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格薩爾王——阿須草原的感動

作者: luluxiao

導讀“要說覺如的出生地,名叫吉蘇雅格康多。 兩水交彙潺潺響, 兩岩相對如箭羽, 兩個草坪如鋪氈。 前山大鵬凝布窩, 後山青岩碧玉峰, 右山如同母虎吼, 左山矛峰是紅岩。”——《格薩爾王傳》 一, 聽說 相信學過高中歷史的同學都對格薩爾王略有印像,在歷史書上是那麼一小段的輕描淡寫,給每個高中女生的記憶也許都是淡淡的。 後來,其中某個高中女生長大� ...

“要說覺如的出生地,名叫吉蘇雅格康多。

兩水交彙潺潺響,

兩岩相對如箭羽,

兩個草坪如鋪氈。

前山大鵬凝布窩,

後山青岩碧玉峰,

右山如同母虎吼,

左山矛峰是紅岩。”——《格薩爾王傳》

一, 聽說

相信學過高中歷史的同學都對格薩爾王略有印像,在歷史書上是那麼一小段的輕描淡寫,給每個高中女生的記憶也許都是淡淡的。

後來,其中某個高中女生長大,成熟的像桃子,對男人已有深刻的痛與蜜般認識,一個偶然機會,她踏上西向的飛機,一直朝西朝北,來到川西北的阿須草原上。起因是囿於城市生活甚久,一念之間,想去探尋那個叫做格薩爾的藏族男人,是如何集無量光佛、觀音佛和蓮花生三佛於一體,從天界悄然下凡,伏魔降妖後又攜母親與愛妻珠牡,重回天界,留一個英雄男人的形像供世人們憑吊,傳唱。

飛機上,艾美麗做了一個夢,說格薩爾王重又降生,就在甘孜州阿須草原的某個深處行走……

二, 遇見

成都開往康定,康定開往德格縣城,德格開往阿須草原,其間歷經了整整三天,我的骨頭都快酥碎在車上,叫“左手”的帥哥才告訴我,吉蘇雅格康多到了,格薩爾王故裡到了。

即刻滾落下車,阿須草原上微風拂面,三山環抱,天藍得讓我睜不開眼,雅礱江從綠毯般的草原上蜿蜒而過,恰好形成2個碩大的綠鋪氈,一如《格薩爾王傳》中對格薩爾出生地的記載所言。抬眼,格薩爾乘駿馬馳騁的巨像巋然而立在草原上,藍天綠地的掩映下,威嚴英武順勢而生,看到藏民們雙手合一彎腰低頭敬拜,我亦低頭以示敬意。

據記載,格薩爾誕生那天,阿須草原上天降祥雲,彩虹彌蓋,格薩爾的媽媽恰時正在一塊巨石邊,她忍痛登石,生下格薩爾,小名喚作覺如。格薩爾的父親本是青藏高原上一個叫做“嶺”的部落的僧倫王,是部落裡有權勢的領導人之一,但是格薩爾降生後,受到其叔父的離間,母子被迫流落外鄉,在現在甘孜州德格縣的打滾鄉附近放牧,與母親相依為命。自古英雄多磨難,挫折乃是命運在給與我們大幸福之前的考驗,聽到格薩爾的經歷,我心裡不禁暗叫,那些在痛苦中掙扎的人們,你們有福了。

格薩爾長到16歲,憑借賽馬競選王位並登位,進駐都城娶珠牡為妻。稱王後,格薩爾率眾將降妖伏魔,除暴安良,南征北戰,統一了嶺部落的大部分領土。他被稱為嶺國的雄獅大王,最高軍事統帥,從《格薩爾王傳》中記敘他的一些慷慨之言,足以看出,這是一個頂天立地、勇武超人且韜略非凡的真英雄,比如“世界上妖魔害人民,抑強扶弱我才來,我要革除不善之王,我要鎮壓殘暴和強橫”,又比如“不要揮兵去侵犯別人,來犯者奮勇抗擊莫後退”等等,直說得讓一個現代女人熱血澎湃,為如此率性的智勇雙全男人所折服。

