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尼泊爾去徒步(徒步回到博卡拉)

作者: 天涯方草

導讀(續前《到尼泊爾去徒步!》(徒步):第二天,他們三個人要去玩滑翔傘,徒步前就和狗巴拉做了交易,80美元一個人。我不去,說實話,我不太享受很刺激的活動,獨自安靜地呆著,拿本書,喝杯茶,靜靜地,對我是最好的享受。此夜,確有回家的感覺,睡得很香,我的紅眼球正在漸漸、悄悄地變淡。) 第十天博卡拉 早飯後,他們穿戴整齊,全副武裝地下樓,等Blue Sky滑 ...

(續前《到尼泊爾去徒步!》(徒步):第二天,他們三個人要去玩滑翔傘,徒步前就和狗巴拉做了交易,80美元一個人。我不去,說實話,我不太享受很刺激的活動,獨自安靜地呆著,拿本書,喝杯茶,靜靜地,對我是最好的享受。此夜,確有回家的感覺,睡得很香,我的紅眼球正在漸漸、悄悄地變淡。)

第十天博卡拉

早飯後,他們穿戴整齊,全副武裝地下樓,等Blue Sky滑翔公司的車來接,我拿著那本《為佛購物》書,在2樓平台上看。沒多會兒,全副武裝的三個人又回來了,有霧,不確定何時可以滑翔,也不確定當天是否有條件滑翔,據說前一天因為有霧,全天都不具備滑翔條件。

我跑到樓下和前台“辣妹子”打招呼,留個手機號碼,如果Blue Sky滑翔公司確定可以出發,就撥打我們的手機。如此,我們就可以外出逛一逛,不必都困在房間裡干等著,萬一等到天黑都不能滑翔,豈不浪費了一整天!

我在前台停留時,告訴狗巴拉,我在徒步時把眼鏡弄壞了,他熱情地說,可以到博卡拉的喜瑪拉雅醫院(Himalaya Hospital)配眼鏡,很專業的,我答,我還是等回上海吧。他盯著我的紅眼球眼睛,很無辜地說“喜瑪拉雅醫院配眼鏡不錯,你覺得我在騙你嗎?”,我答道,你有必要對我撒謊嗎!

狗巴拉不失時機地又一次提醒我,問問老板(“娛記”),什麼時候確定藍毗尼包車的事情,我說我們要多呆幾天,現在沒有決定。其實,在山裡徒步時,我們四個人商量好,先去外面找車,不行的話再狗巴拉,不能讓他賺錢太舒服嘍。他可是太能算計,把我們當傻瓜算計!

就在准備外出逛街時,“辣妹子”從前台打電話到房間,說可以出發去滑翔,於是他們三人再次離開,望著他們全副武裝的背影,我內心,莫名奇妙地產生出一種,可能叫做壯烈的感覺。

他們離開不久,我到外面逛逛,經過街上一個接一個的小店,總有人用英語甚至普通話打招呼,我在一家店門口停下來,多看了幾眼擺在外面的繡花上衣,店內走出一位帥哥,勸我進去看,我就進去了,談了會兒價,從開價750盧比談到400盧比,我就買下來了,400盧比,約相當於人民幣40元。

談價的過程,知道帥哥來自阿富汗,他的老板是克什米爾人。他說中國現在很不錯,我買衣服的錢,對於中國人來說,實在是很少的錢,但對他們而言,就是很大的錢。

他這種論調,在我們此次尼泊爾一行中,經常聽到。中國人在外面旅游的人越來越多,在巴黎買LV包,在尼泊爾買便宜的東西,中國人買東西出手大方,中國人讓全世界都看到了什麼叫旺盛的購買力。而在中國國內,政府2009年特別致力於提高民眾疲軟的購買力,讓國民花錢。裡外反差之大,豈不矛盾?

