛機上體驗了一下印度的全素餐,那熱辣的咖哩立即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讓我的腸胃難受了好久。經過6個半小時的飛行,終於在晚上11點半抵達 ...

終於等到1月24日出發的時刻,登上南航的班機,所有的猶豫不決和彷徨都被拋開。飛機先抵達廣州,在新白雲機場閑逛了四個多小時,終於在晚上7:50登上了廣州飛往德裡的CZ359航班。飛機是波音757,空間狹小,擁擠不堪,不過有機會在飛機上體驗了一下印度的全素餐,那熱辣的咖哩立即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讓我的腸胃難受了好久。經過6個半小時的飛行,終於在晚上11點半抵達德裡的英甘地國際機場,整整晚點2個小時。印度與中國時差晚2.5小時,雖然已是深夜,但機場卻熱鬧非凡。老實講,作為一個大國的門戶,德裡國際機場確實有點寒酸,建築破舊且設施落後,入境邊檢大廳人滿為患,由於印度邊檢效率極低,我排了1個多小時才通過邊檢。其實移民官的檢查速度並不慢,也沒有對中國人的特別刁難,就是邊檢通道太少,造成了通關不暢,這也算是第一次體驗了印度式的效率吧!

完成邊檢已經是深夜12點半,先在機場換了50美元的盧比,彙率不太好,只有1美元:38.6盧比。然後,出機場直接按攻略的提示到出口右側找到EATS機場巴士(有明顯的黃色燈箱標記,很好找),該巴士的終點站是Connaught廣場,途中會經過新德裡火車站後街靠近地鐵處。一開始還擔心末班車時間已經過,但後來發現EATS公司的機場巴士是通宵服務,很不錯。巴士很破舊,票價50盧比,因為夜間交通順暢,約一個小時就到了新德裡火車站。其間雖經我再三向司機確認我要下車的地方,還是差點被一些“熱心”的印度人誤導。由於我謹記印度旅行的格言——問路時一定要向三個以上的印度人確認才能相信,這才避免了在錯誤的地方下車。巴士停在新德裡火車站的後面,經過穿越鐵道的高架橋才到達火車站正面,背包旅行者集中的街區Paha Ganj(帕哈甘吉)就在火車站對面,街口有個警察崗亭,很好找。Paha Ganj小巷很長,沿途有很多旅館,但經過一整天的旅行,疲憊不堪的我不願再多走,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下,這裡雙人間300盧比,又小又髒。在肮髒且散發著異味的毯子下面,我輾轉反側,度過了在印度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背起大背包去找一家像樣的旅館。走在Paha Ganj的街道上,滿眼是破舊的樓房和髒亂不堪路面,小巷兩側的店鋪裡販賣著各種廉價的生活用品和工藝品,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的中國。不過街上不時出現的牛和滿眼的印地語招牌又將我拉回到身處印度的現實之中。整個小巷裡人潮洶湧,喧嘩躁動,走在路上尚未習慣左行的規則,還得不時的躲閃來往的摩托車和三輪蹦蹦車。在小巷深處我終於找到小家叫Vivek Hotel的旅館,外觀看著還可以,而且歐美人居多,雙人間400盧比(含衛浴,24小時熱水),房間還算干淨,懶得再找就住下了。印度旅館的性價比真的很差,即使像Vivek Hotel這樣較好的旅館,床上的毛毯仍然髒得無法接觸皮膚,不得不使用睡袋。安頓好今後幾天的息身之處後,首先去新德裡火車站訂兩天後去阿格拉(AGRA)的車票。新德裡火車站只是新德裡市的火車站,根本不新,站前交通十分混亂,不時受到拉客司機和乞丐的騷擾,候車大廳也是人滿為患。穿過擁擠的人群,上到車站二層的外國人訂票處,我終於享受了一回外賓的優待,坐在松軟的沙發上填好訂票單,遞給熱情幽默的工作人員,立即買好了第三天去阿格拉的2002次BHOPAL SHTBDI旅游列車的軟座(CC Class),票價是375盧比(相當於75元人民幣),相對於195公裡的距離票價有點貴了。隨後找了一輛停在路邊的三輪摩的,這種被印度人稱為Auto-rickshaw的機動三輪車可是印度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啊,經過與司機一番討價還價,以50盧比的車資去了德裡著名的景點——紅堡。可到達之後卻被紅堡前的衛兵告知,因為明天是印度的共和國日(是印度的制憲日,相當於我國的國慶節),為准備明天的慶祝活動,紅堡已關閉。無奈,只得在紅堡前面的拉合爾門前照了幾張相後悻悻離去。紅堡對面有一座規模宏大的耆那教寺廟,建築風格相當精美,可免費參加。耆那教是印度一個古老的宗教,進入耆那教寺廟需要脫掉鞋襪,踩著冰冷的水泥地進入寺廟主殿。寺內殿眼花繚亂的雕塑和大殿內金壁輝煌的裝飾有點讓人不知所措,殿內擠滿了虔誠的信眾,向大殿正中供奉著的一尊赤身塑像跪拜,據說那是耆那教的主神——大雄。一般人對耆那教非常陌生,在印度信奉耆那教的人占極少數,但都是非常講信用,因此,耆那教徒往往都是成功的商人。

