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新疆游-第四日,特克斯,昭蘇

作者: AutumnLavender

導讀早上醒來還是一個字,熱。吃了什麼早飯已經記不清了。九點多,我們出門上路。路上買了幾個馕。這裡的馕真的很好吃,特別是剛出爐的。在上海雖說現在也有得賣,但完全沒有這種香香脆脆的感覺。在干燥的氣候條件下,放上幾個月都不會壞。今天的目的地是特克斯。這是中國唯一一個按照八卦圖形建造的城市,在上世紀30年代由一位邱姓國民黨專員設計並開始主持修建。 ...

早上醒來還是一個字,熱。吃了什麼早飯已經記不清了。九點多,我們出門上路。路上買了幾個馕。這裡的馕真的很好吃,特別是剛出爐的。在上海雖說現在也有得賣,但完全沒有這種香香脆脆的感覺。在干燥的氣候條件下,放上幾個月都不會壞。今天的目的地是特克斯。這是中國唯一一個按照八卦圖形建造的城市,在上世紀30年代由一位邱姓國民黨專員設計並開始主持修建。一路過去,望不盡大片的草原,高聳的群山......我們原計劃要去那拉提草原,但是被我爸否決了。他這時對我們說,看吧,這裡就是大草原,跟那拉提一樣,甚至比那拉提景色還要好。在伊犁,隨處都能見到草原,不一定非去那拉提不可。平坦的道路走了沒多久,又繞起了山路。山上山下放眼望去,蜿蜒的公路曲曲折折,像一條紐帶,把山裡和山外的人聯系在一起。這裡是古時烏孫國領地,不禁想起了細君公主和解憂公主。作為尊貴的漢朝公主,為了國家的政治利益遠嫁天山深處。當她們離開富庶的關中平原,離開自己的父母親朋,隨車隊在天山之上艱難行進之時,會是何樣的心情?也許她們已經料到,此生不會再回到故鄉再見到父母。柔弱的細君公主僅過了一年有余便駕鶴西去,而堅強的解憂公主在歷經四十余年風雨滄桑,嫁過三個單於之後,於七十多歲的高齡回到了長安,頤養天年。這也令生活在兩千多年後的我頗有欣慰之感。畢竟中華民族是講究葉落歸根的。山坡上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個土丘,據說是烏孫古墓,也當然已經被盜空,只剩下一個空殼而已。山上還有許多地方插著一些旗幟,那是藏傳佛教活佛班禪十世來過此地的標志。特克斯有一個蒙古鄉,信奉藏傳佛教。當年活佛來此,全家老少齊齊出動,前來參拜。路程不算太遠,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小杜在縣委大院的花叢中發現一只碩大的黑色蜜蜂,可能是地處高原的緣故,連蜜蜂也長得格外健碩。有個蒙古姑娘領著我們去參觀城樓。這個縣城很小,看起來很干淨,縣城中心位置有個廣場,布置有花壇,噴泉。當地人的生活看起來十分恬淡,寧靜。我們登上城樓,向下望去,大概能看出八卦布局的樣子,所以,當地主要的馬路也就是這八條。小杜和我對這樣的景致均無太大興趣,也因為它是民國初年建造的,而不是古建築,草草拍了兩張照片就下樓去了。到了樓下,發現馬路對面出了狀況。一個維吾爾族人站在高台上高呼安拉,似乎在進行分裂宣傳,下面聚集了大量圍觀的人。公安趕到,勸說他下來,但他手持尖刀向四周揮舞。警察突襲,想拿漁網罩住他,但被他掙脫並劃傷了一個警察的手臂。我們離開時有一輛消防車朝那個方向趕去,我猜想是要用水柱把那家伙打下來。民族問題是新疆的一個大問題。沒有在這樣的少數民族地區生活經驗的人是沒法體會到其中含義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問題,都可以上升為民族問題;在一個少數民族的聚集地,作為占中國人口絕對大數量的漢族的我們,是少數民族;積極勞動,勤於思考,生活相對富裕的我們被稱為外來的掠奪者,暴力事件常有發生,只不過從來不被報道罷了。在我離開伊犁的那一年,其實就在我走後幾天,發生了幾十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分裂叛亂。許多無辜的人被殺害,社會秩序遭到破壞,軍隊進駐,全城戒嚴。通常電視新聞裡才能看到的情形此時真真切切地就發生在身邊。這些不開心的事暫時擱在一邊,還是以我們的游歷為主吧。午飯時候他們照例還是要喝酒的。伊犁有幾種酒還是蠻有名氣的,上過央視的廣告。在新疆,通常說的喝酒是指白酒,啤酒在他們眼裡不是酒,也就跟可樂雪碧差不多吧。我和小杜一邊啜飲料一邊斜睨他們猛灌伊犁老窖,氣勢驚人啊,畢竟都已經是一幫老頭了...... 其中一個據說是國內研究周易八卦的專家,在書法上也頗有造詣,又恰巧與小杜同姓,飯後他贈給我們一本周易解析。後來我曾經定神看了兩分鐘,實在無法理解書中的內容,現在這本高深莫測的書放在哪裡,我都不知道了。 這個地方蒙古人居多,蒙古也是嗜酒的民族之一。據說每天中午過後,路上便開始出現搖晃著走路的人們。這天我們吃過午飯從飯店出來,赫然見一男子躺在路邊,呼呼大睡。當地人對此習以為常,我以前也常見這種狀況。只有小杜極為驚訝:他怎麼躺在這裡就睡著了?!呵呵,他在相對文明的大都市長大,從小就被家長和老師做規矩,當然不可能想像還會有這種陣勢。新疆的冬天極其寒冷,躺倒在路邊的醉酒漢在睡夢裡被凍死一點也不稀奇。

