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偷得半月閑--甘川筆記(5)

作者: a_lin

導讀頭一晚,與達吉約好了,七點半去看早課,九點上天葬台。出於對郎木寺的喜愛,與同屋的MM約好了早些起床。終究是15元一個人的條件呀,連洗漱都得在極簡陋的條件下進行。待一切准備停當,已是七點近半時分,放棄了品味郎木寺清晨的計劃,隨大隊人馬,由達吉帶著一起去大經堂。正是格爾底寺放假的時節,經堂裡上早課的喇嘛並不多,依舊是黑漆漆的正殿,沁香襲人的� ...

頭一晚,與達吉約好了,七點半去看早課,九點上天葬台。出於對郎木寺的喜愛,與同屋的MM約好了早些起床。終究是15元一個人的條件呀,連洗漱都得在極簡陋的條件下進行。待一切准備停當,已是七點近半時分,放棄了品味郎木寺清晨的計劃,隨大隊人馬,由達吉帶著一起去大經堂。正是格爾底寺放假的時節,經堂裡上早課的喇嘛並不多,依舊是黑漆漆的正殿,沁香襲人的酥油味,只是沒有低沉幽遠的誦經聲。由於是達吉帶的隊,所以,在大經堂的外面,可以任意拍照甚至嘻戲。那份快樂啊,天上神明可以作證。入得經堂雖不可以拍照,但可以隨達吉從容走上大講壇,拜謁各尊菩薩與宗喀巴大師。我的目光,早已被四壁掛著的歷代唐卡所吸引,悄然退出人群,用似懂非懂的目光,在這些精美的藝術品上四處流連。不懂唐卡所表述的佛教故事,甚至都不知道唐卡上繪著是哪一位佛教人物,但是那一刻我在看它們,這就夠了,達不到“欣賞”的水平,僅僅是看看,也是那樣的心滿意足。

參觀完了大經堂,下一個項目就是趕去甘肅看天葬。八點多的時候,對郎木寺來說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早晨。在清早的薄霧裡,有家家戶戶飄出的炊煙與之交相輝映,只是沒有煨桑,後來聽達吉說,只有在初一、初二、十五才有這樣的活動,即把青稞粉投入寺廟前的大香爐內,青煙裊裊的,應該很有味道吧。一路上,同行的團友們都在虔誠地謀殺膠卷,我嫌自己技術太差,只拍了一張就忍住了不再動手,只一路不斷地用眼看用心記。

過了白龍江,就到了甘肅境內。世界很大,為了郎木寺,我們跋山涉水,花了很長的時間;世界又很小,從四川――這個大省,到甘肅――另一個大省,只需要走幾步路。而常常,為了leisha的pie,我屢屢往返於甘川兩省之間。上山的時候,雖經達吉提示點撥,無奈人多目標太大,還是無法逃票。付了買路錢得了一套名信片,即往山上走。半路上,聽到拖拉機聲,知道情況不妙:屍體上山了。一邊費力爬山,一邊感慨人力終究無法與機器相抗衡,無論那鐵牛迂回著不知走了多少彎路。當我們再次付了女尼的買路錢,氣喘吁吁來到山頂時,天葬的架式早已排好,只等天國的使者――禿鷲來將逝者帶入天國。

可能是人太多的緣故,也可能是我們所穿的太過鮮艷了吧,好不容易才聚集下來的神鳥遲遲不肯飛向屍體,而這,恰恰是藏民的大忌。失去了親朋的藏民有點惱怒,而空腹等了很長時間的我們也有了怨氣。人、鳥、屍體,對峙在一個相對靜止的平面上。藏民們首選打破這種對峙,將游人一再往後趕,對於行動稍慢的色友,馬鞭呼喇喇地抽下去。退,再退,直到我們與屍體之間的距離遠到看見的屍體只是一個小黑點,我們才終於被許可停住後退的步子。那還叫看天葬嗎?山上的風陰冷無比,怕作嘔而沒吃任何東西的肚子早在那裡唱著反調,借助望遠鏡、相機的長焦鏡頭,天葬的全過程也只是簡化為鏡頭裡天葬師的“手舞足蹈”。這樣的天葬,不看也罷。原先還慶幸自己的運氣特好,一下子可以看三具屍體行葬,這下子,只恨屍體太多,無法等到儀式結束後上前看個究竟。下山吧,留點遺憾也好。也許,神聖的天葬根本不是我們所能觀看的。這樣一想,心裡一輕松,以最快的速度下山,直奔leisha去祭五髒廟。

許是因為大部隊去了甘肅境內的郎木寺參觀的緣故吧,狹小擁擠的leisha裡面,居然還可以找到五個人的座位。我喜歡那裡的氛圍,一個桌子,各種語言的人群,快樂而自在。與我們同桌的是一對廣州夫妻和一個英國人,我們幾個自顧自地玩笑嬉鬧,點上來的三明治、pie在笑聲裡被迅速消滅。當我們的三明治只剩一塊時候,那英國人忽用中文問我們是否可以享用那剩下的那一塊。當然啦,我們是很好客的,話題也因此被打開了。言談中得知他在台灣教書,也因此學會當地俚語,還引發一段笑話。笑談之間,他點的verg burg 上來了。好大一個漢堡呀!一層又一層,看他吃得又辛苦又滿足的樣子,當下決定,下一次來用餐的時候,說什麼也要點一個,好好享用一下聞名於中外驢子間的素漢堡。嘿嘿。

