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途中與你相遇(四)多克拉,思念如風

作者: 閑來沽酒

導讀 (遙望多克拉 經幡如雪) 天亮了,雨亦停了。 雨後初睛的清晨,雲霧環繞,草木青翠,在寒冷潮濕空氣裡,我細細打量著德康拉雜的地型。“德康拉雜”意為通往山口的石頭梯子,這是在高山峽谷內一塊小小的平地,四周亂石林立,古木參天,一條小河穿流而過,河面上用石頭和樹木搭起一座簡易的小橋。順著河水的上游望去,在雲霧繚繞飄渺之間有巨大的冰川呈現在遠方, ...


(遙望多克拉 經幡如雪)

天亮了,雨亦停了。

雨後初睛的清晨,雲霧環繞,草木青翠,在寒冷潮濕空氣裡,我細細打量著德康拉雜的地型。“德康拉雜”意為通往山口的石頭梯子,這是在高山峽谷內一塊小小的平地,四周亂石林立,古木參天,一條小河穿流而過,河面上用石頭和樹木搭起一座簡易的小橋。順著河水的上游望去,在雲霧繚繞飄渺之間有巨大的冰川呈現在遠方,據說順著這河水上逆可到達神女峰緬茨姆的背面。在河的右側用木頭和塑料布蓋起了三間大棚,為轉經的人提使住宿,雖然現在空曠無人, 03年百萬人大轉經的的盛況現在只能想像,下一個羊年這是將是轉經路上一個重要的驛站。只是那時候我會是其中的一員嗎。小賣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價格便宜叫我不可思議,紅牛五塊錢一聽,瓶裝可樂三塊錢,要知道所賣的貨物全靠人和騾子背進來,一樣的商業行為,民風的淳樸可見一斑。在靠近水邊的空曠處樹著巨大的經幡陣,長長的經幡跨越整個河面,在清晨的風中五彩經幡飄動,河的對面就是屬於多克拉地界。一條小溪從對岸茂密的樹林中流出,順溪而上就是通往多克拉的埡口的路。多克拉已是如雷貫耳。有一首歌謠在轉經人中世代傳唱,歌中唱的生死界山頂就是多克拉山。在那高高的生死界山頂,白骨骷髏堆成了小山包。有緣者能見到真佛面,無緣者只能見到陰森白骨。陰界中的亡靈啊,你不要害怕那是上世觀世音在為你引路。……現在我們就要翻越這座生死界山。簡單的洗漱後,准備吃早飯。早飯是大米飯配辣椒炒腊肉和酥油茶,在高海撥的地方做飯可真是技術活,只見高壓鍋在火塘旁左烤一會兒,右烤一會兒,待米煮開後在先放地上悶一會後再接著煮,如此反復,大瓦說那是讓米能均勻受熱,米飯才不會夾生,這種火候的掌握只能憑經驗。大瓦說我們必須在中午之前翻過多克拉埡口,因為到了下午埡口上天氣變化多端,經常是風雪雨霧相加,轉經人這時候往往被迫返回。然而昨天我們苦苦追趕一天,以為能在德康拉雜趕上的那倆老外,卻是在昨天下午直接翻越埡口的,大瓦認為他們這是無知者無畏,不知道下埡口這條路的危險。他一直告誡我們,如果天氣異常我們就要返回來四月份的時候,大瓦帶著幾個從南京來的驢友就是到達了埡口後因天氣原因,被迫返回德欽的。8:30分,我們跨過洶湧的河水,開始上山。恣意呼嘯了一夜的雨,現在變成了無數條小溪流,在樹叢中亂石間飛流而下。上山的路陡峭崎嶇,全是是亂石堆,沿著陡坡無序的排列著,看不出是路的痕跡,亂石上長滿青苔濕滑異常,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以便跨過橫流在亂石之間的小溪流。