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南隨筆:渡江“偵察”記

作者: 醉翁之意

導讀閩南隨筆:渡江“偵察”記 ——陳埭清真寺 前言 以前的老電影, 《紅日》、《南征北戰》、《車輪滾滾》,歷久彌新。我喜歡的《渡江偵察記》,閩南人總是順口“溜”作——《五元三角四》,成為那個時代的一段“佳話”。 圖中“紅旗所向”的陳埭,位於泉州灣入海口的晉江南岸。從一句“去陳埭擔蟶”的“順口溜”中,可想而知當年海產的豐盛,尤其豐厚肥美的� ...

閩南隨筆:渡江“偵察”記



——陳埭清真寺

前言

以前的老電影,

《紅日》、《南征北戰》、《車輪滾滾》,歷久彌新。我喜歡的《渡江偵察記》,閩南人總是順口“溜”作——《五元三角四》,成為那個時代的一段“佳話”。

圖中“紅旗所向”的陳埭,位於泉州灣入海口的晉江南岸。從一句“去陳埭擔蟶”的“順口溜”中,可想而知當年海產的豐盛,尤其豐厚肥美的海蟶,灘塗上可謂“漫山遍野”—— “陳埭擔蟶”,也就猶如在趕集的約定“在那頭石獅子旁相等”而興盛為“全國小商品集散地”的石獅一樣,搖身變成了“具有陳埭特色”的一句俗語。

固守了數百年的原始漁村,“一夜春風”間跑步跨入了“資本主義”的新時代。“春筍般崛起”的這座小鎮,一度聲名鵲起,乃至巔狂到全國聞名的“假藥案”發生地。俗話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過痛苦的“鳳凰涅磐”,“愛拚才會贏”的陳埭又造就出了一座品牌密集的“中國鞋都”。徹底告別了潮起潮落的討海打漁和“背朝皇天”的米倉糧庫的輝煌生涯,鋪天蓋地、名牌林立的“鞋城”最終取替了“陳埭擔蚶”的過往。

如果您還垂涎著陳埭海蟶,只能用廈門的竹蟶來解饞了。殘存在美好記憶裡的陳埭蟶,總讓一些老人偶爾還要提起這句諺語來過過嘴癮,孩子們熱衷的則是鞋子的品種和牌子,同樣如數家珍。

晉江對岸是泉州“衣冠南渡”(晉朝末年)以來,中原文化和海洋文明相碰撞最前沿的地方,吸引著我多回“渡江”踏訪。一來叫做:鍛煉身體,避免老年化的“三高”。二者又見證了些許“春風沐浴”之後的鄉鎮變遷。這三嘛,也正是我的一石二鳥:蕩情於山水之間也。由於去的次數多,走過的晉江名城小鎮又“落英繽紛”的,大雜燴之曰——渡江“偵察”記也。

為了所謂的“綱舉目張”,特地備好了索引,說是說便於選擇性瀏覽,言外之意則如泥鰍師傅的絕妙文章——《冬筍熬豬骨,別急!》(該文見於攜程網游記社區)

卷目綱要:

池店,一位富可敵國的晉商李五;

磁灶,一抔黃土墳包的抗倭名將;

圍頭,一場金門炮戰的硝煙記憶;

安海,一座五裡橋邊的小吃情愫;

衙口,一幢榮耀光芒的靖海侯府;

深滬,一片滄海桑田的海底森林;

蚶江,一次別開生面的潑水節俗;

石獅,一頭石獅子旁的墟集市鎮;

永寧,一處潮汐湧動的黃金海岸。

一、 池店,一位富可敵國的晉商李五

晉江,是一條泉州的母親河。晉水南岸又是改革開放之前,泉州“民營資本”的搖籃。同時也是“走私”、“造假”的一方熱土。總之,這是一個不“安份守己”的地方,又恰逢時代賦予了“愛拼敢贏”的機遇。我們都知道,當一股股洪流被壓抑,被扭曲,所積蓄起來的能量總在尋找著爆發的契機,一旦沒有了正常的渠道疏通,往往會造成“鋌而走險”。而撒歡開來的廣闊天地,崩發出的便是流淌在晉江商人血統裡的基因,得以了舒展身手的舞台。也正因為如此,晉江人在對岸的泉州人眼裡,歷來就是財大氣粗的“土豪劣紳”。其實這種酸溜溜的情愫古已有之,譬如一講起某人某家的顯貴,總是用“富得像李五”這一口頭禪來形容。

