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四姑娘山
文 / 殷潔
緊張的工作終於可以告一段落，我和朝夕相處的電腦、傳真、復印機道了聲 再見就匆匆上路了。同行四人， Z是旅游行家，我們三人便把來之不易的假期，托付給了他。當然這是有條件的，要遠離鋼筋水泥的都市，能痛快的吸一吸大自然清新的空氣，見一見久違的藍天、白雲和繁星密布的夜空。飛機上天後，Z拿給我一套旅行社發的資料，有行程單和景區簡介，這時我才知道，這次的旅游目的地是“四姑娘山”，於是我開始興奮的在飛機上，仔細認真地做起了四姑娘山的功課。
四姑娘山風景區位於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小金縣境內，地處四川盆地與青藏高原的交界處，距成都220 公裡，景區總面積為1376平方公裡，由四姑娘山、 長坪溝、雙橋溝和海子溝三溝一山組成， 1994年被列為國家級風景區。四姑娘山海拔6250 米，是橫斷山脈東北邊緣邛崍山系的最高峰，為四川省第二高峰，有“蜀山皇後”之美譽。她西距成都直線距離僅150公路， 相對海拔差達5700米，是我國境內距大城市最近、最高、最美麗的雪山。四姑娘山終年積雪四季銀裝，永遠像一位披著婚紗的新娘。
雖然是剛剛起程，我已經預感到這個假期的精彩了。
下飛機後，旅行社的空調巴士載著我們先到了著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了解了我們祖先是如何用智慧灌溉了川西平原的文明史，這不僅是中國人的一個壯舉，更是整個人類的壯舉，實在讓人嘆服。汽車逆岷江而上，進入了岷江峽谷地帶，空氣漸漸清新起來。清澈碧綠的岷江，像一條玉帶伴行著我們，沉積在我身體裡的辦公室症侯群也在慢慢的消退。車行至映秀，我們在路邊上的農民果藍裡買了些又新鮮又可口的蘋果、雪梨和鮮核桃，便宜得讓我們無法相信。導游告訴我們，映秀鎮是四川省重要的電力基地，大小水電站就有四五座之多。我們都很驚訝，這麼一個小鎮，默默地承受如此沉重的擔子，實在了不起。汽車由映秀折轉向左，離開了陪伴我們一個多小時的岷江，而隨之伴行著我們的是更加碧綠的漁子溪、更加美麗的臥龍幽幽谷和更加清爽宜人的大自然。導游告訴大家，我們進入了四姑娘山東坡，弛名世界的“臥龍大熊貓自然保護區”。這條漁子溪是國寶大熊貓喝水的地方，怪不得這麼清澈，空氣這般清新。臥龍自然保護區始建於1963 年6月，1980 年 1 月加入聯合國“人與生物圈計劃自然保護區網”，同年 6月與世界自然基金會合作，建立了中國保護大熊貓研究中心。我們經過紫外線燈和來蘇水腳墊的洗禮後，參觀了大熊貓研究中心。大熊貓們在這裡享受著國寶待遇，住房全部是單間或夫妻房，門牌上標有各自的名字，成年後國家為它們包辦婚姻、送配偶，不用計劃生育，而且是多多易善。有一只三個月大的熊貓，像一只考拉熊被游人喜愛的抱來抱去，合影留念。可惜我天生恐懼四條腿的毛毛動物，沒緣抱一抱國寶。
離開臥龍便踏上了翻越巴朗山的盤山公路，這是通往四姑娘山的必經之路。導游告訴我們，這條公路是1999年才全面改造完工的全長9 7 公裡的水泥路，從成都驅車前往四姑娘山，只需4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俯身望去，公路蜿蜒盤旋，尤如一條白色的絲帶纏繞在巴朗山的腰間，峰回路轉，險而不艱。
