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天際–阿裡紀行

作者: IFX1207

導讀阿裡, 一個遙遠而寂寞的地方. 父母一輩說, 那是孔繁森去的地方; 同年代的, 多是一臉茫然. 走過了納木措, 看過了羊卓雍措, 我想, 也許, 是時候去觸摸一下遙遠的瑪旁雍措, 趁自己還有決心, 去岡仁波齊轉一次神山, 了一個承諾, 存一種寄托, 放一些妄念, 求一個遺忘. 同伴:Funny 王堅 Keeper Magen 佳蔚 Lisa Helios(小新)司機:洛桑丹增: 洛旦師傅是包車司機海選的結果. 最初決定用師傅的車 ...

阿裡, 一個遙遠而寂寞的地方. 父母一輩說, 那是孔繁森去的地方; 同年代的, 多是一臉茫然. 走過了納木措, 看過了羊卓雍措, 我想, 也許, 是時候去觸摸一下遙遠的瑪旁雍措, 趁自己還有決心, 去岡仁波齊轉一次神山, 了一個承諾, 存一種寄托, 放一些妄念, 求一個遺忘. 同伴:Funny 王堅 Keeper Magen 佳蔚 Lisa Helios(小新)司機:洛桑丹增: 洛旦師傅是包車司機海選的結果. 最初決定用師傅的車是因為他流利的漢語. 一路走來, 師傅給了我們很多照顧和幫助, 從陌生到朋友相稱, 分享生活中的經歷, 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網上稱他為 ‘阿裡王’, 攤上了我們這群 ‘紐瑪’ 和 ‘紐巴’ (藏語 ‘瘋子’ ), 也算是一劫.MP: 13628981191 小靈通: 0891-6554046米瑪師傅: Funny一車的司機, 從開始的靦腆, 到後半程的 ‘可愛型’, 轉變之快, 讓人瞠目. 米瑪師傅猜我只有十八歲, 竊喜了好一陣. D1 - 4/29一早8點的航班, 經停西安. 半飛機的老外, 身邊坐的是一個西班牙人Jordi, 在上海工作. 問他為什麼來西藏, 他說, 因為上海沒有山, 他來西藏看山的. 在西安中轉機場等了約一個小時, 終於可以飛拉薩. 半程以後, 窗外湧現了皚皚的雪山, 然後是碧綠的雅魯藏布江, 心頭湧起一種難言的喜悅, 不自禁地嘴角揚了起來. 西藏, 我又來了. 轉頭對Jordi說, 有山了. 鬧得他很興奮地撲到窗口, 猛拍照. 在拉薩機場告別了同飛一程的西班牙人, 等來另一航班的Magen和Keeper, 坐著洛旦師傅安排的車子, 奔向吉日. 一進門, 就大呼小叫左摟摟右抱抱, 慶祝所有的同伴集合拉薩. 然後跟著早到幾天, 熟門熟路的同伴去吃重慶火鍋. 19:30約了與師傅見面, 確定最終的行程. 拉薩的天氣並不好, 陰沉沉的. 一天的旅途勞頓, 初上高原, 頭有點痛. 回到吉日的房間, 推門, 撲面而來一陣寒氣和潮意. 和Magen商量後, 搬到了不遠處的金鑫酒店. 去年在拉薩住過幾天, 可以舒服地洗個澡, 睡得暖暖和和. 後面的路途還很長很艱苦, 熄燈睡覺. 住宿: 吉日旅館 RMB30/床 (老板態度惡劣地拒絕退還部分費用)金鑫大酒店 RMB160/標間機票: 上海 -> 拉薩 RMB2890其他消費: 晚餐 RMB40/人 藥品/食品等 RMB230.80D2 – 4/30和師傅約了8點出發, 他早早就打來電話報到. 一伙人團聚在金鑫門口, 師傅給每人戴上了哈達, 擺了個單腿站立的集體照姿勢, 熱鬧地開始了旅程. 走拉薩到日喀則的老路彎去羊卓雍措. 清晨的羊湖和去年十一黃昏中看到的顏色很是不同. 清綠色, 依然美麗恬靜. 沿湖的公路漫長無盡頭, 過了浪卡子縣後, 就可以看到卡惹拉冰川了. 冰舌一直延伸到距離公路很近的地方, 相機的鏡頭拉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川表面. 天一下子冷了下來. 短暫地在江孜的宗山古堡, 白居寺, 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作了停留, 飛快地趕路去拉孜. 車裡悶熱地讓人昏昏欲睡, 閉上眼睛, 仿佛又看到去年此時的自己. 5點多進拉孜, 見到家 ‘拉孜上海大酒店’, 想都不想就衝進去. 砍價, 未果. 要了三個標間, 八個人分著住. 一夜無話. 住宿: 拉孜上海大酒店 RMB220/標間其他消費: 午餐+礦泉水+氣罐+晚餐 RMB400/十人D3 – 5/1第一二天基本上都是趕路的行程. 從拉薩走到阿裡真不容易. 但是一旦真在獅泉河建了機場, 人流如織了, 我們肯定會更失落. 早早地上路, 經過桑措湖和昂仁湖, 現在想來都沒大印像. 也許是高原反應讓人遲鈍和失憶. 什麼都忘了該多好. 同伴們漸漸處熟了, 師傅也從拘謹變得自如. 