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尼泊爾去徒步(徒步)

作者: 天涯方草

導讀(續前《到尼泊爾去徒步!》(博卡拉):在他們為登山杖討價還價時,我在旁邊的書店發現了這本書,店主同意降價賣給我,300盧比,付錢以後,拿著塑封著的書,經過前面那家書店,得意地嘀咕著,你不降價,別人降價,我就不買你的!頗有勝利感。等回到房間,打開塑封,才發現,我買的是一本舊書...無話!鬥心眼鬥到尼泊爾!我,我缺心眼!關燈,拉開窗簾透風,睡� ...

(續前《到尼泊爾去徒步!》(博卡拉):在他們為登山杖討價還價時,我在旁邊的書店發現了這本書,店主同意降價賣給我,300盧比,付錢以後,拿著塑封著的書,經過前面那家書店,得意地嘀咕著,你不降價,別人降價,我就不買你的!頗有勝利感。等回到房間,打開塑封,才發現,我買的是一本舊書...無話!鬥心眼鬥到尼泊爾!我,我缺心眼!關燈,拉開窗簾透風,睡覺,明天去徒步!)第六天 徒山第1天 博卡拉-Naya Pul-甘杜克(Ghundruk)(大約走六小時)海拔:Naya Pul(1060) – Ghandruk(1939)一大早,約好一起拼車的那一對北京人就等在大堂了,Shiba和他找的另一個背夫也來了,我們7:40准時出發。到了徒步的起點Naya Pul,北京人給我們車費,700盧比,比我們報的價多出100盧比,謙讓一番,我們道謝收下。 另一個背夫叫Jogan,據Shiba說是他表弟,也在大學讀書,Shiba讀的是管理,Jogan讀的是會計。在之後的幾天相處中,感覺Shiba應該是個大學生,而Jogan不確定,因為他似乎對於我們提到的會計問題一臉茫然,其實他是不是大學生對我們不重要。之前已經和Shiba講好,我們要走的是Ghorapani(布恩山Poon Hill)至甘杜克(Ghundruk)環線,LP上介紹順時針走需要6天,我們計劃逆時針走4天。據說順時針方向走,最先要走很長的上山台階路,強度太大;而逆時針走,這段台階就變成下山路,可能會傷膝蓋,但體力消耗強度明顯下降。實際走下來,我們對於逆時針選擇,不後悔。 可是,Shiba在剛出發時,就不停地勸我們走順時針,他擔心我們逆時針走的話,第二天18公裡的山路,可能走不下來。我們沒有理他。尼泊爾的太陽說出來就出來,曬人沒得商量!剛出發不久,走山路而且是上山的路,真正嘗到了太陽的厲害,實在很累很累啊!可是,兩位背夫,兩位年輕的當地小伙子,卻時不時地掉隊,我們不得不停下來等,甚至走回頭路去找,我們很惱火。因為狗巴拉的緣故,我們越來越無法信任當地人,在中午停下來吃飯的時候,我們向Shiba提意見,沒曾想他還很生氣,他說我們不尊重他們,也不問問他們餓不餓,而且Jorgan肚子不舒服,中間停下來買藥,耽誤了時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Jorgan生病走得慢,又不是他故意的。對於Shiba的辯解,我們將信將疑,人已經走在路上了,也不能弄僵,後面還要在一起混好幾天呢。我們說,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份內事,背夫不應該走在客人的後面,Shiba同意。我們也會注意詢問他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大家互相關心就是了。就此,各自相安無事。午餐在一家鄉村人家,標准菜單,之前在網上看,尼泊爾當地的一個套餐“大巴”(Dal Bha)很實惠,管飽,而且只有50盧比;可是,打開標准菜單,標價300盧比,我們條件反射認為這是個忽悠價;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已經看到過這個標准菜單價,因為店家不肯談價格,我們又認為價格太忽悠就走了,不曾想走來走去,人家換了,價格依舊,試著談談價,只肯降一點點,280盧比,只有這樣了。