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拉薩雜記

作者: 快樂工作快樂旅行

導讀一直想去趟西藏。不過,要麼沒有合適的時間、要麼沒有合適的旅伴,10多年了,繞著西藏,把青海、新疆、四川、雲南、尼泊爾的藏區走了個遍,卻一直沒機會踏入最核心的那片雪域高原。 林芝 清晨四點起床趕到成都機場,本以為是當天的第一個航班,卻發現去阿裡的飛機已經上天了。據說林芝機場只適合早上起降,所以凌晨的航班很常見。 先是看到雪山,然後是雅魯藏� ...

一直想去趟西藏。不過,要麼沒有合適的時間、要麼沒有合適的旅伴,10多年了,繞著西藏,把青海、新疆、四川、雲南、尼泊爾的藏區走了個遍,卻一直沒機會踏入最核心的那片雪域高原。
林芝

清晨四點起床趕到成都機場,本以為是當天的第一個航班,卻發現去阿裡的飛機已經上天了。據說林芝機場只適合早上起降,所以凌晨的航班很常見。

先是看到雪山,然後是雅魯藏布大峽谷,在最窄處,機翼離山崖不過800米,幾乎是貼著懸崖在飛行。

林芝號稱西藏的江南,到處植被茂盛、江水奔騰,清澈的尼洋河秀美地如同仙女,而寬闊渾濁的雅魯藏布江則像暴躁的金剛,兩股江水交錯在一起,清濁立現、涇渭分明。兩千多米的海拔、高覆蓋率的植被,讓人基本沒有什麼高原反應。

但林芝的旅游開發卻還處在初級階段。雅魯藏布江大峽谷號稱世界第一,但可以讓人驚嘆的只有580元和260元的水路、陸路門票。500公裡的大峽谷,只開發了入口處的10來公裡,環保車中途停留四個景點,第一個是千年桑樹,第二個是大石頭中的古樹、第三個下到江邊看江水,雖然有點意思,但是跟虎跳峽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最後一個是號稱秀美第一的南迦巴瓦峰觀景台,但是每個月只有一到兩天有幸得以睹真容。大峽谷應有的多層次的動植物景觀,一點沒看到。

中午在景區指定餐廳吃飯,很快上來六小碟油乎乎的素菜,偶爾有一點點肥肉,我還以為是開胃菜,直到被告知菜已經上齊了,只好紫菜湯拌飯吃一點充飢。大家笑談可能是景區怕大家吃得太好了有高原反應,所以故意上些倒胃口的菜。

第二天去了看了巴松措,這個高原湖泊還可以,但是在西藏應該算是很普通,好在島上有紀念蓮花生大師的寺廟,才增添了一點文化氣息。

以上兩個景點是上市公司西藏旅游的主要資產,我的評價是二流風景、三流管理、四流服務。公司高管表態可能還會注入珠峰大本營、兩大神湖這些一流景點,加上中央1400億的投資多少可能惠及這家西藏地區的旅游龍頭企業,才給投資者一點希望。

我們入住的八一鎮整潔而又清淨,城區面積大過很多縣城,很像青海的格爾木、四川的康定這兩個高原城市。沿著尼洋河走到市中心,是廣東省援建的工布廣場,很多人和著音樂跳舞。生活氣息很濃。

入住林芝賓館,大大的房間、實用的裝飾,和格爾木賓館很類似(可能因為都是政府招待所)。推開窗,遠處就是比日神山,經幡飄揚,近處是藏民的住宅,都是石頭蓋的兩層樓,配以色彩鮮明的窗飾。