中國的人口幾乎要占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每四、五個人裡面,這個地球上,就有一個中國人,把這樣的比例考慮進去,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中國人在境外旅游購買力旺盛到讓外國人吃驚。讓一小部分富起來的政策,使有錢的一小部分人,能夠出國,能夠以旺盛的購買力彰顯國人對物質的渴望和欲求,但他們無法代表中國。

中國還是一個很貧窮的國家,幾十年來,大多數人生活水平或多或少較以往有所改善,但也僅僅是能夠吃得飽而已,大多數人還在為看病、養老、子女教育等,內心充滿焦慮,備受貧富差別巨大的煎熬與折磨。中國的現狀,只有身在其中的中國人知道。“你看見的我沒有看見,我看見的你沒有看見,那我怎麼才能讓你知道我看見的呢?”(摘自影片《一一》),阿富汗帥哥啊,我怎麼才能把事實給你講明白呢?

阿富汗帥哥對我說,本來他的國家也很好,很有希望,美國人把他的國家毀了,把他們的生活毀了,中國要加油,不要讓美國人在這個世界上猖狂下去,美國人太欺負人了!記得2008年在西班牙,遇到一位摩洛哥餐館老板,似也有同樣的論調,美國人怎麼了,得罪了這麼多地球人!

午餐,我一個人坐在之前去過的印度餐館Laxman Restaurant & Bar,點了Chicken Malai Masala(奶油Masala雞肉,送印度馕,315盧比),和一杯Masala茶(35盧比,比山裡的Shankar客棧的好喝多了),邊吃邊看書,慢慢地享受獨處的時光。

還沒有吃完,LG和小馬達來了,不見“娛記”。他們點了半只印度Tandoori烤雞(490盧比),小馬達喝飲料要冰塊,餐館似很勉強,不願意多給,大約這裡缺電,冰塊浪費電,可以理解。

“娛記”喜歡冒險,平常就特別喜歡到游樂場找刺激。這次滑翔,他們三個人各有一個教練,一對一陪著滑翔傘,教練在空中做翻跟頭的動作,正合“娛記”口味,她就不斷地告訴教練“More”“More”(“再來”“再來”),教練帶著她不停地空中翻跟頭,落地時,“娛記”不忘教練的叮囑,要屁股先著地,就在她臀部觸地一剎那,她口中同時噴出,她吐了。英雄啊,即使吐也要翻跟頭,即使吐也要等落地時,可嘉可嘉!她午餐沒胃口,回房間休息了。

LG的教練剛在空中翻跟頭,LG就謝絕了,LG說,他頭暈。LG的滑翔過程沒有戲劇。而小馬達,他的教練干脆就沒翻跟頭,因為小馬達一上滑翔傘,就端出他的炮筒相機,這哪兒是來滑翔的,簡直就是來空中色友(攝影)的,小馬達在空中越拍越起勁,落地時,忘了要臀部先著地,他們落在水邊。

一慌一張,待三個人回到酒店時,小馬達才發現,滑翔前,他把衣服忘在“起飛”的山坡上,滑翔後,他把相機包和手機忘在Blue Sky滑翔公司的面包車裡。好在Blue Sky滑翔公司已幫他收好。滑翔一下下,惹出這麼多戲劇!

午餐後回旅館午覺,這簡直太奢侈了!對於徒步後的我們,特別是惹出一串串戲劇的滑翔後的人們,午休是必須的!

下午四點,四個人如約出發,晚餐前,我們打算在街上找幾輛出租車,談談去藍毗尼的價格。無論是街上遇到的出租車駕駛員,還是街邊的租車行/旅行社,從博卡拉去藍毗尼包車費用在7000-8000盧比(韓國現代小車),跳過狗巴拉包車的“陰謀”好像很難得逞。狗巴拉似給我們了一個還算合理的價格。明天還要繼續找。

我們從國內帶的德芙巧克力和圓珠筆,跟著我們走了一路,甚至徒步,我們打算在離開博卡拉前,接受LP的提示,送給有關慈善組織而不是交給個人。按照LP上的線索,找到慈善機構兒童福利中心(Children Welfare Centre)辦公地Nature Grace 客棧,見到那裡的工作人員,他就是客棧的經理,尼泊爾人,三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皮膚紅黑。

辦公室裡,貼著很多捐贈活動照片,他說他們通常的做法是,在他們走訪貧困學校或家庭時,通知我們一同前往,了解到我們不能久待博卡拉的情況,他承諾可以將我們的捐贈轉交給貧困的孩子們,並會將捐贈拍照,email給我們。我們在他的捐贈登記本上作了登記後,道謝離開。

事實上,從尼泊爾回來到現在已經快半年了,始終沒有收到他的照片或郵件。但願他沒有把那一點點捐贈物品買賣倒手,只要是無償地給當地人用了,沒作商業用途,我們就知足了!