李五是誰?俗話裡我們經常聽說過諸如“張三李四”或什麼“王老五”之類的名稱,泉州民間也不乏口口相傳的南門“蔡六”、浮橋“何七”市井人物的逸聞,也聽過正史中進士及第的宰相李九五(大名廷機,字爾張)的故事。但是,一提起李五,除了有把年紀的人之外,幾乎都是一臉茫然。讀過近代史的人會說,那位幫助過“戊戌變法”的大刀王五倒是記得,而李五又是何許人呢?其實只要稍微提起那句閩南俗話,還是有人會“恍然大悟”的——哦!富得像李五一樣……

李五,原名李英,晉江池店富甲一方的豪商。我也是在翻閱明朝野史的偶然間,讀到富可敵國的沈萬三修築南京城牆的故事,才想起來同是明朝的閩南商人李五的,一位被當朝賜匾——樂善好施的“慈善家”。

這一天,我由刺桐大橋“渡江”而來。探訪的第一站便是李五故裡,池店古代又稱鳳池。位於晉江南岸,瀕臨泉州府城。在那只有一座浮橋的悠悠歲月裡,晉江成了泉州“城裡人”眼中的外地了。實際上,晉江的縣城與泉州相距僅九個公裡,池店更是近在咫尺。

如今的晉江之上,從東往西數來,橫跨過江的橋梁依次有晉江大橋、刺桐大橋、泉州大橋、筍江大橋、順濟大橋以及第一座老橋,現已成為了斷橋的浮橋。

不止吧,東邊應該還有一座後渚大橋嘛。是的!但這是一座橫跨在洛陽江及晉江入海口的大橋,理應稱之為跨海大橋。當然若論起泉州城區的橋梁來,還要包括洛陽新舊二橋。在不久以前,出入泉州的晉江上只有浮橋,進出洛陽江的也只有洛陽橋。一南一北孤零零地固守著老城,因此晉江南岸也就有如了過去上海的浦東。“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間房”的觀念,同樣是晉江兩岸的真實寫照。

池店盡管與泉州老城“雞犬相聞”,卻因一江之隔而又遙不可及,如今已是“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年月。在“條條大橋通羅馬”的晉江,李五的故居不但建起了晉江博物館和李五紀念館,而且在村頭的公路上樹立了一座李五高大的石像。

但是,正如鳳池糖被人淡忘了一樣,浙江人為了紀念李五的賑災義舉而建立的恩公井也少有人提起。感恩之心的缺失和“仇富情結”的陰影依舊彌漫在有著數千年文明史的九州大地。在“天下人負我”的理所當然,以及“為富不仁”的根深諦固下,自然造成了“慈善家”和“慈善事業”的缺乏。而營造廟堂的功德無量,反倒成為了“土豪劣紳”們安身立命的唯一導向。

例如,安海恆安集團老總的父親,把做壽省下來的錢,捐出了數千萬,這個新聞曾轟動一時。私底下有人不就認為“傻帽”(閩南話講“空砍”)嗎?現在最“空砍”的人物當屬新華都的陳發樹啦,只不過安溪人的聰明才智,總是讓人想打個問號的。

二、磁灶,一抔黃土墳包的抗倭名將

磁灶(閩南話音譯:肥皂),看過我游記的人應該還記得“邪說閩南話”吧。

是的,這出產磁磚的“霧都”之地,正是抗倭名將俞大猷的忠骨埋身處,可是在《趟過“羅馬河”》的游記裡,你不是講過俞都督是河市人氏嗎?

沒錯!“魂歸故裡”是中國人固有的觀念。說來卻很有意思,晉江衙口的靖海侯施琅(大清收復台灣的功臣),死後埋在了河市的虎窟;而河市的俞大猷將軍(明朝抗擊倭寇的“戚龍俞虎”雙雄之一),卻墓葬在晉江的磁灶境內,這在以往都是用羅庚推算和勘輿過的“風水”寶地哦。不過在我看來,“俞虎”入土虎窟山,才算實至明歸嘛。但是有些事,真的“死後原是萬事空”的。大概連俞大猷也不會想到,他的堂堂大名到了現在,知之甚少不說外。埋骨之處的村民會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外號”—— “牛踏羊”(接近於俞大猷的閩南話音譯)。

