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印像

作者: 我愛獨行

導讀(全文和更多圖片,在***/henryshi418及相關相冊)去尼泊爾完全是心血來朝。2007年5月去了趟哈薩克斯坦,在阿拉木圖市裡看到遠處巍峨的雪山,很是向往。但因為是公干,加之同行的有幾十個人,沒有機會近距離地感受它的氣勢。而在遠處拍的僅有的幾張雪山照片,也由於水平欠佳,實在慘不忍睹。從此,“靠近雪山、感受天地靈氣、拍出一些好照片”,就成了我的一個小小的願� ...

(全文和更多圖片,在***/henryshi418及相關相冊)去尼泊爾完全是心血來朝。2007年5月去了趟哈薩克斯坦,在阿拉木圖市裡看到遠處巍峨的雪山,很是向往。但因為是公干,加之同行的有幾十個人,沒有機會近距離地感受它的氣勢。而在遠處拍的僅有的幾張雪山照片,也由於水平欠佳,實在慘不忍睹。從此,“靠近雪山、感受天地靈氣、拍出一些好照片”,就成了我的一個小小的願望 – 一直憧憬著。喜瑪拉雅山脈無疑是理想的去處 – 世界著名雪山群、整個山脈超過8,000米的高峰據說有8個、包括世界第一高峰 – 珠穆拉瑪峰 ……一切都充滿著誘惑,更何況距離還不太遠。但我是一個葉公好龍的人,並且我非常清楚自己的這一弱點。真的讓我去登山是萬萬不行的,我沒有王石那樣的膽識和體力;西藏也是不能去的,海拔太高,我在平原就供氧不足,更不用說去高原了。尼泊爾實在是再理想不過了。位於中國和印度之間,喜瑪拉雅山脈南麓,向北正可以仰望喜瑪拉雅山脈全景。最為重要的,尼泊爾的幾個主要觀景點,海拔最高也不過2,000米,和中國的西寧差不多。這我還能接受。除了確定一個好去處,還得有好的指導和好的伙伴(獨行當然是不錯的選擇,但如果是去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當地語言又不熟悉的話,最好就免了)。在一本攝影雜志上看到有個專業攝影公司組織尼泊爾攝影團,就報名了。本想參加他們三月份的那期,但組織者說一月份更好,三月份的尼泊爾已經太熱了。就這樣,交護照、辦簽證、交定金,關系算是確定下來了 – 想反悔都不行了。准備我總認為憧憬、策劃、籌備一項向往已久活動,是最讓人享受的。因為整個准備過程充滿了想像,而往往想像比現實更美。因為工作比較忙,沒有大段的時間。而且出差已經成為家常便飯,出國也只是多辦一個簽證手續而已,因此並沒有特別的准備。盡管如此,還是買了件黃白相間的運動服,想在萬人叢中可以被一眼認出來。我可以從來沒有這樣鮮亮的衣服啊。(結果到了集合地點,發現團友的衣服都挺醒目的。哈哈,白得意了。)還買了一副看上去很專業的手套和一頂看似可以御寒的帽子,幻想是去登山。實際上,整個旅程都不需要走上幾步。花費最大的,當數配了兩個不錯的鏡頭,才發現鏡頭比相機貴多了。准備沒做什麼,憧憬倒是不少。我知道攝影團每天的行程都很滿,特別是天天都要起大早,為了趕那一抹的晨光 – 這對我而言可是最大的挑戰。但所有的一切,在我的想像中卻都是那麼令人神往:晨光中抹紅的雪山、清晨的廟宇中那剛剛燃起的酥油燈、早起勞作的尼泊爾人……我還和同事朋友們分享我的憧憬。就這樣,我在大家的羨慕眼神中出發了。出發我們這個攝影團是在成都組團出發的。2008年1月14日獨自一人趕到成都的時候,已是傍晚。在簡單的晚餐後,領隊(是一名職業攝影師)組織團員看他拍攝的尼泊爾的照片。領隊把照片整合在一個演示文稿裡,還配上了文字和音樂(純正的尼泊爾民族音樂),再通過投影儀播放出來,效果一流,讓我們每一個人對即將開始的尼泊爾之行充滿了美好的向往。第二天一早要趕國航的飛機,6點就要起床。對我,這已經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了。還好,與人合住一個房間,相互有一個提醒。我們一行11人,冒著成都綿綿的細雨和陰冷的空氣,出發了。在成都雙流機場候機樓的吸煙室,一個黑黑的、帶著明顯的雅利安特征的紳士走過來問我借打火機。我猜他應該是尼泊爾人,就聊起來。他的英文帶有濃重的印度口音,需要仔細聽才能聽懂。他說他曾在北京生活了五年,現在又在重慶大學念MBA。我想,他應該是尼泊爾人中的貴族、至少是較高級別的種姓了。我還學了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尼泊爾語 – Nama Stay,見面問候的意思,也有再見的。很高興。此後的八天裡,Nama Stay成為最常說也是最常聽到的詞彙了。在飛機上,還見到幾位尼泊爾人,好像和印度人長得都差不多。惟有兩位年輕美貌的小姐,打扮入時,除了講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其它行為舉止和中國大城市的女孩無異,一定是尼泊爾的另類,因為此後我在尼泊爾的八天中,再也沒有見到如此時髦的年輕女士了。從成都飛往加德滿都的國航飛機(CA407)經停拉薩,並在那裡過關。在拉薩只作短暫的停留,我們就又起飛了。拉薩到加德滿都的航程只有不到1個小時,其間要飛越喜瑪拉雅山脈,還會飛過西藏的第二大湖 – 羊卓雍錯。渺無人煙的高原、褐色的,令人敬畏;延綿不斷的雪山,不時地從窗口跳出映入眼簾;綠色的湖泊點綴在高原雪山上,更為粗曠增添了生氣,實在太壯觀了!不知道走在其間會是怎麼樣呢?算了,還是看看吧。只可惜飛機的窗不能開,而玻璃有不十分地干淨,所以沒有拍照,有點遺憾。1個小時後,我們已經降落在加德滿都機場。候機樓沒有什麼特色,邊防人員倒是非常友好。在過關的時候,第一次用上了尼泊爾語Nama Stay。加德滿都這個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據說有300萬人口,是尼泊爾最大的城市。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都,哪怕這個國家如何地落後與貧窮,都是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也往往是文化、經濟中心,相比該國的其它地方,首都一定是較為繁榮和發達的。