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丹寺--在山之巔

作者: 錦瑟畫眉

導讀到過甘丹寺後,黃教的六大寺廟我就都已經轉遍了。唵嘛呢叭咪哞。。。。。。 天還擦黑的時候,登上香客們乘坐的班車,沒有游人,這也不是為游人們准備的旅行,這是信徒們的朝聖之旅。身邊的老太太一直在默默的數著佛珠,另一邊的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笑個不停。天亮起來的時候,車廂中響起了歌聲,此起彼伏,漸漸演變成了男女聲的對唱,唱的不是藏語的民歌,而是 ...

到過甘丹寺後,黃教的六大寺廟我就都已經轉遍了。唵嘛呢叭咪哞。。。。。。

天還擦黑的時候,登上香客們乘坐的班車,沒有游人,這也不是為游人們准備的旅行,這是信徒們的朝聖之旅。身邊的老太太一直在默默的數著佛珠,另一邊的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笑個不停。天亮起來的時候,車廂中響起了歌聲,此起彼伏,漸漸演變成了男女聲的對唱,唱的不是藏語的民歌,而是現代的流行歌曲。這裡的人們總是這般隨意的流露自己的真情實感,他們總能如此率性的放任自由和快樂,在這個黎明破曉的時刻我由衷的感受到了一個美好的開始,我以一種艷羨的目關注著那些表情生動的臉龐,他們才是真正在經歷、享受一次豐滿而多情的旅行。

六百年前,宗喀巴大師在這座旺波日山上修建起了黃教的第一座寺廟,不是在山腳、山坳或者半山腰,而是就在那山頭之上,遠遠的似乎直插雲霄。這符合一個教派祖寺的威嚴,也符合這位祖師輝煌精彩的一生傳奇。甘丹寺的寺主被認為是宗喀巴法座的繼承者,這位赤巴的地位高於其他各寺的堪布,是為格魯派的領袖。他曾經具有和甘丹寺的地理位置一般高高在上的政治地位。只是,俱往矣,如今的甘丹寺似乎是孤零零的避世而居,只有這些虔誠的香客們日復一日往來不絕,他依然高傲的屹立山頭,世俗,不曾讓他低頭。

盤山公路蜿蜒而上,車外揚起漫天塵土,世俗的路好遠,我們走了多少彎路,每一轉彎又望到那在山之巔的壯美和威嚴,又近了一步,只是,仍然沒有捷徑,沒有捷徑。


默默地進了寺門,走在一群藏民之中,我已經很熟悉他們轉寺的程序,一口袋酥油,一把小勺,在每個殿的長明燈前添上香火,念經,叩拜,拋下一張錢幣,完成一項使命。我想我也能夠熟練的完成這些儀式並且毫不做作,只是我心中一定並不確實的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一位虔誠的男子默默地許願,然後把他手中的哈達卷成整齊的一團,高高地拋了出去,那潔白的哈達啊,劃出美麗的弧線准確的拋入了宗喀巴大師佛像的懷抱。我擅自猜測他的願望有望達成。於是我也想把自己手中的哈達拋出去,只是,心亂如麻竟不知道該許一個怎樣的願望,佛祖也許笑了,我竟是沒有願望的人,因此我手中的哈達自然連佛像的手邊也沒有沾到。

無論甘丹寺曾經有過怎樣輝煌的往昔,怎樣風雨飄搖的歷史往事,那些刀光劍影也好,頂禮膜拜也罷,權力、欲望、尊嚴交織而成的高高在上的寶塔,在今天的陽光下轟然倒塌,也許在游人的眼中,甘丹寺就是只有這般的純淨和安寧而已。閑坐在大殿的金頂之上,看一只鴿子棲落屋檐,安然不動,時光仿佛靜止,而他又是否知道100年前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一片煙塵之中,望得見來時路,也許前生一如這般的風塵僕僕,也許明朝又隔山岳,只是終得歸去歸去。

山頭飄揚的經幡下坐滿了等車歸去的香客,也有黃頭發藍眼睛混跡其中。在大食堂一般的唯一一家飯館裡吃了一碗藏面,在小攤子上坐著嚼光了三份土豆片,終於要開車了。

一位從拉蔔楞寺來的喇嘛把他母親的骨灰撒在此處,他似乎羨慕我走過更多的寺廟,只是在他有智慧閃爍的目光中,我讀到的是自己蒼白的空洞。我沒有許一個願望,留一句誓言,放一個夢想,來生假若我有那只鴿子的翅膀,可以飛越旺波日山,還尋得見前世的靈魂嗎?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寧願相信我們永遠走著相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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