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西塘

作者: silline

導讀2月6日,早上起來,把行李寄存了,買了中午的車票去西塘,趁著空閑,在杭州市內擠擠BUS,逛逛繁華的解放路。1:10,我們前往西塘。3:15,走進西塘了。 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旅游團開始撤了,游人慢慢少了,西塘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我們門票也不買,也不急著找地方住下,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到處游蕩,見橋就過,見路就走,黃昏的西塘很寧靜,我們走走停停,穿過煙雨� ...

2月6日,早上起來,把行李寄存了,買了中午的車票去西塘,趁著空閑,在杭州市內擠擠BUS,逛逛繁華的解放路。1:10,我們前往西塘。3:15,走進西塘了。

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旅游團開始撤了,游人慢慢少了,西塘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我們門票也不買,也不急著找地方住下,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到處游蕩,見橋就過,見路就走,黃昏的西塘很寧靜,我們走走停停,穿過煙雨長廊,走過送子來鳳橋,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燒香港,忽然看到對面的“水陽樓”,蠻有特色的,於是走過對面,才發現這是一個私人開發的景點,男主人是一位老師,他的女兒從小就學畫,寫字,還獲獎無數,一說起女兒,女主人的笑容就沒停過,家裡的擺設很是古色古香的,掛著的字畫都是他女兒從小到大的作品,在小小的後園裡,還收藏著男主人喜愛的作品:壺景。

站在水陽樓二樓的陽台,眺望不遠處的五福橋,迎著涼涼的晚風,很是愜意。

女主人在得知我們還沒有找到地方落腳時,極力的推薦她家斜對面的那家客棧---東坪客舍,主人是一個畫水墨畫的老師---馮老師,而且只剩一個房間了,晚上還可以帶我們出去游蕩。聽起來還蠻有吸引力的,於是就進去看看,環境還不錯,窗外就是天井,房間裡的家私擺設都是古色古香的,還有一張清朝古物---香妃榻,房內掛著的都是馮老師的老師的作品,我們馬上決定住下來了。

我們又重回煙雨長廊,這時的棚廊上的燈籠已亮起來了,在響堂用過餐後,7:30我們坐上了夜游船,船上只有5個游人,我坐在船頭,望著依河而建的廊棚,臨水而築的民居,還有兩旁昏紅昏紅的燈籠,倒影在河中,好一幅西塘夜景!

河道上只有我們這一艘游船,很平靜,欣賞著兩岸的夜景,聽著船夫潺潺的劃水聲---西塘終於平靜下來了。把頭伸出船蓬,才發現滿天的星鬥跟著我們漫游。我很是興奮,很久沒見過這麼亮的星空了,也顧不上冷,干脆躺在船頭,望著滿天的星星,思緒回到了遙遠的童年,數星,望月……望著星空,滿天的星星像在跟著我走,閉上眼睛,感覺滿天的星星迎面的壓向我,船兒在水中輕輕搖曳,我的心也在西塘的夜空飄揚……

真想一直的蕩下去,平靜、安穩,感覺真棒!

8:00,回到客舍,會合了馮老師和另外的三個房客,我們一行7人拿了2個手電筒,開始我們夜裡穿弄的活動了。

西塘很大,據說有3個周莊那麼大,就弄就有120多條了,每條弄都有各自的故事,很多是一些當時大戶人家的末落史,還有就是鬧鬼的故事了。走在漆黑的裡弄,聽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我們都在尖叫著,卻又不敢亂跑。

摸黑走過了倪家裡弄,李家裡弄,柯家裡弄……我們也不知道走過多少條弄了,折回了煙雨長廊,另外的三個房客受不住了,要先行回去休息,我們把他們送回客舍,4個人繼續我們的穿弄之行。

人少了,氣分也更濃了。在一個裡弄裡,他們有意有加快了腳步,就把我一個人甩在了裡弄裡,任我怎樣叫喊,也不回頭,我只好慢慢的摸索著,終於摸到出口了,那種重見天日的喜悅讓我忘記了去責備特意甩下我的馮老師和同伴了。

我們開始嘗試不打開手電筒,在漆黑的裡弄裡摸黑前進,剛開始還有點不慣,慢慢的,適應了黑的感覺,就好像閉上眼睛摸索前行一樣,我們就這樣在狹窄而幽長的裡弄裡感覺著自己的呼吸,聆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期待著前方高深的屋壁上的小小的天井透射出的月光,還有那一小方的星鬥……