另一方面,每一個南亞國家的城市,包括中國南方的二、三線城市,多多少少都有些雷同。比如人口眾多(當然是相對而言)、比如建築密集、比如街道狹窄 …… 但加德滿都確實是有一些“特點”的,我不得不用“驚訝”來形容我的感受。加德滿都住宅之密集、街道之狹窄,堪稱一絕。這樣的感受,自從我從飛機上俯瞰整個城市時就有了,而前後三天在加德滿都的大街小巷中穿梭,更加深了我的體會。請試想一下在中國南方一些在原有農田、漁田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城市,由於城市發展的需要,那裡的原農民早已經沒有農地了,而整個村子的人口聚集在一快不大的宅基地上,其密集度已經讓人感到壓抑了吧,而加德滿都就是由成百上千個這樣的農村組成的城市,村與村之間沒有任何間隙!加德滿都的樓房都不高,五層樓已經是高層建築。民居一般是三、四層平頂的房子,樓與樓緊挨著,組成一條長龍,直到下一個路口。而隔著兩車道寬的馬路對面,又是這樣成排的房子,連綿不斷。(加德滿都的人行道很窄,沒有自行車道,自行車幾乎沒有,多的是摩托車和汽車。)現在才知道,原來上海並不算擁擠。好在在抵達加德滿都的第二天,我們吃完晚飯後回酒店的時候路過“軍人廣場”。晚上天黑,不知道廣場是不是整潔、繁華,但至少不小,應該有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吧。緊鄰“軍人廣場”的,還有一些空地,終於讓我緩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城市裡,交通自然成了問題。尼泊爾不富裕,再加上高額的進口關稅,在街上跑的,盡是奧托、塔塔之類,簡直就是“微型車”大展示。在尼泊爾8天,沒有見過寶馬、奧迪,只見了三回奔馳,包括我們坐的開了30多萬公裡的“老奔”客車。但別看車子次,數量倒不少,特別是在加德滿都這樣擁擠的城市裡,除了房子、人和摩托車,就是汽車了。車一多,交通阻塞便是難以避免的了。據地陪說,加德滿都有幾個葫蘆口,通常情況要蹭半個小時才能過去(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繞著走)。一次從博克拉回加德滿都,已經在山路上耽擱了十幾個小時,卻在進入加德滿都市區的時候又堵上了 – 這可不僅僅是堵在路上,更堵在心裡。5公裡的路,又花了半個小時。本來一直贊嘆上海出租車司機的高超駕駛技術,而在加德滿都,你實在不得不佩服尼泊爾司機小巷穿梭的能力。一次我自己包了一輛出租車(小奧托)在加德滿都市裡轉轉,小車一路不停地按著喇叭,在中國稱之為“自由市場”的街區裡左闖右突,驚心動魄。加德滿都城區的建築比較乏味,都是差不多高度、平頂,根本沒有錯落有致的感覺,顯然是沒有任何城市規劃的。僅僅一棟這樣的房子不打緊,在中國南方城鎮中也可以常常看到類似的建築,有時會發現還挺別致的,但若是整個城市都是那樣的平坦,就實在太單調了。即便是新的皇宮,也是普普通通,只是多一些裝飾罷了。在整個加德滿都城區,我認為最現代化的建築,要數美國大使館 – 同樣是矮矮的,但帶有濃重的美國硅谷風格,讓人耳目一新,卻又讓人覺得很別扭、不和諧。反倒是在加德滿都中心區外的一些老城區,還相當完好地保留了我想像當中的紐瓦麗風格。在帕坦古城通往杜巴廣場的一條小街上,同樣是二、三層的民宅鱗次櫛比,每家的窗戶都是小小的,但窗框外一定有非常精美的裝飾,而古城人用鮮艷的窗簾展示著主人的愛好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加德滿都倒有一個引人注目的現像,足令發達的商業社會“汗顏”,那就是商業之繁榮,更確切地說是“小商業之繁榮”。試想一下,在這麼一個布滿了矮平房子、街道不寬卻又縱橫交錯的城市裡,小商店一個緊接一個,能夠開店的地方都開了店。如果你去過北京老的秀水市場,或者上海過去的襄陽路市場,你就能夠體會到加德滿都的商業氣氛,只不過那裡整個城市都是秀水市場和襄陽路市場罷了。商業發達是發達,但鮮有大型的超市、百貨商店之類。街邊的小鋪供應從服裝、日用品,到書籍、文化用品,再到食品、飲料,一應俱全、琳琅滿目,似乎已沒有現代化商業設施的必要了,因為整個城市就是個大市場。我與當地導游開玩笑說,你們除了賺一點游客的錢(這種情況並不多,因為游客除了買一些紀念品,一般不在加德滿都大街上消費),其他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不增加財富地賺自己人的錢了。導游深以為然。在加德滿都沒有看到工廠、沒有大規模的政府部門,甚至沒有即便在柬浦寨暹粒都能看到的上下班高峰的情景。似乎整個城市的人們都在忙得不亦樂乎地點著同胞的錢,除此之外,就是曬太陽和聊天。加德滿都還是一個肮髒的城市。用“肮髒”這個詞,我一點都沒有感到言之過分。散發著惡臭的小河,點綴在滿大街(市區的街道)垃圾組成的城市中,滿目蒼夷、慘不忍睹,讓人簡直不敢想像這竟然是首都!在即將離開加德滿都回國的機場候機樓,我和同行的伙伴交流感想。我說,加德滿都是唯一一個我隨地仍煙頭也一點都不感到內疚的地方。(可笑的是,從尼泊爾回來後我就立刻去了香港,在香港街頭的某一個角落抽了兩根煙,准備留下兩個煙蒂轉身離開時,被一名保安客氣地制止了。同事笑我,“這裡可不是加德滿都了”。)我的評論立刻得到了認同,我們同行的一位攝影師附和說,他一開始還把膠卷的包裝袋小心翼翼地揣在口袋裡,找到垃圾桶再扔。後來也感到好像沒有必要了。想來在這樣的染缸裡,要獨善其身,需要怎樣的毅力啊!加德滿都的基礎設施非常一般,停水停電是經常的。晚上在回酒店的路上,常常看到小鋪以蠟燭照明。有時街道的一邊有電,燈火通明;另一邊卻只能“借光”。加德滿都的自來水可能不能覆蓋整個城市,因此在離市中心不遠的三個老皇宮,都能看到居民早晨起來排隊打水的場景。水是運水車送來的,或者隔夜儲存在街區的水塔裡。當地人接水的塑料桶有藍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非常鮮艷,排成一排,倒成了一道風景。