LG特別注釋:大巴其實就是中國的蓋澆飯,區別只是菜沒有蓋在飯上。吃飯過程,和男主人聊天,他曾在靠近中國邊境的地方打工,家裡的很多日用品都是他用打工的錢買了帶回來的,包括我們倒熱水的中國制造暖水瓶;他女兒13歲,已經許配給人,丈夫在軍隊當兵,所以女兒還住在家裡。女主人很精明,做菜做飯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價格也是她說了算;我們和她多要點開水,她很不情願,嘀嘀咕咕,最後還是給我們了。我們覺得女主人太小氣,山裡的水,又不要錢,我們要些開水而已,至於那麼斤斤計較嘛!之後的幾天,在山裡越走越深,越來越理解女主人的不情願。山裡的水的確很多,也的確不要錢,但燃料很貴,可能是尼泊爾為了開發旅游保護森林資源的原因,山裡人家都用的是罐裝氣,很少用木材燒飯菜,我們走的這一路,山裡的貨物運輸,除了馬幫,只有人扛了,罐裝氣運到山裡人家,實在很難很難,女主人的老大不願意,實在可以理解。吃過午餐,水壺裡打好熱水,我們又出發了,LG和“小馬達”一直走在我和“娛記”的前面,在走一串上山台階路時,我看見“小馬達”停下來,彎著腰,估計在順氣兒,看上去挺壯實的小伙子,一玩真的,“狗熊”了,哈哈,我邊想邊加快步子,想趕上去和他開玩笑。登山的時候,要專注於腳下,不可以東張西望,我埋頭看著台階,一步步往上走,走了許久,覺得早應該過了“小馬達”喘氣的地方,抬頭不見“小馬達”,他趕在我之前走了,哼哼,要面子,大小伙子,怎麼可以讓我們這樣的“中老年”婦女趕上呢!在中途一家小店,見到LG和小馬達,他們已經開始喝飲料了,山上的飲料好貴,一小玻璃瓶雪碧,賣70盧比(約相當元人民幣7元),這種小玻璃瓶飲料,在上海的餐館裡,很多都是免費提供的。在大太陽下,走幾小時的山路,喝到雪碧,太幸福了,那種幸福感實在難以言狀!第一天晚上在甘杜克過夜,住米蘭客棧(Hotel Midland)。網友攻略建議徒步要早出發,下午早入住,太陽能熱水有限,晚到,可能就洗不上熱水澡。我們大約在下午四點,到達米蘭客棧。米蘭客棧很漂亮,對著雪山,周圍盛開著各種山花,遠處有一座佛教寺廟,傳來陣陣誦經聲,我們是最先到達的客人,四個人輪流用了公共洗手間兼浴室後,舒適地坐在二樓露天木制走廊,望著,黃昏的太陽光,在雪山上漸漸移動,最後在西面悄悄暗去。 期間,我一時興起,打起太極拳,在雪山下,在山花邊,在一陣陣的誦經聲中,舒緩地呼吸,舒緩地收放四肢,那種在空氣中游泳的感覺...隨著舒緩的呼吸,隨著舒緩地收放四肢,白天徒步的倦意由毛孔中悄然散去,悄然散去...我們入住米蘭客棧沒多久,就客滿了,這裡共二層,每層一個衛生間兼浴室。我們之後,大家開始排隊,太陽能熱水開始變涼。和我們同住在二樓的有一家三口,女兒大約20多歲,聽講話,可能是德國人;還有一對西方夫妻,他們的背夫/婦是個年輕女性。在徒步後回到博卡拉,注意到,有專門為進山徒步的游客提供女背夫/婦的機構。米蘭客棧的主人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蓋了米蘭客棧。他帶著孫女,閑適地看著人來人往,他已經退休,將家業傳給兒子們了。晚餐在米蘭客棧吃,還是標准菜單,有了白天的經驗,我們也知道談不出價格,點了餐吃完就乖乖付錢,同時把第二天的早餐也點好,約好早上用餐時間。晚餐後沒多久,准備早早就寢,但聽“娛記”在隔壁大聲叫我,燈光下,她正仔細地鋪著睡袋內膽,面露緊張,指向床邊的土牆,昏暗的燈光中,我一臉迷惑,什麼呀,土牆有什麼好看的?她輕輕地說“蟲子”!山裡的村舍,能沒幾個蟲子!萬籟俱靜,萬事大吉,關燈睡覺。徒步第一天很順利,米蘭客棧這一夜,是我在登山途中,最最享受的停留。 第七天 徒步第2天 甘杜克—Ghorapani (大約走八小時)海拔:甘杜克Ghandruk(1939)-Ghorapani(2874)可能是因為晚上睡得早,也可能是因為惦記著早起搶先用衛生間,天蒙蒙亮時,我們就起床了。