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紀行之七-----去且末享受昆侖山的陽光

作者: kalakashi

導讀一直以來,我就想再去且末享受那從昆侖山上撒播下來的陽光。昆侖山是我國境內帕米爾高原、喀喇昆侖山、昆侖山、阿爾金山的總稱。昆侖山雖比不上喀喇昆侖山陡峭,但山體卻壯闊綿長,其勢如巨蟒蜿蜒於亞洲中部,有“莽莽昆侖”與“亞洲脊柱”之稱。 昆侖山在新疆境內沿新藏地界延入青海、四川,在新疆段有1800公裡,寬有150公裡,山高多在5000米以上,西段還有不少� ...

一直以來,我就想再去且末享受那從昆侖山上撒播下來的陽光。昆侖山是我國境內帕米爾高原、喀喇昆侖山、昆侖山、阿爾金山的總稱。昆侖山雖比不上喀喇昆侖山陡峭,但山體卻壯闊綿長,其勢如巨蟒蜿蜒於亞洲中部,有“莽莽昆侖”與“亞洲脊柱”之稱。

昆侖山在新疆境內沿新藏地界延入青海、四川,在新疆段有1800公裡,寬有150公裡,山高多在5000米以上,西段還有不少高達6、7000米的巨峰,如公格爾峰(7719米)、公格爾九別峰(7595米)、木孜塔格峰(7723米)、慕士山(6638米)、四岔雪峰(6748米)等。

《水經注》稱昆侖山為阿耨(nou)達山。我還記得小時候背誦過的毛澤東1935年寫的《念奴矯.昆侖》:

橫空出世,

莽昆侖,

閱盡人間春色……

且末就在昆侖山的西北部。

且末是一座靜臥在昆侖山、阿爾金山北麓、塔裡木盆地南緣的小城。2000年秋天我和北京的朋友駕車沿著阿爾金山西南麓,穿過茫茫的戈壁沙漠,在且末這靜謐的小縣城安靜地度過了幾天悠閑的日子。那從昆侖山頂瀉下來的秋日陽光,暖洋洋地撒在我們懶散的身上,無比的慵懶。

且末是古西域36國之一,那曾經的繁榮一直是考古學家們注目的地方。玄奘西天取經返回時從喀什噶爾沿和闐綠洲東去羅布淖爾(羅布泊)時,就對且末這塊“東行入大流沙,沙則流漫,聚散隨風,遂多迷路,四遠茫茫,泛水草,多熱風,往來者聚遺骸”的地域進行過可怕的描述;《唐書》則簡單地告訴我們:“出播仙鎮(即今兵團農二師36團所在地米蘭),故且末城也”;馬可.波羅在他的游記中對“且末省”做的報道說:“全省多沙,所見之水,大多苦澀”;《前漢書》是最早記載且末的,說它“位於從鄯善(樓蘭)或羅布淖爾(羅布泊)西去的大道上,(位於鄯善以西)720裡”。

如今,且末是一個不為人關注的小縣城,東去若羌354公裡,西去民豐307公裡,靜靜地躺臥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東南緣,任憑車爾臣河緩緩地流淌著……

且末的西面、北面是全世界最長的流動、無垠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南面是莽莽昆侖,東去是著名的樓蘭和羅布泊,古絲綢之路的南道就是從樓蘭經且末到喀什噶爾再出了蔥嶺的。馬可.波羅告訴我們:“且末”“是大突厥的一個州,人民崇拜穆罕默德,那裡有許多城鎮與村莊”,馬可.波羅還興奮地告訴他的意大利皇上,“該省有河,河中有碧玉和玉髓,人們將其帶到中國去出售。”

馬可.波羅在這裡所說的“河”就是從昆侖山上流經且末後注入塔裡木河的車爾臣河,河中的碧玉指的就是車爾臣河從昆侖山上帶下來的昆山之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且倩玉。

當年店鋪林立、商賈雲集的且末古城,現在仍然煥發著勃勃生機。

那次我們駕車在阿爾金山夜色的陪伴下闖進這座小城時,被眼前這座華燈四射、街道寬敞的縣城的景像迷惑了。在我的印像中,且末應當是座灰頭黑面、黃沙漫天的小縣城啊!及至我們在中國石油加油站加油時與那位中專畢業後從北疆昌吉來到且末工作的小姑娘聊了幾句後才曉得,且末這幾年已換了人間。