看到窗外幾個藏族的女孩子圍著個男孩扯褲子, 我們自然是興奮地尖叫, 師傅開了話匣子給我們解釋, 說這是當地的一種玩法. 沒了城裡孩子的高級玩具, 有的只是以人為本的玩法. 說了一路的脫褲子, 師傅把他小時候屢次被脫的舊事都抖了出來. 下午過了薩嘎, 天一下陰了下來, 一會兒漫天飛雪, 山頭上瞬間銀裝素裹. 頭一次迎著風雪唱山歌, 上下都涼得可以. 路是不大顛也不小顛的搓板路, 除了我們兩輛車, 沒見幾個人, 蒼涼得很. 21.30, 在西部地區, 天還亮著, 我們終於到了帕羊, 住在所謂的 ‘亞旅館’, 自此以後的五天, 沒有洗澡. 簡單地吃飯, 洗漱, 爬上了床. 屋子裡漏風, 額頭涼了一晚, 沒有睡好. 住宿: 亞旅館RMB25/床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晚餐 RMB267/十人D4 – 5/2繼續趕路, 永無盡頭的路啊. 女兒河, 馬攸拉山口(5216M), 公珠措, 統統沒有印像, 失敗. 慢慢地, 我們看見雪山了, 車子在喜瑪拉雅山脈和岡底斯山脈間前行, 氣溫越來越低, 兩旁景色的氣勢越來越宏大. 巴噶山口, 豎立著巨大的經幡群, 北面, 岡仁波齊隱沒在濃霧中, 南面, 納木那尼的頂部藏在雲層裡, 遠處, 是神湖瑪旁雍措. 對著經幡磕頭, 不為自己, 為別人. 轉身間, 神山露出了身形. 盡管光線陰暗不宜拍照, 神山遠得只巴掌大小, 師傅已經不停說, 我們真幸運, 神山為我們現身. 按照出發前的安排, 5個人會去神山轉山, 3個人去基烏寺和普蘭, 然後在塔欽會合. 告別留守基烏的同伴, 洛旦師傅帶我們下到神湖邊. 終於, 我的三大神湖背影照完整了. 瑪旁雍措的水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顏色, 隨風飄來的水味也很重. 難道真是讓印度人洗澡污染了, 郁悶. 繞去鬼湖拉昂措, 對岸的納木那尼峰, 地圖上標著7694M的高度, 看起來卻沒有岡仁波齊高, 山頂的雲霧終於散開去了. 夜裡住在塔欽的那拉波齊旅館, 最初吸引我們的巨大力量來自廣告牌上寫的 ‘淋浴’, 末了發現純屬幌子. 目睹神山的興奮勁過去後,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短短三天, 從零海拔跑到近4800的地方, 我終究不是犛牛. 胡亂吃了幾口方便面, 離開廚房, 早早睡去了. 住宿: 塔欽那拉波齊旅館 RMB50/床門票: RMB80/人其他消費: 早餐 RMB70/十人 背夫 RMB80*3天*2人D5 – 5/3昏睡一夜, 一直心動過速. 猶豫去不去轉山的念頭只一閃而過, 再也沒被想起. 沒有了轉山, 就沒有了這次行程的意義. 5點多, 一片漆黑, 起床, 去廚房吃早飯. 收到條短信, 說昨天雨崩雪崩死了人, 叮囑要小心切切. 關機, 以後的兩天不想再收任何外面的消息. 6:45, 夜空中依然繁星點點, 一輪滿月斜在天邊, 我們披星戴月地出發了. 洛旦師傅說, 月亮還是十五的月亮(昨天是藏歷十五). 請的兩位背夫是日喀則人, 在這裡掙著辛苦微薄的工錢. 我們給的背夫費中幾乎一半要交納給當地的管理處. 他們話少, 只時常和善地對我們笑著, 馱著兩個巨大的背包, 卻健步如飛. 背夫的狗一直或近或遠地跟隨我們. Keeper隨在背夫身後, 把整個隊伍的步伐帶得又快又急. 沒過多久就開始喘氣. 師傅在最後, 不時提醒我們 ‘慢點慢點, 步子不要太急’. 最後, 他也無奈地說, 你們在公司上班肯定是這樣跑的. 笑了, 真的呢. 也許那個時候, 師傅很是擔心我走不完全程. 而Magen也帶著點高反的低燒. 一行人, 匆忙地在黑夜裡趕著路, 希望在太陽升起日照強烈前盡可能多走些. 身後師傅口中喃喃不斷的 ‘唵嘛呢叭咪吽’, 給了黑夜行路一種夢幻意識. 天蒙蒙亮, 第一個經幡群, 遠處是在群山中 ‘尤抱琵琶半遮面’的神山. 師傅說, 這裡的許願, 不需再來還願. 考慮到路途遙遠艱苦, 藏族佛教的菩薩真是大度仁慈. 趕緊許了一串願, 追上同伴, 繼續上路. 氣喘吁吁中衝進第一家茶館, 喝口甜茶, 暖暖身子, 伸直了腿休息. 要不是師傅催促, 真想賴在這裡不走了. 我們的隊伍向前進, 蒙頭狂走, 轉眼13:30, 我們居然已經到了止熱寺(約20KM). 通常轉山的行程裡會把這裡作為第一天的終點. 盤算著時間尚早, 大家的體力還能堅持, 我們決定今天就翻越卓瑪拉山口, 去山口後面的休息點過夜. 在止熱寺半小時休息准備, 盡管疲憊, 也要強打起精神. 再次上路後的山路, 明顯地陡了, 一直向上. 天陰沉下來, 瞬間一場大風雪襲來. 雪珠落在地上片刻覆蓋了山路, 一片白茫茫. 