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記:姹紫嫣紅四月天(下)

作者: 醉翁之意

導讀踏青記:姹紫嫣紅四月天(下) 二、醉迷虹山寨 1.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這是唐朝張九齡的《感遇》詩句。接到這條“簡訊”(台式詞語,短信也。暗合簡古古訊息之意),我正在虹山寨的林子裡,對著“千軍萬馬”轟鳴的瀑布“大碗喝酒”哩。聽起來有些“大煞風景”的,卻和置身萬紫千紅中“吃香喝辣”的“山賊”,倒是蠻殊途同歸的哈。虹山寨,按老戴的說法� ...

踏青記:姹紫嫣紅四月天(下)



二、醉迷虹山寨

1.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這是唐朝張九齡的《感遇》詩句。接到這條“簡訊”(台式詞語,短信也。暗合簡古古訊息之意),我正在虹山寨的林子裡,對著“千軍萬馬”轟鳴的瀑布“大碗喝酒”哩。聽起來有些“大煞風景”的,卻和置身萬紫千紅中“吃香喝辣”的“山賊”,倒是蠻殊途同歸的哈。虹山寨,按老戴的說法是大羅溪“山頂澎”的匪窩。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離羅溪鎮數十裡地的高山之巔,住著一群“占山為王”的澎姓土匪。可能都是澎姓的緣故,虹山的“匪氣”竟然濃厚得很“世襲”。

現在的虹山,已經從羅溪分立了出來,成為繼隸屬鯉城區“羅馬河”之後的洛江區,且又毗鄰莆田仙游的一個鄉級建制。以前的“山重水復桃源路”,也硬是由崇山峻嶺中開鑿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來。

曾經多次騎行“羅馬河”,在羅溪山前,眼望著這條“通天河”的“天路”常常望山興嘆。由此,虹山在我的心目中開始了“糾結”。原汁原味的原野神秘,猶如“不知有漢”的武陵源。在四月的第二個周末,我再次隨心而動。這種近乎瘋狂的欲望,終究遭到了我家“大領導”的反彈。攜程有位叫“小熊”的台灣“攜友”,曾疑惑和“嫉妒”地相問:很羨慕你的自由度哦,可以請假旅遊,而且你的「牽手」〈台式的閩南語對老婆的稱呼〉竟然也不管你,未免太幸福了,連我這個「羅漢腳」(羅漢腳是單身漢的意思)都沒你自由……瞧您說的,我這樣子不安分的人怎能離開“領導”的管束和關懷呢?談到假期嘛,那倒是要感謝黨,感謝政府賦予寬松、和諧的工作環境。一年之中有著兩個“黃金周”(早些時候,金融危機那會兒有三個)、五個小長假,天數近個把月。算上每周兩日的“雙休節”,又是百來天吧。還有什麼八天帶薪的“公休假”,林林總總加起來超過了三分之一年,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全民福利”吧。

2. 立足閩南的醉游閑逛,我一般安排在周末的雙休日;胸懷祖國的“神州行”,大多固定在暑假,原因是得負責起“小領導”學習、生活的鞍前馬後,也稱:後勤保障;而什麼“黃金粥”以及傳統節日,則選擇探親訪友。尤其喜歡圍繞在一起,陪著“老領導”們促膝長談。據說這也算是盡下孝道。偶爾去扎堆,一般都是“政治任務”的。除此之外的均屬計劃外的“身未動,心已遠”。這次往虹山探寨,並非意外之舉,正是“蓄謀已久”。唯一例外的,是沒有跟以前一樣騎單車,說來還是懼憚那高高在上的陡峭山坡,其實乃歲月不饒人也。

“羅馬河”走得多了,自然輕車熟路,而又親情洋溢。此謂“親戚親戚,越走越親”的道理,同事亦然。路經馬甲的建興,小明的老母親,依然在田間地頭放養著她的雞啊鴨呀的。每次見到我,都要招呼進去喝茶歇腳。她老人家總要問起小明和她孫子的事,念叨著城裡的大人、孩子都忙。卻奇怪我怎麼能經常這樣清閑地“回來”?也不止一次地詢問過我,家是哪村的?