林芝位於藏南,氣候濕潤,物產豐富,藏民生活比較富足。隨處可見的漂亮的兩層住宅,藏民每家光是養藏香豬、藏香雞每年就能賺三四萬。

說起藏香豬,味道不錯,但是在林芝開車的一大威脅,在平整的國道上經常可以看到一群群的藏香豬悠閑地踱步,司機只好一次次急剎避讓。我們從巴松措出來不多遠,忽然看到一頭大豬直奔而來,司機急剎也來不及了。村民大呼小叫地圍了上來, 1000多塊的豬開價2500,不容還價。報警後,一漢一藏兩個警察迅速趕來,看起來漢族警察級別高,他想主持公道,但是藏族警察和藏民人多勢眾,於是司機很悲劇。。。。。。為了保持他接下來三天的士氣,我們決定湊錢補償他,他不要錢,只是希望我們到拉薩後去看個大型表演,可以拿點回扣。

拉薩吃住行游

林芝到拉薩8小時左右的車程,車過海拔5000多米的米拉山口,江南風光變成了荒涼粗獷的藏北高原。沿著拉薩河進城,壯觀的布達拉宮就這麼呈現在眼前,和圖片上的一樣,極具視覺衝擊力,一個建築能達到這個境界,就是實力派的景點了。

拉薩的街道布局和內地城市沒什麼兩樣,這很令人悲哀,全國各地的城市越來越一致了,僅有的一點特色,往往被圈在一個“保留地”裡面,弄不好還要收取高額的門票。

作為一個旅游城市,拉薩像樣的飯店,特別是快餐店很少,我認識的飯店除了成都的龍抄手就是德克士炸雞了,而這兩個連鎖店本身也是二三流的。我們去的贊普宴算是頂級的藏餐了,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對藏王很同情)。唯一有好印像的是六世達賴當年秘密行宮改建的餐吧瑪吉拉米,這個下面要重點表揚。

住的方面還是不錯的,我們住的民族飯店和喜來登什麼的硬件差不多,服務差一點,620一晚。酒吧碰到的驢友住的青年旅社20塊一個床位,她也很滿意。不過,由於西藏旅游的季節性太強,在旺季要找到合適的住處還是需要費些功夫的。

對於我們這樣的大忙人,出行基本靠出租車和包車。一般城裡10塊錢哪裡都可以去了。交警執法很嚴,途中有人要下車,我們的司機寧肯花三塊錢開到停車場也不敢在路邊停車。西藏稍遠一點的公共交通就很不發達了,如果要去納木錯、日喀則什麼的,基本只能包車,越野車5塊,商務車4塊一公裡,攤到每個人身上一兩天就需要400—1000塊,這個開支還是很大的。內地進出西藏的交通也是個問題,現在有火車了好一些,但是對我們這些商務人士,從北上廣深進藏都要從成都、西安之類的地方轉機,碰上惡劣天氣,一整天就耗在了路上。所以交通可以說是制約西藏旅游業的一大瓶頸。

立柱上的雙軌西藏經濟

在林芝,到處可見漂亮的藏式石木結構的兩層小屋。當地的藏民說,蓋這樣的房子土地免費,但是材料需要從外地運進來,成本大約30—40萬,而政府一律補貼1萬2。這個費用遠遠超過我的想像。問得再細一些,一般一個家庭會養一群藏香豬,這種類似野豬的黑豬一斤肉可以賣28塊,三年長成,每年可以貢獻3萬左右的可支配收入,加上種地和其他副業,一個家庭每年收入可以達到五六萬,房價收入比大大好於內地大城市的房奴。

在拉薩市區,出租車基本10塊錢哪裡都可以到,一輛車每個月要交近萬元的管理費,但是司機能賺多少?旅游旺季每天1200—1400!這大概也可以解釋盡管有高原反應,有“314”這樣的不可測風險,拉薩的漢族流動人口依然快速增加,並且現在已經超過了本地藏民。

不過,由於地廣人稀,加上藏富於民的低稅收政策,西藏的地方財政一直嚴重缺血,需要內地的富裕省份對口支援。一個傳說是,西藏的每100元政府支出裡面,就有97元來自其他省份或者中央財政。

