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憶事(五)-沙溪

作者: 驢兒姐姐

導讀寺登街-見證歐陽家的興衰推門進歐陽大院的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歐陽大叔一個人在。太陽出來了,天井裡的兩棵樹上拉了繩子,上面曬著被子。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把臉埋在吸飽了陽光的被子裡的那種松松的、暖暖的感覺。 許是見慣了來訪的游人,歐陽大叔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或喜,只是淡淡地招呼我們坐下,把遞給他的煙夾在耳後,點上煙鬥悠悠抽了起來。這 ...

寺登街-見證歐陽家的興衰推門進歐陽大院的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歐陽大叔一個人在。太陽出來了,天井裡的兩棵樹上拉了繩子,上面曬著被子。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把臉埋在吸飽了陽光的被子裡的那種松松的、暖暖的感覺。

許是見慣了來訪的游人,歐陽大叔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或喜,只是淡淡地招呼我們坐下,把遞給他的煙夾在耳後,點上煙鬥悠悠抽了起來。這該是個故事的開始,我想。可是,當我透過鏡頭,將裊裊升騰的煙霧中歐陽大叔的臉拉近,再拉近的時候,卻分明看到了一絲落寞……為什麼?我的疑惑在大叔遞給我們代理詞的那一刻解開:歐陽家的兄弟們在打官司。自從去年年近九旬的老母仙逝後,兄弟們就開始反目了,堂兄們把歐陽大叔告上法院,要求收回他分得的那僅有的四間半房屋。敘述中,大叔眼裡始終透著委屈和無奈,他講不出許多道理,只是反復叨念著他們老兩口如何在過去幾十年裡任勞任怨地看守著這處老宅……這樣的故事讓我們也很無奈,能做的,也只是幫忙修改代理詞中邏輯不清的地方和錯別字。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說不清到底孰是孰非,只是,想到歐陽大院興了,兄弟們間的情誼卻衰了,總是有說不出的惋惜……出了歐陽大院,順著有些殘破的小巷來到茶馬古道上留下來的唯一古集市,一個被人們稱為千年古道上的唯一印痕的地方――四方街。“印痕”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一邊是白族阿吒力寺院興教寺,另一邊則是古戲台“魁星閣”。聽說一天中某一時刻兩座建築的影子會交彙在一起,我無法想像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個時刻!會時空交錯,重現古集市昔日的繁華嗎?坐在興教寺門前的石階上,看著不遠處一家小雜貨鋪門前聚了七八個忙裡偷閑的人,或斜倚著門框,或坐在門檻上,或趴在小鋪前的木頭櫃台上,地上躺著各式農具。他們中間總是有人向我們這裡飄來含糊不清的目光。有時,我們的目光會碰在一起,大家都倏地閃開了,像是怕驚擾了對方……關於歐陽家發生的事,不論最終官司誰贏誰輸,我都希望歐陽大院能保持現在的古樸樣子。這,會是個奢望嗎?……(注:北有絲綢之路,南有茶馬古道。歐陽大院所在的寺登街被世界紀念性建築基金會列為世界紀念性建築遺產2002年保護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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