歇息了一會兒,我們向海拔更高的昭蘇縣進發。我猜想,那裡應該是伊犁地區海拔最高的地方。汽車繼續在山裡繞呀繞,經過了這幾天,我們開始對四周的群山景色感覺木然,最初的興奮勁兒已然過去了。進到昭蘇的地界就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綠色的莖,鮮黃的花,望不到盡頭。據說,還要再過10天才會有最好的景色,但是此刻在我看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景了。除了油菜花,還有大片的小麥,向日葵。到了賓館,稍作停頓,直接奔赴某地去探訪草原石人。之前在央視看了一部關於草原石人的記錄片,還保有新鮮的記憶,正好可以去親眼瞧瞧。當地旅游局把散落在各處的石人放在一個劃定的區域內,然後收每人五元的門票。收費也就算了,但是當初石人擺放的位置,面部的朝向,是否有其特定的含義呢?如果是的話,如今它們豈不是遭到了破壞?仔細端詳石人面部,依稀可辨男女,但是表情,手勢,如果沒個專家在旁指導,還真難看得清楚。這些石人靜靜地在這片草原之上經歷了幾千年的風吹雨打,無論酷暑還是寒冬,無論戰爭還是和平,它們都只是靜靜地在原地,目睹風雲變幻,世間滄桑。突然間很是感慨,千年之後,現在的我們能為這個世界留下什麼。回到賓館,他們在喝馬奶,應該是已經經過了發酵的。據說喝這種東西,可以消暑解渴,是很營養的。但是別說小杜喝不慣,我也很難適應那種味道。倒是我爸一個人就喝了滿滿兩大碗


新疆的夏天日照時間特別長,所以西瓜的糖份多,味道好。這天,我們在昭蘇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日照時間長。吃過晚飯,已經是10點多,太陽還掛得老高,絲毫沒有退下的意思。我們閑著無聊,趴在窗口拍夕陽景。直到11點多,太陽才漸漸,漸漸向西走遠,我在11:45 PM 拍下最後一張照片,畫面上一輪彎月已經升起,而太陽的余暉還未褪盡。此情此景,讓習慣於6點吃晚飯,7點看天黑,10點躺在床上看電視的我們不禁有了那麼一點兒快要崩潰的感覺。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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