巴朗山以雲海、過山雲、海浪雲、夏日飛雪四大奇觀著稱。快到山頂時，我們真的看到了雲海。白雲飄在山間鋪滿幽長的山谷，將連綿起伏的莽莽大山分成上下兩部分。雲海下是神秘幽深的原始森林，雲海上是野花竟放的高山草甸，一群群犛牛點綴其間，壯麗寬闊，氣勢磅礡。隨著我們汽車的向上爬行，巴朗山東麓霧起雲湧，雲海升騰向山頂的埡口飄蕩。這時我們也剛巧到達山頂埡口，眼看著濃雲飄過來，一過山口便無影無蹤了。我們正感奇怪，導游告訴大家，這就是過山雲，頓時恍然大悟。一陣陣的歡呼聲把我的視線拉了過去，哇！是真的雪啊！我們雖然沒能看到正在飄著的夏日飛雪，但的確看到了夏天的白雪。大家都好激動，照像機響個不停，爭先恐後的記錄著這一時刻。汽車開始下山時，我才感到有些頭痛，巴朗山埡口的海拔是4487米，大家那麼瘋狂，不高山反應才怪呢。上車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再一睜眼，已經到了距四姑娘山風景區溝口4公裡遠的貓鼻梁。導游把大家都叫醒，說這裡是觀四姑娘山全景的好地方。此刻正逢日落時分，銀裝素裹、玉潔冰清的“四姑娘”，被夕陽濃妝淡抹後，堅強中更添了一份溫柔，難怪令許多男子拜倒在她的白紗裙下。這情景大概只持續了十分鐘，太陽就掉進了山谷，天地慢慢的黑暗下來。我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在這短短的十分鐘裡，我拍了整整一卷膠片。
夜色中我們抵達當晚下榻的 “四姑娘山國際飯店”。來此前根本就沒指望這窮鄉僻壤的大山裡能有星級飯店，我很阿Q的想，反正是為看看星空，洗洗肺來的，住得差些很正常。剛一 踏入飯店，就很出乎我的預料，再一走進房間更是喜出望外，大概有四星級水准， 簡直沒想到，這世界真是變化快。晚餐後，為了感謝Z的功勞，我們三人在飯店的露天酒吧，請他喝紅酒。夏天的四姑娘山，沒有夏天的感覺，我穿了件牛仔衣，還有點涼絲絲的，但在夏天體會這種滋味，真是很愜意。四姑娘山的夜空純淨得像假的，沒有一點空氣污染和大都市的光污染，星星就像在我的頭頂離我們好近好近，月亮是下玄月，明亮極了，它是我看到的最美麗、最多星星的夜空。想像一下在這樣迷人的天幕下和幾個好友飲著紅酒，悠閑而又快樂，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太浪漫、太充滿詩意了。
第二天游覽長坪溝。我們從飯店步行了五分鐘來到長坪溝溝口，馬和馬夫們早就等在了那裡，看見我們走來，便蜂擁而上，熱情的推銷他們的馬，租馬費5 0 元一天，還有馬夫牽馬。大家紛紛上了路，我選的是一匹溫順的白馬。牽馬的是一個3 0多歲純樸善良的中年婦女。一路上她和我聊天，說什麼這些路都是他們自己修的，很快政府就要修公路了。又說她的馬好聰明能干，平常給馬吃玉米，拉游客的日子喂大米，不然體力不夠，她的馬也明白只要吃大米，就得上路拉客，否則就罷工不干。主人很疼愛她的馬，一路上幫我背包，怕累著她的馬。長坪溝全長2 9 公裡，面積100平方公裡。溝內山高谷深，原始森林茂密，有許多的藏族村寨和一個喇嘛寺。景觀有枯樹灘、唐柏古道、干海子、擂鼓石、兩河口、雞冠石、蟲蟲腳瀑布等。這裡的風景真是太美了，我們的眼睛都不夠使：雪峰、峽谷、牧場、森林與藍天白雲組成了一幅幅奇絕的圖畫，體現出原始粗獷的自然和諧與美麗。原以為騎馬很好玩，很瀟灑，一天下來，腿和屁股一點也不瀟灑了。