探訪“牛踏羊”,緣於國道324線上的一塊懸掛於蘇垵村口的指示路牌——俞大猷墓。蘇垵(字典上注明‘垵’同‘垵’,說文解字一下:垵的意思是點播種子挖的小坑),位於晉江的紫帽山腳下(紫帽山又稱對山、母山,山下有條著名的鎮街後厝街)。通過村口的拱門,往山上走便是。往日經由此處,常常在班車上空嘆“身不由己”。自從有了“寶馬”山地車,真可謂是“天高任鳥飛”,且山水隨處可系舟了。

村子不大,但很髒。所以“肥皂”即使用再多的肥皂也不奇怪,高速發展的磁磚產業,不但把富含陶瓷原土的田地淘荒了,而且“轟隆隆”的工廠機器聲,伴隨著一根根高大挺拔的煙囪,而雲裡霧裡。河水、小溪和青山都蒙上一層灰垢,和水頭石材廠產生的“潔白”灰塵不同,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同樣,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鱗次櫛枇的房子,先富起來的人的豪宅。還有村前莊後富麗堂皇的家祠宮廟,只是不知道這些個祖先們和護境神仙,是否“有信心、有能力”來護佑這一方子孫們的身康體健呢?!

問起俞都督陵墓,路人都一問三不知,也難怪都是來打工的新村民。村中再也沒有個指示路標,我只有專盯著一些老人家,然而高宅大院的,個個像防賊似的。自個盲目地向山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才見著一位依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老農。雖然他不懂得什麼俞大猷,俞都督,但是一提起“牛踏羊”,他還是知道那裡埋著一位古代的大官。在老人家的比劃下,我如願地尋著了俞都督,這位去世後朝廷加封了都督銜的一代抗倭名將。

說來也湊巧,第一次與“阿胖”的“羅馬河”騎行,和自己首次的“走單騎”,都逃不脫俞大猷的“陰影”。當俺和我的“寶馬”來到龍眼林立,松濤陣陣,縞笀瘋長的墓前,雙排新立的石翁仲和石神獸,和那並不壯觀的墓志銘時,才明白——原來是一種訪古探幽的“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的情結在指引著。

三、圍頭,一場金門炮戰的硝煙記憶

——以此紀念“八·二三”炮戰五十周年

1. 一道謎語,只有“蒙面”二字。這是電視台《閩南語頻道》的猜謎節目,謎底猜的是晉江轄區的一個地名。

圍頭!當腦子裡“電閃雷鳴”的一霎間,我想起了以前和山水不系舟先生談及的安業民烈士,一位犧牲於上世紀五十年代末的那一場炮戰。這位來自遼寧開原的海軍士兵,用自己年輕的生命,硬是從熊熊烈火中,保住了一座東南沿海的炮台陣地。他罹難的地方正是離金門同樣近在咫尺的金井鎮圍頭村,硝煙散去的五十年後,以前的炮戰前線是否已經抹平了戰爭的創傷呢?由此勾起的記憶,總是攛掇著我去走一走,正如那首新疆歌曲所唱的一樣,掀起你的蓋頭來,讓我好好地看一看~~~

選了這麼個日子去圍頭騎行純屬機緣巧合,算是周末鍛煉的“一箭雙雕”罷了。以前並沒有像記住“八·一三”或“九·一三”一樣記住“八·二三”,開始還以為是永春的解放日吶。只聽老人們講過,圍頭半島也跟咱“英雄三島”(大嶝、小嶝和角嶼)一樣,是一九五八年金門炮戰中最殘烈的地方。後來讓圍頭出名的特大新聞,是“改革開放”期間村子裡的“大陸新娘”紛紛嫁到對岸的“化干戈為玉帛”消息,尤其轟動的是當年的民兵隊長洪建財嫁女(金門)的報道。新聞中還特意播放了一段,兩岸親人用對講機通話的場景。

