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川藏行

作者: 能動則動

導讀忍著屁股劇烈的酸痛和午後陣陣洶湧的困意,艱難的記錄下一些; 我開始懷疑這樣的行走,目的有嗎?在那裡?行走時問自己,這樣能改變什麼嗎?什麼是幸福?行走或另外的旅行方式能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態度?還是行走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 在旅途中有那麼多瞬間的感動和感悟,但都敵不過每天重復的飢餓感和疲勞感那麼更讓人被左右。 8月9日 清晨離開龍堂,像個家� ...

忍著屁股劇烈的酸痛和午後陣陣洶湧的困意,艱難的記錄下一些;

我開始懷疑這樣的行走,目的有嗎?在那裡?行走時問自己,這樣能改變什麼嗎?什麼是幸福?行走或另外的旅行方式能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態度?還是行走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

在旅途中有那麼多瞬間的感動和感悟,但都敵不過每天重復的飢餓感和疲勞感那麼更讓人被左右。

8月9日

清晨離開龍堂,像個家一樣的就要被拆了的龍堂,來到成都茶店子汽車站搭上去丹巴的車。這是著名的一個背包客中轉站,據說,在“5。1”或“10。1”裡的任何一天,你都能見到比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一年中看到的多得多的背包客。

上車前,匆匆發了短信,收信人還沒見過,後來才知道是個湖南湘潭的女孩子。她7日在龍堂的公告欄裡發了帖子,征同進藏的伙伴,我就按圖索驥發信咨詢,回信說已去都江堰,也就不了了之。沒想到,8日晚上又來短信,告訴我她孤身一人女孩,想想還是搭伴進藏。想在都江堰搭車也去丹巴。

我心裡一美,大概終於要有言情戲上演。

發完短信,告知車牌停車地點時間和司機打好招呼,忙得不亦樂乎。而成都的司機做事脾氣一如他們說話的尾音一樣拖拉,晚了一個小時才發車。管它呢,先睡,靜候佳人。

迷糊中被短信音打斷,問我是否能不去丹巴,現順路到四姑娘山,又問為何要去丹巴,我如實回答,一不想去二無它唯耳熟。再次收到回復,車已過都江堰,信的內容是她還是考慮先去四姑娘山了。我愕然了三秒,隨即釋然,估計是個臨時客串的,真正的女主角還沒登場吧。

車窗前一座座大山毗鄰相現,令我這個長在平原地區的人目瞪口呆,我真的愧於胸無點墨,只知道反覆一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直到今天,我還是找不到什麼貼切的語言來表達當時我的感受。

一路都有泥石流和山體滑坡留下的痕跡,記起上個月底還有一豐田4500被泥石流瞬間吞沒,心中不免怯怯。

車在臥龍保護區附近停下歇息,5元一盤的蛋炒飯夠我這樣的人吃三頓,而且這樣的飲食標准會一直伴隨著直到出川。車上巴朗山,我開始昏昏欲睡,而高山反應也同時來臨,人思維混亂,卻無法睡著,頭痛出汗腿軟,也確實是我頭次上高原,想想南京的紫金山不過區區400多米,而南通的一個狼山(也敢叫山)才兩百來米高,這是車已穿行在海拔4500米的埡口了,而四川這樣高度的山只能排在倒數。好在車很快下山,人明顯好轉,但聽同車的人說我後面要去的理塘平均海拔都在4000以上,腿又一軟。

下午六時到了丹巴,下車頓感涼風撲面,舒適宜人,這裡海拔才1800M,丹巴縣城極小,下車即可見大金河小金川在此彙合,這裡就是大渡河的源頭。

無心賞景,2元出租把我送到丹巴大酒店,臨江而建兩層,四周群山環繞,20元一個床,除了交通,確實環境極佳。當天住宿人極多,全為結伴,成全了我一人獨享單間。來的幾撥人各具特色,一撥三女一男成都來,年齡都不過二十三四,說是辭了職出來行走,裝備整齊劃一,女孩個個小巧玲瓏,後來她們一個下午負重登高近二十公裡,並兩夜在海拔3800多米處扎營過夜,實為暴走族,讓人大跌眼鏡。而另一撥四女兩男完全是小資作風,裝備均是名牌,但背包都無防水罩,果然以包車為主。

晚上被司機師傅拉去吃飯,竟然還能喝白酒。

8月10日

出來最腐敗的一天,居然一人包車(260元)游甲居藏寨,梭坡古碉樓,丹巴美人谷和東谷(犛牛谷),前三個失敗,只有在犛牛谷的溫泉大澡算是彌補了我愚蠢的決定。

甲居適合拍照,30元門票我倒是省了,其他沒遇到什麼。

梭坡是在河對岸觀看,應該再過河實地觀賞。

美人谷的美人都在成都和其他各地歌舞廳和表演團。丹巴的美女可以在小店裡和其他藏寨裡偶遇,但她們是很美。我後來在中路鄉的一個藏民家裡遇到一個剛生完孩子的丹巴女孩,那種健康的輪廓和柔和的目光,是漢族女子無法相比的。

第二天,為了懲罰自己,我暴走了中路,在以肌肉的極度酸痛代價下,贏得了當地藏民的一致贊許,後話暫不表。

溫泉在丹巴到塔公的公路邊,三個天然露天的地熱溫泉池,無人收費,我到時,剛有一家藏民梳洗完畢,我三下兩下扒光自己躍入池中,幸福的一刻來臨了。

整個溫泉裡只我一人,司機在路邊抽煙,四周是綿延著的千米大山,仰頭,藍天山幾只蒼鷹在山口盤旋,然後,又下起了雨,而我的靈魂肯定升天了,直到兩個小時後我精疲力竭的爬出溫泉才又回到肉身。

回去後,我才知道,我洗的溫泉竟是七世達賴路過此地是解乏治病的,我好有機緣。

東谷一帶,景色原是極佳,石頭長著紅紅茸毛的紅石灘,巨大的山體天然盆景園,如濃墨潑灑過的黑色山岩,一路河水奔流而下,可我卻已在車裡呼呼入睡,

出了山,才被短信驚醒,是去四姑娘山的那個女孩,內容是:你在丹巴那裡,我來找你。

旅途中,多一些笑容吧,行走也是我最多笑容的時候,在隨便那個城市裡,你對陌生人微笑,除了詫異的眼光和“腦子有病”之類的內心評價,你得不到任何,在這裡,回應你的都是熱情的笑容和爽朗的問候,對我,除了感動還有被時時被充電的感覺,我不再會累。

我開始逐漸有了那種敬畏之心,對那座座巨大的讓你窒息的高山,對那條條奔騰的讓你目眩的大河,對那隱隱顯現在白雲深處更加奪人心魄的藏族神山。

前世今生的因果,曾被我譏笑為雞生蛋蛋生雞的悖論,而此時的我卻願意皈依,哪怕只是這一程。

有個早晨,我走在大渡河邊,兩旁山石間雲霧繚繞,我突然聽到耳機裡傳來一句:there is a miracle when you believe,一時,我有了面對神靈,長跪不起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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