這時,遠處已經開始有誦經聲,隨著早晨的涼風,陣陣吹來。站在二樓木制走廊,面對一座座高大的雪山,心中湧起暖暖的喜悅。走下樓去,面向雪山,再次舒緩起勢收放,打起太極拳。現在想想,興許就是在米蘭客棧的停留,讓我的太極拳發生了一種質的變化,那種可以無視周遭、靜心感受氣在身體內溫柔充滿的感覺,從那天起,這種感覺伴隨我至今。用過早餐,結賬出發。在山裡徒步的幾天,住宿極其便宜,每個人100盧比(大約10元人民幣),住宿費按人頭算,我們四個人,住三間房,共收400盧比,相對而言,餐飲貴很多,每頓飯都要大約每人300盧比,喝一瓶啤酒就更加貴了,將近300盧比,相當於一餐飯的錢!早上出發前,我們把隨身帶的巧克力送給二位背夫一些,Shiba謝過後,轉身拿出幾塊送給米蘭客棧老板身邊的孫女。Shiba細微的動作,讓人看了很溫暖。這天徒步路程大約18公裡,上山路居多。Shiba之前的客人,走這段路,花了2天時間。我們四個人,因為體力不同,也因為各自喜歡的風景不同,彼此拉開很長的距離,都在單獨徒步,除了“娛記”;她斷後,二位背夫一直和她同行。“娛記”當天晚上說,走在路上,感覺體力實在不支,也開始疑問,干嘛到這裡找罪受呢!她看著沿途遇到的人們,鼓勵自己,瞧這路上的人們,大多是三十歲或更年輕的人,我多偉大啊,一大把年紀,和他們一起走在山裡!這份“驕傲”讓她堅持走了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我個人最喜歡這一天的路途,原始森林,潺潺溪水,鳥語花香,走過很長的山路,不見一個人影兒,仿佛整個山、整個森林都屬於你,所有的鳥都在為你歌唱,所有的花兒都在為你開放,整個森林,森林的一切,都是你的神,守護著你,陪伴著你,不由得,我哼起了慈濟的歌“誠心祈求天下無災,人皆平安遠離苦難,願持善念膚大地,世界充滿著愛和關懷”。很純的身體,很純的呼吸,很純的心念,很有歸屬感,很放下! 背夫Jogan體力恢復了,手機的MP3播放著音樂,那種寶萊塢電影裡的音樂。途中,偶爾聚在一起時,我也隨著他的音樂,和他對跳起來。山野中,風在自然地吹著,太陽隨意地普照著,人們和山裡的花草一樣,在陽光下,隨著風的韻律,隨著音樂的韻律,自然地擺動著身軀,一切都是自然的,包括我和Jogan的舞動。那個時候,有音樂、沒有音樂,大約我們都可以同樣舞動著;那個時候,大約我們都自然地感受到,身體深處,那與生俱來的韻律,生命自發的韻律。也許,我從來沒有那樣過,隨自己的身體搖擺、扭晃、舞動過,那麼自然,那麼動物,那麼孩童,那麼發自內心地歡樂著...午餐時,遇到一對英國人,男的很魁梧,黃色卷發披在肩上,綁了個發帶,鼻尖塗了白色塗料。他們剛從溫泉Tatopani方向過來,那裡節慶的每個人鼻尖都塗白了,說話間,那個白鼻尖英國人,用防曬霜,將“小馬達”鼻尖塗白,哈哈大笑間,彼此道別,背向而行。這一天的午餐,我和“娛記”吃的是隨身帶來的方便面,“小馬達”用方便面調料包,衝湯喝。午餐後,他徒步的速度驚人,沒多久就在前方消失,到目的地之前,沒再見過他的人影兒,我們就納悶,怎麼一包方便面調料包,能有如此之大作用,能讓本來走起來不輕松的人,像腿上裝了“小馬達”,一溜煙兒就串到很前面了,不可思議,也就是因此,他有了“小馬達”的稱謂。也是在這一天,我們開始議論,路上遇到的人,可能將近一半是中國人,國慶長假,加之現在國人都有點錢了,出門旅游的中國人越來越多!可有一點不明白,不論是中國人,還是其他國家的人,包括西方面孔的人,在山裡徒步的,多數是女性,有女性獨行的,有女性結伴兒行的,有幾個人同行但其中女性占多數的,很少看見純男性同行,即使我們這樣二男二女平衡組合的也很少見,這就怪了,為什麼山裡女人多?“小馬達”說,一個女性在山裡走,估計是失戀了,幾個女性在山裡走,估計是女朋友陪著失戀的女朋友出來散心,那男人們都去哪裡了?在山裡徒步的那個失戀女的男朋友,估計正貓在家裡,大門不出,一個人玩網絡游戲呢,男人和女人,對付失戀壓力的方式不同,所以,我們在山裡見到了很多女人,出來排解失戀苦悶的女人和她們的女朋友們。