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故事

作者: 就是喜歡到處走

導讀一年四季都是春天,茂林蔽日,盛開的花朵布滿大地,熏風永拂,綠水長流,瓜果飄香,到處都可看到珍禽奇鳥的啼唱,大自然的美景,目不勝收;人們不需要汗流浹背地去工作,這裡沒有貧賤,也沒有富貴,真正的,人人平等,人人自由;大家共同享受公有的無價之寶:新鮮的空氣、清潔的泉水和鴨絨般的草地。青天為廬,綠茵為床。這是柏楊唯一的一本神話小說《天涯故� ...

一年四季都是春天,茂林蔽日,盛開的花朵布滿大地,熏風永拂,綠水長流,瓜果飄香,到處都可看到珍禽奇鳥的啼唱,大自然的美景,目不勝收;人們不需要汗流浹背地去工作,這裡沒有貧賤,也沒有富貴,真正的,人人平等,人人自由;大家共同享受公有的無價之寶:新鮮的空氣、清潔的泉水和鴨絨般的草地。青天為廬,綠茵為床。這是柏楊唯一的一本神話小說《天涯故事》裡描寫的極樂世界。柏楊沒有到過雨崩,但我肯定如果在生前柏楊能來到這裡,那麼他一定會說“這就是極樂世界!”是的,這就是雨崩了。

雨崩的賓館就是藏民的家,傳統的藏式樓房,一樓養牲畜,說養其實也就是晚上畜牲們睡覺的地方,白天山坡上草地裡到處都是他們的窩和飼料場,絕對的土。二樓是飯廳和主人、幫工們住的地方,三樓供客人住宿。房間按大小擺放不等的床位,一個床位20元/天。我們原來是打算住“徒步者之家”的,但床位已滿,只好住在前面的“飄飄客棧”。放下行李,洗了澡躺在床上看外面的冰川、雪山還有藍天白雲,偶爾還有一陣陣的太陽雨在窗前飄灑。不知不覺人就陷進去了,對著窗外發呆。

這裡跟瀘沽湖很相似,干活的基本上都是女人。飄飄家的女主人炒菜水平不錯,那天晚上我們好好的大啜了一頓。土雞是現殺的,一半熬湯,一半炒辣椒,還有他們家自己種的青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小敏是廣東人,對湯是非一般的期待,半碗雞湯喝完,長嘆了口氣“土的,味道就是不一樣!”飄飄家的男主人阿加喜很熱情地拿出青稞酒請男同胞們品嘗,那晚主客盡歡而散。

第二天他們都去了冰湖,我一個人去下雨崩,很慶幸下雨游客不多,我像一個幽靈般在山裡飄蕩,森林裡古木參天,成片的野花散發著沁人的香氣,峽谷裡傳來了瀾滄江擊打河岸,因受阻而發出的憤怒的咆哮,一路上碰到幾個禁止通行的牌子,但我沒管,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藏著極致的風景。我循著水聲前行,那是瀾滄江的呼喚,我赴約而去。路越走越窄,路面越來越泥濘,好不容易走在谷底,站在窄窄的木橋上,本就不寬的橋面兩旁雜草叢生,繁茂的樹枝更是把江面遮得嚴嚴實實,透過枝椏的罅隙可以看到如雪般的浪花在飛舞。我意識這可能是條廢棄的路,就算沒有廢棄走的人也應該不多了。有一點發怵,但又不想走回頭路,拿出紗巾把臉包好,免得被螞蟥叮上,繼續往山上走。野生的櫻桃樹和花椒樹還有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野果和流蘇般的松蘿讓我忘記了害怕,我拍攝者,驚嘆著,直到我站在一面山崖旁,前面積水的泥地長滿了青苔,潮濕寒冷的山風迎面而來,突然從後面傳來了意外的腳步音,緊張地回頭一看,松了口氣,一個年輕的藏民背著個小孩,我趕緊跟他問去下雨崩的路,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去上雨崩嗎?往前就是了。”我知道我又迷路了,不敢再停留,快步跟著他走,前面走的人雖然背著個小孩,爬坡卻如履平地般,很感激他在我跟不上的時候停下來等我。把我帶出森林後,他又不見了,大概是忙什麼去了。

重新站在陽光下,靜靜地坐在草地上,我又陷入了虛無中。從最初的亮烈到最後的安靜;當層層的偽裝使我們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當愛情出現不能承受之重的無趣和不能承受之輕的無奈;當一切都變得像玻璃般透明而易碎,可計可算,可圈可點;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夠堅持的?還有什麼是我們應該執著的?不必再去追問春花秋月何時能了,江邊的潮水已回復了往日的平靜,我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心得到寧靜與祥和。就像現在這個從年少時就開始的無數次的跋涉和尋找的地方,在這裡,我只要是我自己就夠了。

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來到這裡,來了以後為什麼不想離開。我想到了那些失蹤的人,我覺得他們也許並沒死,我更願意認為他們是找到他們的歸處了。至少柏楊會認同我的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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