也許現代已不需要此般英雄,然而戰爭永遠是男人最好的秀場,我是一個崇拜英雄的女人,可惜身陷城市空間的征戰,目光中已然尋找不到力量與智慧並重的男子。

格薩爾王,確是大英雄。

收回遐想的目光,回到現實,阿須草原旖旎的風光如一卷淡綠的山水畫,安靜且安然,天是湛藍,草是碧綠,遠處有馬兒低眉垂目,身著暗紅藏袍的藏民隨意散落在一處,或談笑,或不語,用身體與自然的無間接觸,演繹一種和諧……

眼前與格薩爾王有關的地方一一林立,拴馬石,一塊格薩爾王家廟院內不起眼的石頭,要不是看門的大叔指點,我還真找不到那個拴繩子的凹痕;降生地,落滿經幡的兩塊巨石之間,據說有格薩爾王媽媽生產時用腳踹出的一個腳印,腳印不可考,然而經年累月的經幡,到看出藏民對格薩爾王的景仰,的確持續了太久太久;在降生石旁邊,就是胎盤堆,長約2米的石堆,布滿經幡,一根高木杆,也纏繞著經幡,這景像讓我想起蒙古族的敖包,許多樹枝上綁著彩色布條,以示懷念或者期待。少數民族所特有的抒情方式,很有結繩記事的味道,其實語言在很多時候都是無力的,用手纏繞布質的絲絲縷縷,遠比長篇累牘的文字來的動人,現代社會的浮躁,很多時候是因為我們使用舌頭的頻率大於心靈。

聽說在整個阿須草原,乃至甘孜州大地上,關於格薩爾王的典故比比皆是,愛妻珠牡的梳妝台玉隆拉措,有西天瑤池的美譽,靜若明鏡,是珠牡梳洗整理妝容的地方;雀兒山腳下的一線天與睡佛,相傳格薩爾王征戰至此,被巨石阻攔,暫不得過,夜裡夢見佛祖授意劈石而成一線天寬窄的出路,而遠處山峰有睡佛仰臥於上,雙手合十似與天同語……,這些無處不在的遺跡,有些是真,有些是幻想,藏民憑借這些亦真亦幻的點滴,延續修補著記憶中英雄的形像,也算是一種美好的追求吧,現實生活的不如意,總要有一個合理的出口……

三, 告別

在阿須草原上憑吊已久,一根煙的工夫,天陰冷風吹。

我們轉身,去阿須草原上的大活佛——巴加活佛家裡做客。

院子很大,屋內往來的人各忙其事,井然有序,酥油香迎面飄過來,巴加活佛端坐在沙發中央,我們依次坐在客人位,面前的桌子上放滿讓人垂涎三尺的藏區美食,用上好的生犛牛肉經過風干制成的牛肉干,每個客人面前放一把鋒利小刀,割下一塊放在嘴裡,很純粹的牛肉與鹽的味道,瞧見左手帥哥割一塊肥肉津津有味,我做驚愕狀,他卻說如奶油冰激凌般美味……我最喜歡吃的還是酥油作的小麻花,一個豐滿的藏族姑娘小臉紅撲撲,在我們面前的案板上揉搓摔打,擰出一朵朵小麻花,扔到滾沸的油鍋中炸到金黃色,撈出來,香氣四溢地端到我面前,我一邊流口水一邊愛死了這個藏族姑娘,吃了至少10根!估計是巴加活佛害怕我這個內地女人消化不良,示意小姑娘給我端來一碗帶著冰碴的犛牛酸奶,酸味撲面來,崴一大勺白砂糖,攪拌均勻,入口,天啊,一股冰涼酸爽沁入心脾,唇齒間還有些許凝固的小奶肉,人間美味不過如此,想起超市琳琅滿目的酸奶,暗笑都是小兒科,哪比得上這一碗來的甘冽豪邁,高原的風味,此一碗酸奶盡現……