事實上,東西已經出手,願望已經表達,就該放下了,因為之後的牽掛,毫無意義!事實上,在我們的生命中,在我們的生活中,有多少事情,都是如此,我們做了我們願意並且能夠做的事情,事與願違或者事與願同,已經不在我們操心的範圍。學會放下,可以放下,才能在人生的旅途中輕松地放飛。

晚餐後,四個人沿著湖濱區主馬路往回走,太巧了,遇到了那個英國白鼻尖男,他和他太太在一起,他們第二天要回加德滿都,太太從那裡回倫敦,他還要多呆幾天,我們說,來到博卡拉,相比之下,感覺加德滿都又髒又亂,不是因為返回乘飛機,都不想去加德滿都了,他怎麼會選擇在加德滿都多呆呢,他說加德滿都峽谷有很多好玩的,他也同意加德滿都市區實在很髒很亂,空氣非常不好,但是帕斯帕提那神廟很有意思。大家道了晚安,再次分手。

我們還要在博卡拉呆一天,後天就要出發到藍毗尼了。明天,必須要確定去藍毗尼的包車!

第十一天 博卡拉

吃過早餐,我們前往費瓦湖北岸瑪雅山莊(Maya Devil Village)。這是《明天就去尼泊爾》裡面特別提到的一個地方,書裡的圖片告訴我們,這是位於費瓦胡畔的幾幢紅色別墅,別墅都是瘦瘦長長的頭頂茅草的房屋,錯落在湖邊,也是滑翔傘著陸點之一。

出門沒有多久,就下起雨來,我們沿著湖邊的公路,慢慢地走著,畢竟剛從山裡徒步回來,走在這樣的公路上,感覺無比輕松。沿途的村落、大山和時隱時現的費瓦湖,讓我們一點都感覺不單調,雨一直在下著,我們曾在一家鄉村小賣部避了一會兒雨之後,冒雨繼續前行,除了粗中帶細的“娛記”帶了一把傘,我們沒有另外的雨具,這段雨中步行,因此也成了一段難忘的經歷。

到達瑪雅山莊時,雨繼續在下著,山莊似乎沒有什麼來訪的人,我們坐在露天(有頂棚)的前台區域,面對費瓦湖,每人要了一杯熱飲,不論是咖啡還是紅茶,從西式的角度講,都很正宗。我們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

瑪雅山莊原來由一個法國人經營,2004年他離開尼泊爾,轉手賣給一個英國人,這裡的每幢別墅,都有一間臥室、一間浴室、一間廁所,接受客人預訂,每晚費用40美元。

這裡的住客還有滑翔傘的教練們,因為下雨,滑翔傘停飛,教練們聚在所住的別墅一樓門口,喝茶看書聊天,很田園,很恬淡,很悠閑,很自在...從教練們的長相看,他/她們基本都是西方人。

瑪雅山莊的大堂經理叫拉茲(Raju Rimal),個子不高但很壯實,英文口語很熟練。開始時,他站在一旁看小馬達用SONY/PS-2玩電子游戲,然後好奇地問,這個機器要多少錢,小馬達很不經意地說大約300美元,他聽到這個數字,居然有被震驚的神態,我對此不由地感到很抱歉。

拉茲已結婚,還沒有孩子,他手機裡存著太太的照片,太太很漂亮,說起太太,他的眼睛放光,他的臉也放著光,他們租房子住在博卡拉,太太在上大學,拉茲負責家庭的所有開支,包括太太的學費,拉茲只讀了中學,沒有錢讀大學,他說他是心甘情願供太太讀大學。他很實在。