一個國家的首都,絕不足以反映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發展水平。因為首都往往是被美化了。這一規則適用在尼泊爾和加德滿都上,我就無語了。博克拉博克拉是尼泊爾的第二大城市,也是一個旅游城市。尼泊爾在西方國家享有“戶外運動天堂”的美譽,指的就是博克拉及其周邊地方。博克拉距離加德滿都200公裡,之間有河連接,游客可以從加德滿都漂流去博克拉,全程大概需要一整天。我們在路上就遇到兩位從北京來的漂流者,和他們的導游。但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勇氣,也忍受不了冰冷的河水打在身上的寒意,那還是和我們一樣從加德滿都開車去吧(還可以坐飛機,半個小時就可以從加德滿都到博克拉)。連接加德滿都和博克拉的公路是中國援建的,依山傍河,其一路風景,和川西有幾分相似。盡管公路來往總共才兩車道,但據說已經是尼泊爾最高級的“高速公路”了。游客一定要祈禱交通順暢,只有這樣才能有心情享受沿途美景,並不時下車體會一下當地風情。如果由於任何原因塞車,那可是上不著村,下不著店。我們在從博克拉回加德滿都時,就遇上了這麼一次,200公裡的路竟走了13個小時!雖說是第二大城市,博克拉相比加德滿都顯得要冷清很多,事實上,說它是一個小鎮還差不多,只有20萬不到的人口。但是,博克拉卻是干淨很多、“小資”很多。如果你剛從加德滿都來到博克拉,兩者的反差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同樣是矮矮的平頂的房子,博克拉的路上卻沒有一點垃圾;只有悠閑地喝著咖啡的游客,和同樣悠閑的漫步的牛(牛在尼泊爾是神聖的)。你可以任意在湖邊或街邊坐下,不用擔心灰塵(不是沒有灰塵,而是不多)。在這樣的環境裡扔煙蒂就有點於心不忍了。博克拉及其周邊地區提供徒步、漂流、滑翔、攀岩、速降、山地自行車等各種各樣的戶外運動項目。在博克拉,到處可以看到徒步組織者開的小型旅行社,提供徒步路線和導游。如果你事先沒有准備,而到了當地才被這種運動氣氛所感染而想從事任何一項戶外運動的話,也沒有問題。商店裡琳琅滿目地陳列著各式戶外運動器材和裝備,應有盡有,也看似非常專業。如果你不愛運動,那麼即便在這麼一個整潔的小鎮,坐在費瓦湖邊,望著雪山,享受非常正宗的英式早餐(才合20元人民幣左右),就已經足夠寫意了。我們這次去博克拉,主要是拍攝雪山的。博克拉海拔900米,比加德滿都還低。但在博克拉之北22公裡,就是喜瑪拉雅山脈的安納布爾納雪山。與海拔高達4000米的西藏不同,從博克拉北望,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雪山的高大巍峨。非常幸運的是,在我們前往拍攝雪山日出的前一天晚上,博克拉下了一場陣雨,讓早晨的空氣變得格外地透亮。天不亮我們趕到雪山前(在薩朗科的一處高地,一般人是發現不料的,但是絕佳的拍攝機位),安納布爾納I(8167米)、魚尾峰(6997米)和安納布爾納II(7937米)正安靜地並排在我們面前。因為當天的雲層比較厚,我們還不確定太陽是否一定能夠鑽出來。當一抹照陽首先落在魚尾峰的頂尖上的時候,我們都歡呼起來,然後就是一陣哢嚓哢嚓的快門聲。雪山日出美得讓人窒息,那天的凌晨5點起床相比人生一大美景,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除了雪山,博克拉著名的還有費瓦湖。事實上,博克拉就是依湖而發展起來的。如果天氣好(只要不在雨季,博克拉的天氣一般都不錯,陽光明媚),雪山倒影清晰可見。那時泛舟湖上,別是一番景致,因為人已經融合在這山、這水之中了。遠處的雪山、腳邊的費瓦湖,和周遭各式各樣的當地人和游客,這就是博克拉,清靜而整潔。難怪上個世紀70年代,全球的嬉皮士都聚集到這裡來。當年的熱鬧現已蹤跡難尋,卻正好留給了博克拉一份寧靜。老皇宮加德滿都谷地原來有三個王國,也就保留下來了三個皇城,當地人稱之為“老皇宮”,分別是加德滿都老皇宮、帕坦老皇宮和巴克塔普爾(也稱作巴德崗)老皇宮。這是常規游客必到的景點,我們也都一一參觀了。說到皇宮,中國人首先想到的必定是故宮。但是加德滿都谷地老皇宮的規模,簡直不及北京故宮的十分之一。每一個老皇宮門前都有一個廣場,都叫作杜巴廣場。看了他們的“廣場”,也必須對“廣場”的定義有一個重新的認識。到達加德滿都的第一天下午,我們就去了帕坦古城老皇宮。當我們被帶到皇宮面前的時候,我還問哪裡是杜巴廣場;導游一指皇宮門前的稍微寬闊一些的步行路說,“這就是了”- 暈倒!盡管規模不大,皇宮內部也不開放,但是從皇宮外還是可以感受到當年的奢華,建築木雕精美而繁復,尖頂,但與中國的傳統建築又不盡相同。有幸走進了巴德崗老皇宮邊上的女神廟(現在還有活女神居住),一進四合院的結構,上下兩層,樓上住人,樓下的門都是關著的,不知道什麼用途。進入大門後右手邊有一個窄窄的通道,引向另一個小院,僅此而已。事實上,三個老皇宮都不是孤立的。他們由皇宮及皇宮外的寺廟組成一個建築群。巴德崗老皇宮最為吸引人,不僅規模較大,也更為整潔干淨。邊上還有一個陶瓷“廣場”,是陶工制陶、曬陶的地方,據說已經傳承很久了。巴德崗杜巴廣場四周有不少的旅店,盡管巴德崗離加德滿都市區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看來還是有不少游客選擇在巴德崗居住,就可以看出巴德崗的魅力了。更為有趣的是,老皇宮周邊地區直到現在仍然是重要的居民區。除了老皇宮內部不讓進入外,老皇宮事實上就是尼泊爾人生活的一部分,而沒有任何特殊的隔離、保護措施。男人們在老皇宮門前曬太陽、主婦們在杜巴廣場買菜、孩子們就在神廟上爬來爬去、更有不少露宿接頭的人就睡在神廟的台階上。作為旅游景點,雖然對外國游客也收門票,但有十幾條路(經過民居)可以通往老皇宮,事實上是難以控制的。我在交了門票進入巴德崗後,獨自一人在狹窄的街道中轉悠,轉著轉著就發現自己又饒出了大門。在進去的時候只能和門衛打招呼,說我是和一個中國旅游團一起來的,已經統一買了門票的。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好,是不是不得以而為之(遷移這些居民想來需要很大一筆費用),至少這與中國的做法完全不同,別有情趣。