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1. Sunrise in Sras Srang
4:55鬧鐘依然在這個時候敬忠職守得響,身體還是極度疲憊,頭腦開始慢慢蘇醒。沒有力氣做起床前無謂的掙扎,任憑日光燈如何刺眼,指針的滴答如何催促,多睡一秒都能帶來莫大的滿足感。
雖然聽到我們提出繼續看日出的要求時,也曾做出過痛不欲生的表情, 司機還是照約定時間來到了樓下。一路車行,仍是披星戴月。
Sras Srang其實是湖邊的一個平台,若在平時,不過只值得一眼觀望而已。然而湖中明月一輪皎潔的倒影,湖旁的長堤,樹影婆娑間,還飄過一陣悠揚的民樂,一時忘記身在何處,雖然明知不妥,心中還是浮出平湖秋月四個字來。
在無邊月色中,隱約已能想像日出時,天空與水面相互呼應之美。記不清曾經在多少個清晨苦候,也許在海上,也許在山頂,大概是運氣欠佳,居然想不起關於哪個日出的深刻記憶。
如果不是在吳哥,我不會於風露的清晨,在湖畔等一場也許平凡也許遺憾的日出,而這裡的日出,其實無關吳哥其它的景致,簡單而純粹,卻彌補了我所有對於日出的遺憾
在任何一個景點,都會有當地的孩子揮著各種書籍和明信片圍繞你,這裡卻不同在這樣的清晨,一下車他們就一路問你要不要來點熱的飲料,而他們的父母,就在一邊的小攤上張羅著,守候著。若是你回絕了,坐在湖畔想要安靜得等候,他們還會不時來到你身邊,陪你聊天,等熟絡了感情,再加以推銷,實在是很有人情味的方法。我還聽過一個小女孩坐在游客身邊,信誓旦旦得說和別人不同,她可不是來推銷飲料的。
其實我很想,在遠處飄渺的樂聲中安靜地等候。然而這個女孩子有柔軟的黑發,光澤的皮膚, 大而黑亮的眼睛,羞澀的笑容,和大多當地的孩子一樣,有接近天使的面容,可以拒絕她的邀請,卻不忍拒絕她的提問。她會提醒我,坐在左面,有更好的視野,在其他孩子接近問同樣問題時,告訴他們我來自中國而不是韓國或者日本。這個15歲卻已經輟學的孩子,有時也去向其他游客招攬生意,然後又靜靜地坐回我身邊。在太陽開始升起時,她的妹妹,一個更小的背著書包的孩子,也到了湖邊,每一天的日出仿佛都是上學前的功課。
於是太陽從水面徐徐升起, 帶著新的一天橙色的理想,倒映在湖心上,瞳孔中,完整又完美,不負眾望。對於我,這樣的場面充滿著溫馨的震撼,無法預計下一次,能在何時何地重溫,只能將這段記憶刻在心上,告訴自己勿失勿望。而從不厭倦重復欣賞著每個日出的孩子們,日出日落會帶走你們純真的笑容,奪去你們天賦的美貌,你們是生長於吳哥的孩子,只是不要把青春都交付給它,把自己也變成其中一段的歷史。
當人群開始散去時,我對那個女孩子說,要和朋友去下一個景點,不忍心再看她,也許已經習慣了失望的眼睛。
2．Banteay Kdei
就在Sras Srang的對面,門口查票的管理員,微笑著問我們是不是來自中國,一直習慣了向人解釋並非日本或者韓國客人,這樣一語中的,反倒覺得突然。聽到我們的答復,他居然很快樂的樣子,對我們說happy chinese new year!心情一下子不同起來,已經是大年夜了呢。
這也是座到處用木樁支撐著,有待修復的廟。雖然沒有特別上鏡的地方,但是剛才看日出的時候就發現相機居然電池耗淨,還是郁悶得很。受人滴水之恩,就算不能湧泉相報,費點口水誇獎人家也是好的。有位獨闖吳哥的JJ,在我危難之際從旁伸出援手,給我一節電池,感動得我．．．．(此處省略N字)。閑聊之際,發現她居然是跟我一個航班來的,在飛機上還見過我,現在的住所就在Smiley隔壁,果然是巧,晚上跟這位恩人一起吃的年夜飯,那是後話。
Big Circuit
3．Preah Khan
Preah Khan又稱聖劍寺,有點意義的譯名更符合中國人的習慣。是比較著名的景點,結構也較宏偉復雜,從各個門洞中望去都有庭院深深不見盡頭的感覺。石雕也與其他地方不同,有類似武術的造型而不是常見的舞蹈動作。其中的圖書館讓人聯想到中國建築中的石舫。
在2個正式的入口,其中在一側可以看到兩課交叉呈X狀的古樹,造型奇特更勝Ta Prohm。如果沒有看見,一定要記得繞到令一面的圍牆外看仔細了。
4．Preah Neak Pean
名字長了點,是吳哥最與眾不同的,用最高級也許誇張了點,但的確是本人很喜歡的一座廟。結構是四座小池圍繞正中的大池,大池當中再建一座神廟。遙想當年,池中泡著各色的草藥,可以入浴,華清池也不過如此吧,著實香艷。可惜現在是旱季,沒有一滴水,可以走上神壇,一覽全景。