3. 過了馬甲的金光隧洞,掠過了羅溪的森林人家,我的心開始又噪動了起來。每每路過陌生的地方,一種莫名的激動由然而生。虹山的陡峭山道,雖有柏油、水泥鋪就,但九彎十八拐的“高處不勝寒”,總讓人如履薄冰。偶見騎著摩托飛馳而過的山民,真佩服他們的膽氣。或許就是這般的“一方水土”,才造就出了這方強悍的“地傑人靈”。

村寨比起幾年前騎行的蓬華(南安和永春、安溪三縣交界的小鎮),還顯稀松、落寞。村口嘩啦啦聲響的地方,有座新起的廊橋。廊橋前平闊的草坪搭了個戲台,戲台邊有一座貌似宮廟的紅磚樓。一眼就能看出,也是新的。可匾額卻透露出了一些歷史痕跡——虹山軒,盡管我不知道出處,但看到這依山傍水,易守難攻的地形,必定是安營扎寨的絕佳之處。空空如也的戲台,應該見證過“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那一幕幕。

沿著“隘口”而入,又一處叫前阪的“城門”讓我駐足許久。才在路人的指引下,朝著松木濃密,竹蔭密布,山泉潺潺的“原始森林”而來,由刻著虹山觀瀑區的“指路石”和觀瀑古道進去。初及入,只聞水聲淙淙,滿目綠意的青翠間,安靜得讓我有點恐慌。不遠處一塊 “水尾樹碑”挺立其中,走近細看原來是留存至今的“村規民約”——凡盜砍松柏雜木及茅草者,罰戲一台,餅十斤……

山頂盡頭,驀然回首,只見對岸的青山峽谷,一串“沸騰”了的銀練“掛前川”。沒有細想,就呆呆地沿著崖壁攀藤而下。回繞谷底,昂首翹望,那一漈飛泄而下的水柱,頓時把我的整個身心酣暢淋漓地霧濕了。朦朧中,恰似人間正升起的裊裊炊煙,耳邊的轟隆聲,靜下心來,整個空谷林間的歡唱,惟我獨享。不禁翩翩而醉,您瞧山花正歡暢地吮吸著甘甜的醴漿,松柏仿佛跟隨著水簾飄動的節拍,輕輕地搖擺。這一片的純淨、空靈,這一刻的融合、蕩漾,就這樣讓我悠悠地“心隨流水去”。湛藍的天空,幻化的那片雲彩已經遠去。一陣一陣的涼意,顫撼地讓我打了個激靈:

——濕滑的峭壁,又該如何上去呀?這是個現實的大問題!

三、醉心淨峰寺



自從“客運中心站”東移以來,原本被評為泉州最抒情、特浪漫的又兼具了“小橋、流水、人家”的“十大林蔭大道”之首的小區馬路,開始變得車輪滾滾。但是,車來車往中也為我的醉游出行打開了諸多方便之門。譬如勾我心魄的“羅馬”專線、號稱“閩南西雙版納”的下洋(牛姆林)旅游專線、聞名遐邇的崇武古城班線,老在眼前晃蕩而過。在“醉迷虹山寨”之後,緊接著又一趟小岞班車,納入了我的眼界。友人笑謔道:“目珠觀九界,逮到啥都愛”。這是一句閩南諺語,帶有舊時“顧此失彼”的貶義,如今則是興趣廣泛的褒獎之辭啰。“目珠”者眼睛也,讓我“醉醉”不明白的是“九界”。即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都加一塊,“看透透”也才“八界”的呀。

小岞是惠安沿海的一座半島小鎮,正是大名鼎鼎的“惠安女”故鄉。惠安人曾不滿“惠安女”之謂,說僅憑一個小岞鎮的風情,怎能代表廣大的惠安人民呢?現在“惠安女”吃香了,這塊金字招牌,啥都愛往上靠了。都快成為泉州地區的“名片”,福建“海峽旅游”的廣告詞——海上“絲路”起點,魅力惠女風情。