藏人的財富觀與內地迥異。有點錢就想到捐給寺院,據說有一次青海藏區的一個貧困縣申請到了10萬元的補助,沒過幾天班禪訪問那裡,一天之內來自藏民的捐贈就達到了30萬。在布達拉宮,經常可以看到幾千兩黃金鑄造的靈塔,裝飾著各種奇珍異寶,似乎全西藏的財富都彙集到了各個寺院。

寺院門口一般有大批的乞討者,但是他們大多只要求一毛錢,夠生活就可以了。我在色拉寺的觀音殿也碰到一個老太太乞討一毛錢,而在她周圍的各個佛像面前信徒供奉的現鈔伸手就可以一把一把抓。

這麼看起來,西藏(起碼在前藏)的經濟是雙軌制的。基層人民生活還算富足,但是消費很少,資金逐步向寺院聚集;宗教場所有錢,但是政府沒錢,需要中央支援,所以整個自治區的經濟是建立在強有力的中央政府的支柱上的。

逛寺院

在拉薩,最主要的旅游內容就是寺院了。幾大寺院各個如雷貫耳,似乎錯過了哪個都不應該。

最著名的當然就是布達拉宮了。這原來是藏王的宮殿,後來從五世喇嘛開始建立了政教合一的體制,布達拉宮就半行政半宗教了。布達拉宮建在市區中間的一座小坡上,不管遠看還是近觀,都高大壯觀。但是裡面的房間都不大,加上宗教的氣氛,到處是嚴肅逼仄的感覺。難怪當年六世達賴在宮中遠眺拉薩市區的繁華世界,心猿意馬。至於隨處可見的奇珍異寶看多了也就沒感覺了。所以財富與快樂並不成比例。如果普通藏民家有一顆百年老天珠,自然當成了寶貝,每天看到就高興,一旦你有了幾千顆這樣的天珠,那和石頭也沒什麼太大區別了。布達拉宮門票不貴,100元,但是每天限制參觀人數,而且都需要提前一天預定。

如果說布達拉宮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帝王所在,那麼大昭寺就親民多了,著名的八角街就是圍著它建的,工藝品、餐館、客棧熱熱鬧鬧的。可惜現在八角街已經很難看到手工的工藝品了,賣的東西雷同而且大多來自義烏小商品市場。

大昭寺的第一個奇觀是門前和周圍磕長頭的藏民,在我們走路快一些都氣喘的環境下,他們不知疲倦地磕長頭,據說10萬個長頭才能許一個願。再一個就是門口有兩條排隊線路,一條很短,是給買門票的游客的;另一條隊伍很長,並且個個手裡都拿著裝酥油茶的熱水瓶,那是給不需要買票的藏民的,理論上漢族人也可以排這個隊伍,只是估計需要四五個小時,沒有宗教信仰的人怕是堅持不了。藏民排長隊可不光為了省去85塊的門票,他們還可以近距離接觸鎮寺之寶—釋迦牟尼的八歲等身像。這個佛像是佛祖當年親自加持、開光的。另外12歲、25歲等身像或毀於紅衛兵或沉於印度洋,只剩這尊佛像如同佛祖親臨。另外一個快速的方法是布施貼金,也就是出五百到數十萬為佛像貼金,這樣,就可以直接進入佛堂,目睹喇嘛替自己往等身像貼金了。所以,這尊佛像數十年來一直在緩緩的長胖。大昭寺規模並不算太大,每個佛堂都看一遍,一個多小時也就看完了。在二樓平台上遠眺布達拉宮、俯瞰八角街,視野很寬廣。

色拉寺也是黃教三大寺院之一。下午進去的游客並不多,如同到了一個小村莊,法國南部那種寧靜而又色彩絢爛的小村莊。每個佛殿在一個小院落裡,自成體系,一般一樓是大殿、二樓是僧人修煉的佛堂、三樓基本是住宿區了。藏傳佛教是印度佛教和當地原始苯教的結合,信奉的是多神教,每個佛殿都供奉十幾個神。所以,我們換了一百張一毛錢的紙幣,逢神必拜、見佛像就奉上一張紙幣,如果小票用完了也不要緊,基本每個佛殿都有十張、一百張的零票整理好了放在那裡,自己可以去換錢。