歷史與現實完全融合在一起,你分不清楚什麼是往昔、什麼是現在。或許,兩者之間本來就沒有分別。小村子裡的風土人情個人以為,要體會異國的風土人情,應該離開大城市,到偏僻的地方去。那裡的味道更純正、更濃烈。我們這次就有幸在導游的帶領下,去了三個小村落,這可不是普通旅游團的常規項目。我們分別是清晨、下午和日落時分去的這三個村莊,看到了尼泊爾的普通人一天裡從早到晚的生活。1月份尼泊爾的日出要到早上6點半至7點之間,我們趕到第一個村子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整個村落似乎依然沉睡在一片寧靜之中,但已經看到點點燈光從窗戶中射出來。我們在漫步的時候,偶爾也看到早起的人們,借著燈光,或在洗漱、或在做早餐。一個小伙子在烤全羊,想是准備呆會兒到集市上去賣的。漸漸地,太陽升起來了,村子也開始蘇醒了。高低不平的街道上人流越來越多,買菜的賣菜的,和中國小城市的景像差不多。集市都不大,供應也不算豐富,無非是幾樣日常的蔬菜、肉類而已,也就是滿足這個村子的日常需要。打水,倒是在中國已經很少見了。由於自來水不能供應到戶,因此居住在市區外的所有尼泊爾人清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水。水是前一天晚上儲存在集體水塔裡的,或者由水車拉來。人們邊排隊打水邊聊天,和諧而有序。更多的尼泊爾人則是在祈禱,各種各樣的小型寺廟和菩薩充斥著小村,到處可見。虔誠的尼泊爾人每路過一個菩薩,必定停下來祈禱。各式各樣的動物也起來了,在村莊游走,除了人,和你同行的還有鴨子、狗、牛……導游說尼泊爾的村落就是開放的動物園。我不知道村莊裡的尼泊爾人的白天是怎樣打發的,當我們在下午的時分在去另一個村子的時候,人們已經三三兩兩地圍坐著曬太陽了。男人們呆坐著,女人們在嘮家常,周圍是一群滿地亂跑的孩子。這樣的場景周而復始地在白天的尼泊爾重演著。尼泊爾的農村和中國的農村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都是由大片的農田和聚集在一片居住區的獨棟房子組成。但由於尼泊爾的大部分地區位於山區,農田是開辟在山坡上的梯田,房子蓋在梯田的最高處,倒也錯落有致,別有情趣。尼泊爾農村的房子和城市裡的差不多(因為城市沒有特色),都是平頂的,二三層的居多。我們抵達的冬天,已經不是農忙的時節了,但仍可以看到點點尚沒有收割的農田,像綠寶石一樣鑲嵌在山坡上,非常的美麗。攝影團的到來,給小村帶來了生氣。女人和小孩自然是被拍攝的主要對像,他們宜然自得,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享受著這種被拍攝的感覺。即便是在一邊的男人,也過來湊熱鬧,當觀眾。當拿相機回放出剛拍的照片給“模特”們看時,他們更是興高采烈、笑個不停。小“模特”們在接受我們給予的糖果是一點都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過來一口放進嘴裡。直到臨走時才想起,帶了這麼多設備,卻不記得帶一台“寶麗來”,即刻成像的那種相機。如果能留一些照片給孩子們,一定比給他們糖果更有意義,也一定會讓他們得到更長久的快樂。尼泊爾人還有一個愛好,就是站在樓上的窗口前,看樓下發生的一切。那些無所事事的人們,對街上的一切充滿了好奇。他們的表情說明,盡管他們沒有參與,但他們一樣分享著樓下人的歡樂。在中國的大城市,這種景像在二十年前還不時可以看到,現在可能是因為人們都住高樓了、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太忙了、也可能人情淡漠了,總之除了樓外放煙火,中國大城市的人們是難得向樓下看一眼的。日落前的村莊又活躍起來,因為人們要准備晚飯。再是打水、洗菜,更多的人還在曬太陽(盡管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還是聊天……我想接下來他們就應該回家,匆匆吃完晚飯,然後就上床睡覺了(小村莊裡電視機是不普遍的)。小村裡的尼泊爾人的生活就是這樣平和、單調,周而復始。語言和文字尼泊爾人的官方語言是尼泊爾語,聽不懂,也就不能評價了。除此之外,各民族還保留了本民族的語言。英語在尼泊爾並不十分流行,即便是在旅游景點兜售的小販,其英語中也攙雜著濃重的當地口音。我們在當地的導游是紐瓦麗人,他能夠講尼泊爾語、紐瓦麗語(據說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流利的中文和英語,這在尼泊爾人中是非常少見的。尼泊爾文字是“用一條線串著的小蝌蚪”,像是藏文,又顯然不是。尼泊爾人似乎對於阿拉伯數字不怎麼感冒,連車牌上的數字都用尼泊爾文,但仍看不明白。尼泊爾數字的1像阿拉伯數字的9,所以常常鬧出笑話,因為總是少給人錢 - 尼泊爾盧比的正面用尼泊爾文標注金額,反面才是阿拉伯數字,因此如果一不小心而沒有兩面看,就會拿出100盧比當900盧比使。尼泊爾人雖然位於中國西藏和印度之間,但整體的尼泊爾人更傾向於印度雅利安人種,高鼻、深眼,女人普遍漂亮、有特色,小孩子更是討人喜歡。(在尼泊爾的幾天裡,幾次產生了領養當地小孩的衝動。他們很窮、很髒,但眼神中透著善良和友善。給他們一塊糖,他們會回以一個迷人的微笑,讓人心生喜愛。)在街上偶然能夠看到貌似中國人的,也多接近藏族人的臉型。不到3000萬尼泊爾人分為30多個民族,多數是沒有聽說過名字的。現在記得的只有紐瓦麗人(Newars),他們是加德滿都盆地的主導居民;和夏爾巴人(Sherpas),藏族人的後裔,以高原適應能力強而著稱全世界,是“登山和徒步的同義詞”。去高原或登山,一定要帶上一兩名夏爾巴人作為向導和挑夫。在臨離開尼泊爾的前一天,組織者安排我們去一個尼泊爾餐廳吃尼泊爾餐(我用刀叉,而沒有像傳統尼泊爾人那樣手抓),之後還有尼泊爾舞蹈表現。年輕女子穿著各式民族服裝穿梭在客人之間。當晚她們一共換了八次服裝,展現了八個不同民族,只可惜表演者還是那麼幾位,也搞不清楚她們倒底是哪一族的。