吃的腦滿腸肥,擦擦嘴,卻看見巴加活佛含笑望著我們。巴加活佛很和善,個子很高,眉目之間流露出不怒自威的氣質,青春時的儒雅瀟灑也隱約存著些許蹤跡,略略交談,含蓄的他微笑多於語言,想起那些在阿須草原上經久流傳的關於巴加活佛的傳說與故事,想起那個最讓我怦然心動的書中的一個細節——夏日,巴加活佛站在阿須草原上,隨手拈幾朵散落在草地上的花朵,又揮手,讓花兒隨風再次落入塵土間……這是故事中普通的片斷,我卻認定,此乃心仁慈本多情的巴加活佛最佛性的表現,從不輕視任何生命,亦從不虛妄地攫取任何生命,那些花兒原本就是屬於大地,巴加活佛的手掌,只不過是溫暖的瞬間驛站……

浮想太連篇,按捺激動不已的心情,試探問巴加活佛能否給我摸頂,巴加活佛淡淡地停頓一下,問我,你相信因果麼?因果是這世間規律,我從來相信,毫不遲疑地點了頭,於是隨巴加活佛上到經堂,認真地磕三個藏式頭,盤腿坐在巴加活佛面前,將頭低下,低在巴加活佛的手下,他用藏語念經,片刻,起身,他微笑著說,祝福你!

那一刻心裡充滿神聖感,巴加活佛是阿須草原上非常受人敬重的活佛,從三歲的轉世靈童到今天沉穩篤定的長者,能夠與他相見已是幸運,竟然還奢侈地得到活佛的祝福,暗自地用力掐自己手指頭以確認這情景的真實性。

臨走時,巴加活佛取出一幅格薩爾王驅魔降妖的畫像,背後印滿經文,鄭重地送給我,他依舊是淡淡地停頓一下,微微笑著對我說,要快快樂樂的!

忽然哽咽,幾千公裡的奔波,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要快快樂樂地,他怎知我不快樂?

要快快樂樂地,他怎知我需要快樂?

懷揣格薩爾王的畫像,與巴加活佛告別。

轉身,面朝阿須草原的方向,揮手朝格薩爾王的銅像告別。

這一次相遇,美好並且將長久地銘記我心。

資訊:

1, 德格縣地處青藏高原東南邊緣,四川甘孜州西北部,國道317上,與西藏毗鄰,隔金沙江相望,距康定588公裡,距成都940公裡。阿須草原則位於德格縣的北部,距離德格縣城約206公裡。

2, 線路:康定——翻越折多山——新都橋——道孚——瀘霍——甘孜——馬尼干戈——竹慶寺——阿須草原。其中康定到新都橋走317國道,新都橋到馬尼干戈走318國道,馬尼干戈到阿須草原走省道,除雀兒山一段路況較顛簸外,其它還可以忍受。

3, 成都——康定,大巴每小時發車,但通常晚點,要等齊人才走,車票從100到160不等,車上有電視,沒有水,中途一般在雅安停車自費吃飯,大約6個小時車程。康定——德格,中巴每天發車,車票約為160,要在馬尼干戈住宿,車程約為2天。竹慶寺及阿須草原均未通車,須在康定或德格包車前往,每天費用從600到1000不等。路上時速約為40公裡/小時(越野車計)

4, 德格縣境內屬內陸氣候,空氣干燥無污染,晝夜溫差大,長冬無夏,春秋相連,平均海拔在3500米以上,海拔最高處為雀兒山主峰,6168米,埡口海拔5050米;馬尼干戈海拔3880米,阿須草原海拔3680米。

小貼士:

1, 德格縣境內海拔較高,身體虛弱者最好備上補氧設備,購買便攜式氧氣瓶和紅景天等藥物;尤其在翻越雀兒山埡口時,要視自己身體情況決定逗留時間,並且避免做劇烈大幅度運動,以免發生意外。

2, 在高山湖泊的邊緣,不宜喧鬧,以免空氣振流導致突降暴雨。

3, 藏區內溪流水質結構復雜,不宜自行飲用溪水,以免重毒。

4, 德格縣城裡的德格印經院裡面印制經書的流程完全手工制作,可以購買一些藏紙的版畫、經書,以及印經版等作為裝飾品或吉祥紀念品,價格從20到40不等。阿須草原回康定的路上,經過竹慶寺,會看見刻馬尼石的手工藝人,大經板賣11塊,他還很鄭重地要送你小塊的,而且可以定做,自己要求內容。

5, 阿須草原上尚無賓館,要趕回到馬尼干戈住宿,一定要備好睡袋等個人用品,否則被子上有一些味道你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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