“小馬達”在整個的尼泊爾旅途中,手捧游戲機,得空就玩。這次恐怕是他最“驢”的一次旅游,住宿條件肯定比他以前出門的要差很多,他嘴裡不承認,但觀察發現,他經常“夜不能寐”,玩“游戲機”到天黑,再玩“游戲機”到天亮。盡管如此,還能保持“小馬達”速度,年輕就是好!這不僅僅指年齡本身,還指他這個年齡段的人,生長在漸漸富裕的中國,小時候營養好啊!真讓人羨慕,晚上不睡覺玩游戲、白天如同裝了小馬達徒步看山景!他這樣也讓人不得不小心,徒步途中住的地方,通常隔音差,他晚上不睡覺,住在他隔壁,甚至,住在他隔壁的隔壁,悄悄講話,都讓他聽進去了,汗!後來,在LP上注意到,這一天的路途,原先經常發生搶劫,主要是毛黨搶劫,看後多少有點後怕,幸虧是後來才注意到這一點,否則,提心吊膽走一路,少了很多享受,豈不更加辛苦!什麼事情,享受著干,就不感到辛苦了!到達目的地Ghorapani,已經很晚了,在路上遇到順時針走的人,善意提醒我們要住在高處的客棧,第二天早上出發看日出,可以少走些路,晚起一會兒,少點辛苦。於是我們取消了住Sunny客棧的計劃,選擇住到山上的雪地客棧(Snowland Hotel)。後來證明,這個決定並不適合我們。天已漸黑,我坐在通往客棧的山道台階上,感覺很累很累,摘下太陽鏡,去包裡摸眼鏡,眼鏡碎了。原來,我獨自在山中行走時,從高處跳下,泥土地上一滑,做了個屁股墩,爬起,哪兒都不疼,哪兒都不髒,很高興,不曾想,包被我坐在屁股下,眼鏡就被坐碎了。這可如何是好?才走了一半的路!為了看清腳下的山路和台階,在昏暗中,再次戴上太陽鏡(有近視功能),走向雪地客棧。 入住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我和“娛記”衝向浴室,還好,沒有人,我們兩個同浴,我先洗好出去,叫二位男士趕緊過來等著,以免中間插進別人,嘿嘿,很有意思!浴室旁是廚房,廚房裡燉著一鍋雞湯,那是先來的廣東人預訂的,廣東人的房間也是事先訂好的,訂到了有衛生間+浴室的房間,還有雞湯喝,好幸福啊!此時此刻,想到當時心中的無限羨慕,覺得自己挺可笑也挺可愛,在物質條件有限的情況下,人們變得很容易滿足,很容易感覺幸福。興許,我們可以在平時節制一些,為自己多制造一些產生幸福感的機會?不知道!最後來到雪地客棧的是一個團,很多很多人。客棧不隔音,嚴重不隔音,加之這批很多很多人一直很亢奮,從早到晚、從晚到早保持“人聲鼎沸”亢奮且如入無人之境的狀態,他們就是公元2009年北京三夫組織的15人國慶尼泊爾徒步旅游團,裡面有個女成員,昵稱“小白”!這一夜,難以入眠,三夫們特別是那個小白,大約天生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大約很歡喜讓所有人分享他們的歡呼聲甚至是彼此調情...不好意思,在我們這樣的外人眼裡,那不是別的就是調情,調情是中意詞,無褒貶傾向...他們明知道客棧極其不隔音,依然保持著亢奮、歡呼與調情,這種專注與投入,似有入“空”的境界?不得而知!這一夜,難以入眠,即使在夜很深的時候,三夫們也終於入靜了的時候,客棧裡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還有夢話聲,起夜的聲音。這一夜,在行走了18公裡的山路後,竟然難以入眠。明天,我們要在早上四點半起來,爬山去看日出,這是“標准節目”。第八天 徒步第3天 布恩山(Poon Hill)等日出, 徒步Ghorapani—Tikhedhunga(大約走六小時)海拔:Ghorapani(2874)-Poon Hill(3210)–Ghorapani(2874)-Tikhedhunga (1760)早晨四點半,屋外漆黑一片,客棧裡開始腳步聲隆隆,大家要去爬山等日出。走出客棧,戴著頭頂燈,一群群人排隊,沿著狹窄崎嶇的山路,向上,向布恩山頂進軍,那裡是等日出的“標准地點”。布恩山海拔3210米,對於久經高原沙場的我們,應該是小菜一碟。