(雖然行程中沒有安排海濱,准備行李的時候因為被關於這個神廟的介紹吸引,居然帶了泳衣,在越南的芽莊派上了用場,又是後話。)
5．Ta Som
6．Eastern Mebon
從前必定是宏偉的建築,如今巍峨的輪廓還在,細節卻不復往昔的精美。門口守護的石獅石像的雕像,是吳哥其他建築中所少見的。
7．Pre Rup
在風格上跟Eastern Mebon非常相似,可惜破都破得沒性格,不如Eastern Mebon有滄桑的廢墟感,懶得下車看。
9． Prast Krwan
正面背對行車道,千萬不要偷懶,因為背面看來不夠吸引人就不下車去看。如果你繞到了正面而懶得再走幾步進到廟裡面,那更是損失。正中的廟裡面,向上看得見遙遠的天空,只是不免對自己生出幾分井底之蛙的慚愧。廟的內壁,三面都有浮雕,第一次看到用磚做的浮雕,陽光照上浮雕的佛像仿佛是透明的,正突破了牆壁的牽絆要升起來。(這樣精彩的場面可只有我一個看見了,不要在毒辣的太陽下暴曬,腳步勤快一點絕對是好事喔)
PMAngkor Wat
14:30離開GH,吳哥窟Angkor Wat的全貌,雖然已經全得以見識了,它的神秘,還是很值得花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慢慢發掘。
這是游客最多的時候,擠得吳哥全沒有了矜持古樸的味道。這個時候去看Bas-relief,到是可以噌到許多免費講解。LP或者Angkor等書的介紹,畢竟略現乏味,單純聽導游講解,多半也有偷工減料的部分。在這裡,多語的優勢最為明顯,導游們會操英,法,日語講解,運氣好的,還能聽到個把台灣國語。最好的方法是到了一片牆旁,先看書預習,然後邊走邊觀察,腳步的移動頻率跟隨身邊最近的旅行團。為了避免旁人側目,你可以在適當地點放慢腳步,繼續看書復習或預習,然後乘機尋找下一播目標。
精美壯觀的浮雕,加上些故事性的敘述,會更有味道。這時你就會明白,福禍相依,旅行團多不全是壞事,特別是日本游客,兩三個人就會請個導游,實在是在為你提供方便。偷笑吧。
還要在這裡繼續看日落,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欣賞每個角落。如果看夠了看累了,就爬上頂端,就算能坐著定定得發呆,也是難得的體驗。(這裡又遇到了elain他們,每天在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都會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又可以交換一下情報了)
上次是坐在吳哥窟,看夕陽落下的樣子,只能看見夕陽的動態,卻無法看到身後的吳哥在光影下的變化。今天要打個時間差,在18點左右管理員來趕人的時候,迅速撤離,在草坪上圖書館的殘骸上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看著吳哥被紅霞慢慢籠罩。
年夜飯—在他鄉的團圓
一早遇到老趙等人時,他就號稱籠絡了30多個中國人一起吃年夜飯,結果中午再遇到,名單裡就只剩同住Smiley的同志了。
早就念叨著今晚要吃頓好的(說良心話,其實頓頓都吃得不差,就覺得太辛苦了對不起自己,要找機會腐敗一下),約好19點左右在GH集合,結果還是因為專注於日落忘了時間,回Smiley,才發現,那個指定時間的家伙好像也不那麼守時。
還是先洗澡換衣服(結果MM們基本都換上了平時翻山越嶺用不上的,看來比較累贅妨礙走路的衣服),總算湊齊了人一起出發。
分給老趙他們一個對講機,他們先去找地方,我們則去附近的網吧打電話回家扮乖小孩。幾乎所有的網吧都提供網絡電話,供游客打長途,在暹粒的網吧，打到中國，價格大約都是1$/２分鐘。比金邊貴得多，話質卻不如金邊好。再加上這個所有中國人都趕著打回家拜年報平安，網絡更是擁擠。
幾次撥號，好不容易才掛通，卻又是延遲，又是雜音。外面等候的人隔著玻璃看見，原本喜氣洋洋准備拜年的人，被這個劣質電話搞得像在相罵，拎著話筒惡形惡狀，反來復去還是大吼那幾句：我是XX呀，聽不見啊？現在能聽見嗎？
原本想用足昂貴的話費講滿2分鐘，被這個倒霉電話弄得一肚子沒處撒的閑氣，而後方家人大約也是被斷斷續續的話音弄地不勝其煩，一點不能領略前方同志的苦心，任你如何用估計誰也聽不清的廢話拖延，忍耐的限度基本都控制在1分30秒左右。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樣的時間地點用這樣的價格，闡明你在異鄉尚且活蹦亂跳，本身就很有意義很值得了，所有走出網吧向餐廳進軍時，每個人的臉上神情滿足。