2. 圍頭離泉州市區五十多公裡,隸屬金井鎮的一個村莊半島,由小鎮城雕處南去約為十一公裡。寂靜的海岸線上,打通的沿海通道,不日將串接成一道亮麗的濱海風景。陽光、沙灘、藍天、白雲,誰能想到這是五十年前戰火紛飛的前線。也許是戰爭,使得這裡看起來荒涼了許多,一點都不像晉江熱火朝天的“春天”。或許是海角,泉州最突出的臨海前沿,面對著洶湧澎湃的台灣海峽,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軍營中一位陪同我瞻仰安業民烈士墓的排長說,圍頭的戰略地位,比起“英雄三島”來得重要。因為三島一失,既使廈門再丟,前堵後圍的,地利於我。而圍頭失守,幅員縱深的泉州,便可散成“星星之火”,一旦燎原起來,則得處處滅火,多半還是顧此失彼,疲於奔命。何況兩岸又近在咫尺,快艇十多分鐘可達,所以五十年來,這裡大部分時期屬於軍事重鎮。

村子並不大,海岸線看起來反倒空曠了很多。以往炮戰的傷痕都包裹在幢幢的新房之中,任憑著時間和海風拂平創傷。那條當年輸送炮彈的村道,樹立起一塊大石,鐫刻著“八·二三”大道,石頭邊塑著一尊抱著炮彈的解放軍士兵石像,一本大理石雕成的書冊,翻開地書寫著那一段歷史。對面建設中的戰地公園,還沒有完工。臨海矗立的高樓,是由遲浩田題字的圍頭民兵哨所。

海那邊的島嶼,陽光下依稀可見。碼頭的建設,讓潔白的沙灘看起來顯得雜亂無章,一位帶著孩子的游客與我不期而遇,原來是一位在這裡退伍了的老兵。從他口中知道了今天是“八·二三”炮戰的紀念日,平日裡戒備森嚴的軍營,一般都會接受前來獻花圈或參觀悼念的民眾。

俺平生還從來沒到過軍營,孩童時期見識過的是露營的部隊。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還真沒見過。為了紀念安業民烈士,為了探訪當年槍林彈雨的前沿陣地,我抱著一試的心情,牽著山地車,扛著“長槍”(三角架)戰戰兢兢地向寫著“軍事重地”崗哨走去。在警戒線外東張西望的,才引來了一位哨兵。說明來意,士兵問我是否有諸如警官證、記者證和什麼單位的介紹信之類的證件,我實話實說只有身份證。軍士讓我原地待命,拿走身份證請示去了。忐忑不安地候了數十分鐘,才盼來一位連長。問了一通話後,又打電話去了。回頭告訴我,你太幸運啦。今天是五十周年紀念日,才批准的。以往紀念日,都只准許單位和新聞媒體參觀。

中獎似的我並沒有太興奮,在宣讀了注意事項後,由指派的排長同志帶領下,我放下了“長槍”,離棄了“寶馬”只身緊跟著他走入了軍事禁區,向由朱德總司令題寫的“安業民烈士永垂不朽”的墓園而來,經過安業民烈士犧牲的炮火陣地,排長讓我跳進了戰壕,見著了烈士用生命保護下來的那門戰炮。撫摸著冰冷的炮身,眼前晃過了真實發生的影像。

現在,炮戰金門的硝煙已經散去,兩岸此起彼伏的隆隆炮聲也銷聲匿跡。軍營內的安業民烈士墓,以及當年的炮位陣地,和邊防官兵們一起默默地守衛、見證著這座圍頭半島的“前生後世”……

3. 附錄安業民烈士簡介:

革命戰士所以活著,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對人民有用。

——安業民

安業民,遼寧開原人。1957年3月應征入伍,任海軍某部海岸炮瞄准手。1958年8月23日,在福建前線與占據金門島的國民黨軍炮戰中,一顆炮彈在他們的炮位上空爆炸,彈片擊中火炮後面堆放的彈藥包,燃起熊熊烈火,火舌撲向炮位左側的數百顆彈頭,嚴重威脅著火炮和整個陣地的安全。危急時刻,他不顧個人安危,堅守戰位,機敏地把炮身向隱蔽壕轉動。熾烈的火舌燒著了他的衣服,傷及脊背和胳臂,他全然不顧,以堅強的意志,忍受著烈火的燎燒,奮力轉動方向盤,直到炮身轉回隱蔽壕中,才跳下炮盤,滾滅身上的火焰。由於周身嚴重燒傷,陷入昏迷狀態。但是蘇醒後他堅持不下火線,再次登上炮位,准確地完成指揮員下達的每一個戰鬥口令,連續向國民黨軍陣地發射炮彈,頑強戰鬥40分鐘,直至炮戰結束。入院後,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於9月9日犧牲。根據他生前的意願,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黨委追認他為中國共產黨黨員,並追記一等功。