沒走幾步就一腳踩空,左腳扭了一下,左腳踝骨曾經受過傷,雖然沒有大礙,但心裡總有陰影存在,連忙活動了一下幸好沒有傷著,但鞋子卻進水了,濕漉漉的很不好受。霧氣越來越濃郁,森林中充滿神秘氣息,長長的松蘿從樹梢垂下,如長髯飄飄的老人,四周寂靜,看不清大瓦和老王的身影,唯有中安脖子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叮當聲,宛如意韻深遠的音樂,引領著我們走進的諸神安息的聖地。在林中穿越的時間並不長,不到一小時我們走出幽深的森林,前方是一塊平坦的開闊地,陡峭難行的山路變的平緩起來。穿過一片高山杜鵑林,滿目的綠色中間夾雜著少許枯黃,亂石林立的路旁不時出現了大小不一的瑪尼堆,在翻過一座小山頭後景致豁然開朗。彌漫在空中的雲霧悄然散去,空明舒朗的天穹下,寂靜深遠的高原上空氣充盈著甜美醇和的清新,太陽出來了,身處在陰暗幽深的山谷深處,望著空曠的天空,天藍的刺眼,而遠處的草甸,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朦朧的光暈。這是自己從未見到過的輝煌磅礡的氣勢,左邊的山巍峨雄渾卻又秀美舒展,清新純淨的高山草甸從山頂延伸到山下,清風拂過,細草微動,野花爛漫。右邊是突兀顯赫的亂石山峰,猶如刀削斧劈,岩石裸露,行狀怪異,幾乎沒有任何的植被,仿佛進入地獄之門,令人失魂落魄。中間山脊上有一條羊腸小道呈之字型蜿延而上,盡頭埡口的輪廓在霧氣中隱約可見,風吹雲散隱隱浮現經幡飛舞,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之界“西森西米拉”山,站在山下仰望著埡口,我不禁目瞪口呆望著那遙不可及的高度,整個山谷中被無邊無限的空寂所籠罩,我們微小的的身軀好像隨時可被這無邊的空寂所吞噬一般,在大自然面前我們感到自己渺小和微未。這就是外轉經路上第一道關隘,也是外轉路上最為艱辛的路段之一,它的盡頭便是海撥4370米的多克拉埡口。沿著巨大的之字型山路艱難的跋涉,雙腿像灌了鉛,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幾口氣,但此刻腳踏著堅實大地,心裡充滿了堅定的信念,因為經幡招展的地方有親人的靈魂在等待我們。關於生死之界有兩個不同的說法,指南經上說:外轉經的人們,因為有很大的功德,已經去世卻還沒能轉到好的生世的親人們,會將希望寄托給朝聖人,並與之同行。到了這座生死界山的時候,一般亡靈都能得到超度,便不再與人同行,會從生死界山的那道山梁後面下去,得到往生。另一種說法是:親人的靈魂在多克拉與你相見後,轉經人背著親人一起轉山,到了盧阿森拉埡口後與你分手,亡靈因功德圓滿而得到往生。風吹草低現屍骨,白森森的動物骨頭散落在草叢中,使的本來就已陰森的山路更顯蕭殺 ,這時候大瓦不再說笑,他神情莊重的念誦著六字真言,受到他的感染我也手持念珠,隨聲念誦: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沿著生死界山的山脊兩邊的山坡上,到處都是用巴掌大的石片搭建而成的小石屋,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頗為壯觀,這些石屋都是轉經人為自已搭建的房子,那是為去世後自已靈魂來轉山時休息用的。