雖然衝鋒衣, 帽子, 墨鏡,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干硬的雪珠打在臉上的裸露部分, 還是不含糊地生疼. 風雪中, 一條長長的冰川橫在面前. 兩位背夫和師傅輕松地過了, 跟在後面的我們卻束手無策. 同伴一腳上去, 冰哢地碎裂了, 眾人一片尖叫. 背夫放下行李, 回來攙拉我們. 腳上的登山鞋在冰面上毫無用處, 走一步退兩步. 最後大家手拉手, 排成一線, 像一串大閘蟹一樣過了冰川. 走在最後的王堅叭嗒一交, 給過冰川的篇章上了最後一個高音(尖叫)符. 回頭望望, 心裡仍是余悸. 再往前走約4KM是天葬場. 豎立的石頭上套著各色的衣服, 遠看去, 活像個真人或站或坐, 讓人頭皮發麻. 幸好剛剛的風雪覆蓋了大部分的山路, 眼不見為淨, 深一腳淺一腳, 不知道自己踩在什麼上面, 只求趕快穿過天葬場. 山路的傾斜度越來越大. 隨著海拔的上升, 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一旦停下來, 就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幾位虔誠的轉山信徒, 磕著長頭慢慢前進, 我們能給的只能是幾顆糖果, 幾個微笑和一句扎西德勒. 終於來到了卓瑪拉山的山腳下. 師傅向上指著說, 山頂就是埡口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 仰頭望去, 倒吸一大口涼氣. 且不說海拔的直線上升(約400M), 那個陡坡足有四五十度, 望著就讓人頭暈. 山上厚厚的積雪, 一腳下去沒到小腿. 後來聽說如果沒有積雪, 是可以走盤旋的山路的. 現在, 只能沿著前人的腳印一直線向上. 背夫們早已趕在前頭, 變成了兩個小黑點, 在雪白的山面上往上移動. 硬著頭皮(其實已經很痛很痛), 大口喘氣, 努力移動灌鉛般沉重的雙腿. 偶爾回頭看走過的坡, 頭暈, 腦子裡飄過的鏡頭是那種航拍一排人登雪山的畫面. 心裡默念著數字和加油, 意識大片空白, 只知道自己在走路. 昏昏沉沉, 眼前的白雪像海市蜃樓般浮動著, 仿佛夢游中. 後來Funny總結的感覺很是經典: 開始心裡鼓勵自己反復說著 ‘加油—加油—加油—‘, 後來意識模糊, 逐漸變成了 ‘腳印—腳印—腳印—‘, 只知道自己要踏著前面的腳印向上不斷地麻木地爬. 感謝一直默默陪伴在身後的王堅同學. 我停他也停, 給了我莫大的心理安慰. 天又開始下雪, 幾乎又要冒出絕望的念頭, 喘息聲在心裡變成了痛苦的呻吟聲. 在無意識狀態中走上近5700M的卓瑪拉山口. 現在都想不出當時到底是喜悅, 興奮還是痛苦, 難受, 很可能就是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FunnyMM體能巨好, 那時還具有觀察力, 據說當時大家的臉都是青黑色的. 埡口是巨大的經幡群, 卻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經幡密集到熱鬧. 師傅早已盤腿坐著誦起了經文. 我們發呆坐著, 目光呆滯. Keeper和王堅給大家開了葡萄糖注射劑的瓶子, 每人灌了一瓶. 19:00左右, 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了好一陣, 開始下山. 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到達住宿地, 沒想到眼前的下山路依然陡峭沒有盡頭. 和王堅走到約三分之一時, 聽得山上的同伴叫喊起來. 師傅在埡口用對講機告訴我們, 說Magen在山頂呼吸困難. 服過藥丸, 背夫先扔下行李, 背她下山. 側身讓過匆忙下去的背夫和昏昏沉沉的Magen, 繼續在山路上艱難的移步. 心頭的呻吟越來越強烈, 叫著 ‘怎麼還不到, 怎麼還不到’. 望到山窩裡的帳篷時, 真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連滾帶爬地晃進營地的帳篷裡, 20:30, Magen已經躺在墊子上, 身上蓋了被子和毛毯. 環顧帳篷, 又吸了一口涼氣. 基本上什麼都沒有, 除了中間撐起帳篷的鋼管(後來被我們戲稱可以跳鋼管舞娛樂). 地上鋪上一層塑料布, 放上薄薄的墊子, 就是床鋪了.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 帳篷四周的接地處漏著寒風. 夜色暗沉下來. 給Magen再蓋了條被子, 脫鞋退掉外套, 在她背上貼了幾個暖寶寶. 