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喜馬拉雅-尼泊爾掠影(一)

作者: goingtowest

導讀引子 2003年的春天,SARS鬧得沸沸揚揚,五一長假也被政府勒令取消,但我們一行4人還是鐵了心要去尼泊爾。起因僅僅是我3年前在《旅行家》看到一篇介紹尼泊爾的文章,尤其是那一句在飛機上看珠峰“超過了我用言語所能形容的全部聖潔”。五一前夕的周末,本應爆滿的去香港機場的大巴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勇士”。就這樣,我們開始了這次特別的“口罩之旅”。 我 ...

引子

2003年的春天,SARS鬧得沸沸揚揚,五一長假也被政府勒令取消,但我們一行4人還是鐵了心要去尼泊爾。起因僅僅是我3年前在《旅行家》看到一篇介紹尼泊爾的文章,尤其是那一句在飛機上看珠峰“超過了我用言語所能形容的全部聖潔”。五一前夕的周末,本應爆滿的去香港機場的大巴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勇士”。就這樣,我們開始了這次特別的“口罩之旅”。

我是個沒有勇氣獨旅的人,所以同伴對於整個旅程來說至關重要。正所謂“志不同,不相與謀”。Ardis是和我一樣為旅游瘋狂的女孩子,而且難得的是,我們對旅游的品位幾乎一致。我們當初因為都想去雲南而認識,最終雲南之旅沒能成行,我們卻已經一起走過了陽朔、稻城和這次的尼泊爾。Emily和莊老師夫婦也是熱愛旅行和攝影的一對。其實我相信選擇尼泊爾的人愛好也不會相差太遠,沒有熱愛的人是不會跑去這麼原始的地方“受罪”的。

漆黑的加德滿都

據說尼泊爾皇家航空的班機經常延誤。到了起飛時間才看到我們的757飛機慢吞吞地卸上一輪的行李。知道無法在天黑以前趕到加德滿都了。也好,或許燈光下的加都會沒有白天的喧囂,不至於一下飛機就被它的漫天沙土嚇壞。

從飛機上俯瞰加德滿都夜色,稀稀落落的燈光,跟中國一個小城鎮差不多。

事先聯系好的LOK先生在機場等我們,用一輛小車把我們拉到了THAMEL的一家小旅館。正在填住宿表,竟遇上了停電,而且幾乎同一時間狂風大作,把旅店的門“唬”地吹開了。去關門,誰知風勢強大,用沙發椅也攔不住。這場大風仿佛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告訴我們來的可不是一般的國家。那8千多米大山上吹來的風果真不同凡響,黑夜裡恍若襲人的妖怪。

想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但店主說沒有電就打不了電話。好不容易燈亮了,可是馬上又熄了。我的心情也隨著那燈忽明忽暗。後來弄明白電跟電話並沒有聯系,只是沒有電用不了計時表,哀求店主給我講一分鐘報個平安就好,寧願多付一點錢,他好歹才勉強同意了,收了我3美元,真夠黑的。而且沒有電的加都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連多余的蠟燭都沒有。所以我們以後都稱那晚住的店為“黑店”。

失落於博卡拉

尼泊爾人喜歡罷工、罷課、游行,與其說是政局動蕩,不如說是向往和平。在山間的一間TEAHOUSE裡,我看到對尼泊爾國名的這種詮釋,深以為是:

NEPAL就是

N-ever

E-nd

P-eace

A-nd

L-ove

我們也遇上了兩天的全國性學生罷課,所以必須在今天趕往博卡拉,否則明後兩天就沒有交通了。

早上7點,LOK帶我們去坐車。和他的交談中,我了解到尼泊爾人和印度人一樣,是分等級的。尼泊爾人分四等,不同等的人不能一起吃飯,社會地位和受到的尊重也就固然不同。LOK說他屬於最高等,但娶了個第二等的太太,所以家裡不太高興。當他說“等級根本沒有關系,人本來就應該平等”時,我開始喜歡他了。我向他求證尼泊爾人能否娶兩個甚至更多的妻子,LOK說可以,前提是第一個妻子同意。我很不解,中國的女人打死都不會同意和別人分享丈夫的,但LOK說這裡很多兩姐妹嫁給同一個男人,相處得很好,也不會寂寞。“當然,老婆多了男人會比較辛苦,”LOK笑著說。