四周靜寂無聲,小石屋彌漫出濃烈的宗教氣氛讓人凝重,藏人是徹悟生死的,他們對待死亡的態度竟然是那般通達,因為他們有信仰,他們知道自己靈魂的歸屬所在。老王說:我們把房子建在一起吧,死後靈魂來轉經時有你相伴,也不會寂寞。我們一起走過了青年,還要走過中年和老年,共同感受著風霜雨雪,春來冬去的輪回,相互見證了成長中喜悅哀傷,無論怎樣,有這樣的朋友,人生路中彼此都不會孤單。狹長的山口上風馬經幡層層疊疊的縱橫交錯,遮天蔽日,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聲音激蕩雄渾,。埡口充滿了神秘陰森的氣息,左邊的全都是白色經幡,那是超渡親人亡靈寄托哀思的經幡,右邊那是為生者祈福的五彩經幡,而犬牙交錯的山巒左右延伸到更為險峻的山峰,指南經上說這些分列在埡口左右的山峰分啊是觀世音,文殊,金剛手等菩薩的身相。大瓦替我們在右邊掛上了祈福的風馬經幡,而白色的經幡必須是要自已親手來掛,這是向已故親人來寄托自己的哀思,我們輕念著親人的名字把經幡系好,按風俗經幡掛在埡口,山風每次吹動經幡就好像我們在輕親自呼喊親人的名字,為他們祈福。老王跪在地上將一杯水灑在地上,他以水代酒來祭奠他的父親,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酸楚讓老王流淚滿面,他久久的跪在地上不願起來,大瓦拍著老王的肩膀輕聲安慰著:你們的心很誠,卡瓦格博會保佑的。親人永遠在我們深情顯現的地方,滲入記憶深處永遠抹不掉,填不平。白色經幡在風中飄揚飛舞,坐在埡口的石頭上,想起了去世的爺爺,點滴往事湧上心頭,原以為自己會感慨無限,思緒萬千,但此刻卻發現頭腦中是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凝視著天空,凝視著悄然無聲劃過天際的白雲,風輕輕的拂過我的額頭,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我身上,此刻,過世親人的靈魂與你相見,陰森的埡口感覺不到絲毫的凄殺,只有思念與溫馨相伴。按照習俗下山時轉經人要招呼親人的亡靈一起走,對著天空我大聲的叫道:爺爺,孫兒背你一起上路了。埡口往下的路,看起來叫人驚心動魄頭昏目眩,在陡峭的的山勢之中之字型的小道盤旋回轉而下,感覺自己站下面稍有不慎就可以直接滾到山下。山風很大,吹的人搖搖欲墜,我只能用手杖支撐住身體的平衡,慢慢的挪下山,而大瓦和老王下的很快,尤其是老王幾乎是腳後跟不落地的小跑下山,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小時後我走到山下的廢棄的石頭房旁時老王和大瓦已經在燒水煮面了。路上買來的方便面沒有什麼保質期可言,面餅上而布滿了綠色的霉斑,我笑著說:自然霉變的總比牛奶安全。昨晚在收音機裡我們聽到了國內幾大乳制品巨頭集體出事的新聞了。靠著石頭牆上遙望著回旋盤繞的下山小路,心裡甚是得意,因為《指南經》上介紹下坡路共有118道彎,下山時我特別留心拐彎的數量,經過我的仔細清點從山頂到山腳一共是116彎。稍事休息後繼續上路,看到路旁立著一塊木牌寫著“西藏”二字,才想起我們已經踏入西藏土地,從多克拉埡口下來的西側就是察隅縣的境內了。西藏,一塊孤獨的石頭坐滿整個天空