關注小岞專線班車,不是為了惠女風情,或許“見怪不怪”的不足為奇,或者熒屏上的“惠安女”都是大學生們的扮相之故吧。真正的“醉翁之意”在於途經的淨峰鎮,曾經聽說弘一大師晚年曾駐錫、弘法於該鎮的淨峰寺。留下過“乙亥首夏來淨峰,植菊盈畦,秋晚將歸,猶含蕾未吐,口占一絕以志別”的手書詩文。為此,我在煙雨蒙蒙的周末,又從小區北門的馬路,坐上了開往小岞的班車。

還記得年初惠安東嶺的同事結婚,“首長”親自帶隊蒞臨了與淨峰緊鄰的東嶺、東橋雙鎮。“陪嫁”中,既吃了“娘家”的點心,又吃了“公家”的婚宴。酒足飯飽之後,在去淨峰寺或青山灣(崇武附近)“消食一游”的抉擇當中,我屬於“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那種,再退一步說了——“真理還不都是赤裸裸的”(典自《圍城》)。

這一回比起去虹山,老天卻給個纏綿得“像風像雨又像霧”的天氣。還好不是“自駕”,只須帶把“小雨傘”。車窗外一片“蒼茫”,也只有司機師傅認得哪跟哪。渾渾噩噩地聽從師傅的催促,跳到了淨峰的地界。

其實這裡是淨峰的街頭,離鎮上還遠著啦。但是“人品”又發揮了一貫“陰差陽錯”的功效——此處正是淨峰寺的上山起點。果然剛入村口不遠,一座坊門顯露出來了,坊匾上書:淨峰古剎。藏頭聯曰:淨土無塵為俗客僧家留勝地,峰巒有意招天風海色上高台;背後也有一對:去來佳菊傳禪語,曲折山途上道場。

說是這麼說,山道走起來好像並不曲折。問題是此處又是釋道“雙棲”之所?進了山門,廣場上果然一邊是觀音、羅漢和弘一大師的佛像,一邊是道教孤單的“八仙”之首李鐵拐造像。一看介紹:原來這裡據說是鐵拐李的故裡(倒是第一次聽說)。相傳八仙之一的李鐵拐羽化成仙前,為了老母的“後顧之憂”在此山上的一個洞,存放著銀兩,讓母親每月上山“領工資”,直至老去。因此淨峰山也稱錢山,如今的錢洞依舊在,只是不再像取款機一樣“吐錢”啦。因“錢”、“尖”同音,在道教獨尊的年代,也一度被稱為尖山。流傳著諸多李鐵拐的仙跡,譬如傳說李仙公雲游時,曾一腳踩在淨峰山頂,另一腳跨到馬甲仙公山上。這兩處都留下了“仙腳印”,附近的善男信女又稱淨峰山為“仙公山”。一直到了佛教興起,淨土宗占據了主導地位後,才統稱為:淨峰寺。

建於唐鹹通年間(公元861年)的千年古剎,由於後來有了高僧弘一法師的駐錫、宏法,香火才更加昌盛。走在山間,處處都“彌漫”著大師的痕跡,晚晴亭、海月樓、聯柱、醒園、舊居、菊叢。1935年,歲次乙亥的春夏之交,五十六歲的弘一大師在泉州開元寺講見月律師的《一夢漫言》之後,移居溫陵敬老院(現第三醫院的晚晴室),受淨峰寺主持的邀請,前往錢山度夏,其弟子廣洽與傳貫隨行。在淨峰的五個多月裡,大師研習、傳授《南山三大部》和《靈芝律師三記》。其間曾數次致書方外舊友夏丏尊,盛道淨峰環境之美,民風古樸,猶如世外桃源。在晚秋時節移居晉江草庵前,作下了《將離淨峰詠菊志別》一詩:我到為植種,我行花未開,豈無佳色在,留待後人來。

弘一法師舊居紀念地位於淨峰寺主殿的右側,說來有意思。淨峰寺的寶殿居然是由李仙祠、文昌祠和觀音殿一字排列組成的,可見“儒道釋三教”和諧的典範。拜了仙道、禮見儒師、謁過佛主,輕輕地來到弘一大師的門前,靜靜地參悟法師的“來去佳菊傳禪語”。又回味了一番“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的姹紫嫣紅之春。