疲憊不堪的眾人鋪上被子, 抖開睡袋, 那一刻鑽進睡袋的感覺是無與倫比的幸福. 吃了王堅和Funny削的蘋果, 啃了段香腸, 就睡去了. 四個同伴擠在一起, 倒也不覺得冷, 半夜裡還熱得起來脫抓絨衣. 夜裡喝水的水壺, 隨手扔在頭邊, 第二天天亮才發現, 壺裡的水結成了冰. 住宿: 帳篷 RMB40/人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 RMB75/六人D6 – 5/4黎明中聽到幾隊人馬經過帳篷, 後來才知道是連夜轉山的藏族人. 黑夜中翻越山口, 大家一片驚嘆. 8:00起床. 因為昨天已經趕了36KM的路, 翻過了最艱難的山口, 今天的前景輕松光明許多. 9:30, 一伙人才懶懶散散地上了路. 夜裡顯然下了大雪, 路上積雪很深. 心情不錯, 眾人在雪地裡撒了會兒歡, 擺了幾番造型, 糟蹋了一片雪地. 雖說今天的20KM多是下坡或者緩坡, 帶著昨天的疲憊, 走得依然抽筋. 雙腿沉重, 兩個肩膀不知是因為甩手甩得太厲害了, 還是猛呼吸委屈了胸前的肋骨, 開始發痛. Magen雖然稍有恢復, 依然很難跟上眾人的腳步. 在離塔欽還有12KM的休息茶館附近, 找了匹馬, 騎馬下山. Keeper在前面猛走, Funny, 王堅和我拉在後面. 山裡的景色越來越好, 下了雪線之後, 天氣越來越熱, 光照劇烈. 在望見塔欽村和到達塔欽村之間的那段路程, 最最折磨人. 歪歪斜斜地走回旅館, 感覺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就想泡在冷水裡恢復知覺. 扔下行李, 問老板娘要了熱水洗頭, 然後在午後暖暖的陽光裡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 給關心自己的朋友發短信, 說我轉山回來了. 5/2的雨崩雪崩, 讓家人和朋友很是擔心. 和同伴商量著多給師傅和背夫400元, 感謝他們照顧著我們這群沒啥經驗的游客. 沒想到洛旦師傅轉身又添了100, 把所有的500元都給了背夫. 我們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多問. 後來師傅被我問起, 說500元能供兩位背夫的家庭生活好幾個月. 師傅無意中教著我們 ‘不以善小而不為’的道理. 留守基烏/普蘭的三位同伴來塔欽和我們會合, 吃過晚飯, 困得一塌糊塗. 急急地洗漱完畢, 爬上床去. 住宿: 塔欽那拉波齊旅館 RMB50/床其他消費: 午餐 RMB125/六人 晚餐 RMB180/十人D7 – 5/5告別塔欽, 踏上了奔向扎達的道路, 也算是真正踏上了新藏線. 路的確是出名的破, 又顛又灰. 兩旁的景色倒是很美, 金色的草原, 湛藍的天, 時爾飛起的群鳥. 天氣晴好, 路況順利. 遠遠望到的扎達土林, 宏大而蒼涼. 有一點像電影裡看到的美國大峽谷的感覺. 一旦車子開進了土林的山谷, 才看清風化的土堆山林. 龜裂著, 像枯萎的樹皮. 山谷中盡是可讓人想像的土堆, 布達拉宮, 情人, 蘑菇…一路下到谷底, 才見到些奇怪的植物. 據說, 這裡在遠古時代是海洋, 這些植物是恐龍時代的品種. 仔細看去, 挺像去年在阿尼瑪卿附近山裡見到的古怪的蕨類植物, 帶著長長的尖刺. 16:30, 到達扎達小鎮, 走上了一段水泥路. 旅館的門口有家公共浴室. 時隔5天, 終於可以清洗一下自己和衣服. 西部的夜晚來得遲, 舒服地在房間門口享受了好一會兒午後陽光, 把髒鞋拿出來曬曬, 衣服洗了晾在門口的鐵絲上, 很快就干了. 聽隔壁的三位女生興奮地尖叫, 原來是猜了一路的Helios是否有胸毛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天可憐見的Helios, 自從開始住四人間統鋪, 估計沒少受折磨. 腐敗地吃了頓晚飯, 滿足大家叫了一路的 ‘我要吃雞’的群眾願望, 喝了雞湯. 洗完澡, 爬上床, 看中央六台的<指環王>, 感慨 ‘由簡入奢易, 由奢入簡難’, 總結還是奢侈點好, 然後心滿意足地睡覺. 住宿: 重慶賓館 RMB40/人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晚餐 RMB239/十人D8 – 5/6難得一天不趕路. 根據昨天商量好的行程, 今天休整一天. 睡個懶覺, 吃完早飯, 和同伴去托林寺逛逛. 托林寺, 有 ‘小桑耶寺’的名稱, 規模卻小了很多. 找到售票處, 門票50, 掉頭便走. 寺院的周圍是一圈轉經桶, 轉經的藏族老人, 對我們和善地笑著, 從我們身邊經過. 人到了這個年紀, 是不是已經可以放棄一切, 做到只為單純的信仰而活而快樂. 