老趙在對講機裡告訴我們，年夜飯的地點已經鄭重地選在了新市場對面的一家餐廳，雖然沒有標志性建築可以辨認，他倒可以到門口迎接，暫時充當路標。
一路尋覓過去，不知是怕自己的高度不夠醒目，還是為了率領他麾下的三個MM打電話報平安，到達時路標已經變成了最高的眼鏡哥哥阿風。
餐廳環境不錯，反正都是敞開式的，有屋頂的裡屋和有涼棚的院子裡都坐著金法碧眼的老外正在進餐。
拼張長桌子集體落座，包括贊助我電池的恩人姐姐，一共12人。傳閱著菜單，總算除了單有文字，這家還准備了料理的相冊。累了一天，折騰到現在已經超過20點了，雖然眾口難調，但菜式的選擇還是局限於有圖片，推斷是重點推薦的幾種。
老趙估計也是餓得不行，決定縮短討論時間，親自找店家拍板點菜。他那點英文點個菜也就勉強湊合，好不容易把意思傳達清楚，那小姑娘還不照顧大家的飢餓情緒，堅持重復宣讀所點菜式。餓成這個樣子了，反正誰都不挑剔，她報什麼都是異口同聲地回答YEAH，引得鄰桌老外不住側目。
每天早起時都下定了當晚一定要早睡的決心,然而每次都成了奢望,經過分析,剝奪我珍貴睡眠的罪魁禍首就是每次吃飯,上菜的時間都太慢,等個半小時只上來一道飲料是常見的事。
今天這麼多人要點這麼多菜才夠吃,當然要做久候的心理准備,現制的飲料是沒法立刻充台面,只能先倒點啤酒干杯。
有人帶了攝像機,大家排資論輩,對著鏡頭講話。身後的電視裡,播著哪位高手調出的春節晚會。看到海外同胞集體拜年的鏡頭一點也不覺過分煽情,拼命找賀電名單裡有沒有柬埔寨,還對著自己的鏡頭高呼給全國人民拜年,感覺正有央視采訪直播,自我感覺良好。
於是經過一翻只靠飲料消磨，幾成望眼欲穿的等候，第一道菜終於姍姍來遲。綠色的作成皇冠造型的葉片包著一些乳白的魚片，看著就是可人的美味。可惜這裡的餐觀，普遍是西式的做派，上菜都先問放誰面前，不明白中國人同甘共苦的美德。這麼一道菜一盆飯，只配著寂寞而又尷尬的一付刀叉，成為空空的長桌上唯一的焦點，引得一群早就唱了半天空城計的可憐人目光殷切，雖然對不起獨自先要犒勞了眼睛才好。
總算店家響應大家的要求，給每人上了餐具又加了飯。Amoc魚在眾人手裡輪番傳遞，嘗了一口，估計在座各位都跟我想法一樣，果然美味，可惜太少！
陸續來了其他菜，桌子上還是長期處於真狀態。端上來的，經過了誰的手不是小心翼翼斟酌著，不敢多分，還是轉個圈就呈風卷殘雲之勢。眼看著空碟子漸漸多了起來，肚子還是一發不可收拾得餓，一年裡吃的種種美食統統成了過去式。
旁邊的MM開始不住看時間,嘴裡念念有詞，Smiley10PM就要關門了。不解,原來是那裡的廚房10點後停止供應餐點,若實在不飽,要趕著回去再加餐。說句公道話，決不是這位MM食欲特別旺盛，聽到這句話，只覺天無絕人之路，前途一片光明。
一輪上齊,那些美食經過了腸胃，沒有趕走反而滋養了餓，從可以忍受的抽像感覺變的清晰實際了起來。一致通過Amoc魚,鮮蝦通心粉,雞肉色拉等等美味，通通再上一邊，免得日後提起今夜的聚餐，只知菜名不知其味。
（寫這段時，游遍越南的老趙已經回到了上海，看到了我揭發他香艷經歷的那段，威脅我從今以後要樹立他的光輝形像。還特別提醒我，年夜飯他是坐我對面的，種種的好處，總要提提。雖然我一向威武不屈，高風亮節，然而寫完全文為止，小命還望保全。以下迫於無奈，還望諒解。）
在老趙第N次提出加飯時，店裡MM的瞪大眼睛的表情簡直誇張。這也難怪，一路上只有MM分他的羹，他可搶不到MM們半粒飯，沒吃過半頓飽飯，還要常常做些提水背包等等看似香艷的苦差。是夜，老趙不拘飯菜，哪個盤子從他面前經過都必定受到攔截，表現著實生猛。念他點菜有功，也沒人好意思攔著，老趙，您就多吃點吧，不容易啊。
這裡結帳都是人工計算的，我們今天點了不少，看她拿了一疊單子算帳，當安慰了自己的肚子，又開始擔心口袋。這張具有重大紀念意義和參考價值的珍貴帳單，現保留在其中一位GG手中，說好要復印給大家留念。
走回Smiley的路上，居然發現撐得可以，權當散步消化，不再擔心夜宵問題。為了不辜負良辰美景和MM們難得換上的漂亮裙子，在Smiley大廳外，留下了大家唯一的一張合影。留到日後回憶，Smiley那南國格調的大廳和今夜異國風情的年夜飯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