車站對面宏偉的建築是用於選舉的。LOK說中國不需要這樣的建築,因為沒有民主選舉。我們4個一起苦笑,被一個落後的鄰國這樣評價自己的祖國,真不是滋味。

200多公裡的路程走了6、7個小時。一是路不好走,遇到會車經常要停下來讓路,二是中途停了幾次讓我們吃東西,雖然是定點,但餐廳環境倒是非常怡人。

我其實是個頭次出國的土包子,所以煞有興致地觀察周圍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和我們同車的有來尼泊爾度假的印度人,通常是一家大小,衣著光鮮。更多的是獨旅的歐洲背包客。不少歐洲的女孩子一個人來尼泊爾,好像並沒有擔心治安問題。但我想中國人以及大部分的亞洲人還是比較拘謹的,喜歡結伴而行,只有年青的日本人除外。東西文化的差異在旅行的途中輕易就一目了然。比如說,我們被安排在汽車的後排,前排要留給有錢的印度人,我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就乖乖地就範,但旁邊一個荷蘭來的女孩子就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說票上沒有寫座位,不應該這樣歧視對待。又比如到了中途休息的餐廳,我們看到餐牌上的東西貴也不會說什麼,怕會使人覺得寒酸,但旁邊的一個葡萄牙來的女子就直接跟侍應說你們的東西貴得離譜,弄得侍應還一個勁地解釋。

LOK安排人來車站接我們,帶我們到他強力推薦的能看到雪山全景的旅館,我們也滿心期待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雪山的房間。可是令我們深深失望的是,那間旅館在DAMSIDE,很偏僻,而且別說躺在床上看不到雪山,就是爬上天台看到的也是前面一排又一排的樓房。而且今天天公不作美,雪山躲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面,根本看不到蹤影。

大失所望的我們決定另找地方。最後決定住在湖邊區LAKESIDE邊緣的一家小店MAJESTY HOME,有個精致的小花園。這裡可以看到費娃湖的邊緣,而雪山也要爬上樓頂才能看到。我們這才死了心,知道在旅館的房間裡是看不到雪山映在湖水裡的景色的,因為湖和雪山根本不在一個方向。

費娃湖遠沒有她的名字來得吸引,綠色的湖水跟國內的人工湖沒有什麼區別,這是我們一致的第一印像。

據說罷課的原由是由於警察殺害了一個尼泊爾學生。為了支持罷課,所有交通都停止了,我們只好被迫在博卡拉“爛”兩天。等到恢復交通再去徒步登山。

湖光山色的博卡拉絕對是個休閑的好地方。可對於我們來說,這個休閑來得太早。我急於張開我所有的感官去看去聽去感知,可是博卡拉還是那樣不急不緩,若隱若現。

我們幻想著看到書上描述的“太陽把巨大的雪峰染成橘紅色”的美景,所以每天都起個大早劃船到費娃湖對面看雪山上的日出。但這個季節的確不是看雪山的季節,山峰經常被厚厚的雲霧包圍著,看不真切。在博卡拉的第一天下午遇上了一場暴雨,我們被困在了旅館裡。坐在陽台上,我無法相信自己是真的來了。這個夢想中無比美麗的國度,卻不曾向我展示她最動人的一面。

“要怎樣才能讓我相信,喜馬拉雅就橫亙在我身後,觸目可及的地方。”--在暴雨衝刷下的博卡拉,我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樣的話。

博卡拉郊外

博卡拉一直都沒有給我太多的驚喜,但我還是不能否認,博卡拉郊外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騎自行車往東,不久就出了博卡拉之門(POKHARA GATE),巨大的雪峰橫亙在稻田背後。一路上經過許多村莊,衣衫襤褸的孩子們在玩著我們小時侯玩的原始的游戲。看到我們就熱情地打招呼,有些還羞澀地用日語向我們問好。我雖然討厭被當作日本人,但到了尼泊爾,真有世界大同的感慨,也沒有必要去澄清了。

在尼泊爾,90%的人把我們當成了日本人。通常第一句都是,“日本來的?”“不是…韓國?新加坡?台灣?香港?”我們總是沒等人數完就直截了當地說“中國,中國大陸。”令人詫異的是,在他們的概念裡,好似一山之隔得中國不存在似的。我悲憤地想,也許是因為很少大陸人會來尼泊爾旅游吧,但相信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多。他們對中國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憐。當我贊美尼泊爾高山壯麗得時候,他們會問:“那中國有這麼高的山嗎?”我詫異:“當然!珠穆朗瑪的另一邊就是中國啊!珠穆朗瑪也是中國的山啊!”也許在他們的概念裡,西藏都不是中國的一部分。

黃昏的天空漸漸被晚霞染紅。衣著鮮艷的婦女在翠綠的田間勞作,引誘我一次次地按動快門。只有在尼泊爾,才能同時看到高峻的雪山與繁榮的城鎮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上的奇景。

遇到下坡的時候,我就讓車自然滑行,任憑清風從身上吹過,任憑自己融入這畫一般的田園美景中。


精選遊記: 加德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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