從耆那教寺廟出來,花40盧比打三輪摩的直奔甘地陵。甘地陵實際上並不是埋葬聖雄甘地的地方,而是亞穆納河岸邊一個叫Raj Ghat的石階碼頭,甘地遇刺後,他的遺體就是在這裡火化的。因此,如果打摩的去甘地陵必須對司機講去“Raj Ghat”,說別的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甘地陵坐落在亞穆納河邊一片綠草叢蔭之中,在喧囂的德裡居然有如此寧靜的地方真讓人吃驚。通過一條被草坪環抱的甬道,脫鞋進入陵區,可見到一塊黑色的大理石,上面擺滿鮮花,還有一盞長明燈,閃爍著小小的火苗,那就是甘地陵。甘地是印度教徒,他遇刺之後,按印度教的習俗遺體在亞穆納河畔的Raj Ghat火化,骨灰撒入了印度的每一條河流之中,而火化甘地的地方則被辟為甘地的永久紀念地。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聖雄甘地的名字,也了解過一些他的事跡;此次有幸親自來拜謁甘地陵,心中油然而升起對這位提倡“非暴力不合作”的印度獨立運動之父深深的敬意。

甘地陵門口就有共交車去印度門,在向幾位熱心的印度人打聽好乘車路線後,第一次體驗了印度的公共汽車,車況極差且擁擠不堪,一路開下來還經常有人飛身上車,並將身體吊在車外,真是佩服了印度人的這般絕技。到達印度門後發現,由於第二天要舉行國慶閱兵式,印度門周圍的所有街區、景點都關閉了。而且不時有三輪摩的司機過來對我們講“Everything is closed!”,並建議直接送我們回旅館,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已經到了吃午飯時間,我產生一種想體驗了一次吃印度街攤的感受的衝動,於是在街邊的一個小攤上,像許多印度人一樣,花上10盧比買了一份Chapati套餐(包括兩張現烙的小面餅和一小碟用咖哩煮的木豆糊糊)吃起來。雖然衛生狀況令人擔憂,但卻也別具風味。接著又從旁邊的茶攤花4盧比買了一杯印度式的奶茶(Chai)。我親眼目睹了制作奶茶的過程:只見賣奶茶的小男孩先將一堆黑黑的茶沫倒入一個肮髒的小鍋內,和著鮮奶煮著,然後取出一塊堅果一樣的東西(後來從其他旅伴那得知,這是一種叫Masala的印度香料),放在馬路邊的石台階上,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啪、啪、啪”將那塊香料砸得粉碎,然後用手搓起混合著地面灰塵和碎石末的香料粉一起扔進鍋裡,攪拌了兩下倒出來,一杯印度式的奶茶就新鮮出爐了,看到這裡我簡直瞠目結舌了。雖然衛生很成問題,但奶茶卻是非常香甜,還有一股淡淡的姜味,其味道令我至今難忘,在後來的印度旅行中,我再也沒有喝過味道如此地道的奶茶了。

由於第二天是國慶典禮的原故,令我在印度的第一天就要這樣無所作為地度過了,感覺非常沮喪。就在我四處尋找印度門附近的Central Secretariat地鐵站,准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發現街邊的一個小崗亭前排了長長隊伍,湊上前去一看,居然是在賣第二天國慶閱兵式的觀禮券。這下令我大喜過望,能夠在異國他鄉看到國慶閱兵式真是太有意義了。趕緊加入人龍,花50盧比買了一張位置較靠前的觀禮券,然後就乘地鐵回Paha Ganj了。德裡的地鐵由日本援助承建,站台寬暢明亮,地鐵車廂很寬很高。我曾經乘過廣州、上海和南京的地鐵,都不如德裡地鐵車廂寬暢,北京的地鐵就更狹小了,德裡的地鐵是唯一令我感受到比中國發達的地方。但是,由於近年來伊斯蘭極端主義分子在印度各地多次進行了恐怖爆炸襲擊,現在進入德裡地鐵站要經過嚴格的安檢,非常不方便,每次進站都要經過印度大老爺們兒的黑手在身上摸來摸去的,感覺非常不好。目前,德裡已經開通了三條地鐵線,另外還有多條線路正在大力建造中。其實這三條線已經可以給旅行者帶來極大的方便了。比如背包族聚居區Paha Ganj小巷的南端就是地鐵3號錢(藍色線)的RK Ashram Marg站(千萬別去2號線的New Delhi站,太繞遠),從這裡去各個景點都很方便,去Connaught廣場可在Rajiv Chow站下;去長途汽車站可換2號線(黃色線)在Kashmere Gate站下,而去紅堡和Jama清真寺則可在Chandni Chow站下;善用德裡的地鐵會給你帶來無盡的便利。