色拉寺就像一個佛學院,每個佛殿就好比是一個班級,寺院為此給大家提供了一個學術交流的場所,那就是每天下午的辨經。這是色拉寺的特色,三點鐘的時候,僧人就三三兩兩地走向三個辨經場。我們看到的那個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僧人三三兩兩的分攻守兩組。取守勢的,席地而坐,而進攻的則站著,一邊提問,一邊大力擊掌以增強氣勢,很具有觀賞性。周圍的游客看得如痴如醉,我雖然聽不懂,但是也可以感覺到這“提問”/“回答”帶來的樂趣。

我們賓館附近有個拉基寺,是西藏的財神廟。這裡的主神比較特殊—一是會保佑大家發財,二是喜歡喝酒。所以每個人過去都會為他帶上一瓶酒。每周三是最靈驗的日子,據說人山人海,我們是周四去的,裡面人也不少,可見不論漢藏,大家對錢都是熱愛的。

納木錯

本想去日喀則看看,卻聽說正在修路,我們就包了一輛車,改去納木錯。從藏南的林芝到拉薩, 路上的風光和四川相比,並沒有什麼優勢。而納木錯在拉薩的北面,沿途都是青藏線的風光—大河、草甸、牛羊、鐵路,配以藍天白雲,大家都說,到西藏三四天了,這才看到想像中的藏區風光。

納木錯是西藏三大聖湖之一,同時也是我國最大的高原湖和第二大鹹水湖。在車上遠遠看到納木錯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旅行久了,對美景難免有些挑剔,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驚艷的感覺了。

湖水自然是碧藍的純淨的,而湖對岸的雪山,以及倒映在山體上的白雲如此清晰、如此純淨,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是一張經過PS的風景畫。我在湖邊停留了一個小時,在石灘上坐了很久,搭了一個小小的瑪尼堆。在這樣聖潔的地方,心胸都會開闊很多。

來回坐8小時車,只為一睹聖湖風采,這一趟行程,值。如果時間多一些,還可以在湖邊的小鐵皮屋子過夜,看看納木錯的黃昏、星空和日出,那個感覺,肯定更棒。

倉央嘉措和瑪吉阿米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 倉央嘉措

拉薩有點品位的餐廳和酒吧很少,網上推薦的只有瑪吉阿米一家。這個餐廳的原址據說是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秘密行宮。現在餐廳的老板是藏族人,娶了個漢族美女當老婆,給這個酒吧又增添了一點傳奇色彩。

我們第一天晚上慕名去吃飯,感覺布置很一般,排隊的人卻不少,一直到晚上9點多鐘才找到位置,裡面主打菜的口味也五花八門,基本照顧到了各個地方的驢友。

第二天下午早早來到八角街,本來想換個酒吧坐坐,可是轉來轉去還是到了瑪吉阿米,找了三樓的天台,遠處是高山和藍天,腳下就是熙熙攘攘的游客。在樓下的書店買了本講述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書,點了瓶啤酒坐下。

來這裡的人基本都是游客,出來玩麼,一般對其他游客持開放性的態度,而且多少有些小資,所以不斷有人來到我的旁邊搭訕。標准的流程是這樣的:先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銅跋敲兩下,然後說“這個東西挺好玩的,哪裡買的?”然後就開始交流旅途心得。或者說,“你看的是介紹六世達賴的書吧?”然後開始天南地北的胡侃。在五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我旁邊合計穿梭了五批來自廣東、安徽、四川、湖北、福建的美女帥哥。難怪有人說青藏鐵路開通後,拉薩慢慢向麗江靠攏了。我覺得這裡和麗江的區別在於有點味道的酒吧太少,所以喜歡聊天的人都擠到瑪吉阿米來了。