尼泊爾人的收入水平一般,一個大學畢業生的月工資平均在10,000尼泊爾盧比,約合1,200塊人民幣。如我們的導游,曾經在中國讀大學,畢業後到尼泊爾最好的單位之一 - 尼泊爾電信擔任工程師,他的工資也只有20,000盧比而已。當然相應地,尼泊爾的物價也不高。一杯奶茶,在村子裡只要5盧比,約合6毛錢。(當然,在旅游景點和酒店就不同了,一杯奶茶可以賣到50盧比甚至100盧比。)在加德滿都的一套別墅需要800萬至1,000萬盧比,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在整個加德滿都,總共也沒見到幾棟別墅,說明這個市場並不發達。電視機的普及率和電視節目的豐富程度,也可以作為衡量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城市經濟和文化發達水平的標志。而在尼泊爾,即便在加德滿都,這個水平也是不高。大街上沒有國美、蘇寧這樣的專業家用電器商店(可想而知,家用電器並不普遍),一些最簡單的電視、冰箱和空調堆放在20、30平方米的“專業店”裡銷售(倒都是中國的和日本的品牌貨)。我問當地地陪,得到的答復是電視機在加德滿都還算普及,但空調就是奢侈品了。晚上回到酒店,打開電視,令我吃驚的是,酒店提供的電視頻道竟有40多個,不知道一般老百姓能不能收到這麼多信號。但細看來,我就失望了,大多數電視節目都是直接轉播印度的,少有的幾個尼泊爾當地電視台,播放的也是國外進口的片子,加上尼泊爾配音或者字幕而已。尼泊爾人傳統習慣包頭,用一塊他們稱之為“沙麗”的羊毛圍巾,把整個頭包裹起來,只留出眼睛和鼻子,男女都一樣。相比穆斯林婦女只留出兩個眼睛,尼泊爾人顯然是開放很多了。即便這樣,這一傳統在年輕人之中早已沒有了市場。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的年輕人是不會想到包頭的,年輕漂亮女子也認為包頭“包住”了他們的美麗。“沙麗”包頭這一傳統服飾,在尼泊爾已經越來越少見了。對於尼泊爾人,我們一行外人的最深刻印像,除了他們長相的別致,就是他們的閑散。男人除了曬太陽和聊天,就沒有看到他們做過任何其它的事情;女人倒是還不時帶一下孩子,並且要做一日三餐;尼泊爾的學齡前孩子(如果不是太小的話)是“放養”的,任由他們在外面瘋跑。客觀地說,因為尼泊爾是農業國家,而我們去的時候正值冬季,可能農活不忙。但如果在中國,只要是稍微發達一點的地區,即便農活不忙,大家也一定忙著干點什麼別的,補貼家用,至少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一點。而在尼泊爾卻沒有。在農村和老城,很少見到男人,據說是都出外打工了。在加德滿都和博克拉的郊區,最有錢的人家就數雇佣兵家庭了,他們能夠蓋得起全村最漂亮的房子。在葛達哇瑞村,我們看到一棟非常西式的別墅(在農村的獨棟房子就是別墅),據說他們家的兒子就是在英國當兵。只有我們的地陪導游是個特例。他有全職的工作,但一旦有中國來的團,他就請假當導游,掙外快。在中國這種現像可能要受到領導的批准,但至少說明他勤奮、他知道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善生活條件。我與同伴開玩笑說,如果尼泊爾個個都像我們的導游那樣,那尼泊爾就絕對不是現在這樣貧窮、還需要靠外國救濟的尼泊爾的了。我在加德滿都老皇宮廣場前的地攤上,還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向我兜售各種各樣的紀念品。她的英文出奇地好(至少比其他尼泊爾人都好),也非常會說話,毅然是一個獨立的精明的小商人。在她的一再游說下,本來無意的我還是買了兩件小東西,當然我是狠狠地還了價的。只有這時,女孩子才轉向她的父親,說一通尼泊爾語,征詢她父親對於價格的最後認可。臨走時,我讓女孩子明天一定回學校念書,她“誠懇”地答應著,說我買了她的東西,有錢了,明天一定回學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除了導游、賣紀念品的女孩子和其他辛勞勞動的人們,我對於其他只會曬太陽和聊天的尼泊爾人沒有好感,只有同情。滿街的討飯的人,我也給他們錢,但只是處於憐憫。而那些在旅游景點招搖撞騙的所謂的“苦行僧”,只知道擺姿勢、讓拍照,然後收錢。(他們還記得特別仔細,一陣哢嚓聲後,他們會向每一個按過快門的人收錢 – 當然如果你不給,或者謊稱給過了,他們倒也不強求。)由於宗教信仰的特色,苦行僧是印度教國家尼泊爾的標志之一,很多介紹尼泊爾的書都以苦行僧作為封面或者插圖。在偏遠地區的苦行僧或許至今還保持著他們“苦行”的傳統,但我所看到的,卻成了變了質的怪胎。盡管閑散,尼泊爾人都是非常善良和友好的。走在大街上,到處可以聽到Nama Stay的問候聲、看到真誠的微笑。從來沒有看到尼泊爾人大聲謾罵,更沒有遇到搶劫等惡性事件,甚至沒有小偷小摸。當今的尼泊爾倒是不時有大規模的游行,伴隨著燒輪胎、砸汽車,但這些都是發泄對政府的不滿;新組成的聯合政府(包括“毛派”在內)也是時有爭執,但這些都是政治的爾虞我詐。尼泊爾人和尼泊爾人之間,卻真真實實地和諧相處。他們是那麼地安於現狀,與世無爭。尼泊爾人對中國人特別友好,他們感激中國人,因為中國向他們提供援助、幫他們修路、建水廠。我在加德滿都的一個中國餐廳裡,遇到一個中國來的小伙子,就是被派來幫助尼泊爾建電廠的。走在大街上,當地人會主動上前問你是不是中國人,在得到確認後,一定會說一通你聽不大懂、但大意是中國怎麼怎麼好的話。作為中國游客,我們得到的實惠是巴德崗老皇宮門票的優惠,西方游客要付750盧比,而憑中國護照,只收75盧比。尼泊爾的教育制度和中國差不多,小學、中學、大學,一直到大概22歲左右畢業工作。在巴德崗的廣場上,有一個會英語的年輕人與我閑聊,他說他准備去新西蘭攻讀學士學位。我奇怪為什麼是新西蘭,他解釋說那裡的氣候和尼泊爾差不多。據說貴族的孩子都是去歐洲、特別是英國讀書的。近年來,來中國求學的人也越來越多。