白天來訪的客人,很多喜歡去瑪雅山莊的露天衛生間和淋浴室,那的確是個很獨特、也很美好的經歷,特別是在雨天用露天洗手間,空氣新鮮,風景美麗,如廁時,雨打在裸露的身體上,可能還會有樹葉或果實,因為雨水增加的分量,提前掉了下來,打在裸露的身體上,難得的原始經歷,那種原本作為動物,天經地義的經歷,那種作為文明人類一生都不見得有的經歷。想像在大晴天,太陽高照,客人在露天浴室衝涼,一定也是很不錯的體驗。

瑪雅山莊養了一些飛禽走獸,一種保護動物、保護環境的姿態,大堂一個角落,掛著一些T-恤衫,旁邊說明,出售T-恤衫的所得,將用於保護野生動物。

午餐時,我們點了培根三明治,在尼泊爾期間,點過很多次三明治,在瑪雅山莊的三明治實在非常好吃,讓我至今念念不忘。無論是面包,還是培根,還是奶酪,食材新鮮質量好,做得也好。廚娘是一位年輕的尼泊爾媽媽,拉茲叫她妹妹。拉茲說,雖然只是工友,但相處在一起很愉快,於是稱呼自然就拉近了。妹妹廚娘可以帶著孩子來上班,我們在大堂裡休閑玩耍期間,妹妹廚娘帶著孩子,一直在室內,沒有出來打擾客人,包括孩子在內。

離開瑪雅山莊時,我將隨身帶著的一元人民幣連號紙幣,拿出10張作為禮物送給拉茲,他非常有禮貌地接受道謝之後,拿出一張嶄新的50盧比尼泊爾紙幣送給我作紀念,那上面有尼泊爾的佛塔、珠穆朗瑪還有犛牛。這張紙幣,勾起了“娛記”和小馬達的好奇心,他們在余下的尼泊爾旅程中,一直在尋找,終於在最後一天,在加德滿都換到了這樣的紙幣,臉上露出了取得最後勝利的微笑。

接下來的半天,我們在大街上繼續尋找去藍毗尼的出租車,報價不理想。四個人商量好對策,回酒店找狗巴拉談包車的事情。

之前和狗巴拉說好,我們包車從博卡拉前往藍毗尼,在藍毗尼過一夜,再前往巴克塔普爾(巴德剛),路上包括汽油、司機食宿在內所有費用共收我們220美元,差不多是15000盧比。而如果我們自己包博卡拉的出租車,單單前往藍毗尼就要7000-8000盧比,出租車的車況可能還不如狗巴拉旅館那輛現代小車呢(較新);再則,萬一有什麼事情,酒店總跑不了,包車的話,還是和狗巴拉合作比較好。其實,坐當地的長途巴士也可以到藍毗尼,沿途路況不好,還要在派勒瓦轉車到藍毗尼,行李也多,不方便,太辛苦,路上的時間太長。

如此,結論有了,回酒店和狗巴拉前包車協議。價格就不多談了,汲取和狗巴拉有史以來合作的經驗教訓,和他談分期付款,也就是:

出發時付50美元

到達藍毗尼付50美元

出發前往巴克塔普爾 付60美元

到達巴克塔普爾付60美元

狗巴拉看上去很開心,能成交這一項包車生意,抵得上住宿生意的多少倍呢,談到付款進度時,他不太情願,在我們的堅持下,他進進出出,據說是去請示老板,他說他只是打工的,旅館是老板的,我們包的那輛車也是老板的。最終,雙方達成協議,董事長小馬達欣然簽字。

狗巴拉在和我們分手時,似忐忑、幽幽地追著我們問,回到中國後,你們肯定會記得我吧!那是當然的啦,寫到此,他高高的身材,卷曲的黑發,黝黑的雙眼,厚厚的嘴唇,特別是那滴溜溜轉個不停的黑眼球,活生生地閃現在我的眼前,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也許,在我們身上,他同時看到了可以被忽悠的中國人,以及不能夠忽悠的中國人。

下一個旅程一切安排妥當,我們皆大歡喜。晚餐時間到!

-----------------------待續《到尼泊爾去徒步!》(藍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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