沒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

沒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來

一塊孤獨的石頭坐滿整個天空

他說:在這一千年裡我只熱愛我自己

……我默念起海子的詩,滿心歡喜,因為在我自己看來沒有比徒步更好的方式來走進西藏了。沿著從多克拉流下來的溪流往前走山路平緩,半小時左右就到了:咱俗塘(又稱:咱數塘)。比起陡峭險峻的多克拉,這裡風景秀麗充滿了詩意,秋葉淡淡秋草黃,道是秋意濃,一路美景不斷,讓我們放慢了腳步,對面山上是五彩綻紛的樹林,下面是泛黃的草旬間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而這邊,幾頭健壯的耗牛不顧我們的靠近下,仍然悠悠閑閑的吃草,長長的牛毛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澤,前方橫跨在溪上的木橋旁邊是牧民的木屋,真是應了了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這裡有德欽的牧民在此放牛,他們要選幾頭牛去德欽參加鬥牛大賽,大瓦想看鬥牛讓我們先走,他隨後就趕上來,告訴我們有很多分岔往上的路,還有幾座橫跨在水面上的木橋,不要往上,不要過河,只要順著溪右邊的路一直往下走。我走走停停,不停的拍著照片,這裡手機沒有信號,再也不會有工作的電話來牽絆我們的腳步,耳根清淨,心也輕松,一直走在前面的老王躺在一棵傾斜在水面的白樺樹上居然睡著了,看到此景,我也忍不住躺了下來小憩,陽光明媚,看著藍天,白雲,聽著嘩嘩的流水, 我不由笑出聲來,老王問我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我閉著眼睛回答:你不覺的此刻很奢侈嗎。最美的風景,都是在自己心裡的。過了咱俗塘,我們順河而下,又開始進入稠密的原始森林,而剛才水流平緩的河流,隨著落差的加大也變的湍急洶湧。遮天蔽日的樹葉把陽光擋在外面,森林裡陰暗潮濕,道路泥濘不堪,腳下全是落葉腐化而成的爛泥,踏上去柔軟帶水泥土就會沒過腳幫,這就是被藏民稱之為:仲切路。這段從咱俗塘到作啊江德的都是在茂密的林中,一路上伴隨著我們都是爛泥,水塘,亂石塊和腐朽倒下來橫在路上的參天大樹,剛開始時我還是盡量踩在石頭上面走,到後來就干脆把褲腿給卷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淌著泥濘走路。路雖然難行,但都是比較平緩,沒有急上急下的落差,走起來倒也輕松,前方路邊上又出現經幡陣,又到了一處聖跡,在長滿青苔的石頭旁邊,一股山泉從石隙縫流出,四周的苔鮮上貼滿了小面額的鈔票,這就是《指南經》上所說的聖水:黃丹藥泉。我們蹲下去用雙手舀了一棒聖水喝下,然後再舀上一捧淋在自己頭上,嘴裡嘮叨著希望能祛病消痛,保佑平安。繼續往前走,這時侯寂靜的林中傳來叮咚的鈴聲,大瓦和中安趕上來了,這時候有竹子出現,剛開始稀稀疏疏的,到後來越走越茂密,我問大瓦是不是到了仲且朗,大瓦點頭稱是。《指南經》上說:這裡的花草竹木皆是空行母的聖木,飛禽走獸有的是看護聖地的門犬,見到他們不應有畏懼之心。這裡茂密的森林和參天古木都是寶蓋,勝利幢,錦幡等掛飾物。在轉經路上唯有這裡看到竹子,沒有家鄉的竹子這麼高大挺拔,直徑都只有二三釐米左右,《指南經》介紹:轉經人在這裡都要采伐一根竹子帶上路,一來可以作路途之伴,再者將竹子作為外轉卡瓦格博的紀念,帶回家中。因為有很大的加持力,轉過經的藏族人家中的中柱上,都綁著這裡的竹子。我們在大瓦家的客廳上就看到了數十根聖木,綁在房頂梁椽之間。我們在林中穿梭,道路漫漫,唯有舍曲河一直在我們的左邊陪伴,時而在我們身邊觸手可及,時而又不見它的蹤影,只看到洶湧咆哮聲,老王一直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相距幾百米,這幾天在轉經路上我們除了坐下休息時很少走在一起,平時我們都為各自生計奔波忙碌,雖然天隔一方都相互掛念,我們都習慣在遇到問題時向對方傾敘,雖然彼此心裡都已做好了決定,只是為了傾敘而傾敘。