在尼泊爾,惟有每天早晨都能看到的穿著整齊校服的學生們,才讓我感到一絲欣慰。宗教我認為,尼泊爾人的閑散、平和、善良和友好,都與他們普遍信仰宗教有關。80%的尼泊爾人信仰印度教(在尼泊爾也有較為嚴重的種姓制度,但比印度好),10%多的人專事佛教,其它的宗教還包括伊斯蘭教。據稱尼泊爾的印度教徒和佛教徒能夠和睦相處,而不像在印度那樣,成天打打鬧鬧。這一點我們感受到了,因為在尼泊爾,盡管人與人之間也有衝突(主要是政治方面的),卻沒有見到是由於宗教而起的。印度教寺廟和佛教寺廟比臨而居,各自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相得益彰。印度教相信輪回,崇尚萬物皆神靈,所以對於動物、生物乃至每家每戶門口的石板,都是十分敬畏的。每天早晨以來,尼泊爾人必到臨近的小寺廟祭拜一番。而這種小寺廟隨處可見(在農村尤其如此),有時僅僅是一個帶棚遮頂的神像(不知道供奉的是什麼),也引來尼泊爾人虔誠的作揖。簡短的儀式(無非是作揖、鞠躬或進香,他們叫作進拜)完畢後,尼泊爾人會撥弄一下神像前的銅鐘(鈴鐺),這樣清脆的鐘聲(就鈴聲)在晨曦中的尼泊爾此起彼伏起來。人們還將寺廟裡的紅色顏料塗在雙眉上方(像在電視裡常看到的印度人那樣,蠻好看的),表示當天已經敬過神了。不知道顏料為何,在臨離開前一天的尼泊爾餐廳裡,被跳舞的女孩點了一點,涼涼的,回到酒店還不容易洗掉,有點口紅的感覺。加德滿都的印度教信徒信奉一個“活女神”,就住在緊挨著加德滿都老皇宮的女神廟裡。游客是可以進入女神廟的,女神也會在規定的時間從她二樓的居室探出頭來,接受人們的祝福。但不可以拍照,非印度教徒也不能上樓與女神面對面。那天我們走進女神廟後沒過幾分鐘,“活女神”就露面了 – 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帶著童稚的臉和程式化的微笑,但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沒十幾秒,就被看似母親或者保姆樣子的人拉回去了。看到當地的印度教信徒從窄窄的樓梯上去,不到幾分鐘又面無表情地下來 – 這就是這個小女孩的生活,每天接待不同的印度教信徒、並且幾十次地探出頭去看窗外那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們(倒不如說是被這些好奇的游客們看著),直到她成人,就不再擔任“活女神“的角色了。我不知道“活女神”看到門外同齡人的嘻笑打鬧、聽到歡聲笑語時,是怎樣的感受。或許,尼泊爾人需要一個“活“的精神寄托。尼泊爾人對於宗教的虔誠,簡直融入了他們的血液之中,一直傳承下來。一般來說,對於宗教的信仰,往往是老年人比較虔誠,到了年輕人,都已經非常淡化或者根本不信教了。但是尼泊爾人,不論男女老少,只要不是太“少不更事”,宗教已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特別是早晨的祭拜,更是一個必修課。即便是每天行色匆匆的年輕人(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在每一個小神廟面前,也一定是會停下來,作個揖、敲下鐘的。一天看到一個年輕人,時髦的裝束,騎在摩托車上疾馳而過,卻突然在一個神像前嘎然而止,鞠個躬、點一點紅粉,然後敲一下鈴,再飛馳而去。你可把這一系列動作理解成“敷衍了事”,但也可以說是融入生活的“規範動作”,因為在尼泊爾年輕人看來,生活就應該是這樣。尼泊爾之行最震撼的一幕,發生在帕蘇帕提寺。帕蘇帕提寺是加德滿都最著名的印度教寺廟,非印度教信徒是不得入內的。帕蘇帕提寺的後門正對著一條十米見寬的小河,當地人稱之為“小恆河”。組織者安排我們到河的對岸,去參觀尼泊爾人的火葬!在去之前,團友,那些熱忱的攝影愛好者,還問“今天會不會燒(死人)”。地陪回答說,只要加德滿都那天有死人,就會有火葬,因為按照印度教的習俗,去世的人必須在證實死去的當天火化。事後我們還了解到,如果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被確診無法醫治,甚至在臨去世的前幾天就被抬到帕蘇帕提寺,等著火葬。沿著帕蘇帕提寺後門的小恆河,有一排平台,大約小十個吧,就是放置柴火和屍體的地方。河上有一座橋,橋北面是王室和貴族舉行火葬的地方;橋的南邊,則提供給一般的百姓家庭。根據印度教的說法,世界由水、氣、木、火、土五大要素組成,而火化正好是這五元素的集合,充分體現了印度教輪回轉世、死後歸於萬物的精神。那天我們比較幸運,正好遇到一個貴族老太太去世。和邊上的普通家庭比較,貴族的儀式更正規,擦身、行禮、獻花、轉圈、叩拜、點火(必須有長子點火)……全套程序一個不少;來臨終告別的親友也顯然更多,沒有中國式的嚎啕大哭,但每個人的悲傷還是溢於前表。置身在這樣的場面,十分肅靜,只聽到劈啪的柴火燒裂的聲音。而難聞的濃烈的氣味(其實是木材燒焦的味道)更是給這一幕增添了肅穆的氣氛。我們每個人心生敬畏,來不及細想生與死,只是摒住呼吸,用相機和攝像機記錄著只隔著十米的河對岸的這一幕。除印度教外,佛教在尼泊爾也很盛行。釋迦牟尼就是尼泊爾王子。尼泊爾離西藏很近,受藏傳佛教的影響很大。藏傳佛教的四大教派在尼泊爾都設有寺廟,蘇瓦揚布寺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個。因為有很多猴子穿梭其間,蘇瓦揚布寺又稱為猴廟,位於加德滿都的一個土台之上。在那裡,可以俯看加德滿都全景和遠處的喜瑪拉雅山脈。蘇瓦揚布寺的最高的佛塔的上端,是一個有著三個眼睛的四面佛像,從四個方向監視著整個加德滿都谷地。佛像的鼻子是一個巨大的問號。這一造型成為尼泊爾除苦行僧之外的另一個標志性圖像。佛塔的底座是一圈轉經桶,四面八方來的佛教徒就按著順時針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轉著。與中國的不同的,中國人信教(信佛),我認為大多數是出於眼前的功利,或為財、或為福、或為平安,甚至為多子多孫。