第三天乘車游覽雙橋溝，景區公路直達溝底。雙橋溝全長34.8公裡，面積216.6平方公裡，南北走向，形如一個芭蕉葉。溝內四周被二十多座海拔 5000多米以上的雪峰所環繞，雄奇而壯美，溝內的景點主要有陰陽谷、楊柳橋、白楊林帶、人參果坪、沙棘林、五色山、尖子山、野人峰、獵人峰、企鵝嘴和牛塴子草坪等。這裡不僅山形奇特，樹形更是古怪，似神話故事裡的鬼怪樹，看上去像一些死枯樹干曲曲彎彎，向四周張牙舞爪的伸展著。樹上還掛著許多松蘿，導游說當地人叫它松掛面，只有自然生態環境特別好的地方才會生長。聽到此，我立即躺倒在茵茵綠毯的草坪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給肺做了一次大掃除。下午往回走，拍獵人峰。在等太陽光的時候，導游帶我們進了山坡間的一個藏族小木屋，有烤羊肉串、烤牛肉串吃，有酥油茶、鮮牛奶、酸奶喝。導游叮囑大家，鮮牛奶是剛從牛身上擠出來的，我們會不適應，酸奶可以喝，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聽話的只喝了酸奶，其實我真想嘗一嘗帶著母牛體溫的正宗鮮奶的滋味。藏族大哥還給我們在木碳灰裡烤了白面饃饃，三拍三吹之後就可以進口了，感覺特好。在這等光線期間，我們還在那仙境一般的藍天白雲雪山草地間打了一會撲克牌，感覺像在夢裡，爽快極了，結果是 Z 輸了，乖乖的為我們付了酸奶、饃饃的帳，還差點錯過了拍照獵人峰的最佳時間。
第四天游覽海子溝，又是騎馬，屁股還在痛，上馬的時候有些怕了，結果一天玩下來才知道，是上次的馬鞍太硬了。海子溝全長19.2公裡，面積為126.48平方公裡，由鍋莊坪及花海子、大海子、黃海、白海、藍海等十余個高山湖泊組成。導游講這些“海子”是第四紀古冰川退縮後所形成的冰磧堰塞湖。在當地四姑娘山被視為神山，每年的農歷五月初四，方圓百裡的藏族同胞身著節日盛裝，騎著系紅綢的駿馬，來到海子溝的鍋莊坪祭祀、朝拜。朝山活動歷時七天，最後一天要點燃篝火、跳起鍋莊，以此來表達對四姑娘山神保佑他們的感激之情，並祈求來年豐收平安。這一朝山活動已有數百年的歷史，是當地最盛大的傳統節日，可惜我們沒有趕上。一隊人馬悠然地在山谷間穿行眺望，那些含煙凝碧的湖泊鑲嵌在山谷中，宛如四姑娘梳妝用的一面面五色彩鏡。湖水清澈見底，無鱗魚游弋其中，湖面野鴨成群，草甸野花遍地，如一幅幅油畫映入我的眼中，使人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返回的途中，導游還向我們介紹了距四姑娘山不遠的夾金山和達維會師橋。1 9 3 5年 6 月毛澤東率領的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克服了重重困難，戰勝了雪山嚴寒，成功地翻越了長征途中第一座雪山——夾金山，與紅四方面軍在達維橋勝利會師，夾金山和達維會師橋由此名揚四海。真沒想到，四姑娘山地區還有一段如此光輝的歷史。
據當地人講，四姑娘山風景區申報世界自然遺產的工作已全面展開，她正以全新的風貌呈現給世人。
回到辦公室已經好幾天了，我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揮不去的四姑娘山情結，一幕幕的在我腦海中盤旋。懶惰的我，終於拿起筆，寫下這些點點滴滴，算是對“四姑娘”的這段情做個了結，“四姑娘”我們還會再見。
2000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