四、安海,一座五裡橋邊的小吃情愫

——有一種美食叫女妖,有一種小吃叫精靈

最近電視劇看多了,精典台詞哪怕是記住一句,也算是“開卷有益”的。這不!套用《潛伏》裡的“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占領”做了回副“標題黨”,一來是應泥鰍師傅念叨著的安海風味小吃,二來免得饕餮的美食大佬商益棠被“吊足了胃口”。實在是我偷懶,再多的借口都是欲蓋彌彰。

說起安海的這“妖精”呀,鄭啟五先生在他的大作《到閩南喝功夫茶》裡,已經刻畫得入木三分了,且描繪得使人垂涎三尺的。最後對土筍凍的“結束陳詞”——閩南美食冷艷的女妖,小吃天地撲朔迷離的精靈。就讓人“眼前有景道不得”了,認罰!認罰嘛——請所有來閩南或路過泉州的攜程俠客們,實地去品嘗那透著妖艷氣味的“海蚯蚓”,也叫“精靈筍蟲”。只要您敢吃,能吃,准管夠!

說起這“星蟲”的樣子,最好的參照物便是世面上熱炒的冬蟲夏草。有人考證說土筍凍,性清涼,當喉嚨疼痛時,吃上一吃立即止痛,勝似妙藥。也有人論證說土筍凍,性溫熱,產婦也可食用,具有滋補的功效。好像成了靈丹似的“萬金油” 都,或許這正是“仁者”和“智者”眼中“不一樣的風景”吧?!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們的祖先在誕生了“第一個敢吃螃蟹者”後,在“嘗百草”的國度裡,“土筍凍”也應運而生了。有文字記載的,卻從明代開始的。明·屠本峻的《閩中海錯疏》中說:其形如筍而小,生江中,形醜味甘,一名土筍……;清·周亮工的《閩小記》裡也說:予在閩常食土筍凍,味甚鮮異,但聞其生在海濱,形似蚯蚓……

至於土筍凍的制作工藝,按說應該屬於“祖傳秘方”的。但在過去的中國,還沒有什麼“知識產權”之類的,何況是吃這東西。因此,蔓延開來的“土筍凍”在閩南沿海,猶如長沙“臭豆腐”一樣遍布著街頭。正宗之說反倒讓人不敢相信,但光憑口感的記憶和回味,並不適合首次“冒死吃河豚”者。怎麼辦呢?實踐檢驗真理的標准在於咬下去是否夠Q(Q在北方叫做筋道),也就是說土筍凍越有彈性的,能蹦跳倆下子的,便是質地最為柔嫩脆爽的極品,味道自然也甘冽鮮美。而那些吃起來有如米粥般軟綿綿的,又粘稠得不筋道的,一般可以斷定為不新鮮或不地道的。

記得兒時吃土筍凍,父親總帶我們到安海菜市口的一攤“土筍王”挑子處,據說這碩大的“星蟲”產自安平橋的中亭港口,熬汁的井水好像是一個叫什麼垵的村子裡的古井。我幾次騎行路過安海鎮,已經找不到那位陌生的熟悉面孔的擔挑子的攤位。一位新招聘來的同事,剛好是安海人,一聊起這事。他說這位“土筍王”與他外婆曾是鄰居,已經辭世啦。但是後人依舊在下巷的菜市路口擺攤,現在則要五元一個了。

已有些日子沒去“天下無橋長此橋”的安海了,每次去安海我的目的都很明確,走一走古老的五裡橋,拜一拜清幽的龍山寺,吃一吃鮮異的土筍凍,最多再來一碗父親最愛的牛肉丸,任憑滾燙的氤氳要回我從前的味道。

過橋去看一看到了“隨心所欲”的老伯父,再次聆聽他嘮叨起兄弟倆,相聚在安海橋頭、廈門港灣和福州街口“改善伙食”的往事。那一刻我在他“賊光炯亮”的眼神裡,鮮活的童年仿佛一下子又回來了~~~

——難怪有人要說,家有老人像塊寶!回家的感覺真好——就是這個味!

2009年11月19日稿於寸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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