和Funny看了很久, 也沒搞懂這裡的轉經到底以什麼樣的方向. 末了, 還是放棄, 免得神明因為我們的無知而生氣. 天很藍, 空氣灼熱而干燥, 周圍的土林總讓人有種焦灼的感覺. 吃罷繼續奢侈的午飯, 回到旅館昏睡, 等待16:30和同伴去古格. 車子開在土林的峽谷中, 揚起漫天的灰塵, 車下是感覺頗不牢靠的土路. 想像如果這裡有雨季, 一定是不斷的塌方和泥石流. 古格遺址出現在面前時, 更多的是一種對逝去歷史的蒼涼感, 一個文明, 一番盛世, 湮滅在風沙塵土中, 留給後人的僅是猜測和傳說. 師傅說當時守軍的國王投降後, 王妃因不從占領者, 從山頂的宮中被扔下了山. 自此每晚都可以聽見凄歷的王妃尖叫聲. 門票是巨貴的106, 在售票口狠狠地多敲了幾個古格紀念章, 跟上一個老導游, 開始爬坡. 在干燥炎熱的天氣下, 沒走多久, 就氣喘腿軟. 老導游的中文不大靈光, 說著說著就滑到藏文去了. 聽說這裡一天最多也就是四十幾個游客. 一處充滿了歷史的遺跡, 卻沒有什麼錢來維護整修. 度母殿, 大威德殿, 一個個看去, 都是滿目瘡痍. 十年文革的破壞, 時間的衝刷, 能留給我們看的完整的壁畫, 雕塑屈指可數. 盡管如此, 僅存的壁畫上, 描摩的金線, 紅綠色塊, 依然鮮艷, 衣裙飄舞, 神情生動, 呼之欲出. 走完廟堂後, 一個年輕點的小伙子帶我們上更高的宮殿. 廢墟上一個個洞口, 望進去寒氣森森, 心裡發毛. 有游記裡提到說在這裡可以撿到 ‘擦擦’. 上山前師傅一再叮囑, 即使找到也不要帶走, 好像多少有不吉利的預兆. 一路走去, 也沒看到, 很懷疑是以前的游客統統拿走了. 上到最頂處的王宮, 其實只是個小小小小的房間, 側面一個議事殿, 正對門口的是一排落地窗戶和外面小小小小的陽台. 據說這就是王妃被扔處. 趴在那裡尖叫了一下, 山腰的導游和游客驚地抬頭看, 好玩. 下山的路又是要命的考驗, 又窄又陡的台階, 我只能抓著兩邊的土牆一步步往下挪. 幸好王堅在前面, 又是一種心理安慰. 即使掉下去, 也有真皮墊子接著. 在半山腰的露台上休息, 和同伴聊天, 聽得Keeper的聲音從頭上土牆內傳來. 抬頭望去, 禁不住笑翻了. Keeper渾身是土, 像從廢墟裡爬出來的泥人, 一臉無辜. 詳細問之, 說他一個人下到冬宮去了. 爬了一半, 越走越心慌, 又手腳並用地爬了上來, 拽著根牆邊的細鐵條, 上來了才看清一端僅用哈達系著, 心裡狂汗. 我們一路嘲弄著可憐受驚嚇的Keeper, 笑他差點被古格王妃留下成了男寵, 回到出口, 已是20:00. 夕陽慢慢爬上了土林的山壁, 光輝把一片土林染成了金黃色, 在藍天下煞是壯觀. 山頂上的宮殿漸漸隱沒在暮色中. 大家興奮地拍著集體照, 對著地上拉長的影子猛拍, 然後瘋瘋地笑. 回到旅館已經快22:00, 叮囑完門口的淋浴房留熱水, 浩浩蕩蕩去吃飯. 幾天的川菜吃下來, 嘴巴裡開始冒泡泡. 住宿: 重慶賓館 RMB40/人門票: 古格門票 RMB106/人 古格導游費 RMB10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晚餐 RMB362/十人 食品 RMB40D9 – 5/7計劃好了一早去土林拍日出. 5:30, 才睡了四個小時, 被敲門聲吵醒, 真想起來殺人. 睡眼朦朧地起床刷牙洗臉,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去吃早飯. 回來竊喜地發現師傅們也睡過了頭, 正在匆匆洗漱. 一頭倒在床上, 又睡著了. 不久被人叫醒, 強行帶上了車, 呼啦, 去土林的某山頭. 在刺骨的寒風中, 看了眼朝陽中的土林, 卡了幾張照片, 跳回車裡, 繼續睡覺. 這一天的路程是很趕的, 我們要到亞熱過夜. 一路昏睡到霍爾, 車裡唯一清醒的只有師傅. 吃完拉面, 繼續趕路. 今天途中唯一的一個 ‘措’ – 阿果措, 在糊裡糊塗中過去了. 霍爾到亞熱是一段難走的山路, 我們要翻越岡底斯山脈的山口. 越野車在亂石堆, 沙石路和積雪中穿行, 衝到5450M的山口. 據說這是西藏旅游中能經過的海拔最高的山口(考慮到新藏線界山大阪海拔的不准確性). 下坡的路更難走. 兩輛車分別兩次陷在雪堆裡, 費了極大的勁, 上了鋼索, 拖的車子呼哧呼哧了半天, 才拖拉出來. 驚險地翻越一個又一個陡坡, 那個50多度的陡坡, 充分考驗著師傅們的膽量和車技, 還有我們的神經. 至今想來, 仍是膽戰心驚. 21:30, 天色昏暗, 我們仍舊趕在無窮無盡的路上. 車燈和喇叭聲驚起一群一群的雀鳥, 驚慌失措的鳥兒有些撞上了車. 虔心信佛的師傅幾次沮喪地拍著方向盤, 懊惱自己殺了生. 我們的安慰是沒有意義的. 