也許因為前一天徒步太辛苦,加之夜裡沒有休息好,往布恩山走的路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很累很累。一路上,三夫們大呼小叫,加上那個小白的發嗲聲,驚了我們,驚了前後爬山的人們,但願不會驚到周遭的山神們! 本來,靜等日出的過程很美,很靜、很淨的那種很美;本來,期待日出的過程,就是祈禱祝福的過程,充滿敬畏的過程;這一次,來到布恩山頂等待日出的游人們,很多游人,來自世界各地的游人們,經歷了特殊的安靜與清淨,三夫的15人團把個山頂鬧得像娛樂場!布恩山頂,不僅僅是看日出的地方,也是個非常好的觀景地;雪山如同在一個巨大的360度的銀幕裡,恢宏地展開,在晨曦中,恢宏地,漸漸地,恢宏地彰顯,太氣派、太宏大的圖畫!坐在山頂游人長椅上,靜靜地與雪山相處,渺小地貼近雪山的胸懷,在如此清新的早晨,在雪山的懷抱,迎接太陽的升起!這一天早晨,我們迎來太陽,未見日出的“金色”。記得當年在梅裡雪山,早晨拉開窗簾,驚現日照金頂,我狂呼大叫;這一天早晨,在布恩山,迎來太陽,未見金色,心不再易動,只是淡淡而又深長地記住,這一天早晨,迎來太陽,在雪山的懷抱中。淡淡而又深長地記住,這一天的早晨。這一天早晨,渺小的我在雪山的懷抱,迎接太陽,感受恢宏,雪山的恢宏,太陽的恢宏,那種圖像,那種情懷!三夫們,就讓他們熱鬧吧,生命需要成長,鬧是成長中的一個步驟。這一天,恢宏和三夫,一起進入我的尼泊爾記憶中。從布恩山下山後,才發現我的二只眼睛裡,對稱地長出二個小紅球,與黑眼球相切。從昨夜,到今天天未亮,為了在山路和台階上不失腳,在昏暗甚至漆黑中,我戴著太陽鏡走進走出,很怪異的裝扮;太陽鏡摘下,眼睛裡黑眼球旁,二個對稱的紅血球,很怪異的相貌;看來,徒步不是吹的,要付出“紅色”代價!出發前,下起了蒙蒙細雨,我們又送了二塊巧克力給兩位背夫,天冷,又下雨,他們穿得很少,吃點巧克力,增加點熱量吧。拿巧克力的時候,拿了小馬達心愛的明治純黑巧克力,感覺到小馬達的不舍,在送出去之後,晚了,收不回來了,真不好意思! 我們穿上雨披,開始這一天的徒步行程。這一天,我們要下3200個台階,下山;也就是,如果我們順時針走的話,我們要爬3200個台階,強度有多大,可想而知!小馬達比前一天的速度放慢了很多,號稱他寧願上山,不願下山,太危險。他邊說邊晃著一點都不瘦小的身軀,小心翼翼地走下每一個台階。天雨路滑,甚至天雨形成的山間小溪衝刷著台階,我們互相提醒著,拄著登山杖,在山路上,在台階上,在小溪裡,向前行,向下行... 這一天,與前一天的原始相反,我們經過錯落在山中,彩色的民居,吊橋,小溪,河水...在大山、大樹、山花和田野中,和山民們相遇,和馬幫相遇,和游人相遇,大家互相打著招呼“Namaste”(音念:奶媽斯戴)。 踏過天雨形成的小溪,不禁想起有一年去新疆,庫車天山大峽谷,據說如果突然下起雨,峽谷內可以頓時集聚成洪水,將峽谷內的人畜衝走;峽谷裡裝有鐵鏈條,旁邊的字樣提示人們發洪水時,可以牢牢抓住鐵鏈條。走在尼泊爾大山的雨天裡,疑惑這裡是否也會突發洪水,總覺得有這種可能。回到上海,恰巧看到《周易》裡的一個卦“蹇”卦:“山上有水,蹇”,“《正義》:山者是岩險,水是阻險;水積山上,彌益危難,故曰‘山上有水,蹇’。”“《彖》曰:“蹇”,難也,險在前也,知矣哉!一個卦,形像地描述了我在山裡徒步的情形,在山裡遇到下雨,是很危險的!因為那天在尼泊爾山裡的雨中徒步,讓我對於“蹇”卦,有了一個很自然、形像地了解和理解,“蹇”卦也讓我對那天的徒步有了更深的記憶和回味。穿過美麗的Tikhedhunga小鎮,大約在下午三點左右,我們住進了行前計劃的客棧Shankar Hotel。這一天是農歷八月十五,我們的中秋節。我們帶著月餅,在山裡一直不舍得吃,專門留到這一天,八月十五吃月餅。想想在家的中秋節,極少如此稀罕月餅,此一時彼一時也。二位男士洗好澡就去抓雞了,小馬達前一天看到廣東人吃雞,估計饞蟲全出來了,今天是中秋節,小馬達吃雞的願望更加強烈,提議也更加合理。