第二天清晨,我隨著大批人流來到印度門附近,經過極其嚴格的安檢(都掏了褲襠啦!),相機、手機等一律不准帶入。進入了總統府與印度門之間的迎賓大道兩側的觀禮台。國慶典禮9點正式開始,首先,載有總統和總理的車隊在騎兵衛隊的指引下,緩緩經過迎賓大道駛向印度門方向,可清晰地看到印度女總統和總理辛格透過車窗向市民揮手致意,人群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總統宣布閱兵式開始後,在隆隆的轟鳴聲中,首先駛來兩輛T90坦克,重量達70噸的巨大鋼鐵機器震得大地都在顫動,接著是幾輛BMP-3型步兵戰車及各種裝甲維護車輛,這些都是俄羅斯提供的先進步戰武器,隨後展現的是被印度人自稱為“自主研發”的布拉莫斯反艦導彈,空射、陸基和海基三種類型的都拿出來炫耀一番。接著展示的武器感覺都是一些落後的東西,只烈火中程導彈還算是值得一看。展示完各種武器裝備後,開始了列兵式表演,先是印度的陸海空三軍及各種特種兵方陣從面前走過,看著印度軍隊的軍容還是相當整齊的。然後居然有駱駝騎兵隊、馬隊,還有騎著大像的像兵隊出現,真難以想像在現代戰爭中,居然還能騎著大像打仗,印度人也太搞笑了。最後天空出現了蘇27戰鬥機群及兩架30戰鬥轟炸機,戰機在天空做著各種高難動作,戰機掠過的轟鳴聲和人群的歡呼聲將閱兵式推向了最後的高潮。能夠親眼目睹印度獨立日閱兵式可謂我此次印度之行最大的意外收獲,也讓我對印度的軍隊有了一個最直觀的印像。印軍已經不再像62年中印邊境衝突中描述的那樣,是一群那些披著麻袋片打仗的散兵游勇了,今天的印軍,不論士兵還是軍官,個個軍容整潔,士氣高昂,尤其是其中的錫克族士兵,其威武形像令人印像深刻。如果有朝一日中印兩國要兵戎相見的話,印度軍隊還真不可小視。

閱兵式觀禮結束後,我直接從印度門附近的Central Secretariat站乘地鐵去了紅堡。可抵達後發現,紅堡還是不對外開放,理由是獨立日屬於印度的共眾假日,所有景點都休息,無語……。只得步行去附近的Jama清真寺,據攻略介紹,Jama清真寺是印度最大的清真寺,也是印度中世紀最後的一個輝煌建築,隨後兩三個世紀裡,印度建築幾乎處於停滯和衰落狀態之中。穿越紅堡對面小巷中的人流,再一次令我感受到印度市井生活的真實一面,行走在滿是灰塵、雜物、動物糞便、紅紅口水印的路面,不時還能看到隨意大小便者留下的排泄物,空氣中彌漫著異味。感覺整個人身處在一種雜亂無章的環境之中,擺攤的、走路的、踩三輪車的、開摩的,互相闖道碰撞,整個環境嘈雜混亂,再加上破舊的建築、簡陋的店鋪、雜亂的電線,我幾乎要暈厥了。好不容易來到Jama清真寺前,踏上坐滿乞丐的石台階,來到清真寺大門前,這時有兩個印度人過來,說進入清真寺要買門票,50盧比一個人。按我的經驗,一般像這樣的宗教建築是不需要門票的,同時發現有幾個西方游客隨便進入卻無人阻攔,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於是與這兩個印度人理論,但是他們強力阻攔,一氣之下轉身走了。後來在離開印度前,我再次來到Jama清真寺,發現這裡果然是免費參觀的,那兩個印度人只是千萬騙子中的一員。其實,Jama清真寺僅僅是一個大院子,正對清真寺大門的帶穹頂建築物就是一面牆,根本沒有遮風擋雨的室內建築。如果時間不富裕,完全沒有必要來此參觀。最後,我在紅堡對面的月光廣場(就是一條購物街)逛了一圈,面對大街兩側商店中的廉價貨,一點購物欲也沒有,很快就結束了一天的活動回旅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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