心裡感到抱歉, 為了我們, 師傅才要連夜趕路. 師傅說, 這是他欠著這些小鳥的. 我想, 那麼我們一起去償還. 近十點, 我們衝進了亞熱村, 夜色中看去, 只是個山坳裡的小村莊, 橫著幾排房屋. 安頓下來, Funny一車四人一個房間, 我們四人加師傅們一個房間. 同伴們燃起氣罐煮水, 師傅在火爐上煮起姜湯給大家驅寒, 然後燒方便面, 熱早上買著的茶葉蛋. 吃罷, 用濕紙巾擦了擦臉, 鑽進睡袋, 在師傅的誦經聲中, 沉沉睡去. 住宿: 亞熱村 RMB30/人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 RMB170/十人D10 – 5/8又是敲門聲, 迷糊中F打頭的字已經冒到了嘴邊. 睜開眼睛, 8:00多鐘, 天已大亮, 也難怪房東要來敲門. 掙扎著起床, 梳洗一番, 啃了幾口干糧, 9:00多, 一行人又上路了. 夜裡下了大雪, 山頭上盡是閃爍著晶瑩光芒的積雪. 真正是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大家忍不住下車, 打起了雪仗, 撒歡, 尖叫, 瘋笑, 劃出城市裡少見的臉部弧度. 雪團飛舞, 師傅也混在其中和我們玩耍. 鬧夠瘋夠, 抱著巨大的雪人拍完照, 才一臉興奮地上車繼續今天的行程. 這路回程的北線, 既非傳統的大北線, 也非小北線, 而是橫穿藏北, 直至當雄. 一路的景色, 用後來大家的總結 ‘一措再措, 措上加措’. 第一個, 昂拉仁措. 現在回想起來, 已經沒有太多印像, 慚愧. 兩點過後的午飯是在扎卡耶茶卡鹽湖邊的茶館裡用的. 鹽湖邊緣是黃色和白色的鹽堿地, 遠處山的倒影清澈透明, 風大的吹得人站不穩. 午餐主要還是甜茶和面條, 我們卻能從車裡挖掘出各式水果, 蘋果, 梨, 西瓜, 香蕉, 吃了個夠. 五六點鐘, 我們在老仲巴城邊停了車. 師傅受托把以前客人在此拍的照片發給村民, 引來觀賞無數. 同伴們抗著相機一陣狂拍, 看來師傅下次還得來送照片. 到達今天的住宿地措勤, 已是近九點. 友誼飯店是幾個四川人開的旅館. 客房倒是過得去, 廁所卻遠和髒的嚇人. 因為我們要洗澡, 老板需要特地燒鍋爐, 要價20/人. 洗澡的地方, 沒啥燈光, 基本上屬於 ‘水裡亂擦’型. 住宿: 措勤友誼飯店 RMB40/人其他消費: 午餐+晚餐 RMB250/十人D11 – 5/9即使定好起床時間為8:00, 基本上我們都會賴到8:30, 待到上車出發已是9:30. 昨晚沒有定好早飯的飯店, 在街上兜了一圈, 才發現一家店開著門. 狼吞虎咽地吃了餃子和湯圓, 結帳時報價130, 驚死人, 於是決定中午絕食省錢. 這一路的‘措’裡, 最美的莫過於今天途中所見的. 扎日南木措, 考慮到師傅的勞累和所有人的疲憊, 放棄了看日出. 從地圖上看, 扎日南木措就在措勤城外, 實際開車仍要一個多小時. 據說’扎日’是’海’的意思, 也就是說, 在遠古時代, 這裡曾經是海洋. 所有人爭先恐後地往湖邊的石崖上攀, 瞬時鬧成一片, 惟恐不一覽無遺. 對於沉睡的美人, 能不能再多點矜持的尊重. 慢慢走下山坡來到湖邊, 用手輕輕觸了觸湖水, 她沒有納木措的出名和喧嘩, 如果可以, 願她繼續在高原上群山中沉睡. 水上的風吹來, 心頓時潮濕了. 回程的路上, 雲層突然變厚了, 天空應心地陰沉下來. 離開扎日南木措, 我們向著尼瑪趕路. 當惹雍措出現在眾人面前時, 頓時一陣驚呼. 當惹雍措是苯教的聖湖, 遠處的達爾果/夏爾果神山是苯教的神山, 其地位與佛教所認為的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和瑪旁雍措相當. 湖水湛藍中透幻出各種不同色調的藍和綠, 湖面上不時升騰起詭異縹緲的霧氣. 遠處的達爾果和夏爾果神山雲霧繚繞, 神秘深遠, 恍惚中看似一朵蓮花. 坐在山頭上遠眺湖水, 耳中的音樂聲調到很低的二檔, 神湖周圍空無一物, 如果真有神靈, 如果真能讓人心也空無一物, 如果可以忘記, 不顧一切, 不惜一切代價. 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If there is a heaven, there must be a hell. 除去宗教的意義, 當惹雍措是見過的所有聖湖裡最美麗和磅礡大氣的. 湖面蜿蜒在群山中, 長達百公裡, 三個小時, 一直在車子的右方默默陪伴著我們. 在到達尼瑪之前, 我們在文布鄉的山頭做了短暫的停留, 眺望下面的文布措. 因為附近勘測出礦物質, 在鄉政府邊駐扎了地址測量人員的帳篷. 初進尼瑪縣城, 回想之前的艱苦環境, 我們很是高興. 水泥馬路, 整潔的廣場. 經過砍價, 住進了尼瑪賓館. 