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從白走到黑(青藏滇之西安)

作者: 水瓶的西瓜

導讀五月底的北京充滿了摯熱的生活。陽光即便經過龐大城市上空灰色沙簾的過濾,依然灼熱。我記不清自己何時開始熱愛這個大個子,又在哪一刻開始痛恨他。夏歷車在三環上喘著粗氣,我看著前方的柏油馬路蒸騰著滾燙的空氣,變的搖搖晃晃,思緒也惶惑間回到了那塵土飛揚的,陽光明媚的歷程。 我在四月二十日的早晨被鬧鐘吵醒,七點的房間依然籠罩在昏暗中。延續了三天 ...

五月底的北京充滿了摯熱的生活。陽光即便經過龐大城市上空灰色沙簾的過濾,依然灼熱。我記不清自己何時開始熱愛這個大個子,又在哪一刻開始痛恨他。夏歷車在三環上喘著粗氣,我看著前方的柏油馬路蒸騰著滾燙的空氣,變的搖搖晃晃,思緒也惶惑間回到了那塵土飛揚的,陽光明媚的歷程。

我在四月二十日的早晨被鬧鐘吵醒,七點的房間依然籠罩在昏暗中。延續了三天的雨依舊不依不饒的糾纏著,潮氣仿佛把人的神經都要泡爛了。迷糊的穿了隊服往師大的賽場趕。多數的人們一定還在睡夢中,偶爾有被雨聲驚醒的,想必抱怨幾句天氣後,又縮回被窩回籠一夜或好或壞的春夢。想著想著,自己笑了起來,一個二十七八的人,還那麼孩子氣,為了一些無聊的事瘋狂,卻將正經事當作了糞土。

到了球場,兄弟們到了不少。連日的陰雨讓場地成了水稻田。大家嗷嗷叫喚著衝下場地,好像青蛙般在泥塘裡蹦噠著。不消幾分鐘都成了落湯雞兼叫花雞。好在最後贏了比賽,不汪我推遲了一天行程。身上帶著足夠種一盆花的泥巴往家趕。

在小區的花壇裡用澆花的管子衝掉身上的泥巴,被陣陣陰風吹的直抖。回到家匆忙換了衣服扛了大包奔機場,帶著一身的土腥氣就一頭扎向那黃土高原了。

飛機盤旋著准備降落,三秦大地郁郁蔥蔥,開闊的土地上,麥子整齊劃一,宛若隨時預備衝鋒的秦俑,憨厚的綠色預示著秋天的豐收。麥浪在陽光下起伏,曲線讓人幻想起陝北婆娘豐腴的身子。

西安還是我愛的西安。小小的城牆包裹著他強壯的身體,由不得大片的軀體就湧到了護城河的外面。只要太陽沉向了西方,城牆金黃的輪廓就讓你回到那夜夜笙歌,環肥燕瘦的大唐盛世。天將黑的時候,烤肉竄的煙霧便從每一條街道彌漫開來,最終彙合在一起,將長安城裹了個嚴實。

七點多的時候,我就在這煙霧下穿行著,看著回憶在街道上重演。那便是愛過我的寧夏姑娘等我的朱雀門吧,剛畢業那年的我們還是孩子呢。我那豬般的腦子哪知道依著城牆等我的不是友誼而是一段愛情呢?當我隨著她一路去了銀川,又何曾料到我混沌的歡樂竟成了她的痛苦了。

那便是我和小乖啃獼猴桃的攤子吧,我們怎麼就能一氣吃了三斤呢,嘴都不抹就擠進電影院,和陝西老鄉們一起看起了‘我的父親母親’。前面破爛的昌河該不會還是拉我們去太白山的那輛吧,那膠帶綁著的屁股還是那樣顛顛的。

現在只剩了我漂浮在回民街的煙霧裡,看著人們偶數的幸福生活,啃著盤子裡的涮牛肚,撐的半死,這世間的美食都沒有單人份,更何提那幸福呢。上天恨我將在人間攪和,便狠了心罰我孤單吧。我活該在這沸騰的生活裡吃苦,我給那些姑娘的短暫歡樂不都加倍延長變了她們的痛苦,我又有何權利舍了她們快活呢?

苦便苦吧,如果快樂得不到,我還寧願加倍的苦澀,也不要乏味的平淡。當明天子夜四點,我擠進塞滿了困頓的硬座車廂,奔向西寧時,我可愛的姑娘們,希望我的痛苦和絕望能消抵了你們的不快,在同一個時刻在你們香噴噴的被臥裡,竟作了一個甜甜的夢。


精選遊記: 西安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