在林中走了四個多小時後,天色也漸漸暗下來,我們走到了作阿江德,這裡是稍微平坦一點的草地,今晚的宿營地就在這裡,整段約長約五十裡的仲且路,可露宿的地方並不多,只有這隨近有幾塊可搭帳蓬的草地,前後相距幾分鐘的路程。大瓦去弄柴禾准備晚飯,我們把行李從中安背上卸下來,從纖維袋中摸了把豆子喂它,中安濕滑的舌頭添在掌心中癢癢的,我們都把中安當作隊伍中的一員,共用一口鍋吃飯,我們吃過飯後就用燒飯的鍋給中安盛水喝。在結束轉經後的一個月,大瓦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中安在說拉埡口下山途中失足摔死了,讓我心疼不已,老王說中安轉了這麼多次經肯定會往生的,我也相信。走了一天,終於可以放松休息了,大瓦在生火煮粥,我和老王一邊搭帳蓬一邊鬥嘴,相互挖著N遍的老底,大瓦笑嘻嘻的看著我倆鬥嘴,強烈要求我們要用普通話,在拆騰了一個小時後終於把帳蓬搭起來,看到老王帶來帳蓬號稱雙人帳寬才1.2米寬,又忍不住罵起來:這麼窄怎麼睡啊。大瓦聽懂了我說的意思笑嘻嘻的說:老朱,老王本來就沒打算和一起你睡的。天也黑了,我們圍著篝火開始喝粥,幾乎同時我們從碗裡撈出幾粒米往天上一撒,口中念道:先敬卡瓦格博。這是我們從大瓦那裡學來的,他每次吃飯前都要做這樣的儀式,睡覺前他會畢恭畢敬的朝著神山的方向叩九個等身長頭,這些舉動都讓我看到的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他也向往城市的生活,而他目前的生活也與現代生活絲縷相連,面對著日益增多的都市游客帶來濁流滾滾的物欲,依舊保持著神山帶給他的質樸與善良,與大瓦這幾日交往中他的熱情誠懇,他內心的陽光,使我自慚形穢。只有一包榨菜就著稀粥喝,但我們吃的很香,數不清的小蟲飛向篝火掉進我的碗裡,剛開始我還外舀,到後來越來越多干脆用湯勺攪拌幾下,當作芝麻粥給喝下去。這是個難忘的夜晚,在與世隔絕的原始森林中,篝火映紅了我們臉龐,我們都默默的看著大瓦用柴刀削著竹子,這是他送給我們的禮物──空行母的聖木,送給老王是根有七個竹節竹杖,送給我的是五個竹節的(因為我帶著手杖,為攜帶方便),竹杖的頂端頭用刀削成U型。大瓦把竹杖交給我們時,一臉的莊重,告誡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把竹杖放倒在地,尤其不能把U型端倒插在地上,那是對卡瓦格博最大的不敬,據他描敘,朝聖者的竹杖在德欽能賣到幾百塊錢。這根竹杖伴隨著我們走完轉經路,我們在U型頂端裝進了盧阿森拉的聖地之土,塞進了白色的經幡條,在曲南河灌進了發源自卡瓦格博主峰的聖水,被千佛加持過的隊格白色石子米粒,梅裡求功的香柏枝,最後在說拉埡口系上彩色的幡條,它不再是普通的竹杖,而是具有了非凡的加持力的神奇,後來我歷經幾個機場的安檢費盡口舌向安檢人員解釋這根竹杖的來歷,成功的讓我手持竹杖上飛機平安帶回家。老王那根在托運時在浦東機場丟失,居然被這廝索賠成功,他幽幽的說:我的竹杖升天了。帳蓬外,一片寂靜的黑暗,猶如創世之初,天地未分。帳內我和老王談起在我們周圍的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對於佛的禮拜是本著實用主義原則,需要時什麼神靈都信,見廟就進,見佛就拜,只求今生今世,只求升官發財,福祿壽全齊,絕不理會自己來世做甚麼。而藏人卻相反,他們堅信自己靈魂在天堂,人間,地獄三界之間永遠地輪回著,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追求現世的功業,而是為來世積功德。今世為來世積德,來世重於現世的信念給藏人提供了解脫苦難,升入天堂,祈求來世的安慰和希望。因此他們對掌管著來世輪回的卡瓦格博的崇拜是絕對而純粹的,充滿了抽像玄奧卻又飽含著世俗情感……

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睜開眼,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德康拉雜)



(生死界山)



(為死後亡靈搭建的房子)



(多克拉背面的下山彎道)



(埡口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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