四人住三人間, 其中一位打地鋪, 鋪他個兩層厚棉被在地上. 房裡雖然沒有熱水, 但已是幾天來第一次看到水從自來水管裡流出來. 師傅打聽到了城裡的公共浴室, 10/人. 吃罷飯去洗澡, 和幾個同伴走在漆黑的馬路上, 天上是密密麻麻的星星, 空氣也格外地清爽. 住宿: 尼瑪賓館 RMB150/三人間其他消費: 早餐+晚餐 RMB318/十人D12 – 5/10在舒服的被窩裡聽見敲門催起, 真是件要命的事情. 磨磨蹭蹭, 又是9:30才吃完早飯出發. 估計師傅對我們都要絕望了. 經過昨天一路的’措’, 今天幾乎處於麻木狀態. 再加上天氣陰沉, 再美的措也失去了顏色. 達則措在我們的’不拍不拍’中過去. 最讓大家興奮的是看到了藏羚羊, 雄的, 細長細長的羊角. 直到車子開近才撒腿奔跑起來, 輕盈矯健. 拍完後, 我們還懊惱讓身後的廣東人占了便宜, 我們居然忘了’拍完全部哄走’的計劃. 午飯依然是在路邊的茶館喝甜茶, 吃面或者干糧. 一番同行下來, 互相之間已然熟悉, 玩笑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佳蔚把雙湖媳婦的角色進行到底, 儼然已成了雙湖地區的特首, 開口閉口都是我們家的地, 我們家的四驅, 我們家的娃. 而對小新和Funny的玩笑更是讓師傅們笑成一片. 即使歡喜冤家變朋友了, Funny依然拿著主人家撈面的笊子攻擊小新. Keeper從娶上八個那曲姐妹, 十年生八十八個娃, 不知怎的變成了娶八十八個老婆. 我和Magen繼續演我們的王妃和公主. 同伴常以王妃腿短, 爬不上台階笑話我. 飯後上路, 沒有任何心理准備, 車子已在沼澤濕地上呼呼地漂移了一程. 開始以為是師傅鬧我們, 末了才發現自己的豐田深陷泥沼中. 下車回頭看, 另一車同樣的命運, 陷在二三百米外. 生產自救吧. 上了四驅, 鋪上了層層干泥, 外加兩位男生的’嘿咻’推車,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總算把車弄了出來. 我們笑著勸師傅以後千萬別帶娘子軍, 不然碰到這樣的情況, 就只能干瞪眼了. Keeper的衝鋒衣一片泥漿, 全然是只’斑點狗’. 後來快進拉薩城時, 大家還笑說’髒車和斑點狗禁止入內’. 眾人在色林措和班戈措之間的草原上稍做休息. 師傅們交換著聽說的附近地區的天氣情況. 據說班戈下了大雪, 明天要去的納木措也有雪. 顯然師傅們對進班戈縣城還是有些擔心. 不出所料, 越近班戈, 就看到昨夜大雪的痕跡. 車行在山頭, 兩旁的草地覆上了淺淺的白雪. 山坳裡的一個無名措, 倒映著雪山, 對稱地完美. 班戈縣城比尼瑪小了很多, 不過晚飯的四川飯店還是不錯. 吃飽喝足回到招待所, 整幢樓沒有電. 點上蠟燭, 洗漱完畢, 召來同伴, 房中殺人. 呼嚷之中, 嚇得店裡的小妹連說’我們這裡不殺人的’. 曳曳的燭光很襯托氣氛, 陰森恐怖. 睡覺時已經過了一點, 殺得連上廁所都要成群結隊才不害怕. 住宿: 糧油局招待所 RMB30/人其他消費: 早餐+午餐+晚餐 RMB290/十人D13 – 5/11賴到九點多才起床. 在走廊上刷牙時聽到師傅們也剛起, 頓時安了心, 沒有了罪惡感. 早飯和午飯並在一起, 吃到撐著. 11:30出發去納木措, 到達拉薩前的最後一站. 商量下來, 我們一車四人決定今晚回拉薩過夜, 另一車的四人留在納木措過夜.天依然陰沉, 雲層很厚, 前景不妙. 大約四個小時後, 翻過一個山口, 眼前一汪湖水, 沒什麼特別的顏色. 師傅手一攤, 說’看, 納木措’, 眾人愕然. 沒到過納木措的同伴自然失望, 卻不知如果在好天氣來湖邊, 他們一定會驚艷聖湖的美麗. 因為我們是從另一端湖岸進入湖區, 逃去了從正門進入的門票. 王妃和那曲王子夢想著在路邊豎塊牌子’你已進入景區, 請買門票’, 被洛旦師傅一盆冷水, 說, 這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 衝到合十掌的正門口, 一行人鑽進家客棧喝酸奶, 一大碗下去, 加了很多糖, 仍然酸得直哆嗦. 我們笑著說, 十個人, 吃十碗酸奶, 加了兩斤白糖. 師傅說這是正宗的犛牛酸奶, 比在拉薩吃到的黃牛酸奶強得多了. 四位過夜的同伴安頓好房間行李, 八個人晃到湖邊. 雲層嚴實地遮住了對面的念青唐古拉山, 湖水只是普通的透明色, 不像去年五月看到的驚人的湛藍. 盡管如此, 湖水仍是非常清澈, 近處水中的石頭清晰可數. 在湖邊坐下, 感受屬羊的納木措的脈搏, 聽一旁同伴的笑聲. 明天, Keeper就要回成都, 我們的旅程到了終點. 在納木措碑石旁的’八猴抱石圖’成了此行的最後一張集體照. 有一點黯然. 