泡到九點鐘離開瑪吉阿米,手中的書基本沒看多少,只讀了幾首倉央嘉措的小詩顯擺了幾把。逛了一會兒就回酒店了。

第二天九點多就出發去機場,不料去成都的航班晚點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意味著我趕不上原定成都去上海的航班了,到了成都機場,又發現最近的機票全部售罄,要等四個多小時才有航班,然後成都突然下起來雷陣雨,飛機晚點。。。。。。最後,我晚上十點才到家。

在這十三個小時裡,我先是處理完了郵箱積壓的郵件,然後看完了隨身帶的研究報告,再把備用的雜志也翻完了,然後想到可能會趕不上成都的飛機,想到可能會錯過晚上約好的一個重要飯局,我焦躁不安,在貴賓室暴跳如雷。。。。。。直到想起我還有一本在瑪吉阿米買的書可以看。這本書的作者是一個和我一樣的游客,也是在瑪吉阿米聽說了倉央嘉措,於是慢慢了解到了當年的傳奇。。。。。。

十七世紀五世達賴喇嘛登上權力的頂峰後,重新統一西藏,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權。後來,他因年事已高而將政務委托攝政桑結加措(據說是他的私生子)處理。為了穩定政權,五世達賴喇嘛圓寂後,第巴•桑結嘉措秘不發喪長達13年之久。

他同時也秘密找到了轉世靈童,即後來的六世達賴倉央嘉措,供奉在布宮之中。可憐倉央嘉措的少年時期雖然尊貴,卻不得不保持秘密身份,身處藏區各種矛盾的漩渦中心,受到諸多管束限制,這樣的經歷應該對他的性格有很大影響。長成後倉央嘉措性格懶散,喜好游樂,放蕩不羈。達賴和班禪本來都是宗喀巴座下弟子,轉世後就互為師徒,所以20歲時倉央嘉措前往後藏的扎什倫布寺與班禪大師洛桑益西相見,他甚至要求放棄修行。返回拉薩後,倉央嘉措便穿起俗人衣服,任意而為。白天在龍王潭內射箭、飲酒、唱歌,恣意嬉戲,夜晚則化名游蕩於酒肆、民家及拉薩街頭,與年輕女子尋歡作樂,他從此放棄了戒行,變成才華橫溢的詩人,留下了大量情歌廣為傳誦。

後來西藏發生政變,第巴桑結加措被蒙古諸軍所殺,央倉加措的身份也受到懷疑,清朝統治者命令將他押送到北京進行甄別,在青海湖附近離奇死亡,年僅25歲。

央倉家措雖然不守戒規,天天沉溺於酒色,他在藏民心中的地位卻很崇高。可能藏民單調虔誠的生活中,也需要愛情的點綴。他寫的很多情詩都被改成了歌曲在藏區廣為流傳,甚至他的情人回家後也獲得了非常高的地位。

野史傳說,倉央嘉措並沒有在青海湖死去,而是雲游四方,受盡了萬般苦,獲得了佛教上的大成就,最後在阿拉善的一個大寺院當活佛圓寂。

他的詩歌用詞簡略,朗朗上口

在那東方山頂,

升起潔白的月亮,

瑪吉阿米的臉龐,

漸漸浮現在我心上。

瑪吉阿米意思是為“未嫁少女”;據說現在的酒吧黃房子正是詩中這位少女居家之地,或說是微服出行的倉央嘉措與情人幽會之處。詩中有初識乍遇的羞怯,有兩情相悅的歡欣,有失之交臂的惋惜,有山盟海誓的堅貞,也有對於負心背離的怨尤。但是由於倉央嘉措特定的身份,所有的愛情最終指向的是幻滅。

在西藏一個星期,訪問了很多寺院,聽了很多故事,歷代活佛都高高在上,只有倉央嘉措是有血有肉的鮮活形像。我忽然感覺到,我和他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聯系,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快樂。回到上海,白天忙著讀報告、看股票、接待訪客,晚上靜下來,我不知不覺又會想到他的詩句。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相信很多人也有同樣的感受。

2010年8月於拉薩—成都—上海途中


精選遊記: 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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