四、醉嘯黃巢山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不第後賦菊》·黃巢



一看標題,馬上有人又該“嗅之以鼻”啦——黃巢山在閩南?倘若說安徽的巢湖或者我們常提到的“巢穴”一詞,跟那領著“黃巾軍”創建大齊的農民軍首領黃巢有些沾邊的話,多少還能令人信服。提起這麼一段在唐末的王仙芝、黃巢農民起義,確實如同“滿城盡帶黃金甲”一樣,我們還真既熟悉而又陌生。

記得陪同母親和卿姨,去旅行社簽約桂林之行時,猛看到黃巢山的文宣廣告,同樣很是驚訝的。“畫”得可有鼻子有眼啦,比如東田地名的由來,竟是黃巢由閩入粵期間,登上芹山(泉州、廈門交界)之巔,察看地形時的感慨——東方良田萬頃,西面峰如利刃,真乃兵家必爭之地也!遂扎營於此,名曰:萬夫寨,大有“一夫當關”之意。

後人為了紀念這位“劫富濟貧”的“農民之子”,便把南安這處一邊是阡陌縱橫的田園,一面卻層巒疊嶂的地方,稱為東田;又把黃巢義軍途經駐營的萬夫寨,喚作黃巢村,後來有說是為了避免官府的“秋後算帳”,更名為鳳巢的;而當年黃巢在萬夫寨營前,試劍劈開的巨石遺跡,依然千古傳頌,流存至今。

可能是居於對豪邁的“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的崇敬,黃巢山由此成了我的一塊“心病”,可以用“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來形容。直到農歷“三月三”,我在沒有拉幫結伙下,再次地“落草為寇”——並非真為了相傳中的“壓寨”之說。

從市區的中山路出發,到南安僅二十左右公裡。過了筍江橋的南環路算起則十來公裡,再由溪美(南安縣城)沿著“南同公路”(南安至同安,廈門轄區)驅駛數公裡便是東田鎮境內。黃巢山風景區的路牌,直到東田中學門口,才得以見識。起碼說明了沒有走錯,為了趕路,鎮子上的昭毅將軍祠(明代抗倭英雄歐陽深)沒顧得去,心想留在回頭吧。

中學對門的村子叫內湖洋,翠綠的秧田邊,有處漂流景區的指示木牌。從此拐上了盤旋的上山之路。峰巔處,熟悉的原野氣息激蕩著心中的熱血。涼風習來,峰巒縹緲,山泉、溪流忽爾潺潺,忽兒淙淙。滿山的紅葉綠樹,在映山紅的襯托下,我頓時有了“停車坐愛”的詩情畫意。

陶醉間,瞧見了一座小木亭,隱隱約約的“圖文並茂”。路的盡頭,車不得通,走近一看,正是廣告中的圖樣。木亭的“匾額”上寫著“有點功底”的大字:黃巢山歡迎您!卻連個敲鑼打鼓的“嘍啰”都不見。山坪邊上,有兩條崎嶇的山道不知通向何方?一排野外生存拓展中心的營房,也是空空如也。凹陷的溪谷,山峰傾泄而來的泉水,川流不息地沿著峽谷彙集到了“圍堰”。或許這就是下游漂流項目的源泉,索性朝著蒿芒叢生的“鳥道”,下去探個究竟。閘房裡有位守衛的“小頭目”,正淘米做飯。一聊才知道,這種“鬼地方”只有旅行社或單位組織聯系,才有“開業”。

當我問起“聞名遐邇”的黃巢試劍石,這位不夠級別的“小頭領”則一臉茫然。再提示一下,那麼鳳巢村怎麼走?還是一問三不知,看來“套”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資”。也就作罷。回到山頂,忽見“營寨”裡升起了炊煙。進去一看,哇噻!“破屋藏嬌”呀!正待套個近乎(時髦的說辭:陶瓷),一只忠實威猛的狼狗狂吠了起來,幸好是被拴在大柱上的。那架式真能把有“賊心賊膽”的,嚇到九宵雲外的。