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實在不知道尼泊爾人的信仰是為了什麼。或許是為來世(就像真正的苦行僧那樣)、或許是什麼都不求。他們就是在這種虔誠的氣氛下,閑散而平和地過著日子,一天又一天。居住尼泊爾人的住房,無論是在城市還是在農村,從外面看來都差不多 – 絕大多數是平頂,兩到三層,第二層以上有圍住整個建築的一圈陽台。在農村應該是一棟一戶,在城市就要幾家合住了。最令人羨慕的是家家戶戶的屋頂,都是一個和整個建築占地等大的露台。雖然很多露台都沒有圍欄,但尼泊爾人還是在上面涼曬衣服、吃飯或者(最常見的)就是曬太陽。若是在博克拉這些離雪山較近的地方,你可以遐意地坐在大大的露台上,沐浴著陽光、遠眺巍峨的雪山、喝一杯尼泊爾奶茶。可惜攝影團“行攝匆匆”,沒有機會享受這一人間盛宴。沒有機會去家庭做客,不能了解他們的內在居住狀況。只是在葛達哇瑞村時,在一戶人家樓下轉了半天。主人沒有邀請,語言又不通,也就不便硬闖人家門了。看到一樓是一個大統間,兼作廚房、餐廳和雜物間,樓上想是臥室了吧。家具非常簡單,電器一樣沒有。城市裡的生活條件應該比較好些。臨行前去的那家尼泊爾餐廳所在的樓房,據說有100年的歷史。泥磚結構,樓梯在整棟房子的中央,房間則分布在樓梯的四周。每個房間都不大,也有套間,門是拱型的洞,沒有門板。與旅游相關的住宿條件或許是游客到一個異國最為關心的。尼泊爾幾個大城市的酒店都非常不錯,和大街上的髒亂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雖然沒有看到太多國際品牌,而那些由尼泊爾人自己擁有(能夠擁有豪華酒店在尼泊爾可不是一般人的奢望,我們在加德滿都居住的酒店是皇室開的)和管理的酒店都還不錯。建築不高、老式電梯,但房間裡有舒適的床和標准的洗手間。在博克拉我們住的酒店,更有一個碩大的園林、高爾夫練習場和果嶺。在尼泊爾標五星的酒店,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國際都市,即便稱不上五星,但也絕不會低於四星,可以放心地住。在博克拉等旅游景點附近,還有大量的小型旅館,從外面看也很整潔干淨,比大型酒店便宜得多。尼泊爾的食物卻是不敢恭維了,菜花、西紅柿好像是尼泊爾人最主要的食物,和一些肉放在一起煮,再加上一點咖喱,做成半干不稀的,拌飯吃,實在無味。(同行的重慶朋友有先見之明,帶了一大箱的各式佐料、榨菜,靠了這些才能夠下飯。)傳統的尼泊爾人吃飯是手抓的,一定用右手。我真不知道他們這種濕乎乎的食物怎麼抓得起來。即便沒有手抓飯,我們一行十一個人,還是有兩個嚴重拉肚。尼泊爾的水質令人不放心,各種介紹尼泊爾的書和這次的領隊都不建議我們喝當地的水。攝影團為此還特地在旅行車上准備了瓶裝水。奶茶倒是我非常推崇的,尼泊爾人先將牛奶煮開,然後放入茶葉(紅茶)加熱(但不要煮沸),然後過濾掉茶葉,加入糖,一杯濃香四溢的奶茶就做好了。奶茶是越普通的越美味,不必在大酒店喝,去村口買一杯就好。如果你熟悉加德滿都,或者有當地朋友,可以讓他們帶你去中國餐廳。在加德滿都可以吃到非常正宗的(比在四川還要正宗的)四川菜。但離開加德滿都後,就沒有這種口福了。尼泊爾的交通很差 – 交通工具一般,出租車都是奧拓。好在我們攝影團包了一輛30座的“老奔”,不僅載人,還能夠放我們的裝備和行李,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渡過這在尼泊爾的八天。更糟糕的是,尼泊爾常常堵車,時間不容易控制。好在除了來回加德滿都和博克拉,兩地周邊的旅游景點都不遠,從酒店到每一個景點,開車半個小時一般都可以到達。(從加德滿都去那加寇,另一個觀雪山的理想去處,需要開車兩個小時。)只要不在雨季(每年的四月至九月),尼泊爾的氣候都是非常宜人的,就是早晚溫差大了一點,需要注意。1月份,日出前的氣溫在1度左右,我們出門都是穿著羽絨服、帶帽子、手套;中午就十幾度了,穿一件襯衣也可以。天氣一般晴好,有時早晨回有霧(加德滿都谷地尤是),但到10點左右也就散了。如果去攝影,據說11、12月份是最好的。尼泊爾有自己的貨幣 – 盧比,感謝人民幣不斷升值,和隨著我們對尼泊爾的了解不斷地深入,人民幣和尼泊爾盧比的彙率從我們剛到時的1:7.90;到臨離開是已有團友成功地討價還價到1:8.60了。尼泊爾全國有200萬左右的移動用戶,GSM理應可以使用,但往往信號不好。這在那些特殊情況下,就非常令人著急了。好在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有的手機有信號,有的沒有(都用的是中國移動),可以互相借著用。如果用固定電話是比較麻煩的,因為語言不通,不知道應該怎麼撥號。兩次不同一般的經歷在尼泊爾經歷了兩次事情,也算是給我機會對尼泊爾的風土人情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第一次是在從博克拉返回加德滿都的路上,車行進到一半,發現前方塞車,各式各樣的車輛排成一條長龍。本來就只有兩車道的馬路,由於那些不守交通規則的人更是擠得水泄不通。尼泊爾的長途客車,在車頂上都是坐人的,這時有的下來活動一下身骨,有的還是端坐在車頂,熙熙攘攘。我們的當地導游下車去探個究竟。沒十分鐘,他就回來了,說是前方1公裡的地方,有一輛車撞傷了一個小孩兒。小孩子已經被送往醫院,但是小孩子的家屬攔著那輛車,在討價還價醫療費的補償問題。他們可不管後面還有一大隊的趕著回加德滿都人們。我們的導游很有經驗,說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他們的討價還價至少要好幾個小時;他們談完價錢後交通還要疏通,又是幾個小時。幸運的是,我們停車的地點,離一個著名的神廟不遠,那裡有餐廳,我們可以休息、也有飯吃、有水喝。於是我們往後步行1公裡歇腳。這一歇,就是從中午到太陽下山。最終,博克拉返到加德滿都短短的200公裡,我們從早上9點出發,晚上11點才抵達加德滿都的酒店。我們這些來自中國的游客就非常不理解。交通事故在中國也時有發生,但絕對不會造成交通大堵塞達6、7個小時。