17:30, 告別留守日落日出(甚懷疑)的同伴, 洛旦師傅帶著我們回拉薩. 訂不到金鑫的房間, 今晚我們住到師傅家去.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因為限速, 大家可以輕松地聊天, 甚至停在路邊嗑花生磨時間. 說起去年五一一輛車進可可西裡困了一夜, 師傅說, 怎麼這麼溫柔的女孩子, 居然那麼’紐瑪’. 師傅跟我們說著家裡的事情, 開心的, 也有頗為傷感無奈的. 我們嚷著要阿姨教我們做藏式烤餅, 師傅說’她很忙呢’, 言語中盡是自豪, 然後轉頭對男生說, ‘男人不能進廚房’, 昏. 他電話回家為我們預定了牛肉蘿蔔湯. 十點多前的一路飢腸轆轆全憑了對牛肉湯的幻想熬過去. 終於, 回到拉薩.師傅的家是在那種類似大城市的居民小區的樓房裡, 二樓. 屋裡的裝飾全是藏式, 每個門上垂著繡有吉祥八寶圖案的門簾, 房間天花板四周釘著藏式的布飾, 感覺天花板像穿上了花花的小裙子. 客廳裡靠牆三排長椅, 鋪著毯子, 大概師傅家的客人總會很多. 狼吞虎咽地吃完晚飯, 喝完牛肉湯, 師傅的侄子勇勇帶我們去附近的公共浴室洗澡. 回到家, 阿姨已經在客房裡鋪上了雪白的被子和床單. 吃橙子, 看Keeper的照片, 然後舒服地睡覺, 感覺到家了. 住宿: 洛旦師傅家 RMB50/人其他消費: 午餐 RMB100/十人D14 – 5/127:30, 聽到對面房間的動靜. 起來和Keeper道別, 然後賴到9:00起床. 今天王堅搬回吉日, 尋找同伴進尼泊爾. 吃罷阿姨准備的甜茶和烙餅, 我們三人走去八廓街. 晚上, 師傅要請余下的七位吃藏式晚餐. 在八廓街口告別王堅, 我和Magen在八廓街上掃蕩. 買20多米長的經幡時, 老板開價50, 我們說20, 他不肯, 說40. 我們說25, 還是不肯, 我們轉頭作勢要走, 沒幾步, 就聽得老板急吼吼地叫著’25’. 偷笑. 最好笑的是買香盒, 那種木刻的, 小型號的很難找. 好不容易看到, 老板娘要價25, 我們砍到15, 她不肯. 故伎重演, 旁邊攤子的主人開玩笑嚷著, 20, 15, 老板娘倒是沉得住氣. 只肯讓到20, 再也絲毫不讓了. 在八廓街轉了一圈, 也沒找到更好的木盒, 悻悻地回來, 說剛才你們喊15來著. 旁邊的攤主說, 你們回頭太晚了. 最後雖然只便宜了5塊錢, 我們還是頗為這’回頭晚了’樂了好一陣. 逛到頭暈腿軟, 回到大昭寺門口, 呆坐了半個小時. 七八位大喇嘛一排坐著誦經, 手裡是個缽類的法器, 谷米灑在上面, 用手摩擦著法器. 回神看時間, 已經是18:00, 趕回師傅家, 扔掉購物成果, 通知同伴碰頭的時間地點. 阿姨取了我們的唐卡, 經幡, 手鏈, 為我們去大昭寺請寺裡的經師開光. 我們則奔赴藏宴的宮廷飯店(就在大昭寺廣場邊). 師傅不喝酒, 以酥油茶代替. 幾輪下來, 喝了個水飽, 叫著認輸. 21:30, 黑夜中的大昭寺廣場, 同伴們和師傅道別, 突然心裡很難過. 總是這樣相聚分別, 相聚分別, 何時是個盡頭. 住宿: 洛旦師傅家 RMB50/人其他消費: 午餐 王堅請客 晚餐 師傅請客 購物消費數目不詳D15 – 5/13上午10:50的航班飛成都. 早早起床整理行李, 喝完甜茶, 吞了半個烙餅, 師傅開車送我去民航班車的車站. 路程不長, 基本上也是沉默著. 此地一為別,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 到了班車站, 班車司機急急地把行李扛上車, 和師傅連個像樣的道別也沒有, 匆匆揮了揮手, 上了班車, 看師傅調頭離開. 今天是個好天, 拉薩, 某年某月某日, 還會再見.很順利地到成都, 12:40, 取了行李去買飛上海的票, 14:00准時起飛, 16:30回到上海, 越來越低的海拔讓我一路昏昏欲睡. 機票: 拉薩 -> 成都 RMB1650 成都 -> 上海 RMB1580藍天, 白雲, 陽光, 草原, 雪山, 湖泊, 牛羊, 經幡, 羚羊, 雄鷹, 信徒, 僧侶, 轉經廊, 喇嘛廟, 誦經, 香霧. 再渾濁的雙眼, 再幽暗的心靈, 接受陽光的恩賜, 經歷風雪的洗禮, 感受信仰的無悔堅持, 也會變得純淨些透亮些吧. Once I was lost, but now I am found; was I blind, but now I see. http://revesansmoi.spaces.live.com/


精選遊記: 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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