當我的肚子裡再也塞不下一粒蛋炒飯粒的時候,時針已指向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同伴們就要各奔東西了,而土特產還沒有采購呢。於是,隨大家一起在甘肅境內閑逛。我沒有購物的興致,因為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細細品味這個小山村。

這時天空下雪了,很大很大,只一小會兒,地上就有了白色的羽紗,我們這群很少見到大雪的孩子來了勁,又笑又叫又拍照,把快樂毫不吝嗇地扔給郎木寺的大雪。

分手的時刻,還是不可避免地來臨了。同處六七天的游伴要啟程返蘭州了,我背著大包,站在車門口送他們。當他們說不放心我時,我的鼻子一陣酸緊。不行,我們要快樂地繼續各自的行程。一路上,習慣於將他們視作自己的弟妹,暫別的時候,傷感在所難免。我本是個感性的人,就這樣揮手告別吧,該囑咐的,都囑咐了,該安慰的,也都安慰了。車子啟動的時候,我發現天空是濕漉漉的。

郎木寺終究還是一個好地方,與游伴暫別的傷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笑容重又在我的臉上綻放。

閑著沒事的時候,不願再去峽谷,只是蹭在達吉的辦公室裡跟他學藏語。游人漸漸多起來了,翻譯阿丁夏也來了,當他得知我對仁青四樓的茶室充滿好感時,當即提出讓我上去喝酥油茶,正合我意啊!於是隨阿丁夏上樓,他還特意讓我去了一間不對外開放的屋子,屋內就兩張桌子,幾把椅子,遠離外間的喧囂。我說了要寫點東西的,這幾日與藏民的接觸,最大的感悟便是藏民,至少郎木寺地區的藏民很樸實。雖然,他們的眼神也如別人在網上所說的那樣,“有點凶險”,可是,只要我開口說一句“你好”,他們馬上就都笑靨如花了。這份爽朗與淳樸給我的感覺是那樣的好,我要把他們全部都記下來,好讓更多的人分享我的這一感受。但是,我的計劃完全沒有得以實現。在那間小VIP房裡,有兩名甘肅的紅衣僧人,一時興起,向他們繼續學藏語,其間阿丁夏也積極加入參與語言的學習。那是怎樣的一個民族大團結的畫面啊。漢、藏、英、日,各種語言彙聚一室,快哉快哉。在不停的交流裡,太陽西斜下沉,索性放棄寫字,只與喇嘛們聊天,還約好了第二天去甘肅聽晨課。與人有約的感覺真好,我真是不敢相信能在朗木寺遇到如此和善的僧人。在拉蔔楞寺,僧人們的冷漠一度破壞了我的感覺。

當黑夜完全降臨的時候,我請達吉吃晚飯,善良的僧人怕讓我破費,特意去了一家小小的川味飯店。那飯菜,真的不恭維,不知僧人是如何吃下去的,我是客氣性地動了動筷就推說胃口不好而只作壁上觀的。只是時的氣氛卻是非常的好,在等待飯菜上桌的時候,圍著火爐,我們暖手、喝茶、聊天,燈光昏暗而閃爍,廚房裡的油煙四散飄逸。又來了一撥人,三四個紅衣僧人,一個小巧的女孩子,就這樣又聊了開去。真的感動於能與僧侶有這樣的無間的接觸,短短的過程 ,暖暖的感覺。我甚至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和出家人共坐一桌,談天說地,緣份麼?應該是的吧,那就這樣長久保留這份溫暖的記憶吧。西藏遠去了,雲貴亦遠去了,我向往藏區不過是想為漂浮的心靈找尋一份歸依感,幸運的我,在踏上郎木寺這片福地時就找到了。那一刻,西藏,除了地理上的意義,還有什麼比郎木寺更吸引我呢?

回到賓館洗洗漱漱,掀開窗簾,依舊是美到極點的星空,不用開窗,白龍江的流水聲清晰地傳入耳中,心滿意足地睡去,竟是一夜無夢。

即時攻略(10.5):

行:如果想去降扎溫泉,只有包車,仁青的翻譯或者格爾底寺的喇嘛都可以幫忙聯系。

吃:千萬別去街頭隨處可見的川味小飯店,絕對吃不慣。leisha的酸奶與頭天晚上在僧人達吉家嘗到的很不一樣,leisha的像布丁般很厚實,遇到一北京MM說她吃不慣。

住:仁青賓館除了二人標准間,都是公共衛生、公共浴室,如果住標間,盡量要301、303、305這三間房,正對白龍江,在房內可看星空可聽溪水聲。

游:看天葬若走大路(實則一條小路,開拖拉機用),可以躲過賣門票的女喇嘛;如果不是像我們一樣大部隊上山(目標太大),可以對郎木寺賣門票的僧人說上山看天葬,也能逃過寺院的門票。上天葬台需爬較高的坡,累。看天葬時盡量遵守藏民的規矩,讓退後的時候,千萬不要有僥幸心裡,否則可能會挨鞭子。

費用:合計143(119+24)

leisha午餐15元;川味小飯店晚餐28元(四個菜,沒有湯,兩瓶軟飲料);郎木寺門票10元(送名信片一套);天葬門票10元(可逃,去晚了可不要票5元/人);仁青賓館喝酥油茶6元(2元/杯*3,請兩位僧人各喝一杯);仁青賓館住宿費50元(100元/2人標間);購藏刀2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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