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北印度的足跡] 七、藍色糾德普的節日煙火
之前一直聽人說，糾德普（Judhpur）有座藍色城堡，我就想當然地以為，那裡有座藍色建築，後來親見，才明白，那是別人表達的錯誤，或者是我理解的不正確。印度的城市真有意思，總有個代表自己的顏色，那種顏色不是意像的，而是真實展現在你眼前的。
從烏代普爾到糾德普是下午三點的local bus，車准時出發。中間司機停車，我們下去買餅干。我走在前面，聽見GRACE一聲尖叫，一只大猴子用手搭在她身上，迅速把餅干搶走了。我想起四川峨眉山的猴子，趕緊保護好拿在手中的相機。難怪在買餅干之前，看到餅干店旁邊的牆頭上有那樣一排體態巨大的猴子，頗有排排座吃果果的架勢。有位當地印度人拿起棍子，揮走猴子，GRACE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我在車的晃動中睡著了。睡得正香，上來一對兒夫妻，男的坐我旁邊，我太困了也沒理會。等我調整好坐姿准備再睡時，他開始拼命同我講話，並力勸我吃一種類似煙的東西，我拒絕了。後來他重要在我前面下了車，我得以繼續大睡。
晚上10點到達糾德普，一下車，就看到這座城市上空煙火滿天，不，事實上，是一路煙火滿天。原來今天是他們的春節，我們就讓TUTU司機隨便帶我們去一家家庭旅館，這位司機給我們介紹的不錯，這家Durag Niwas Guest House的確很好。一進門，就聽見一群意大利人在大聲說話，而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居然是這家旅館的第一撥中國客人。
當晚老板還送給我和GRACE一份免費的印餐，因為他們的春節，他同客人一起分享了喜悅。
第二天一早，眼屎還沒擦干淨，就被腸胃折磨到疼痛難忍。胃與腸交替著難過，疼了四、五個小時，原本說一早去看藍堡的計劃也泡湯了。後來吃藥睡著，一直到10點多才起來。存了包，和GRACE去了鐘樓，本來走路去，結果路上一個拉生意的TUTU司機一直叫著“30盧比”，然後自動降到20盧比，最後又說到10盧比，我和GRACE不想坐車，只想走路，就擺擺手繼續走。這個小伙子也很有趣，居然最後來了一句：“你們坐我車吧，免費。”我和GRACE非常驚訝，又很想試試他是否真的會給免費，坐上去了，到了鐘樓，他居然真的沒收錢。
找到一家位置好的餐廳坐了2個多小時，忍耐著前所未有的難吃食物，吃到1點鐘，我擺了三個椅子，躺在上面休息。眼前是十分耀眼的陽光，整個樓層空空蕩蕩，只有我倆這樣等待時間。因為藍堡下午兩點才准許進入。
露台上有一排燃盡了的節日燈油碗，一只小松鼠動作敏捷、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偷燈芯，其實我一直不大喜歡松鼠，除了那根貌似好看的尾巴，其它地方一看活脫脫就是老鼠嘛，但印度松鼠的可愛之處在於其明目張膽，盡管偷食時它也東張西望。我一向反對國人什麼都吃，所以這次一路從西藏到尼泊爾再到印度，一路看到他們對生靈那樣保護，我就很歡喜。
終於到了時間，我和GRACE去了藍堡。從那可以俯瞰藍色的糾德普，原來藍堡不是藍色的，有人叫它藍堡，是因為糾德普是一片藍色的海洋，而這座城堡，是最佳觀測點。
但沒聽說糾德普是blue city，但從我住的Guest House開始，我的眼前一直晃動著干淨的藍色。我偏愛暖色，但藍也一直為我所心儀。這座藍色之城有著明媚的力量，非常美麗動人。
我在城堡門口，突然不想進去了，就只走進去一段路，在檢票口之前停住。我抬頭仰望那高高的建築，它有很多窗戶，這讓我想起呼喊的嘴巴。我回到城堡門口，眺望那片藍色的房屋。
從山上下來，賴在旅館大堂裡。老板的兒子一歲半了，長得極漂亮，以致我起初以為他是個女孩。與他玩耍，他有兒童多動症一樣沒片刻安靜，不過與我頗投緣，還同我分享他的美食。
這家旅館的設計頗為特別，有點中國徽派建築的風格，只是我一直沒弄懂，它的大堂頂在雨季，是否會搭一個頂，像許多足球場網球場那樣。我那天還是很疲憊，大概早晨的胃疼消耗了太多元氣，就懶洋洋地坐在那，什麼也沒說。
老板是個很帥的小胡子，也很有修養的樣子。他是那種能爽朗大笑的人，跟齋普爾那個斯文的首飾店老板不同。
糾德普是我們一路停留時間最短的地方，當晚我們就將乘火車告別，我們將到達德裡，也是此行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
就在離開時，GRACE在門口摔了一跤，昨天來時她在同樣的地方摔過一次，看來她也很為這家店所傾倒。不過我卻說跟她那雙底很厚的鞋有關，別誤會，GRACE的身高有170，但她一直穿不來平底鞋。我有個女友有173，也喜歡穿很高跟的鞋，個人習慣罷！
老板聞聲衝過來，他特別抱歉，一臉內疚，一直說對不起，GRACE非常逗，突然把手放腰包，摸出25盧比，遞給老板。我和老板都很詫異，GRACE說：剛才喝的水，忘了給錢。
老板當然說什麼也不肯收礦泉水錢。我則讓GRACE在那等我，我出門去叫TUTU。我們上車，直奔車站。
這次，一輛A.C. Sleeppe停在那，我怎麼都找不到我們的SL了，問一位英俊挺拔的大兵，他二話不說，拎起我的包帶我走，在車廂門口，拿我手中的票核對了我和GRACE的名字，就送我們上了車。原來印度的火車很早就可以上車，只是提前太久，就不開燈也不開風扇，任你在黑暗中悶熱著。這次車中有人檢票了，畢竟是去德裡的車吧。兩次火車坐下來，我倒是覺得印度火車沒有傳說中的擁擠，也很干淨，只是沒有被子和枕頭，冰冷冷的，沒有溫暖氣息。很大的一個優點是，他們不大喜歡在火車上制造垃圾，大概這裡的人沒那麼巨大的零食習慣吧。
就這樣，印度之行裡最短的一站就過去了，但卻是此行裡最喜慶的一站。全世界的新年都有著不同的表達方式，但卻有著相同的愛與關懷，都有盛大的慶祝和喜悅，還有盛大的展望與祝福。
糾德普是個普通而寧靜的小鎮，當時它並沒給我興奮的感覺，興許日後也不會再來這裡，但站在時間之外向回望，突然覺得那種普通和寧靜，是路上另一種別致的風景。
2007年1月23日 newnew 北京
(影子，我)
(那些藍色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