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五)----敦煌篇

作者: 銀狐

導讀時間:2001-06-29晴有沙塵暴路線:敦煌莫高窟、市區 住宿:敦煌桃園賓館 清早起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莫高窟,路上沒見到秋雨先生筆下口中喊著“莫高!莫高”尋路的洋人,只有我和大西瓜兩人土土地上了輛來回20元/人的面的,向夢中的那一片聖潔駛去。 一到窟前,80元的門票可不便宜,可為了心的歸宿,想也沒想就掏錢買票進去。在入口外碰到一個韓國姐姐,她從獨身� ...

時間:2001-06-29晴有沙塵暴路線:敦煌莫高窟、市區

住宿:敦煌桃園賓館

清早起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莫高窟,路上沒見到秋雨先生筆下口中喊著“莫高!莫高”尋路的洋人,只有我和大西瓜兩人土土地上了輛來回20元/人的面的,向夢中的那一片聖潔駛去。

一到窟前,80元的門票可不便宜,可為了心的歸宿,想也沒想就掏錢買票進去。在入口外碰到一個韓國姐姐,她從獨身從新疆――敦煌――西藏的行程讓我們羨慕不已,而大西瓜好像有“俄底浦斯情節”,見到姐姐後就撒開了歡。

懷著一腔的虔誠,我們一行跟在導游後面向窟中深去。

窒息,除了窒息,我無法形容自己見到那沉重歷史、沉重底蘊的感受。那鋪天蓋地而來輕捷、圓潤、鬼斧般的線條和色彩像飛天一樣在我周畔飛舞。一堆堆的典故、一壘壘的積厚像爆發的火山一樣噴湧而出:從北魏的豪邁到隋的華美,從唐的瑰麗到宋的清峻,再加上五代溫煦與元朝苦拙的陪襯,那空與靈、幻與醒、哲與思的對比一陣陣向我襲來,強烈到讓人不想眨一下眼睛。在這兒見得最多的還是帶著千年表情的佛像,對比各朝各代的佛祖與弟子像,不盡相同、刻畫迥異,像是在吃一桌同一原料制成的幾十種菜肴,不知從何嘗起,只能隨便夾在一筷,眯著眼作陶醉的品嘗,不知是夢是醒。

走進久仰了的藏經洞,很難想像這個又小又暗的窟窿裡面竟能藏得下一整個民族的輝煌和夢想,現在洞裡還余有一尊黝黑的佛像,表情十分清苦,大概是因為見證了掠奪者貪婪的目光、見證了中華子民懦弱的長嘆、見證了千年文明的支離破殘,但他是佛,只能去忍讓、去承受,於是現實與信仰的衝突讓他變得憤世起來,然後用千年的靜默來表達無聲的反抗。

太子飼虎的故事已聽了無數次,可當真見到了壁畫真跡,反而沒了那種激動,只會像一個餓漢撲向面包一樣趴在畫前,發出呵呵的怪聲,讓同行者十分驚詫,但這混不能讓我有點克制,只會在壓抑中透一點輕視。

當兩尊巨佛像兩個碩大的鐵砣一樣砸在面前時,我渾然忘記了時間與空間的盤亙,只能老僧入定般沉坐瞻仰,看那線條、那折皺、那游離、那端莊至龐大的壓抑,感受佛教的經義無色無相、空空如是的頓悟,把自己丟棄在這千年的塵埃裡。

可惜我只有十次激動的機會(規定只能看十個洞窟),但每一次激動都是在前一次上的累加,於是當我走出莫高窟時,感覺像是剛游完一次長泳,剛從歷史的長河中上岸,感官和情緒都被塞得滿滿的,有一種身心懼疲的累,沒有辦法繼續前行,在九層樓前的樹蔭下找個地方坐下,眯著眼、看著一山層層疊疊的洞窟,任歷史與文明在我的心頭、耳畔交響,最終化成一曲幽幽的小調,纏纏綿綿嚴嚴實實地裹緊了我,從此不相分離。

下午,當太陽變得靦腆時,我們向鳴沙山進發,可惜天公不作美,剛買好門票(50元),天邊就飛來一只“黃龍”,挾著漫天的風沙,一個甩尾就把眼前宏偉的山、蒼翠的樹以及所有的一切全掃得無影無蹤,我們像是掉進了沙堆裡,四周是鋪天蓋地的黃沙,且打在身上生痛,匆匆退票後就趕回車上,駛回市區。