在整個過程中,沒有見到警察、警車,也沒有公路管理部門的人員(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公路管理部門)。不知道尼泊爾政府為他們的人民做了寫什麼。另一次,發生在我們臨離開尼泊爾的時候。那一天我們來到加德滿都機場,經過海關來到候機室等待原本應該上午10點多起飛的飛機回成都(經停拉薩),但一直到12點多,還沒有通知飛機起飛,也沒有任何的延誤通知。這可把我們急壞了,語言溝通又不行,當地的機場地面工作人員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下午1點,一個消息在多方打聽後似乎得到了證實:由於拉薩天氣不夠飛行標准,飛機無法起飛。航空公司決定將航班推遲一天!更為糟糕的是,就在我們離開酒店達到機場後不久,加德滿都市民為了抗議尼泊爾政府提高汽油和天然氣的價格,而舉行了大游行,所有交通癱瘓!我們要回酒店也是不可能了!又是一次難熬的等待,而且這次還不知道等待的是什麼。加德滿都機場條件一般,步行所及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可供休息的酒店、旅館和餐廳。一班飛機100多人,就擠在不大的貴賓休息室裡 – 唯一的好處是結識了很多朋友,有巴西來的、日本來的,中國游客更是來自全國各地:新疆、西藏、北京、上海,都有。終於,到晚上6點左右,通知可以回酒店了。我們匆匆地上了車,事後才知道這是中國駐尼泊爾大使館派的車,因為只有外交車輛才能通過市區。回到酒店,我們的當地導游聽說了情況後還特地趕來看我們(第二天又把我們送走,真的非常感謝他)。但是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早早地睡了(行李都在飛機上,也不能洗漱)。第二天一早,大家7點半就在酒店集合了,但發現沒有車。說是航空公司預定的旅行大巴由於交通原因,未能及時趕到酒店;又一說法是車到了,但是司機還沒來。反正那時候信息很混亂,人也很嘈雜,大家只能等。街上開始熱鬧起來。酒店關上了院子的大門,不讓我們出去,也可能是為了防止外面的人群衝擊酒店。我們只能通過大門上的一個小孔看外面 – 游行隊伍滿滿聚攏起來,他們叫著口號行進著,而路邊還不時有正在燃燒著的橡膠輪胎。突然,一個組織者來到我們中間,告訴我們可以走了。我們被要求排成一字長隊(這可是100多人的長龍啊),在組織者的帶領和酒店工作人員的護送下,鑽出了酒店的側門,然後沿著一條小路邊一路小跑,像是在逃避著什麼。一拐彎,我們還是撞到了大規模的游行隊伍,都是年輕男子,個個群情激憤,高叫著口號,匆匆而過。其實,這些年輕人對我們這些游客並無任何的惡意。其中還有人趁著叫口號的間隙,問我們是不是中國人,然後大聲用中文“你好”問候。走了大概10來分鐘,就看到來接我們的大巴了。原來車子太大,主路又被示威的人設了路障封閉了,開不到酒店門口來,我們只能步行上車。大巴啟動後,我發現整個加德滿都,除了我們兩輛大巴,竟然沒有一輛公交車輛!連一輛警車也沒有,只有為數可數的幾個警察,不知道在干著些什麼。(聽說在機關工作的加德滿都人會步行上班,不知是真是假,但至少我們的導游是的。)走著走著,盡管司機非常小心地選擇道義,我們的前方還是出現了路障,和一群示威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攝影團的領隊突然想到手上有一面旗幟,那是我們攝影團的旗子,上面寫著中英問的“中尼友好”(Sino-Nepal Friendship)。領隊跳下車,高舉旗幟,並大聲喊著“Chinese、Chinese”。一個顯然是示威者小頭目的人和手下低語了幾聲之後,他們竟主動去把路障清開了。我們終於有驚無險地再次抵達了機場,在機場又無所事事地耽擱了幾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於當天下午1點左右起飛了。(由於拉薩還是不夠降落標准,我們是從加德滿都直飛成都的。可以回家了,我們都興高采烈。只是苦了那些原本計劃去西藏的旅客。)現在回想起加德滿都機場事件的整個過程,並感到不驚險,反倒有一些溫情,是一段令人難忘的經歷。結束語回國後,當有人問起尼泊爾怎麼樣,我都說“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我不會建議我的中國朋友們現在去尼泊爾,除非你對於各種的民風有著執著的熱愛。再等等吧,看他們政府的表現如何。(如果非要去,可以在到達加德滿都後立即轉機去博克拉小住上一陣子。)Lonely Planet在介紹尼泊爾的導游書“速覽”裡,總結說“過去,尼泊爾的政治家徹底地辜負了尼泊爾人民……這一次尼泊爾人民將密切地監督他們”。深以為然。在短短的八天時間裡,要了解一個國家的政治、文化、宗教和風土人情,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我們還花了很多時間在攝影上。只是把一點點體會和感受記錄下來,其中難免有失之偏跛的地方。謹以此文作為對一種記憶的挽留,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忘記這一段經歷和喜瑪拉雅山那邊的人們,但事實上,我又怎麼可能忘記呢!行程2008/1/14上海-成都2小時45分鐘2008/1/15成都-拉薩2小時30分鐘拉薩-加德滿都1小時帕坦老皇宮2008/1/16一個小村莊蘇瓦揚布寺帕蘇帕提寺外火葬2008/1/17巴德崗老皇宮、制陶廣場葛達哇瑞村2008/1/18加德滿都至博克拉費瓦湖邊漫步2008/1/19薩朗科日出費瓦湖邊早餐、購物2008/1/20博克拉回加德滿都2008/1/21加德滿都老皇宮購物、城市拍攝尼泊爾餐2008/1/22計劃回國,沒走成2008/1/23加德滿都 – 成都3小時30分鐘


精選遊記: 加德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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