最刺激的還是穿過王家裡弄的那一段,裡弄狹窄多彎,門檻也多,馮老師在前面,我們一個拉著一個緊跟著,我們都屏住氣,不敢作聲,裡弄只傳來我們前進的輕輕的腳步聲,還有偶爾從馮老師那裡傳來的信號:小心門檻,小心拐彎,小心地上有坑……在裡面久了,也習慣了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的感覺,我們憑著感覺,在幽長漆黑的裡弄裡緩慢的穿行,這一刻,心,是平靜的,從沒有過的平靜,因為知道黑暗會過去的,光明就在前面。約20分鐘,我們終於走出了王家裡弄了,又重見滿天的星鬥。

我們花了4個多小時,在西塘的夜晚,披星戴月的穿走了30多條大大小小的弄,走過了多少座橋,也不記得了。此時的西塘靜悄悄的,只余我們4個幽靈般的夜游人在游蕩。

同伴說:覺得我們像幽靈一般游走在一條條死氣沉沉的裡弄。我說:死氣沉沉的裡弄就因為有了我們這樣的幽靈才更顯生氣。

游完弄,還覺不盡興,跟著馮老師偷偷的攀到了送子來鳳橋的橋底,坐上泊在橋底的船,馮老師特地去買來了黃酒,沒有杯子,我們就這樣拿著瓶子,一人一口的喝著,聊著,我們像相識已久的朋友,彼此沒有距離。我們讓船兒輕輕的蕩著,聽著馮老師的故事,及有關西塘的一切……

我們都驚訝古老的西塘竟找不到古老的花崗岩石板路,料想不到的是,這些古老花崗岩石在80年代全都賣到了上海的大觀園。現在的西塘有60%被破壞了,只余40%是較為完整的,仍居住在古鎮裡的原居民也約有2萬人左右,而很多的民居出租給了從農村出來打工的人了。

馮老師指著頭頂的送子來鳳橋說,這橋跟生男生女是沒關系的,只是當時建橋時,風水大師算過要等鳳凰飛過就鋪第一塊的石板才吉利。於是工匠就看著天邊等鳳凰的出現,老遠的看到有只鳥飛過來,以為鳳凰來了,趕緊把第一塊石板鋪上了,誰知道那不是鳳凰,只是一只黑色的不知名的鳥,沒辦法,只好繼續往橋上鋪石板了,就在鋪上第四塊時,鳳凰從天邊飛過來了。這座橋本來名為“來鳳橋”的,但因為前面的那只黑鳥,於是便當作是鳳凰的孩子先來一步,後改名為“送子來鳳橋”。但現在的這座橋也是重建的,還加寬、加長了,原來的橋是很小很短的,石板也在80年代賣到了上海的大觀園了。

夜深人靜,躲在橋底搖擺的船上,喝著嘉善的黃酒,聽著馮老師娓娓道來的有關西塘的一切,仿如在夢中一樣……

夜深的西塘,能讓人卸下所有的武裝,人與人之間沒有了距離,以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一切,不需要假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安靜,就呆呆的坐著,沒有人會在意你此時此刻自然流露出來的一切,也沒有人會去阻止這一切……

夜深了,我們從橋底攀上橋頭,借著長廊裡從燈籠裡透出來的昏暗的光線,還有月光為我們引路,我們慢慢的蕩回客舍了,此時,已是早上的2:00了。

深夜的西塘,心,坦蕩蕩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告別了馮老師,還是沿著煙雨長廊向外走。

早晨的西塘比晚上更具朝氣,小橋流水,薄霧輕紗,輕輕的籠罩著整個西塘,一縷朝陽在河面緩緩的移動著,加上家家戶戶門口的煤爐的縷縷青煙,濃濃的生活氣息迎面襲來,西塘又迎來了一個充滿朝氣的早晨了。

坐在環秀橋上,望著平靜的河面,眼前就是一幅早晨西塘的風景畫,不需濃裝,只是淡抹,已是一幅上乘水墨畫,令人陶醉不已。

我就這樣呆坐在橋頭,任由時間慢慢的流走,久久不肯離去,是不舍離去!

然而,即使怎樣的難舍,還是要離開。

何時再能舊夢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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