這見鬼的天氣,在我們回到市區後又變好了,可是天色已晚,只好至七裡鎮去找生活,那兒的建設比敦煌市區好多了,主要是因為柴達木油田機關設在這兒的緣故。

(基本費用:莫高窟打的20元/人,莫高窟門票80元、手電費3元

敦煌住宿80元/間

本日合計:183元)

時間:2001-06-30晴

路線:敦煌鳴沙山、月牙泉

(2021次敦煌6:30――吐魯蕃4:11)上臥96元

住宿:火車

一早七點,我們直撲鳴沙山,為了在太陽出來前趕到,我們買了4.5元15個的小籠包邊走邊吃,總算是如願以償。由於時間還早,上班的人還沒來,我們找了個空從左邊工作人員的小門溜了進去,省了50元,真是爽。

一進大門,面對如此細致的沙粒,我就迫不急侍地把鞋脫了,讓腳丫子盡情地在沙中徜徉,誰知道才翻過一個小沙丘,橫在面前的竟是一條碎石路,為了考驗自己的誠心(其實是怕麻煩),我楞是光著腳走完了全程,步行到了月牙泉―――我夢中的清泉!很難想像,在這樣環境裡還能有這麼多的綠色存在,雖然聽說月牙泉比以前小了很多,但在我看來,水的多少和面積的大小並不重要,關鍵是它的存在,以一種意念表現出來的存在。偷偷下得水去,極冰,在這樣一方狹小的天地裡,至熱的沙和至冰的水以相同的柔性渾然一體,讓人在佩服自然的同時,又平添了一層哲思,我想一路走來一直在思考的天地與矛盾統一性的答案也許就在這山水之間、冷熱之中吧。

出水後,我們找了一個正對月牙泉的方向攀登,一是可以隨時回頭看看那汪清泉,二來可以感受一下真的鳴沙山。前面的幾十米,走得輕松自如,還能在沙上留一個個的窩印。於是我們開始取笑秋雨先生大概老矣,把鳴沙山寫得那麼艱辛,但勞頓不讓人有一點防備就撲了過來,腳下一下就找不到感覺了,且開始無力、深陷,剛踩過的腳印轉瞬就被流沙掩埋,回眼望去,竟找不到一絲來路的痕跡。幾近70度的沙坡讓恐高的我有點心悸,但想到就算是摔將下去也沒什麼大礙,至多身上多沾點沙子而已,於是又釋然地向上爬去。“上一步下三步”的描寫雖然有點誇張,但上一步下大半步還是有的,到了後半程,開始要五步一頓十步一停起來,就這幾十米的山讓我這山裡的孩子耗盡體力才能至頂,太誇張了吧?!山頂上所有剛上來的人無一例外地躺下一動不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裡只有一個概念,讓膝蓋和屁股痛去吧,我們是不要了!^-^

九點不到,太陽就開始肆虐起來,曬在身上有一種被煎的感覺,只好手腳並用爬到背陽的一面躲著,就那樣靜謚地躺在無邊無際的流動的質感中,除卻塵緣、了無牽掛。可是不一會兒就有人警告說沙子開始“發燒”了,我們不得不把本心埋在沙中,收拾一番下山而去。下山的感覺和上山相比簡直痛快得一塌糊塗,一步下去都能滑下五六米,於是我們像一個被人扔下的乒乓球,跳躍地向山下彈去,風中仿佛還飄來陣陣“椒鹽豬蹄”的香味―――沙子太燙了,烘烤著我們的“小腳丫子”。

坐在山下的涼棚裡,看著那些滑沙的“土人”們,倒有點意思,好像膽大才能滑得遠,如果是我一定行。

中午時分坐上巴士去火車站,向吐魯蕃進發!

[注:1、進月牙泉門後,左邊有個大池,那是人工湖,可別表錯情了)

2、爬鳴沙山可走依山而設的木梯,省力多了,但如果要感受真的鳴沙山還是直接爬吧。

3、從敦煌去吐魯蕃可坐2021次(18:30開)和K889次(19:20開)]

[基本費用:鳴沙山、月牙泉打的30元/車,門票50元/人(學生不打折)

敦煌市區――火車站 汽車15元/人

敦煌――吐魯蕃2021次上臥96元/人

本日合計:19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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