穿過那條足有八車道的縣城中央大道(實在記不住那大道的名字了),我們住進了縣城裡最豪華的二星級木孜塔格賓館裡。

靜靜的街道上沒有汽車卷起的塵煙,只有維吾爾老大爺趕著的馬車和幾輛自行車,幾個維吾爾巴郎在路邊的路沿石上坐著,玩著游戲……

天邊的且末。

且末的夜空星星擠滿天,街道兩旁翠綠的柳枝在秋風中飄舞著。

我們走進了木孜塔格賓館對面的一排磚房的一家四川人開的火鍋店。喚得老板,擺上一桌同烏魯木齊差不多的菜肴,在和老板的一問一答中填飽了我們那飢腸轆轆的肚子。

和我們並排吃飯的還有幾個從昆侖山上下來的武警戰士,他們黑裡透紅的臉龐讓人一看就知道昆侖山的陽光是多麼熱烈。

木孜塔格賓館的歌舞廳正在為來這裡視察工作的自治區教育系統的一個什麼領導舉辦一個專場維吾爾歌舞晚會。我們也走進了舞廳。

剛一落座,我們就被那好客的維吾爾人拉進了歡快的麥西來甫中,那百聽不厭的手鼓聲、熱瓦甫的彈奏聲和高亢的維吾爾歌聲讓我們脫去了橫穿沙漠戈壁積累在身上的風沙和疲倦。

那晚,我們在以昆侖山的主峰木孜塔格命名的賓館裡,安享了在都市難得的靜謐夜空陪伴的夢鄉。

夢中,我夢見古代絲路商隊在駝鈴中從和田走向樓蘭,走向敦煌。

睜眼已是第二天的陽光熾烈了,我們悠然地閑逛在昆侖山下的這座小城的街道上。

且末有座民航機場,就坐落在我們住的賓館前。這個機場是我國少有的縣級機場。且末確實太小了,全縣1.38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僅居住著4.8萬人。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公路沒修好前,且末人去烏魯木齊有兩條路,一是東去經若羌過尉犁到庫爾勒,另一條是西去民豐,經於田、策勒、洛浦、和田、皮山、葉城、莎車、英吉沙到喀什。那時縣委書記的212要去州府庫爾勒開會至少得提前3天起程,繞過那片茫茫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邊緣。

且末人說,我們是:“一天三頓都吃土,白天不夠晚上補”,“出門如登天,難於上青天”。

當我們走到機場時,守護的武警戰士說,由於機場跑道更新,機場暫時關閉了,要到明年才能重新開放。

在且末的大街小巷,滿眼是伊斯蘭風格的建築物,滿街是售賣民族特色用品的店鋪。我們走進了那條有名的“玉石街”。

玉石街位於縣城中心,一溜排開著幾十家店鋪,維吾爾人、漢人尤其是江浙一帶來的貨主將琳琅的玉石擺滿了櫥櫃,店主熱情地把玉石擺在了我們的面前。我不懂玉,只挑了一個玉兔佩在身上。

在一家裝潢精致的玉石店裡,店主正在捧讀一本關於和田玉的小冊子,我上前與他聊起了和田玉。

那小伙子用且末的地方話告訴我,他高中畢業後在家呆了很久沒事干,守著昆侖山的玉石不能要飯吃啊,於是他便開了這個玉石店,每年也有不少的收入。

至於和田玉,那小伙子說,“和田玉是國玉呢!”且末玉石是和田玉中的佼佼者,由於玉石深藏在昆侖山的崇山峻嶺中,每到夏季山洪暴發,河水將山上的玉石衝入河中,待至7、8月份,河水落淺,可揀拾。現在,國家建立了玉石礦,人們再也不用“夜視月光盛處,入水采之”了。

聽小伙子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了有次在烏洽會上且末展台上那塊重達20噸的巨大的玉石。

小伙子自豪地說,故宮博物院那尊大型玉雕《大禹治水》就是用我們昆侖山采挖的一塊萬斤重的青白玉獻給皇帝後雕成的。

於是我給小伙子講了玉門關的來歷。

在縣城西南6公裡的扎滾魯克村,坐落著漢軍屯田城邑—且末古城。古城千年來一直凄涼地立在風沙中,規模雖大,但已全然沒了往昔的磅礡氣勢。

古城地表已沙化,呈現出雅丹地貌狀。遺址中心還殘留著數間房屋及其他建築物遺跡,多為漢唐時期遺存,遺憾的是,大多已被風沙淹沒。

我的北京朋友彎腰揀拾著裸露在地面的褐紅色陶罐碎片,我則在想著且末古城廢棄的原因(後來,我在翻閱斯坦因的《踏勘尼雅遺址》中找到了古城廢棄的很簡單的原因:羅布泊的消失、車爾臣河的改道、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侵襲……)。

我們還去了縣城西南3公裡托乎拉克鄉一座久遠的維吾爾大巴依尼牙孜的舊莊園。

10月秋日的陽光懶懶洋洋地照在這個遺存在昆侖山下的小城,秋風吹拂著林立在315國道邊的白楊樹,沙沙作響。北京朋友從沒見過這麼藍的天、這麼廣闊而悠遠的地,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北京和且末聯在一起。

北京朋友說,一輩子恐怕就只能來一次且末了。

且末的天空很美麗!

我和北京朋友坐在315國道旁的樹埂上,享受著昆侖山那下午慵

和的陽光。(系列文章見http;//haocolor.yeah.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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