900盧比一只蘆花雞,他們指導Shiba按照中國的方式殺雞拔毛,用房東戶外的木柴爐子燉雞,小馬達臉上甚至全身都顯現出過年的喜悅。Shiba他們也買了一只雞,白腊克,據說只要200盧比。在客棧遇到一位尼泊爾導游,他的客人是一位廣東女性及其愛爾蘭男伴,他說他的女客人見識很廣,去過很多地方。這位尼泊爾導游大學畢業,專業是社會學,他說在尼泊爾大學畢業,就業很難。能有個涉外的工作如導游是很幸運的,也很優越。他讓我想起中國的上世紀八十年代,那時,做涉外工作很吃香,包括涉外汽車駕駛員。導游說,Shankar客棧老板一家是古榮人,古榮人信奉藏傳佛教。而他本人是印度教徒,他認為自己其實是無神論者,因為家裡人和周圍人都是印度教徒,他如果不遵守印度教教規,就會有麻煩,包括他不能迎娶非印度教甚至低種姓的新娘。他認為,他周圍70%的人和他一樣,只是隨大流,其實根本沒有宗教信仰。Shiba是婆羅門種(Brahman),他說出自己的種姓,顯得很驕傲,婆羅門是印度教中比較高貴的種姓;人如果擁有優越的社會地位,即使這種優越是建築在對其他人嚴重不公平的基礎上,大約也很難自行放棄這種優越,人哪!Shiba不同意導游的說法,他認為印度教徒都是真心信教的,不是因為受迫於社會壓力。說到,印度教徒女人穿的莎麗,Shiba說,結婚的女人才可以穿紗麗,穿紗麗的女人腰部會露出來。未出嫁的姑娘穿褲子和不同的上裝,是不可以穿紗麗的。在尼泊爾,很多游客,結婚的和沒有結婚的女游客,喜歡穿著紗麗滿街逛,那是例外。 聊天過程中,我們拿出從國內帶來的圓珠筆,10只/盒,分送給兩位背夫,他們在上學,應該需要。還拿了兩盒給客棧的女主人,由她分發給孩子們。原先就知道,要隨身帶些糖果和文具,給山裡的孩子們。但來到尼泊爾,看到很多提示,建議如果有東西捐贈,應交給有關組織或家長,不要直接給孩子,以免讓尼泊爾的下一代養成伸手乞討的壞習慣。這一天的晚上,來了一個團,中國人的10人團,類似於北京三夫的一家上海戶外用品公司組的團。“娛記”為此皺起了眉頭,剛離開一個三夫團,又來個上海團,恐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等著吧,肯定鬧,這個客棧也不隔音。在二位男士燉雞的時候,我和“娛記”惦記起月餅,客棧停電,我們拿著手電筒摸黑溜回房間,“娛記”說,要是被小馬達發現,肯定說我們偷吃月餅,她繪聲繪色地學著上海普通話,“好呀,你們在干什麼,在偷吃月餅!”,我哈哈大笑間將月餅切成4塊,問,我們吃多少?“娛記”說,每人四分之一,不能多吃。我太失望了,悄悄溜回來,還不能多吃,四分之一就四分之一吧,就在我要把小得不能再小的那塊月餅送到嘴邊時,臉前一片光明,同時聽到,小馬達的上海普通話“好呀,你們在干什麼,在偷吃月餅!”,頓時大家笑作一團,他利索地將二塊四分之一的月餅拿走,去和LG分享。晚餐時,餐廳格外熱鬧,主要是我們四個人的燉雞加月餅,還有旁邊10人團的月餅中秋晚餐。太熱鬧了!“娛記”為此嘀咕良久,昨天一個團,鬧,今天又一個團,鬧!她的擔心其實也是我的擔心。木柴燉雞燉了那麼長時間,居然雞沒有燉爛,我們只有去撈雞湯和雞湯裡的方便面,山裡徒步三天,很累,也很餓,尤其在面對中國食品時,更覺得餓!沒有燉爛的雞肉,在小馬達那裡都是寶貝,他一點都不計較,確定我們不吃後,他全部包圓兒。估計那天他吃得很滿意,在上海再見時,他對那一餐念念不忘,尤其是沒有燉爛的雞肉,太香了,他說。晚餐後回到房間,走廊裡掛滿了10人團晾的內衣內褲,女士的內衣內褲,坦蕩蕩地一任每個路過的人目光掃過,一任每個路過的人身體碰觸。“娛記”為此又一次皺了眉頭。在房間外的長凳上坐了很久,漫無目的地聊著天,對面就是大山,大山下是流淌著的河水,天上布滿了雲,不見月亮,我們在沒有月亮的中秋夜晚,在尼泊爾,裝了一肚子雞湯,吃過月餅,滿足地聊著,三個人聊著,獨缺小馬達。出來這麼多天,小馬達一直話不多,也許他慢熱需要有個熟悉的過程,也許在這裡與人聊天,要講英語,費勁,他選擇少說話。