虧得咱只是想問個道,探個路的。說來也怪,“女大王”輕聲一呵,狼狗便乖乖的繼續“閉目養神”。在山妹子的指引下,我沿著通往“山外有山”的另一頭跋涉前進,而不敢大意由此崎嶇上山。鳳巢村雖高居山巔,近年來的“村村通工程”也由山的那邊開鑿出了又一條“通天路”。沿著通往廈門方向的“十八格”前的村道,我走上了尋訪鳳巢村的“天路”,似乎並不單單為了傳說中的“試劍石”。

九彎十八拐的山道走多了,自己反而不敢掉以輕心。曾經在九鯉湖的山徑上,目睹了“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壯哉,也見識過虹山寨上“繞指柔腸”的偉哉,當然路邊也看見不乏“輕敵”者遭遇落敗的下場。而戰戰兢兢,且高度警惕,是老醉“膽小如鼠”的一貫風格。這跟當了一輩子“大力水手”的老伯父的教導有關——小心駛得萬年船!

行駛在荒無人煙的“無人區”,總讓我想起了青藏高原可可西裡。盡管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但這座處於深山裡唯一的村莊,也是處在閩南地區相對高海拔(千米以上)的。果真是和黃巢義軍“老弱病殘”的定居點有關嗎?

過了村口的“黃巢山礦泉水公司”,村子就不遠啦。寂靜的午後,連狗不願意“忠於職守”。也可能已經從俺的氣味裡,嗅不到任何惡意。使我得以走近鳳巢村村部的古相思樹下(閩南人把相思樹,叫做“休戚”樹。現在我又頓悟了:休戚與共,不正比相濡以沫更有層次嗎),遇一老媼。聽老人講,此樹有一千多年了。“大煉鋼鐵”那會兒,差點被砍去燒火,或許“山高皇帝遠”,村民又比較“愚蠢”的迷信,相思古樹才保存了下來。也都虧了迷信,這不!山岡上的“試劍石”盡管名揚在外,不也被石老板“毀容”了。若不是“采石”老板當晚病發(從此“無人問津”),也許“黃巢試劍石”就真的煙消雲散了。

我還是來遲了一步。在一位宛如“雙槍老太婆”的有償帶路下(他們宣稱沒人帶路會迷途的,其實不然),我們沿著開辟的采石道上了山。老人矯健的身姿和我氣喘如牛的年輕,顯得是多麼的諷刺!當老媼說她已有七十好幾的高齡(真看不出來),我心中對剛才漫天要價的不快,如同黃巢山上的雲霧,在山風的吹拂下飄散了。映山紅漫山遍野的喜氣,總能給我一種老電影裡的革命樂觀主義情愫。我想,黃巢義軍選擇在這裡安家入戶,確實是理想之所。回望山岡底下的村莊,在薄霧迷幻的煽情下,猶如圖畫裡的仙境。

不遠處,老人口中的“石礱”,已近在咫尺。我讓她原地休息,自個爬了上去。果然一道如同劍劈的天然裂痕,齊整地把石條割開。往後再看,一塊塊成方石材已見雛形,而且缺失了完整的一塊。

“試劍石”上,我呆立了好一會兒,心想:再怎樣厲害、鋒利的刀劍,相對於千萬年形成的岩石,是不可能劈得開的。如果說黃巢的這一劍是神話傳說的牽強附會,我們都能心領意會。不過歷年來的口口相傳,總是有原因的“空穴來風”。也許這就是黃巢村的神秘之處吧!如果不是村部前的黃巢廟的失火焚毀,以及後來的復建重光,或許考古專家們尚能從中找出個蛛絲馬跡來。不過,現在這個貌似已經不重要了。一塊令我津津樂道,朝思暮想的“試劍石”,在急功近利的人眼裡不就是一方方可以變現的石材嗎?這很實在的,不像我這般虛無而又迷離。

迎著薄霧和山風推打太極的渲染,我也不禁直抒胸臆地長嘯了起來。回應的依舊是山峰間的濤濤松陣,迷離中卻仿若人騰馬歡的“沙場醉點兵”……

2010年4月10日探寨虹山

2010年4月11日雨覓古剎

2010年4月16日(農歷三月三)“試劍”黃巢山(南安東田)

2010年5月16日(農歷四月初三)草稿

2010年5月20日 全部完稿寸本堂


精選遊記: 泉州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