可這一天晚餐後,他很長時間沒有和我們在一起,LG發現他一直呆在廚房裡和老板、老板的妹妹、我們的兩位背夫神聊,用英語神聊...此行中,小馬達第一次巨變,變成小馬達,是因為那袋方便面調料包泡的湯,調料包啊調料包!這第二次巨變,突然可以用英語神聊幾小時,難不成是那只煮不爛的雞?那天他其實又得到一個呢稱“I Like To yoU”,老板的妹妹叫ILTU,小馬達的語言技巧!第二次巨變,小馬達從少言寡語,變成滔滔不絕英語神聊的人!那只雞啊那只煮不爛的雞! 夜,關燈,入睡,祈禱,但願今夜不要再有北京三夫那種鬧...第九天 徒步第4天 下午回到博卡拉早上起來,我和“娛記”都說,前一夜很安靜。下樓去洗漱,看見上海的10人團靜悄悄地集合在餐廳裡,用早餐。“娛記”驚訝地說,沒聽見動靜,他們就吃早飯准備出發了!這個團和三夫完全不一樣嘛!上海人比較文明呢!“娛記”是個難得的親上海北方人,贊許地點著頭,滿嘴的牙膏沫晃動著...早餐見到小馬達時,他正在喝Masala茶,老板送的,於是我們也點了,不知怎麼,老板招待他的Masala和我們作為客人點的Masala茶相比,前者要香濃很多,大約多數客人都不會在意masala茶的口味,大約客人也幾乎是一次性的,不回頭,憑什麼要講究香濃口味呢,老板這樣的經營理念,原本是恰當的。老板長得很帥,藏族人的那種帥,老板的妹妹長得很標致。告別老板和老板的妹妹,我們出發,這一天將完成計劃中的徒步行程,返回博卡拉。徒步行走的路上,村落間的間隔越來越短,一路上遇到的還是馬幫和行走的人們。想起2008年,我們從雲南怒江丙中洛往西藏察瓦龍走,那條路剛通公路沒兩年,當時感慨,不通公路,當地住民與世隔絕,出入多麼不方便,雲雲...可這在尼泊爾山區,太司空見慣了!就在我們按照自己的節奏走著的時候,聽到身後利落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老板!他要到博卡拉進貨。瞧,常年如此進出,他們覺得本來就這樣,而我們卻認為艱苦無比太不方便。同樣的環境,在不同的人心裡,感觀完全不同。那我們在想不通的時候,能不能換一種心情去解讀呢?路上,Shiba說他覺得我們都是好人,很高興和我們同行。我們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我們告訴他,剛開始不愉快,是因為在博卡拉有尼泊爾人騙我們,看到他和Jogan總走在我們後面,本能地懷疑他們的誠信。他說對此他很抱歉。他和Jogan熱情地教我唱起尼泊爾歌謠,很好聽,也很簡單,可惜我沒能記下來,邊下山,邊和他們一起唱歌,感覺很歡快,那首歌不時地重復著“帕瀝瀝,帕瀝瀝”,可能是一首童謠。在接近徒步起點Naya Pul的地方,我們停下來在一座吊橋旁午餐,聽著吊橋下奔騰的河水聲,看著吊橋上下來往的行人,特別是那些肩扛貨物的人們,扛著一籠籠活雞的人們,扛著幾乎超過身高貨物的人們...在餐館裡,遇到兩位很優雅的北京女性,剛從不丹來,給我們看不丹的照片,講述不丹的美麗,我們頓時身在曹營心在漢,盤算起何時去不丹。 Shiba提前給狗巴拉打了電話,接我們的豐田面包車已經等在Naya Pul,和出發時一樣,我們希望找到拼車的人,恰巧四個廣東女生正在找車,大家一拍即合,Shankar客棧的老板也搭了我們的車(順風車)。上車後,司機不干了,說狗巴拉吩咐他只有我們四人加背夫,其余人上車要加錢,豈有此理!狗巴拉當時說,我們加背夫6人,只能訂面包車,2200盧比,我們可以找人拼車,出發時我們也是有人拼車的呀,怎麼又變卦了! 反正事先說好車錢到酒店才付,我們跳下車,往下搬行李,廣東女生也下了車,我們告訴司機,他可以走了,我們不坐他的車。我們告訴Shiba,之前騙我們的尼泊爾人就是狗巴拉!Shiba來回勸著,司機同意開車。 在路上,四個廣東女生告訴我們,她們住的客棧也告訴她們除了登山證外還要辦什麼許可證,她們辦了4張,客棧收取每張200盧比,其實徒步過程中沒有任何人來查這個許可證。大家都是在進出口處,有檢查站查驗我們的護照和登山許可證。她們說,當地有規定,背夫可以免費乘當地車輛從博卡拉到Naya Pul,我們不必負責背夫的交通。如此,我們不必要包這輛面包車,完全可以坐一般的出租車!狗巴拉啊狗巴拉!那個什麼許可證沒讓狗巴拉得逞,但這個車我們可是上了狗巴拉的當!好在我們找人拼車,多少減了點成本。有位廣東女生聽說我們要去藍比尼,略帶羨慕的口吻說,她也很想去。她說,去過那裡的朋友,把佛祖誕生地的菩提樹葉做成書簽送朋友,很有意義!她一定要找機會去藍比尼,去佛祖誕生的地方朝拜,約幾位佛友同去,多呆幾天。看得出她很憧憬。我們為此,更堅定了去藍比尼的決心。Shiba在路上,略帶歉意地說,狗巴拉讓他轉告,我們出發前,他答應給我們留三間頂樓的房間,恐怕不行了,頂樓住滿了。大家喜歡住頂樓,天氣好的時候,可以躺在床上看雪山。我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狗巴拉嘛!不騙我們就不錯了!不守承諾也就算了!進酒店後,狗巴拉給我們的房間分別在2樓和3樓,我們當場讓他書面確認三間房間的價格不變,他不簽的話,萬一走的時候結賬,他不承認約好的房價,豈不麻煩!在我們強烈要求下,他很不情願地簽下字。期間,狗巴拉的老板說,從Naya Pul和人拼車,車費要加錢!我們指著狗巴拉說,你找他去說吧!狗巴拉沉默不語。接著,狗巴拉問,藍比尼的車你們怎麼說?我們打算在博卡拉多呆幾天,還沒有決定何時離開。進入各自的房間,我們開始熟門熟路地大洗,洗自己,洗徒步途中的衣物,很有點回到家的感覺,我們打算在博卡拉多住一個晚上。晚餐,根據LP的指引,到Moondance用餐,據說那裡的牛排不錯。去的時候正趕上餐館的Happy Hour,點一瓶啤酒(220盧比)免費送一塊比薩餅。我們到尼泊爾後,喝啤酒只點當地的著名品牌珠穆朗瑪啤酒(Everest);但說實話,在尼泊爾喝啤酒,太不劃算,一瓶啤酒的錢,接近一餐飯的錢。我那天點的是煙薰雞肉色拉(Smoke Chicken Salad),價格270盧比,和一瓶啤酒的價格很接近吧!他們三位都點了牛排,而且追著服務員說自己需要牛排幾分熟,服務員很糨糊(上海話,意思大約是很糊弄人),很認真地用筆分別記下來,但等牛排上來時,鐵板牛排,從廚房熱咋咋地端到我們的餐桌,無論起鍋時牛排幾分熟,到達餐桌,全部都是十分熟!哦,如果點牛排的話,那個價格,比一瓶啤酒的價格要貴很多!一份牛排,大約相當於2瓶啤酒的價錢。 Moondance這家餐廳不錯,後來我們幾乎天天來這裡用餐,小馬達例外;他總是能夠找到感興趣的吃食,一個人東吃吃西吃吃,自從在Shankar客棧打開話匣子以後,他喜歡和人神聊,一個人轉來轉去吃,邊吃邊聊,神聊一點不耽誤吃,吃完就到Moondance與我們彙合,傳播他的道聽途說。徒步在山裡的時候,特別是Shankar客棧那晚,我總覺得沒吃飽,總是感覺很餓很餓,可又好像沒什麼吃的。這一天的晚餐後,感覺好滿足,久違的“酒足飯飽”的滿足感。第二天,他們三個人要去玩滑翔傘,徒步前就和狗巴拉做了交易,80美元一個人。我不去,說實話,我不太享受很刺激的活動,獨自安靜地呆著,拿本書,喝杯茶,靜靜地,對我是最好的享受。此夜,確有回家的感覺,睡得很香,我的紅眼球正在漸漸、悄悄地變淡。-----------------------待續《到尼泊爾去徒步!》(徒步回到博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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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遊記: 博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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